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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母後已經開始給你物色王妃人選了。據說是母後的內佷女齊若芳。這位小姐最是善妒,你以為她能容得下秋蟬嗎?」。熊林宇不失時機的給出重重一擊。

熊昌吉的臉色更為糟糕,他銳聲說道︰「那你呢,你難道就不會有正室了嗎?」。

熊林宇自嘲般的笑笑︰「你有見過弱冠之年還沒有冊立為王的王子嗎?你有見過到現在還沒有議親的郡王嗎?母後,她一心只為你打算,她早就放棄我了。」

熊昌吉搖搖頭︰「據我所知,你的王妃人選也早已擬好了。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熊林宇抬頭,他的眼楮中散發著奇異的光芒︰「是嗎?」。母後——母後當真沒有放棄他嗎?

當天晚上,熊林宇做了許許多多奇怪的夢。一時間夢見自己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一步步向他走來請求原諒,又夢見他新婚之夜揭開新娘子的蓋頭,竟是一張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臉,最後,他夢見一個穿著淺綠色紗衣的少女正怯生生的在杏花樹下哭得梨花帶雨,他手持一支開的正好的杏花走了過去,微笑著同她說話︰「你叫什麼名字?」然後少女抬頭,露出秋蟬艷若桃李一般的面容。

「殿下,殿下。」他身邊的暖床宮人慌忙推醒了他,謙卑的說道,「殿下適才一直在喊著一個女子的名字,奴婢擔心殿下是夢魘了,故而斗膽,搖醒殿下。」

「我在喊誰的名字?」熊林宇神色冰冷的問道。

宮人惶恐不堪的吐出兩個字。

熊林宇的臉一下子比鍋底還黑。

「殿下,可要侍寢?殿下今日未及奴婢侍奉,便睡去了……」暖床宮人含羞帶怯的說道,紗衣半褪,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大紅的肚兜,上面似乎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

熊林宇眉宇之間閃過一絲厭倦之色。「不必了,你下去吧。」他是王宮中出了名的好主子,怎麼能隨便和下人發火。

「可是殿下明明……」宮人小聲分辯道。

「你下去吧。」熊林宇輕輕說道。

早有旁邊熟悉他心意的內監小玄子推了那宮人下去,一邊推一邊說︰「你也是服侍殿下的老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宮人委委屈屈的哭著離開了。小玄子垂首站在熊林宇床前,目不斜視,等他示下。

熊林宇沉吟片刻,吩咐道︰「去喚朱顏進來。」

不多時,全身上下只披著一件輕紗的朱顏臉頰微紅,走了進來,她雙手緊握,連行禮時候的聲音都在顫抖。

熊林宇拉著朱顏的手往床上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問她︰「喜歡嗎?」。

朱顏詫異的抬頭望著熊林宇,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熊林宇又問她︰「你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嗎?」。

「相信。」朱顏羞紅了臉,「殿下……」後面的話輕如呢喃。

朱顏後來被請出殿門的時候,她的神情既興奮又惶恐。她只是和郡王殿下聊了一夜的話而已,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熊林宇在說一些她听不懂的話,她只是唯唯諾諾的附和著而已。她幾乎連他的身體都沒踫著,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卻成為了幾個暖床人中風頭最健的那個。

又是一年春來到。在熊林宇的爭取下,支持他的人漸漸的越來越多起來。

可是,令秋蟬感到奇怪的事情是,熊昌吉的名譽,卻意外的比從前那輩子要好上許多。在民眾稱頌章懷郡王寬仁英明、才華橫溢的同時,也有不少人言說廣威郡王機敏好學、頗有乃祖之風。

這讓秋蟬很是憂慮。

有次張靈均看到她皺著眉頭的樣子,笑言道︰「三弟皺著眉頭的樣子可真好看,比西子捧心還要勝過幾分,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秋蟬訝然抬頭,收斂神色,望著張靈均。

張靈均自悔失言,遂壓低了聲音問道︰「如今郡王殿下對你頗好,何不趁機挑明了?」

秋蟬想了想,不去回答,反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當年我虛張聲勢,去石橋踢館,你可有怨過我?」

張靈均搖搖頭︰「技不如人,甘拜下風而已。」

「我那是用了詭計。」秋蟬說,「我就不信你們和我相識這麼多年,仍然看不出我其實只是半吊子的功底。」

張靈均說︰「雖是如此,天下女子,于算籌一學,仍無人勝過你。」

秋蟬突然想起敬亭公主,笑道︰「那是你小看了天下女子。」

張靈均搖頭︰「我不信。」

秋蟬又問︰「我使詭計贏了你們,忝居姑祖母之位,卻平日里只給你添麻煩,沒有幫過你。如今想起來,我很是愧疚。」

張靈均不假思索的回答︰「為姑祖母大人分憂,是佷孫的本分。何況姑祖母大人做事出人意表,每每能讓靈均有耳目一新、豁然開朗之感。」

「如果我為你說一門親事,你會不會恨我?」秋蟬柔聲問道。

張靈均抬起了頭︰「我什麼時候恨過你?」頓了頓又說︰「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其實卻做不得主的。」

秋蟬說︰「是義兄托付我,務必要給你物色一個良配的。」

張靈均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你都知道了?」

那是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那個時候,他只願他是她的二哥。

秋蟬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她只是接到張家傳訊,說張靈均早屆婚配之年,不知為何,卻異常固執,婉言謝絕了家族的一次又一次聯姻計劃。一向溫文知禮的張家不知道為何,竟托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為張靈均配婚。其中原因,她似乎依稀知道,又似乎全然不知,她甚至不願意去點破。

秋蟬笑著說︰「我既然是你的姑祖母,總要承擔其責任來。否則要你喊了這麼多年的姑祖母,豈不是白喊了?」

又不等張靈均說話,急急問道︰「卻不知你喜歡怎樣的女孩子?」

張靈均問︰「姑祖母大人想為我說怎樣的女孩子?」

「這個人你其實也見過的,也是和我情同姐妹,她出身墨家,是現任鉅子的獨生女兒,就是菱兒,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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