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被人從里面猛地拉開,燈籠搖晃中,一張蒼老的臉出現在門內。如無意外,這就是沈婆婆了
「呀」沈婆婆發出一聲怪叫癱軟下去。院子里的三個丫鬟見狀準備溜回房間。君影冷聲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已經知道你們是誰了,還要躲嗎?」。
這會子,各房里的丫鬟都听到了聲音,紛紛出來看熱鬧。
君影邁進遠離,朝幾個看熱鬧的裝婆子沉聲道︰「把這個老太婆抗進房內,我有話要問。」
君影雖然是客,然而這些婆子大都是範家在京城里的舊人,知道君影身份的不尋常。于是都順從的把那深婆子如同死狗一般拖進房里。
「你們三個,進來」君影朝那三個丫鬟淡淡的吩咐了聲,一個年紀較小的丫鬟控制不住身體也癱軟下去。
很快,又有幾個婆子上前把她也拉扯到房里。
一個婆子給炕上放了個墊子扶君影坐下。另一個婆子忙把小炕桌上的瓜子花生清理干淨,轉眼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君影接過擱在炕桌上,那沈婆子就倒在她腳下。
「把她弄醒。」
一聲吩咐過後,一個婆子忙舀了瓢冷水潑到沈婆子的臉上,沈婆子微微睜開了眼。也不看眾人,只是一個勁兒的磕氣頭來。
「老奴該死,姑娘饒了老奴這一回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著就要上前抱住君影的大腿,君影嫌惡的皺下眉頭,立刻有一個婆子上前揪住她的頭發打了兩記耳光。「作死的老貨,影姑娘的衣服都快被你弄髒了」
兩個巴掌下去,沈婆子的嘴角滲出血來。那婆子還要再打,被君影揮手制止。
「我不是你們府上的主子,論理說這事兒,我不該插手。」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後,環視了周圍眾人一眼道︰「如今範家是多事之秋,你們受著範家的銀錢,這個時候不為主子分憂也就罷了,現在一個個的,躲閑的躲閑,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哪里還有半分下人的樣子」
「姑娘歇歇氣兒,這事兒都是我管教不周。回頭兒我親自去老爺夫人那里領罰。」一個婆子從外面擠了進來,邊擠邊扎著腰帶,看那樣子,似乎剛才是出恭了
「你是這府上的……」君影端起了茶,抿了一口問道。
「回影姑娘的話,我是這府上的內院管事兒夏婆子,丫鬟婆子里出了這樣的敗類,是我的不是。」那婆子臉上堆著笑道歉不已,眼楮略帶責備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沈婆子,沈婆子忙上前抱著她的腿哭求道︰「夏姐姐救我,我快被人打死了……」
這人莫非和沈婆子是一伙兒額?滿月復疑惑的君影看了她一眼道︰「你既然是這里的管事兒,有一件事我倒要討教,今兒是誰給你們放的假?夫人院子里為何只有一個守夜的丫頭?」
「是夫人……」
「啪」茶盅被狠狠的擱在桌子上,剛巧不巧的,茶水漸到夏婆子的臉上。
「你少拿夫人來說事兒,夫人不喜歡你們在房里伺候。可院子里呢,為何沒有人?連個守夜的婆子都沒有,貼身丫鬟也沒個影兒,你就是這樣管事兒的嗎?」。
那婆子低著頭沒有再說話,君影看著茶水順著她臉上的溝壑淌下,這把年紀,想必也是範家的老人了。
範家的下人從根兒壞到面兒上,也難怪會出現沈婆子之類的叛徒。
這時,只見夏婆子的眼神伶俐起來,管事這麼多年,她還從沒像今天這般沒臉。影姑娘怎麼了?也不過是一個客家的毛丫頭,憑什麼過來指手畫腳。想到這里便沉聲道︰「影姑娘是客,這事兒是我府上的的家務事兒。我們有錯我們自己去老爺夫人那里領罪就是,不勞影姑娘費心」
君影被這幾句話氣樂了,冷笑道︰「你也算是這府上的老人了,難道不知範老爺在京里的時候曾認我做義女的事兒嗎?」。
見那夏婆子苦苦思索,不由的冷笑道︰「也難怪你不知道,因為我父親和範伯父太過親近的緣故,我是不是他的義女都一個樣兒,也正因為如此,當日認了我這個義女後所以這事兒便沒怎麼對外怎麼宣揚。但這並不意味著我管不了這府上的事兒我告訴你,沖你這番話,這府上的事兒我今兒管定了回頭兒有個什麼岔子,我自己去老爺夫人那里賠不是去」
如此這般言語,顯然是氣大了。
她是君府的大小姐,從小到大,君府的下人哪個見她不得客客氣氣的,如今竟然受這婆子的擠兌,一時惱了君道同和範文軒的關系有目共睹,但倆老爺子確實沒想到認義女這一層,當年範文軒早已把君影當成了內定的兒媳婦,哪里還會多此一舉走認義女的套子
君影不願意被這夏婆子拿話壓住,于是也顧不上說謊不說謊了,先壓陣再說。回頭兒大不了給範文軒李氏攤牌就是。
「影姑娘想怎麼樣?」那夏婆子一臉警惕的看著君影。
君影沒理會她,只是從人群里指了幾個偷著樂的下人道︰「你們幾個出來,夏婆子和沈婆子關起來嚴加看管。回頭兒老爺忙過這陣再做理會」
「嘁……」夏婆子嗤笑道︰「能不能忙過這陣兒還不一定呢……」
這明顯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多嘴了。君影聞言俏臉一沉,指著其中一個幸災樂禍的婆子道︰「掌嘴」
那婆子平日里許是被夏婆子壓迫慣了,一听君影吩咐,二話不說上前啪啪幾個耳光打下去,很快夏婆子的臉上出現了幾道交錯的紅手印兒。
夏婆子也不是什麼善茬,被平日里自己看不慣的人打臉確實不是件舒服事兒。登時一個腦袋頂翻了那個婆子自己坐在地上撒潑道︰「我不活了,今兒這張老臉擱在這兒,你們誰要打盡管上來,倘若閉眼死了,我一個個找你們索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