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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執掌暗衛
清瀾行至回廊，見林嬤嬤正守候在那里。
「趙小姐，老奴想請您別處一敘。」林嬤嬤躬身道。
清瀾也正有話要對林嬤嬤說，便輕輕點頭，跟著她往僻靜處走去。
林嬤嬤行至一個空曠的地方，四處巡看了一番。清瀾只听得「啪啪」兩下掌聲，便見兩道人影從自己眼前掠過至兩側，便知是暗衛，真不知林嬤嬤如此小心要和自己談什麼隱秘之事。
林嬤嬤這才放心地嘆了一口氣，道︰「如今這坤寧宮，四處透風。皇後娘娘一個時辰前說的話做的事，一會兒便會弄得此處皆知。」
清瀾聞言心頭了然，無怪乎婧怡如此謹慎懼怕了，沉吟道︰「嬤嬤有事盡管說。」
林嬤嬤神言又止，終是遲疑道︰「娘娘可對您說了什麼？」
清瀾凝神睇向她，斟酌了一番言辭︰「娘娘初為皇後，乍喜乍驚，壓力太大，才會神情郁郁寡歡。嬤嬤雖好心為她指路，也要多安慰安慰她方好。」
「是老奴太心急了。」林嬤嬤一臉自責，躬身行禮，「此番多謝趙小姐了。」
清瀾扶起她，皺了皺眉︰「嬤嬤不必如此，你我都不是外人。只依我看，娘娘對皇上動情頗深，雖不是什麼壞事，嬤嬤可得替她注意著些。」言外之意表露無遺。
林嬤嬤聞言怔怔，低喃道︰「怎生母女皆是一般……。」
聲音極小，卻被耳尖的清瀾听個正著，不免一愣，是說信王妃嗎？
卻見林嬤嬤正眼楮灼灼地盯著自己，神情一肅，正色道︰「嬤嬤若無旁的事，清瀾便要告辭了。」
林嬤嬤並不答話，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退開一步竟又彎腰行禮，神情凝重︰「清瀾小姐請留步，老奴有要事相托。」
……
「什麼？您要我執掌暗衛？這話從何說起？」清瀾大吃一驚。
「清瀾小姐，如今坤寧宮尚需大整頓，皇後娘娘又是這副令人擔心的模樣，老奴實在抽不出空閑去料理旁的事情，偏偏有些事還不能小覷。還請您勉為其難，為娘娘分憂。」
清瀾兀自不信︰「嬤嬤盡可讓世子出面，顯然比我更為妥當些。」
林嬤嬤聞言不由苦笑一聲︰「小姐覺得世子適合嗎？」。李子虞計謀上確實有所欠缺，世事也不夠練達，可難道自己就合適嗎？
見清瀾搖頭，林嬤嬤又道︰「世子最晚今年秋天便要回去，而據老奴所知，您尚有使命在身，輕易短時間內不容離開。」頓了頓，終嘆氣，「本來老奴也不認為您是合適人選，可王妃臨行前有交待，若您確實無意進宮，便請您代為執掌暗衛。」
清瀾一陣驚訝，信王妃有此打算，之前與自己商議時怎不見提起過？
林嬤嬤神情猶疑︰「小姐一路上通過了王妃暗中的考察，因此才傳令讓老奴相托。」眼神突然一銳，「若非之前小姐獨身引狼保護娘娘這一出，老奴也不會依王妃之言輕易交托。」竟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
清瀾看著不免心中有氣，冷笑一聲︰「嬤嬤不必為難。等過一陣子，嬤嬤有空了，自能指揮得宜，何必讓我這陌生人插手？」
林嬤嬤暗嘆一聲︰「是老奴失言了。如今娘娘後有狼後有虎，處境實在危險。老奴確實無暇分身，才請小姐幫忙。」咬了咬牙，「若小姐接過此事，那暗衛自然听從您吩咐安排。」
清瀾聞言沉吟，若暗衛為自己所用，那至少師傅的下落可以很快打听出來，手中有些助力，也不完全是壞事。便問道︰「王府在此地可有暗探為您掌握？是一起交與我嗎？如今暗衛統領是誰，可能露面跟隨我在身邊？」
林嬤嬤未想清瀾的問題如此尖銳一針見血，訕訕道︰「暗探自是有些，俱在暗衛首領手中。首領便是冷香。」暗道趙清瀾心思果然敏銳，王妃倒沒看走眼。
卻輪到清瀾吃了一驚，冷香竟隱瞞的如此之深。王妃到底對自己知曉了多少，難道很早以前便在打自己主意了？想到這里，不免一陣不適。
也不願再與林嬤嬤廢話，便道︰「我暫時代管便是。能為婧怡做的，我自然一件也不會少，自有冷香監督著，會給您稟報。」說著卻不再客氣，徑自轉身離去。
想要利用自己，還要質疑監督，真是貪心不足。若不是自己也有幾件事情要查，還真不願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嘆了一口氣，想到婧怡如今似嬌花扶柳一般，又不由軟了心。
林嬤嬤望著清瀾憤而離開的背影，也自叫苦，王妃怎會交給自己這個詭異的差事，還硬要自己想辦法激怒她才好，這又是什麼道理？
待清瀾回到別宮，已自冷靜下來，剛才一怒之下答應了林嬤嬤，未必不含有賭氣的成分在，卻是失了以往的謹慎。
此事交給自己，怎麼想怎麼詭異不妥。自己難道在這方面有什麼天賦潛力，才被王妃看中？
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見沁雪興沖沖地疾步行來，自從她在別宮中養傷，倒是養得豐盈了些。
「小姐，有人來找您，正在側廳里候著。」沁雪一臉神秘，卻難掩興奮之情。
清瀾奇道︰「是熟人？」心頭一閃，能讓沁雪這麼高興，難道是師傅？
想到這里，也不由一陣激動，輕輕提起衣裙，快步往側廳而去。
才到門口，就听得里面一陣笑語聲，卻是自己表弟董蒙恩的笑聲︰「快點，丟給我啊！」
「小狗狗，來，張嘴，仙丹到也！」一個為老不尊的聲音正得意著。果然是師傅尋來了。
清瀾不由彎眼一笑，暗自平復了一下紊亂的氣息，才踏入門簾內。果見白老頭翹著二郎腿，撫著自己的白須，一臉嬉笑的與蒙恩丟花生玩。
「接到了！接到了！多謝仙公賞賜，我長生不老啦！」一老一小裝神弄鬼，玩得不亦樂乎。
清瀾不禁哭笑不得，上前嗔道︰「師傅！您一來就快將我表弟教成仙童了。」眼神透著滿滿的喜悅。
「表姐！」蒙恩一見是清瀾，便開心地沖過來，偎依在身前，神氣道，「這老頭真好玩，丟花生竟然一顆也接不中，笨死了！恩兒我可是百發百中的，很厲害吧！」仰起頭來等著表姐夸他。
清瀾聞言不由撲哧一笑，怕是之前沒有人跟他這麼玩過吧。姑母一家東躲西藏，又要勉強維持生計，日子艱難的很，小蒙恩定是寂寞懂事的。想著不由憐惜地輕撫著他的頭︰「恩兒真是厲害，以後定是個神箭手！」
董蒙恩晃著大腦袋，十分得意，覺得表姐撫摩自己頭時特別的舒服，難怪小狗小貓之類的也都喜歡自己模它們的頭，原來都是一個道理，舒服唄！
「清瀾見過師傅！」見白老頭撫須頷首，便拉過一邊的小表弟，「恩兒，這是表姐的師傅，以後可要有禮貌才是。」清瀾軟言教導他。
小蒙恩詫異的瞪大眼楮，扯著表姐的衣裙嚷道︰「表姐還有師傅？那恩兒應該喊他什麼？」眼珠骨碌一轉，嘿嘿笑道，「表姐叫師傅，娘說我與表姐一個輩分，那自然也跟著叫師傅。」
說著便往前衣擺一掀，跪地磕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弄的跟台上唱戲一般夸張。隨即猛一站起身來高興地沖出了側廳︰「表姐，我去告訴娘和爹爹去，太棒了！恩兒終于有師傅啦！」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
白老頭張大了嘴，怔愣當場，怎麼一個不留神，自己多了一個小徒弟了？
清瀾在一旁掩嘴笑出了眼淚，老頭一向滑溜，怕是沒想到今日被個小孩子佔去了便宜吧。好一會兒，勉強出聲︰「恭喜師傅又收門徒，清瀾又多了個小師弟。」便笑不可支。
「哼哼，小家伙還挺聰明，知道老夫不簡單啊！」白老頭收起驚愕，嘿嘿笑起來，想是也覺得好笑，「丫頭，幾年不見，你可是長成大姑娘啦！」
上下打量清瀾一番，便問道︰「我給你的藥用了沒有？」
清瀾心中一陣感動，才見面便關心自己的身體，這全天下怕只此一人吧，不由眼一紅，與師傅再次會面竟忍不住喜極而泣起來。
白老頭一陣哆嗦，伸出干瘦的手直撓肩背︰「丫頭一哭，老夫怎麼就咯得慌？」一臉怪腔怪調，做了一個鬼臉。
清瀾被老頭逗得不由破涕為笑，上前拉著了師傅的衣袖︰「瀾兒可想死您了！」滿是嬌嗔。
白老頭也大約知道清瀾這些年來的經歷，撫須笑道︰「你自聰慧得緊，無須我擔心。我如今只關心你身體如何？」
「瀾兒用了藥，實是疼痛難忍，且效果並不顯著，如今也只堪堪通了二十幾條小經脈而已。」清瀾說起，不免有些沮喪。
「哦？」白老頭詫異地看向女徒弟，這痛可不是一般難忍，他之前估模著她能忍著勉強通個兩三條小經脈便不錯了，想不到竟有如此毅力。便伸出手為清瀾把脈。
撫須沉吟良久方道︰「寒毒雖未入髓，但自胎中帶出，自是根深難除。丫頭，容老夫再想想可有什麼其他辦法。」
清瀾聞言，嘆道︰「師傅不必如此為難，這些年熟讀師傅給我留下的醫書，觸類旁通之下，也明白這是頑疾，輕易難以根除。瀾兒如今過得很好，也未想過將來如何，能月兌個自由身，伴著師傅才是瀾兒如今的願望。」嫁人育子，自己身體怕是受不住，倒也落了個清淨。
白老頭一陣暢笑︰「傻丫頭，不在紅塵中走一遭，才是白來世上一趟。你還年輕，師傅有的是辦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