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峰,茶居。
姑姑坐在茶居的中央,用手托著腮幫,打著哈欠,听著兩人的匯報。
金甲羽報告了姑姑一番,他說的話無非就是上述的一些,「芍藥現在倒是覺得,這外頭的男人也各有不同的。那孟龍潭,總是一副跋扈囂張的模樣,自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便是天下的女人皆要比男人矮上一頭似的。不說自己是如何不專,卻只怪女人待他不夠體貼順從。當真也是太自以為是了,卻不知這里的女子,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魂飛魄散的。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有時連芍藥也看不慣。」
芍藥不語,金甲羽又說︰「再說那個書童,性格卻也太軟了些吧?每日只對著雲梅做小伏低,跑前跑後還一副甘之若飴的樣子。人家滿臉瞧不起,他也只當看不見……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芍藥瞧他卻是個沒性格的。」
芍藥說︰「孟龍潭你便嫌他自以為是,大耍男人威風,全然不把女人放在眼里。那書童性格憨厚,對雲梅知寒問暖,你又嫌他太過軟弱可欺?」
金甲羽笑著說︰「這兩個再怎麼怪,總不及那朱孝廉。當初見他,只覺其身正,其性颯。雖是文弱,卻有剛凜之氣。雖是男子,卻不失溫和之情。只是不大喜歡他瞧……」
芍藥惑然,金甲羽卻轉言道︰「他倒也不欺弱女子,卻也不似書童那般沒骨頭似的跟在女人後頭轉。滿嘴的仁義禮信大道理,一副要報國興家的凌雲志。但見他最後也不免要倒在溫柔鄉,著實與姑姑之前所言的沒有分別……但如今,得知牡丹已經死了,他卻一副愧疚痛悔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百變無常,讓人瞧不明白了。」
芍藥听了有些不是滋味,心里總是打著莫名其妙正邪不分的荒唐仗,到了嘴邊就只成淡淡的兩個字,無聊。
金甲羽並不介意芍藥的態度,只低聲說︰「牡丹的事,終究不是你能插手的……」
芍藥倏然抬眼看著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指節在咯咯作響,「你什麼意思?」
他不為所動,眼中帶出一絲未明的光。
芍藥猛地一轉頭,眼楮緊緊地瞪著他,質問道︰「姑姑讓你告訴我這些?」
他搖了搖頭,「我把你當成朋友。」
芍藥靜了一會兒,慢慢松開了手指,眉頭沒尾的說︰「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