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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十面埋伏

小酒館,擁有一個很有趣的名字︰走一步倒三步。

這樣的名字,一來是說,酒館的酒水飄香,勁道猛烈。從這酒館出來的人,不管是喝多喝少。都是一步三搖的樣子。二來嘛。自然也是說,酒館物美價廉。凡是路過的人,最後都不免倒回來,進去品嘗一番美酒。

只是,今夜,在這小酒館的食客,心里卻怎麼都生不起,品嘗美酒的興趣。

在他們的心中,除了恐懼,便沒有其他了。

「各位,不要停啊。這劍南燒酒,可是咱成都的一大特產。如今,除了陛下能品嘗到這原漿美酒,也就是各位才能有此口福了!」張文山伸出手,用筷子夾起一塊青菜,咀嚼了一陣後,端起小酒,美滋滋的品嘗了一口後。抬起頭來,卻看到這些平日里在成都府耀武揚威的豪強大族們,如今坐在自己面前,渾身顫抖的厲害。就是端在手里的酒水,都因為手掌抖得太厲害,而撒的身上到處都是。

張文山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放下酒杯後,冷冷的掃了一眼這些人。微微一笑,打量著他們道︰「難道,本官千辛萬苦弄來的劍南燒春,不合各位的胃口?嗯?」

此言一出,酒館里本就所剩不多的熱氣,頓時被刺骨的寒意多代替。

在做的各位豪強世家家主們,渾身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端起手里的大海碗,仰起頭,將剩下不到半碗的烈酒,一飲而盡。

見狀,張文山臉上才l 出了一絲笑容。捋著胡子,點點頭,笑了笑。

今夜,是他與呂恆謀劃好的,收網之日。為了更好的行事,張文山便用知州的身份,「邀請」這些豪強世家的家主們,到此一敘。

如今,在場的這些世家豪強,多是張文山點名,並得到了皇帝批準的,要前往太原守邊的世家。

換句話說,這些人,就是張文山要處理的那批人。

他們盤踞成都府幾代,欺男霸女,強取豪奪,不知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們犯下的累累血債,就是就地格殺也不為過。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給他們一條求生之路。也能彰顯陛下仁愛之心。

咳咳,還有知州大人的仁德。

想起呂恆那日,一臉悲天憫人的說出這句無恥之極的話的時候,張文山仍然還是有些臉上如火燒般的滾燙。

咳咳,實在是太無恥了!

你讓人家去守邊,還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呢。這從益州道太原,千里迢迢的。在路上,估計這些人就死傷過半了。

估計,最後能活著到達太原府的,哎,十之一二而已了。

這軟刀子殺人的法子,實在是y n險之極啊。

不過,雖然很y n險,但,呵呵,的確是很有效的。

這不,僅僅是在這小坐了一會兒。這兩桌子的人,便有一般人,決定同意去太原了。

剩下的那些準備頑抗到底的人,呵呵。張文山當然知道,他們憑什麼敢跟官府對抗!

不過,永正說的好,我的地盤,听我的。益州知府,現在是張文山,不是安鵬。

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就在那些豪強大族的家主們,y n沉著臉,強忍著心中的怒火,y n沉的盯著知州大人的時候。小酒館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個背著弓箭的壯漢,大馬金刀的邁開大步走了進來。

見這漢子,身體彪悍,目光如電,儼然帶著下山猛虎的氣勢。在做的諸多客人們,心中頓時一凜,暗贊一聲好漢子。

這壯漢走了進來後,先是掃視了一眼在做的各位家主後。發現一切無異常後。這才移開腳步,站在了一旁。

在他讓開門口後,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卻很清秀的書生,臉上帶著和和氣氣的笑容,緩緩的走了進來。

「呵呵,永正,你可算是來了!」在諸多家主震驚的目光中,知州大人竟然親自起身迎接這個書生。

這個人,到底是誰?值得知州大人親自迎接?

諸多家主們,面l 驚訝之s ,面面相覷,s 下里低聲詢問道。

而在這些家主中,陳家的家主,在看到走進酒館的書生後,臉s 頓時大變。他的身體猛的一震,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的神s ,呆呆的看著這個秀才,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不平靜。

他,不是死了嗎?

陳家家主眼神里滿是y n毒之s ,盯著這個正抱著拳,跟知州大人說笑的書生。心里不禁生升起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病秧子段倚是安大人最為倚重的武士,他是不會失手的。那這個書生,他到底是人是鬼?

陳家家主盯著這個書生,心里越來越不安。想起今夜,知州大人如此湊巧的請自己和其他家主前來談論守邊一事,陳家家主越發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某個陷阱之中。

而且,此時……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些已經熬了一夜,但仍然精神頭十足的店小二。

陳家家主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個陷阱太深了,自己應該是爬不出去了!

陳家家主心里一凜,偷偷的挪動著椅子,松了松有些發麻的雙tu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門口。發現門口只有那個漢子守在那里。陳家家主心中一定,彎下腰,伸手li o起了長衫,m 了m 小tu 。」諸位,這位便是本官的至交好友,呂恆,呂永正!「就在陳家家主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張文山已經站了起來,給在做的各位家主,介紹身旁,這個身份非凡的書生。」呂公子好,久仰久仰!「諸位家主們連忙拱手,不管知不知道的,陪著笑,開口道久仰。

見這些人假惺惺的笑容,呂恆絲毫也不在意。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對這些人抱抱拳,點頭示意了下。在看到人群里的陳家家主的時候,呂恆的眼神似乎是不經意的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後對他微微一笑,拱手一禮後,便繼續跟其他人打招呼了。

而呂恆這似乎是很隨意的動作,卻讓陳家家主,心神一凜。

之後,宴席才正式開始!

隨著張文山對那些店小二道了一聲後,這些身材魁梧,身手矯健,明顯是身懷絕技的店小二,開始端著木盤為各桌上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在做的各位家主,非但沒有因為燒酒下肚,而放開一些。隨著時間的推移,小酒館內外的氣氛變得愈加緊張起來。這些平日里威風八面的家主們,更加坐立不安。有些人已經開始抬起袖子,偷偷的去擦額頭上滲出微微的汗滴。

小酒館里,一個頭發花白,衣著破爛的老琴師,坐在櫃台旁邊。身旁放著各種樂器,有琵琶,有笛子。不過,作為演奏家的老人家,卻有些不太到位。

他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似乎心里很慌張一樣。偶爾會抬起頭,偷偷看一眼這些人,然後又急忙低下頭,繼續去撫琴。

現在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流暢優雅的曲調,帶著千百年來,凝聚而成的古韻。讓人聞之y 醉。不過,這曲子歌頌的是兩個友人之間的親密無間,似乎,嗯,似乎跟今天的氣氛不太搭調啊。

看看那些心神不安的世家家主們,就知道,這麼美妙的琴聲。他們是一個音符都沒听進去。

呂恆放下酒盅,看了一眼坐下,那些強作鎮定的豪強世家的家主們一眼後。微微一笑,搖搖頭。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就見這個書生,想了想後,便讓店小二送上了筆墨紙硯。等到店小二將這些東西鋪展在桌子上後,書生接過毛筆,很是禮貌的對店小二笑了笑。便低下頭,手持著毛筆,在那微微泛黃的宣紙上開始揮毫潑墨。

短短的幾息時間後,書生停下手中的毛筆,有些惋惜的嘆氣道︰「呵,記不全了!」

他砸吧著嘴,不誤惋惜的說道︰「要是有個MP5,或者是,那便更好了!」

雖然話中有些搞笑的成分。但是在做的家主,卻一個都笑不出來。大家都把目光投在那張紙上,想看看那讓書生一臉遺憾的紙上,到底書寫的是何物?

「呵,是個曲子!」仿佛知道了他們心中所想一樣,書生雙手捏著紙張,將它拿起來,吹了吹紙上的墨跡後,轉過頭來,笑著對這些靶拔高了脖子,偷偷張望的家主們微微一笑,便將這寫著曲調的紙上,遞給了身旁的店小二。

呃,……

曲子?

家主們頓時滿頭黑線!

店小二恭敬的端著那宣紙,走到了櫃台邊,將之放在老琴師面前後,低聲對老琴師說了些什麼。然後見剛剛還是惴惴不安的老琴師,突然是一臉的驚喜之s ,那精光閃爍的眼里滿是期待詢問之s 。店小二轉過身來,對著那書生抱拳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對老琴師點點頭。

老琴師在確認了這曲子是哪書生所作後,當即站了起來。收拾了一下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後,恭敬的對那書生鞠躬行了一個大禮。

然後,老琴師坐下來,將古琴放在一旁。取過了身旁的琵琶後,調了調琴弦後。雙手按住了琴面。

當……

在眾人復雜的期待之s 中,一聲鏗鏘有力的劈啪聲,驟然響起。

仿佛是大戰之前,軍隊的擊鼓聲一樣,讓人心生凌然。那鏗鏘有力的琵琶聲,在這死一般寂靜的酒館里,聲聲震d ng著人心。

隨著劈啪聲越來越急促,這些家主們的臉s 也越來越不安。

在知州大人和書生,平靜的目光中。原本那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該如何抉擇的人,在這充滿了神秘,詭異的琴聲中,咬了咬牙,終是站了起來,走到那個假冒的賬房前,開始登記了。

而見到這一幕後,那書生臉上,依然是那般平靜。仿佛沒有看到眼前那些踴躍登記的家主一樣。他一手握著茶杯,一手輕輕磕著桌面。身體有些懶散的靠在椅子上,仰著頭,眼楮微微閉著。似乎正沉浸在這美妙的琴聲之中一樣。

偶爾會低下頭,睜開眼,看一眼那依然穩坐不動的陳家家主,以及他身旁的幾個人後,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品上一口香茶,繼續享受著這原汁原味的琴聲。

「這曲子叫什麼?」身旁,張文山捋了捋胡子,臉上帶著一絲驚訝之s ,看著身旁的書生,好奇的問道。

呂恆聞言後,睜開眼淡淡一笑,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之s ,看了一眼那臉s 蒼白的陳家家主一眼後。微微搖頭,轉過頭來,對張文山道︰」十面埋伏!「……

酒館里,氣氛依然壓抑,「差不多了吧!」張文山看了一眼身旁的沙漏後,見沙漏中的沙子已經所剩不多。想了想後,便對身旁的呂恆說道。

「嗯,差不多了!」呂恆微微點頭,回了一聲。

「你來?」張文山想了想,老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s ,笑著對呂恆說道。

「不,這事兒說起來,其實t ng缺德的,你來正合適!」呂恆擠眉弄眼的對張文山笑了笑,說出一句讓人能氣的昏過去的話。

「呃……,還是你來吧!」張文山不死心,搖搖頭。像是謙讓什麼東西一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老頭,品格高尚呢。

呂恆咳嗽了一聲,放下茶杯後,看了張文山一眼,搖頭道︰「我比你官大,老人家,你要服從命令,听指揮!」

張文山︰「……」

這倆人說什麼呢?

听著書生和知州大人在那里推向推諉扯皮,在做的家主們,除了心中惶惶不可終日以外,更多的是疑hu 。他們滿頭霧水的看著這倆人,實在是搞不懂這倆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而人群中,或許除了陳家和幾位參與刺殺呂恆的家主以外,還真的沒有人知道這倆人到底在說什麼。

哎,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張文山很無恥的在心中鄙視了呂恆一番,然後,這才放下手中茶盞,轉過頭來,掃了一眼這些神s 各異的家主們後,將目光停留在陳家家主身上後,張文山冷冷一笑!

夜,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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