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瑛凝視著賀蘭楚的雙眸。那片荊棘叢生之地此刻仿佛澤被甘霖,左瑛從來沒有發現這雙眼眸如此充滿讓人讓人挪不開目光的魅力。
剎那間,她的心中居然對這個十惡不赦的人生出一絲不舍!
「陛下,臣必須死。」賀蘭楚的聲音柔和而動听,仿佛是左瑛听到過的最動人的聲音,反而像是在安慰著左瑛,「臣若不死,以臣的名義而起的反彈力量將會難以抑制。臣的一死若能為陛下換來朝廷的些許太平,臣便心滿意足了。」
他所說的一切左瑛都再清楚不過,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的見解竟然也跟她一致,他明明應該是跟她勢不兩存的。
左瑛只覺得此刻的身心都特別沉重,像大病初愈一般,就連嘴唇也無法輕易開啟說出一個字來。她凝滯了片刻才道︰「你退下吧。」
賀蘭楚沒有即刻起身告退,而是抬起頭來凝視著左瑛的臉龐。那從前總是透出犀利與傲慢的眼眸,此刻竟然隱隱是繾綣眷戀之意。
片刻後,他才拜倒道︰「臣願陛下福壽無疆、享壽萬年,請陛下保重龍體,臣去了。」
他說罷起身,畢恭畢敬地躬身倒退到門口,才轉身離去。
從大牢走出來的時候,外面清新的空氣和欲曙的天色沒有讓左瑛的感覺好起來,從踏入洛陽城開始,她的心情就一直像大雨將至一樣,陰郁不明。
就在面前等待著她的,明明就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結局,但是她卻無法樂觀起來。她失去了太多,需要她接受的事實,比生離死別還要殘酷。
就在她精神恍惚間,一行人迎面走了過來,為首的竟然是阿史那無期。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阿史那無期來到左瑛面前道。他看見左瑛比平常更蒼白的臉色就覺得不妥。
「皇夫為何來此?」左瑛抬起頭來,看著阿史那無期。
阿史那無期一邊將左瑛扶上馬車一邊道︰「我去未央宮找你,听說你去了大牢。我知道你是一個人來的,所以擔心你會出什麼事,就趕過來了。」
左瑛坐穩在車廂里,抬頭看著身邊的阿史那無期。看見他那雙總是充滿傲氣的雙眼中此刻隱隱透出的擔憂,心中不由一陣感動。
她細數下來,一直以來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當中,現在似乎只剩下他了。沒想到這個一開始就名刀明槍想盡辦法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竟然是如今看來她身邊最表里如一、最沒有機心的人,用不著她去狐疑揣測,用不著她去算計權衡。
他奔放不羈、豪情狂野猶如滔滔大江、橫流滄海,可他又清澈明淨、不染縴塵仿佛深山清泉、三月谷雨。在這個她感到疲憊和軟弱的時候,是他出現在她的身邊,給了她溫暖的依靠。
她情不自禁地摟住了他健實的腰身,抬頭輕吻了一下他稜角精致的下巴。
這輕輕的一吻瞬間重燃了阿史那無期胸中那團壓抑已久的火焰,他俯身一迎合,就對著左瑛的桃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一邊殷勤而火熱的允吸交纏著左瑛的柔舌,一邊欺身將她抱住,讓她完全倒在自己的懷中,同時輕撫著她精致的發髻、修長的玉頸和後背凹凸有致的蝴蝶骨。這時,馬車已經開動,隨著車身的搖晃和他越來越霸道的撫模,他很快到听見她的呼吸聲逐漸加重。
他的吻一路下滑,深淺有致地落在她細膩光滑的脖子上、凹凸有致的鎖骨上,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讓人耳熱的紅印。他一只手也開始用力地分開她的深領,讓更多光潔柔膩肌膚暴露在他熾熱的鼻息之下,讓他的吻可以更深入,更肆無忌憚。
耳邊傳來的喘氣、嘴唇觸踫到柔滑和手上撫模到的縴柔曲線,都在讓他身體里的越來越熾烈地焚燒著。他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
他反手將車座上的繡枕掃落,腰上一用力,將左瑛整個身子橫抱起來,放在鋪著柔軟的坐墊的車座上,緊接著將自己的身軀覆了上去。
左瑛在他略嫌粗暴的動作下低吟了一聲,不光沒讓他的動作收斂,反而看見他的目光陡然變得更加炙熱灼人。
他快速地解開身上好像著了火一樣讓他渾身發燙的衣衫,頃刻間呈現在左瑛眼前的是一個有著黝黑膚色和完美曲線,散發著狂野魅力的大漠男兒健碩的身軀。那精健唯美的肌肉曲線和為了保護她而留下的性感傷疤,配合著他繼承了突厥王族優良傳統的英俊臉龐,美得讓人在目及的剎那忘記呼吸。
左瑛不由得神魂為之一顫。
阿史那無期對左瑛迷離的眼神頗感滿意地邪魅一笑,湊近她的耳邊,用帶著重重喘息的聲音和挑釁的語氣道︰「喜歡嗎?想接著看的話,要等價交換才行。」
就在左瑛還在失神中,沒來得及玩味他所說的話時,身上忽然感到一涼,低頭再看時,衣服已經被壓在她身上的男子近乎撕扯著褪去了大半。
那忽然展露在他面前的如霜勝雪、骨肉勻停,讓他不由得低嘆一聲,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握,同時俯身親吻了上去。
一波*觸電般的酥麻感覺像一劑劑迷-幻藥劑,從阿史那無期所觸踫到的每一寸肌膚迅速蔓延到左瑛的全身,讓她陶然間已經忘記自己的所在所處,只知道用縴柔的雙手無助地抓住他的手臂,忘情地低吟著。
她動情的樣子讓他下月復不由猛然一緊。他即刻加快動作,一邊用有力的雙手褪去兩人身上僅余的衣物,一邊用火辣的吻不知饜足地繼續往下探索著,直到吻到某處,讓她渾身一陣輕顫。
這時候,馬車慢了下來,兩人知道,一定是宮門就在眼前了。
「不許停車,」阿史那無期抬起頭來朝車簾外的御人斥道︰「給我繞洛陽城三圈。」
御人答應一聲,又揚起馬鞭,領著不明所以的隨行人馬,往遠離宮門的方向策馬而去。
等中午回到未央宮之前,左瑛早已在阿史那無期的懷中沉沉睡去。被抱入寢宮、安置好在床榻上的動作都沒有驚擾到她的甜睡,直到她被門外傳來的一陣持續的嘈雜聲吵醒。
「何事喧嘩?」左瑛半閉著雙眼問道。
一個伺候的宮女連忙進來跪稟道︰「回陛下,外面是那位日前隨行入宮的小福兒姑娘在吵鬧,非說要見陛下。」
左瑛定了定神道︰「準她進來。」
她的話才說出片刻,她還沒來得及起身披衣,就看見小福兒失魂落魄、全不顧禮節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在宮人們幾乎將她當成圖謀不軌架走之前跪倒在左瑛面前。
不等左瑛詢問情由,小福兒已經失聲叫喊道︰「陛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緋羽大哥!」
她抬起頭來,眼圈通紅,臉上掛著淚水,聲音也帶著哭腔,一副急切又委屈的樣子。
左瑛無聲地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一邊讓宮女為她披上外套,一邊道︰「小福兒,朕不想提起這件事,你先下去吧。」
小福兒顯然不肯罷休,「陛下!你身邊的侍衛如雲,可你偏偏不願意讓緋羽大哥離開你寸步,是不是因為陛下也跟小福兒一樣喜歡緋羽大哥?既然是這樣,陛下為什麼不能好好珍惜他,對他好?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待他?」
左瑛本該為對事情一知半解的小福兒的口不擇言感到生氣,但是她想到自己跟緋羽之間的事情,卻連動氣的心情都沒有。
「帶她下去。」她有點疲憊地吩咐左右道。
左右侍衛答應一聲,立刻上前挽起小福兒的手臂,拖她起來。
「陛下!」小福兒一邊掙扎,一邊繼續聲淚俱下道︰「緋羽大哥為了救你,身中上百刀,差一點點就連性命都沒有了,傷得深的幾處傷口,到現在還沒完全愈合。就憑這一點,難道還有什麼錯誤是不能原諒嗎?更別說他冒著隨時被揭穿的風險混在賊兵中幫助陛下贏來勝仗了。他到底犯下什麼罪行,使得陛下非要讓他帶著尚未痊愈的傷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六七個時辰,暈厥倒地?……」
左瑛听到這里,心中驟然一緊。她沒想過昨夜跟緋羽說完話以後,他竟然就這麼在已經臨界零度的室外氣溫當中跪在地上直到現在;她也猛然意識到自己的確一直沒有機會去仔細關心過緋羽的傷情,只是听憑他自己說已經痊愈就算了,根本不知道他還有傷口尚未愈合。
「回來。」她將已經被侍衛拖出門口的小福兒招呼回來,「你說羽兒他怎樣了?」
「他剛才暈倒在庭院中……被發現的時候,也不知道已經倒在那里多久了……」小福兒已經哭得說話都含糊不清了,「現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滿嘴胡話……一直沒有清醒過來……大夫也說他外邪入體,情況嚴重……不知道會怎麼樣……」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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