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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虎符

寬大的軟帳馬車里點了微弱的燭光,他伸手將她抱過,從懷里取出一粒褐色藥丸遞到她嘴邊道「吃下去。」錦娘凍得全身發麻,就著他遞上的溫水咕咚一聲吞下。側頭將冰冷的面龐貼到他溫熱的頸間,半晌體內一陣翻騰,漸漸恢復了溫度。

直到她冰冷的雙手漸漸回暖他才將她放到一旁的座上,又扯過早已準備好的薄被替她蓋好。掖了掖被角柔聲道「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錦娘略微呆愣,他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說話。然而她知道他此刻的溫情並不是應為她這個人,但至少她為自己日後的生活掙了一份保障。倦意襲來,合了眸子。

她睡不安穩,馬車啃哧啃哧輕輕搖晃。似是過了許久,她睜大了眸子問道「怎麼還沒到。」

他從書頁上抬頭道「先去一個地方。」

想起方才獨孤明睿的反常,錦娘吃力的坐起來道「妾身想知道今晚的事。」語氣強硬似是不許他拒絕。

他合了書一手支在桌面上一手指著錦娘的衣服道「這衣料的源來我想你已經清楚,它是極其陰寒之物,本王將它處理之後本沒什麼特效但是若和百蓮攪在一起卻是至寒之物。」

錦娘急急道「若是人吃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獨孤竇澤眼眸一冷道「你是在擔心誰。」

錦娘無語,他這氣生的毫無道理。「若是大家有事妾身可是罪魁禍首,妾身還沒活夠才不要這麼快就到天堂報道。」

輕巧微嗔的語氣打消了他的疑慮,接著道「死不了人的,不過是讓習武之人暫消內力而矣。」

暫消內力,他果不其然是針對獨孤明睿去的。她也傻,有鳳綺凰呢他怎會奪人性命。不過副作用還是有的吧。「那麼正常人吃了會如何。」

「加上荷葉可消磨意志,使人昏沉十來天。」說著挑開窗簾看了下外面的月色道「此時藥力也該出來了。」

若在問下去,他定是要惱她了。不過他短短幾句已把要害跟她說了明白。錦娘想方才他是故意引獨孤明睿出去,他中了毒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她想獨孤明睿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她朝後舒服的一靠,安然的閉上眸子。

獨孤竇澤站在高高的牆頭朝下看,男子淒孤慌亂的嘶叫伴著倉皇而逃的腳步,不消一刻一個黑影翻身上來,摘了夜行的面罩抱拳道「王爺。」

「東西到手了嗎?」。

杜祿從懷里小心的掏出一塊兒明黃色的腰牌晃了一下,獨孤竇澤勾唇接過。杜祿不解的問「趁這個機會解決了他不是很好。」他實在想不通,方才明明可以一刀解決的獨孤明睿可王爺偏說將東西取到便可。還派人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他掛回腰間。

他並未打算回答指了一下下方的軍營道「叫人撤了吧。」

杜祿知道問下去無果,抱拳應了聲利落的翻身下去。掏出懷里的信號,火光吱一下竄到天上,頃刻間只剩下 里啪啦煙火的聲音。

再一次醒來,馬車里已是她空空一人,眸底漆黑一片,挑起簾子,剛剛二更,夜色正濃離天亮還遠著呢。借著嬌透的月光她看到淒淒的野草一個人也沒有。被忽然從不遠處竄上的煙火嚇了一跳,知道是他下命令的信號。放下簾子坐回去不敢點燭,心中忍不住咒罵獨孤竇澤。黑燈瞎火,荒郊野外,連個侍從都不給她留。她若是出個事怎麼辦,這樣一想不免傷神,她若是出事也只有她自己會感到悲憫。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她心跟著提起。簾子一動,來人取出火折子將燭火點亮。錦娘暗暗松了口氣美眸直溜溜的瞪著他。

獨孤竇澤見她表情奇怪,抬起她的下巴沉聲問「方才還好好的這又是怎麼了。」

錦娘鼻子一吸,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確,她委屈什麼,有人疼愛才有資格委屈。她對所有人來說什麼也不是。

偏過頭呶呶嘴道「方才被風沙迷了眼楮。」

他遲疑了一下有些猜到她的想法,「本王之所以不帶上你是怕你危險。」

這理由說的冠冕堂皇,不過還好至少他願意花心思跟她解釋,至于理由懇切與否不重要。不對,錦娘趕忙收住思緒,怎麼感覺好像是個怨婦,又一想,算了,他愛怎樣怎樣只要別搭上她就成。

見她半晌不語他也懶得再費力,「走吧。」沉聲吩咐,小廝馬鞭一揚,車輪重新轉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錦娘問「王爺事情辦妥了?」

他靠著軟榻掏出一塊兒明燦燦的金牌在她面前輕晃,錦娘接過細細端倪斂眉問「這是什麼?」

「虎符。」

「虎符?」怪不得他如此煞費苦心,虎符是北祈六軍特用。是高祖皇帝未防將領而設,為陰陽兩面,皇帝拿的一面為陽,將軍拿的一面為陰,誰能將兩面虎符同時出示也就意味著誰是六軍的統帥。一般是不用出示的,只有國家動亂時皇帝才會拿出虎符重新調動六軍。可是虎符不是應該在蕭衡那里嗎。她拿在手中翻翻轉轉,疑惑的望著他。獨孤竇澤伸手取過道「獨孤明睿此番來朝就是為了那一面。」又搖頭道「算了,朝中之事你不懂。」

若是如此那一面定然還在宮里,可不是他一個人盯著這樣東西呢,「王爺不會對聖上也用這招數吧。」話出口錦娘有些後悔,與他相處久了她反而顧忌的越少。不該問的常常月兌口而出。好在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都沒跟她計較。如今也是,他身子往後一靠閉上眼楮,似是累了。

錦娘小心的將自己身上的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取過後側的厚絲絨披風圍上,服過藥她已經不覺得那麼冷了。

不待多時,「王爺。」侍從在外面輕叫,深怕惱了里面人的思緒。

「噓。」錦娘挑起簾子將手放在唇上,半探出身道「別吵王爺剛睡著。」

「那,娘娘。」他仰著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錦娘一看已經到了王府後院,松下心弦道「你去休息吧,我陪著王爺。」

那侍從估計是怕獨孤竇澤責罰,一疊聲道「那怎麼行,奴才和娘娘一起陪王爺。」

錦娘拉下臉來壓著聲怒道「叫你去休息難道是叫你去做砧板不成。」這年頭怎麼想當個好人都這麼難。

那侍從沒法子,將手中的馬鞭放好。躬身深深的作了個揖轉身離去。

錦娘望了望天色,離透亮還有一會兒。她坐回去靜靜的陪著他,呼吸都放輕了。她知道心里背著沉重包袱的人睡眠怎麼可能好,再說他昨夜忙了一整夜,今日肯定又有堆擠的事物要處理,好容易睡著了就讓他睡得安穩些。

他眉梢微動,習武之人向來敏覺。她如此大的動作他若是感覺不到早就身首異處了。他一味的測試她結果一次比一次好。開始他認定她是蕭衡的人,後來經過調查他將她定義為不安位份的女子,而後又有的王鈺一層關系,他總覺的不放心還是那夜她求著他幫她離開他才打消了疑慮。或許她真是個別無所求的女子,或許她當初選擇這條路不過是想換一個好一些的環境。

朝內側動了動,放心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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