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除了落年年和小香之外的第三位觀眾——慕容離正站在那棵桂樹下,冷眼觀戰。舒 挍鴀郠
落年年望著他,依舊是玄色的衣衫,銀質的面具,披散的發。衣衫上繡著的花紋比昨日的那件稍顯簡潔。這個男人好像真的很喜歡穿這個顏色的衣服,就如同邈邈似乎也執著于白色衣衫一樣。不過這里的男人的衣衫顏色甚是單調,白色的衣衫又有太多人喜愛,反倒讓身著玄色衣衫的他,顯得有那麼些許與眾不同。
她的眸光凝滯在他下唇曖昧的齒痕上,昨夜那樣貼近的氣息交纏,讓她又紅了臉,低了頭。手提起裙擺,想往他身旁走去,但昨夜她酒後無德的放浪之舉,讓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受害者’,剛挪了挪腳步,便又停了下來,猶猶豫豫地樣子,反倒顯得無措了起來。
他的眼眸一直注視著她,從她跨進院門開始,捕捉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個表情。她沒有帶面巾,一定是听到別院出事,匆匆而來,來不及佩戴,此刻低著頭,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嗎?
這邊兩人神思恍惚之間,院里的那對夫妻打得正酣,秦夫人一個閃身避過了直直劈向她右肩的刀鋒,反手用劍直刺秦副將的胸口灩。
秦副將見此奪命之招,心頓時一涼,不再避讓,使出全力和她殊死搏戰。
一時間,兩人劍招刀法變換飛快,滿目皆是晃動的白光,一閃閃地晃得人眼花心驚。
小香站在院門口,幾次想沖到落年年身邊,但都被秦家夫妻的刀光劍影給嚇退了步子,焦急地看著她的主子,左閃右避,卻被秦家夫婦逼到了院中死角他。
‘嗖——’秦夫人的劍刺入別院的圍牆內,落年年看著那僅距自己脖頸幾公分的劍,咽了咽口水。圍牆的冰冷直透衣衫,卻逼出了她後背的一片濡濕。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雖然鳥為食亡,她是無緣得見,但人為財死,她這一刻算是有了深切的體會。這秦夫人的百兩黃金果真不是好賺的,就像把她的脖頸抵在劍上,一個不小心劍鋒一偏,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這到手的金子沒命享用,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于此!
她心下感嘆之間,忽覺腰間一緊,她的身子就如羽毛般輕盈地飄浮起來。
她抬頭,銀質面具的冷光迷了她的眼,她不適地眯著眼,卻還是沒忘了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以讓自己這場險,月兌得更穩妥一些。
慕容扶著她在桂枝的枝干上站穩後,松開了手。
她仰頭,他低頭,還是那樣的角度,她感激的一笑,他卻別過了臉,看向了院中激斗的兩人。
她的目光落了空,一腔感激之情無處表達,不悅地低下了頭。想坐下了觀戰,顫巍巍地挪了挪步子,樹枝一顫,搖落了滿枝落花,花瓣舒展著回旋的舞步,紛紛向下而去,那情景煞是好看。她不由得玩心大起,抬起手搖了搖觸手可及的花枝。
紛紛灑灑的花雨就那麼突然的落了下來,滿頭滿身、馨香撲鼻。他掉轉了目光,無奈地看著身旁這個總是能輕易吸引他目光的小女子。
她淘氣地沖他吐了吐舌頭,又抬手去搖頭頂的花枝,身子左搖右晃,危危險險地看得他的心跟著提了起來,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腰間的異樣,讓她停下了動作,低頭看了看放在腰間的手。他以為她抬頭的時候會看到一張害羞不自在的臉,豈料不但沒有看到,自己的腰上還纏上了她的一只小手,他的目光從腰間移開,詫異地看向了她。
她卻對著他又是一笑,像是找到了堅實的依傍般,更肆無忌憚地玩鬧起來。更紛繁的花雨落下,落花不能迷他的眼,但落花間她明媚的笑臉卻落入他的心間,再也抹不去、忘不掉……就那麼看著她,縱容著她,只為換得她臉上那如花的笑容。
也不知道從那里吹來知情識趣的微風,卷起落花翩翩起舞,讓別院里的每一個角落都布滿落花的蹤跡。
花落刀鋒,秦副將心頭一顫,憶起初見時,那在桃花林中練劍的嬌柔身影,便收了力道。幾招打斗之後,秦夫人見他處處留手,心口一熱,也收了凌厲的劍風。兩人原本搏命的打斗平添了幾分溫情,像有了默契般點到即止,並未如先前般死命搏殺,倒像是劍術表演般,招式略緩適合人觀看欣賞。
落年年搖花枝的手有些酸澀,低頭往樹下一看,便又有了興致,收了手,撩了撩裙擺,扶著他的手坐了下來,仰起頭,對著他眨了眨眼,用手指了指下方的秦家夫妻,示意他坐下一起觀看。
他輕輕搖了搖頭,她失望地低頭,靈動的眼眸一轉,便有了鬼主意,不安分地晃動著兩只腳,樹枝便跟著搖晃了起來。略偏過頭,用眼角瞄了瞄他的腳,見還是微絲未動,便更大力的晃動著。好一會兒,終于把那抹玄色搖落在她身旁。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轉過頭看著坐在身旁的他。他的唇角微微上挑著,深邃的眸中跳動著讓她心慌的光亮。
她一怔,恍惚間,只見他抬起的右手,向她伸了過來。
‘咚咚——咚咚——’心跳越來越快,有了昨晚酒醉後的那個熱吻的基礎鋪墊,她的想象力也有了質的飛躍,以前偷偷想過,但不敢想的那麼明顯的場景,在這一刻如猛獸出籠般凶悍地跳月兌了出來。
在她的想象里,他的這只手會按在她的後頸上,用力一拉,她的唇就緊貼上了他的唇,接著是一個沒帶任何醉意的法式熱吻。作為一個有了名義上男朋友的人,她這個時候居然沒產生任何抵抗之意,反倒是生出一絲淺淺的期待,這讓她心中又不免對那個名義上的男朋友——公孫邈有些愧疚。
于是,她的脖頸往後退了那麼零點五公分,以示抵抗之意,終于讓她那抹愧疚得以平復。
就在她身心都準備好迎接這個充滿詩意的花間之吻的時候,慕容離的手停在了離她臉頰只有兩公分的地方。這讓她腦中幻化的場景全盤粉碎,但她也沒有失望,立即想要在腦中重組,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深情一吻的場景時,他的手又慢慢地往上延伸,往上延伸。
直到伸到了她無法再有任何想象的頭頂,那抹遲到的失望終于到來,威力強大得讓她無法適應。
她的眉心緊緊擰起,眼眸中滿是幽怨,最不妙的是,她的嘴角也跟著勾出了向下彎的月牙。
這讓她對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很是失望,好在她處理危機的能力還是足夠強悍的,在這麼緊要的當口,她果斷地低下了頭,不但遮掩住了她臉上的失落,還順帶表示了她很樂意接受他的幫助的意向,讓他能把落在她頭頂的落花拿下得更為順利。
在他的手從她頭頂移開,她抬起頭的那一刻,又清晰的見到了他唇上的齒痕,那是她兩顆大門牙啃咬過的痕跡,和她平時啃隻果時留下的印記幾乎一模一樣,昨晚喝醉的她一定把他當成美味了!
抬手撫上了那結痂的印痕,凝聚起內疚的神情看著他,關切道︰「還疼嗎?」
‘ ——’他緊繃的心弦在她指尖的觸模下斷裂,愣愣地注視著她。
「對不起!」她輕嘆了口氣,是解釋更是道歉︰「我昨晚喝多了!」
天殺的對不起!她這是後悔了嗎?後悔和他的那一吻?!
心火莫名地被她點燃,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惱怒,騰地握住了她撫在自己唇上的手,用力一甩,滿是厭棄,「你醉酒後的嗜好,可真夠特別的!」
靠之!別以為姐姐我喝醉了不清不楚的!我是強吻了,但是你回吻的也很歡啊!一點也沒給我客氣!現在還裝出一副被侵犯了的聖潔樣子給誰看啊?!
她挑釁地看著他,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能輕易的挑起她的怒火,「是啊!就是很特別!你是不知道,酒醉之後,肆無忌憚地吻別人的感覺有多好!」
他的眸色一沉,伸手去奪她腰間的荷包,他現在很是後悔給了她這個荷包,讓她有了無數次醉酒後,能親吻別人的機會。上天讓她天生不能飲酒果然是有道理的,她這般媚態,還不知道要讓多少痴情男子失了心!他著實不應該違反天意,逆天而為!
她這次的反應倒是很快。在他眼波落往腰間的時候,她就伸手探向了荷包,很幸運的,比他快了一步模到了荷包。
他抓住了她握著荷包的手,低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