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陳煥被一陣嬉笑聲吵醒,睜眼一看,自己仍躺在洞府石室內,面前坐著一名絕代佳人,是衛清思。
「師父!」陳煥喜道,「你回來了!」
衛清思揮手設下禁制,道︰「說吧,沒人听得見。」
「說什麼?」
「你的歷練過程,不許隱瞞。」
「這個……能不能讓我先做一件事?」
「什麼事?」
陳煥沖上前緊緊抱住衛清思,使勁一嗅,長嘆道︰「這才是親人的氣息,這才是家的滋味。師父,我想你想到夢里頭!」
衛清思素來樂意被他擁抱,笑吟吟道︰「就等你這句。」
陳煥指指外面︰「木棉她們都回來了?安掌門也在?」
衛清思點頭道︰「她們正在听清歡說你昨晚的故事,嘿,看不出來嘛,給她們按摩之後還有心思睡覺。」
「那是愁的,」陳煥道,「昨晚見了掌教真人,把我郁悶得不行。你說人怎麼能虛偽成那樣?」
「跳過這段,清緣已告訴我了,」衛清思道,「說說你究竟有什麼奇遇。」
陳煥奇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有奇遇?」
衛清思白他一眼︰「廢話,你這身子跟熔爐似的,全身毛孔都在往外冒純陽真氣,我會看不出來?掌教師兄跟你示好自然也是因為這個,否則他會理你才怪。」
陳煥嚇出一身冷汗︰「原來他看出我的奇遇了,這下如何是好?」
「少羅嗦,講你的故事。」衛清思拉他坐下,一副不听完絕不罷休狀。
于是陳煥一一道來,從海底龍宮之行說到太古火祖,毫無隱瞞,連自己的心情也一五一十吐露干淨。
听到最後,衛清思渾身顫抖,指著他道︰「這段日子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也算有得有失,哦?」陳煥苦笑。
衛清思霍然起立︰「那什麼……織雲仙姑的星痕飛舟在哪?給我看看!」
陳煥發出召喚︰「雲紋,出來見見我師父,打扮要得體,懂嗎?」
雲紋輕笑道︰「知道了,這就穿衣。」隨即星痕飛舟出現,變為一艘五丈長的精美小舟,橫躺在石室內,打開一扇艙門。
陳煥拉衛清思進入船艙,雲紋出現在第一層空間,頭發比前幾日長了不少,變成一個嬌小玲瓏的美人,施禮道︰「雲紋見過衛女士。」
衛清思驚嘆道︰「真是靈體生命,居然有大乘後階修為。」又四處檢查船艙,撫著牆上的美麗花紋道,「不愧為金仙鑄造的仙器,這法陣繁雜之極,僅次于陳煥的紋身。」
陳煥驚呼道︰「大乘後階?」
雲紋得意一笑︰「很奇怪麼?這還是我目前的修為,換作全盛時期,縱是散仙也不如我。」
衛清思道︰「要不是有這仙器,陳煥休想從龍宮全身而退。那個火球呢?也給我看看。」
陳煥笑道︰「師父還記得‘懷陽’二字麼?我把火球老兄納入氣海,變成熔爐中永不熄滅的至陽之火,總有一天練成姐姐所期望的境界,讓陳懷陽實至名歸。」
衛清思吃了一驚,按住他心口探索體內,只見火球懸浮于氣海中央,九個元嬰被燒得通紅,散發出強勁絕倫的至陽真氣,除了環繞元嬰飄浮的懷陽杖不受影響,幾乎所有器官——包括九億多個法陣——都得到陽氣滋養,以可喜的勢頭蓬勃生長。
「天哪!」衛清思驚嘆道,「你交了天大的好運,同時得到金系和火系兩大至寶,真要把人羨慕死。」
陳煥取出夷衡贈送的聖枝,眉飛色舞道︰「還有這個寶貝,里面存著大乘後階高手的八成功力。嘿嘿,我是老天的寵兒,誰的運氣也比不上我。」
衛清思沉默良久,正色道︰「你一定要藏好火球和飛舟,否則今後麻煩不斷,隨時面臨危險。」
陳煥不以為然,指著雲紋道︰「她都是大乘後階了,有什麼好怕的?」
衛清思啐道︰「大乘後階算什麼?你的對手有真龍,隨便一條真龍都超越大乘境,龍王比散仙還厲害。還有天鴻子和天泱子,要是被他們得知你破了蠻荒大陣,你還能躲去哪兒?一個天鴻子就能滅了整個太清門,懂嗎?」
「哇!」陳煥咋舌道,「難道浮生子浮華子兩人也打不過他?」
「廢話!」衛清思沒好氣道,「十個散仙聯手也打不過,大乘境對他來說只是小蝦米。」
雲紋插話道︰「衛女士,我可以突破仙陣以下所有陣法,那日卻險些受制于蠻荒大陣,天鴻子和天泱子是否下凡的仙人?」
衛清思點頭道︰「沒錯,他們是下凡的金仙,天鴻子是聖仙之子,天泱子是聖仙之徒,兩人奉命管理人間,歷時千余年,令一切發展有利于天庭,任何阻礙一概滅殺。」
陳煥驚呼道︰「他們的後台是聖仙啊!乖乖,人間還有誰斗得過他們?」
衛清思道︰「他們下凡後實力不及仙界百分之一,但也遠勝凡界散仙,所以此次佛境、龍境、妖境、鬼境造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永無獲勝的希望。」
陳煥笑道︰「師父也是金仙轉世,我等著你大發神威,把天庭鷹犬斬盡殺絕。」
「什麼?」雲紋失聲道,「衛女士是金仙轉世?」
衛清思沉默一陣,對雲紋道︰「你年紀遠勝于我,本該是我前輩,但你認陳煥為主,我是他師父,說話自有份量,對嗎?」
雲紋茫然點頭,陳煥忙道︰「那當然,雲紋你記著,這世上你有兩個主人,除了我就是師父,我不在的時候要服從師父任何命令,不可違背。」
雲紋道︰「知道了。」
衛清思道︰「現下我要和陳煥說些話,請你回避一下。」
雲紋以為她責怪陳煥透露身份,吐吐舌頭,避入另一個空間。
衛清思拉陳煥回到石室,冷冷道︰「接下來準備受罰。」
陳煥忙道︰「雲紋是我的法寶,你的身世遲早會被她知道,她絕不會泄露,你別處罰我,這事保證萬無一失。」
「與此無關,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衛清思眼中的不忿一閃而過︰「誰準你和葉含秋雙修來著?」
「得,原來是這事,」陳煥苦笑道,「我已經後悔了,你能不能別罵我?我會更郁悶。」
衛清思臉色難看,罵道︰「你有沒有腦子?屁顛屁顛跟人雙修,知不知道她是在利用你?元嬰受損怎麼了,你不能把她送回靜念天齋嗎?她師父煉丹技術舉世無雙,什麼傷不能治?居然給她佔這麼大的便宜,我簡直被你氣死!」
陳煥既惶恐又溫暖,笑道︰「呵呵,真不愧是親愛的師父,只有你會說她佔了我便宜。在我看來……咳咳,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這都是我佔了她便宜。她可是第一次啊,怎麼算都是她吃虧。」
衛清思重重賞他一個爆栗,還沒等他慘叫出聲,又一把扯住他耳朵,罵道︰「笨蛋!元嬰重要還是第一次重要?對修士來說第一次算個屁!最後你除了那點虛榮什麼也沒得到,而她不但修復了元嬰,還得到你的元陽。知道你的元陽有多寶貴嗎?天大的好處被她偷走了,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沾沾自喜!」
陳煥揉著腦門訥訥道︰「元陽是什麼?我真不知道。」
「所以說你是大傻帽!」衛清思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雙修的時候,她一邊療傷一邊偷你的元陽,心里還在笑你是笨蛋。以後靜念天齋每個人看見我都會偷笑,誰叫我衛清思收了你這種沒腦的徒弟,臉皮都讓你丟盡了!」
「可是……可是……」陳煥支支吾吾道,「我真不知該怎麼做,我哪懂什麼元陽。」
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傻小子,你至少也該偷她的元陰啊。」
回頭一看,安蘆突破禁制來到石室內,擠眉弄眼,一臉壞笑。
陳煥登時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