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來人沉默一下,「祈郁。」
「等下!」
珞言驚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把書一把塞進荷包里,伸手往沙發上一拍,沙發消失在了原地,這才吐了口氣,順手理了理衣裳發髻走上前去打開房門。
門外青年一身青衣,寂靜的夜色里明亮的月光灑下來,籠上了一層朦朧的月色。
珞言沉默的對視,來人雅致如畫的面上沉靜如水,黑眸之中波瀾不興,嘆口氣,讓開門口迎他入門。
琥珀色的茶水順著細長的壺嘴沏入瓷白的玉杯中,瑩綠的葉芽打著旋兒舒展開來,有種中國式的獨特韻味之美。
祈郁垂下眼盯著茶杯,沉默不語,珞言瞄一眼男子,放下手中的白玉壺,收回手,同樣沉默著坐在他的對面,捧著茶杯等待對方開口。
祈郁半垂著頭看不清神色,右手微握,柔軟的指月復輕柔而緩慢的來回摩擦著杯沿,那是一雙成年男子才有的手,干淨修長勻稱有力,不同于少年的縴細柔軟,有一種厚重的安全感,像是只要被這雙手包裹住,無論漂泊在哪里的心都會沉澱到肚子里。
溫暖而極具誘惑。
模,還是不模?
「言兒。」柔和的聲音將掙扎在誘惑邊緣的她扯出,珞言抬起頭,正對上一雙一如既往沉靜如水的黑眸中。
不論從神色還是語氣,看起來似乎與平日並無不同,珞言卻敏感的察覺到,那透出的極淺極淡的疏冷之氣。
像是多的遮掩不住漏出了一絲,從他身上飄出來,再滲入她的皮膚然後一路涼到了心底。
「抱」
「你可願我們在一起?」珞言急匆匆的打斷他,她想听的,不是抱歉。
祈郁驚訝的抬眼,珞言的表情認真,他緩緩垂下眼沉默。
他這是不願。
說不清心底酸酸澀澀的是什麼味道,珞言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我想听的不是道歉,而是解釋。」
她雖是現代人,盡管思想上沒有那麼保守,卻也不能任別人隨隨便便被親了還不去搞清情況,那簡直比酒後亂性後卻不知道對方是誰還不像話。
「」
祈郁沉默著,動也不動,珞言只覺心里像被灌了冰水一般冷颼颼的,閉了閉眼楮,吸一口氣,睜開雙眼盯著對面的男子,「你是拿我了當某個人的替身麼?」
祈郁震驚的抬眸,目中夾雜著冷意,珞言心中更冷,還有些微微的疼,面上卻一派平靜,垂下眼遮住眼底受傷的神色,學著他一般摩擦著茶杯,淺淺的道,「有什麼好驚訝的呢,你沒想過與我在一起卻親了我,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祈郁收了目中的冰冷,浮上幾許愧疚,輕輕吐了一句,「抱歉。」
果然。
珞言冷冷一笑。
抱歉?抱歉什麼呢?抱歉親了她?抱歉讓她做了替身?還是兩種都是?
目光不曾自茶杯上挪動分毫,淡淡的說了句,「你走吧。」
祈郁沉默,注視著她欲言又止,最終嘆口氣,起身離去。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
珞言轉過頭愣愣的看著緊關的房門,半晌,放開手中的茶杯,走入里間扯了被子翻身上床。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珞言睜著大眼毫無睡意的肉果敞開的窗戶,盯著外面的天空,璀璨閃耀的星星遮蓋了細如彎眉的月華,漫天穿梭而過劃出的絢爛光影,一如既往熱鬧的夜空襯得她的房間她的心里愈發的清冷寂寞。
坐起身,扯開被子,一道光過沖入了熱鬧的天際。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寂靜的夜空下,是緩慢流淌著的天河水,這里是她偶然發現的,天界難得的一塊清靜之地,天河的源頭。
靠在一塊平滑的大石前,安靜的夜色里,她大聲的唱道,「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嗝~有神馬了不起!」
「大好美景之下,姑娘卻為何在此借酒澆愁?」
美景?珞言聞聲抬頭,睜著醉意朦朧的眼瞧去,天空中漫天的星星一片亮閃閃好不刺眼,平日里皎潔的明月此刻卻細的瞧不見。
嗤笑一聲,美個屁!
對方一噎,「姑娘家如此粗魯可不好。」
珞言懶洋洋地回道,「干卿何事!」
擾人的男聲傳來,帶著笑意,「在下只是好奇而已,介意我坐這兒麼?」
珞言斜睨了毫不客氣一坐在她旁邊的藍色衣衫一眼,呿,都坐下了還問她做什麼?!
仰頭飲下一口芳香四溢的濃烈花酒,听得耳邊清晰的「咕噥」一聲,轉過頭,身旁的男人面上白瑩瑩的一片,五官模糊不清。
「想喝麼?」
男人也不客氣,微笑著點點頭,「若是姑娘相邀的話。」
珞言支起身子,突然拉開胸前的衣襟,伸進手去來回掏啊掏,一副邋遢醉漢掏虱子的猥瑣動作。
男人輕咳一聲,別過眼,這動作男人做那叫爺們,女子做果斷是太奔放了
「姑娘于陌生男子前這樣不太」
「啊,找到了!」珞言歡呼一聲,打斷他的話,興奮的一把抽出一個紅色的荷包。
男人一臉黑線,她到底有沒有听見他說的話?剛才那麼奔放猥瑣又爺們的動作便是在掏荷包?
珞言一臉的興奮,完全沒注意到男人泛黑的面色。
因為此刻她的意識雖然還算得清醒,但卻是眼花頭暈,舌頭不利索,手腳還不受支配,之前她從荷包里再拿出酒來時,由于腰間扣眼兒太小,她怎麼也別不上去,後來索性一把塞入懷中,結果最後卻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所以掏荷包的動作就算是猥瑣了些,也不在快罷工的大腦的考慮範圍之內。
掏出荷包以後,珞言接著伸手在荷包里掏了半天,掏出十幾個形狀顏色大小不同的瓶子,橫七豎八的碼了一排,然後指著那一排的瓶瓶罐罐道,「自己挑!」
男人兩眼冒光,卻撐著姿態假惺惺的道,「既然如此,多謝姑娘了。」
二人沉默的喝著酒,並排坐著看天河流淌,半晌,珞言突然開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男人沉默一下,「有。」
「你現在與她還在一起?」
男人沉默更久,緩緩道,「沒有。」
珞言嗤笑一聲,男人啊!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男人涼涼的笑道,「看來姑娘對男人怨念很深那。」
「有神馬了嗝~不起!!老娘不稀罕罕罕!!!!!!」
珞言突然大吼一聲,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轉過頭,伸出爪子模上了男人的臉,來回撫模著邪笑道,「美人兒要不跟姐姐回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