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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無辜的村民

電影劇情正式開始了。,!第一幕卻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是一片戰場,戰後的場景。同樣的煙霧彌漫,同樣的箭支和尸體滿地。但是就好像在電影之前引入部分所有的女子們都一樣的靜默一樣,和之前成秋屏所有的涉及戰場的處理都不同,沒有傷兵的申吟聲,只听得見受傷的馬匹悲鳴。一具又一具未必完整的尸體就這樣曝露,中間偶有還能夠動彈的人,卻也不過是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罷了。更何況,那檢查戰場的異族看到傷者之後當下就補刀了。

風聲,馬聲,刀兵插入肢體的聲音。唯獨沒有這群人的聲音。

和之前那一群女子一樣的沉默,使得一種大恐怖帶著寒冰的溫度從所有影迷的尾椎向上攀爬。

無法理解,無法想象,為什麼是這樣的沉默呢?在遭遇了這樣的命運,遭遇了這樣的對待之後,為什麼還是這樣的態度呢?

一具尸體忽而動了動。然後,從這具尸體之下爬出一個形容狼狽的少年。

少年身上臉上沾滿了血跡,幾乎看不清五官了,但是在攝像機飛快掠過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他不同于常人的一點——和之前那些女子們截然不同的,眼底就像在燃燒火焰一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讓他顯得無比鮮活,就好像是四月原野上的春草。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少年從尸體之下爬出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將壓在自己身上的尸體挪到一邊去,然後緊接著從這對尸體下扒出了另一具尸體,身著甲冑的,似乎身份不太一般的一個人的尸體。

「父親。」少年這麼叫了一聲,聲音沙啞難听,他推了推尸體。就好像對方僅僅是睡著了,他想要喚醒對方而已。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

他再度推了推尸體,重復了一聲︰「父親?」

少年的表情有點困惑了。他好像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已經死去了一樣,重復著自己的動作,企圖就這樣從死神那里喚醒自己的父親。但是,對于凡人而言。這個世界上唯一無法改變的事情就是死亡。

「父親,該起來了。」他說著,仿佛自己並不是在這戰場上。只不過是在問安而已。

鏡頭原本是從尸首側面拍攝著少年,這一會兒卻活動起來。從這具尸身面孔上劃過。于是所有人都看見那尸體面孔上暴睜的雙目,咬牙切齒的表情,還有從眼角流下的淚一樣的鮮血……

鏡頭快速閃現了戰場上的諸多其他的尸體。每一張面孔。無論黑黃,無論胖瘦,無論老幼,每一張臉上的眼楮,都是圓睜著的。那些眼楮里有著無數說不出的情感,但此時此刻,他們只能表達同樣的一個想法——死不瞑目!

一種寒冷在所有觀眾心中蔓延。又或者這不是一種溫度,而是一種憤怒?

「那是……冉家的子弟?」衣著華貴的異族騎在馬上,抬起手中的刀,遙遙指著尸山旁的少年,「竟然還活著……」仿佛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慨嘆,「是叫冉閔吧?」左右沒有人應答,因為他本來就不需要回答。

看了兩息時間之後,那人抬手道︰「把他給孤帶過來。」他就是發起這場戰爭,屠戮了這麼多人的最終凶手,石虎。

騎士們飛快地過去,將冉閔帶到了石虎面前。

冉閔站在地上,仰視著騎在馬上的異族,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什麼神色,甚至是懵懵懂懂的,到底,他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或許他並不清楚這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在他面前的這群人是什麼人,否則,為什麼他會在這群人搜索戰場的時候主動出現,而不是隱忍偷生呢?

石虎也看著冉閔。這個孩子的父親當年就是個孤兒,同樣在戰爭中失去了父母,兩代人有著同樣的遭遇,倒也有意思。而且,冉家人一向英雄善戰……

對視不過是短暫幾息的時間,很快冉閔就低下了頭。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受不住那屠殺者身上濃重的血腥氣味。

但石虎笑了起來,他說︰「帶上他,走。」

沒人詢問冉閔自己的意願,在這里,他沒有任何資格有自己的意願。他將成為自己殺父仇人,甚至是整個民族的仇人手下的一員。

劇情快速地行進著,不過是一個過場,那個少年就變成了青年。

這是他的一場戰爭。

騎兵在呼嘯,冉閔帶著他的三千人縱馬飛馳,似乎在尋找什麼。

他們不時停下,在路口處辨別地上的痕跡,偶爾收殮那深深草叢中被野狗或者別的什麼動物啃咬過的森森白骨。有時也會看見那些已經吃人肉成性的動物,曾經被馴養的犬類,如今雙目泛紅,在看見人的時候不由自主流下唾液,這將它們的食譜暴露無遺。

那個青年沒有什麼表情,就像他在少年時,在戰場上永遠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不得不為仇人所俘虜的時候一樣。事實上,此時此刻他正是他殺父仇人的將領。他正在為後趙這個國家征戰。

在疾行了一段路途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座村莊。

這里很偏僻,那道路上的青草告訴所有人這里有多久沒人來過了。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僅僅是看外觀的話,這座村莊還能夠保持一個完整的形態,在這亂世之中,這很難得了。只是在此時此刻,這座村莊中卻有著諸多不和諧的元素存在了。

烏黑的狼煙,取代了炊煙漂浮在空氣中,是有人放火了。

有尖叫聲和哭泣聲,女性的,誰也知道這樣的聲音來自于怎樣的境地。

有呼天搶地聲,試圖反抗者被斬殺聲,那聲音中有著莫大的悲憤和絕望,孤注一擲的瘋狂。

「走!」冉閔沒有再去試圖偵查,在听到這聲音的時候,他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短促的一個字之後,他提起劍,打馬飛快沖入村莊。

繞過幾棟房屋,那聲音中展現的一切被暴露在觀眾的眼中。

被撕碎了衣服摁倒在地上的婦女。被斬斷了胳膊卻還勉力反抗的的漢子,有紅了眼舉起拐杖試圖做一點什麼的老人,還有那群游蕩在這片土地上劫掠的可怖者。

「殺!」沒有任何一個多余的字,一個「殺」就足夠成為所有的命令。

帶著自己的軍士們。冉閔將那群還沒來得及米反應過來的作惡者在最短的時間里統統處理掉。沒有任何一個人逃離,所有敢于行惡者全都被斬于劍下。

那群被欺凌的村民們,在陡然月兌離他們所以為的絕境之後,嚎啕大哭。

冉閔和他的軍士們都很安靜。他們救了人,殺了人,此時此刻卻做不出更多的反應來。

那拿著拐杖的老者前一刻還是咬牙切齒的樣子。卻在得到安全之後瞬間老淚縱橫。那淚水順著皺紋橫流,就像是每一條皺紋里都被塞入了無數的辛酸和痛苦。

他狠狠跺著拐杖,喊著︰「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中原已經沒有幾個漢人了!」

冉閔站在那里,眨了一下眼。

「蒼天吶!」老人再度喊了一聲,沒有任何的抱怨和質詢,但是那三個字。將他所有的痛苦全都深刻地凝聚在其中了。

蒼天吶!為何如此薄待我漢人!

蒼天吶!為何強漢威名不再,為何不再有勒石燕然萬里封侯?

蒼天吶!為何那些當初伏低做小的異族如今卻可以這樣耀武揚威?

蒼天吶!為何中原十室九空,即使是再偏安一隅也永遠沒有個安穩日子,只能等待屠刀降臨在頭上的那一刻?

蒼天吶!要怎麼活下去?

蒼天吶!!

就在這樣一聲充滿了深刻情感的吶喊之後,老人一頭栽倒在地。

「三叔公!」旁邊的村民恐慌地沖了過來,想要看看老人的情況,但是扶起老人的時候,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固執地抬起一只手,數著手指指向天空,瞪圓了的雙目中充滿控訴和不解。

然後,那雙眼楮陡然一暗,這條生命就這樣斷絕。

「三叔公!」才逃離大難又失去了長者的村民們再度嚎啕。一個看上去或許是老者孫媳的年輕女子抬手試圖撫下老者的眼瞼,但是那眼楮死死睜著,誰也沒有辦法讓它閉合。女人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死不瞑目啊!

冉閔愣愣地看著老者的那雙眼楮,那雙眼楮和他曾經見過的眼楮那麼的相似。

那是他父親的眼楮,是眼前這個老者的眼楮,是被當做兩腳羊驅趕食用的女子的眼楮,是這麼多年來慘死在異族手中中原土地上的漢人的眼楮!

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他默默咬緊了牙齒,將臉側到一邊去,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樣一幕。

半晌,等這村民都不再哭泣之後,冉閔方才開口——那聲音里帶著某種可疑的鼻音,「將這位村老安葬吧……你們……可願意跟著我?我到底還是能夠……照拂你們一二。」

PS︰

今天依舊是听著神聖的戰爭寫文。好燃。也許明天改听黃河大合唱……唔,這一章的話,當然大家都懂的魏晉南北朝那會兒稱呼父親不是叫父親的,但是吧方便理解,我也不刻意追求稱呼考據了,包括後面孤之類的稱呼同理。冉閔推父親的尸體這一段……請參考獅子王。我是照著記憶寫的,但是上一次看碟也是在初中那會兒了。獅子王的這個部分很經典,尤其提一下它的中文配音版本,那幾聲完全不同的「爸」,讓人簡直……嘖,非常厲害的。

確定了十五號去醫院,然後再說其他事。所以明兒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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