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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貼一點,我繼續碼,晚一會過來重新貼文,見諒……)
白鸞的話,我懂。
印象當中,也有人曾經這樣與我說過。
只是,性子已經成了這樣,想改,也頗為不易。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早便覺得,這事兒發展的有些不對勁。
如同軟糕一樣粘在身旁不肯放開的阿蟬,忽然間轉了性子的話,約莫正如白鸞所說,他也是想著要守護甚麼。
只是,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只能夠體會,卻無法參悟出,他們真的想法,到底是甚麼。
我早就知道,阿蟬這麼做,必然是有著某種原因。然而,揣測不出他的動機又是怎樣。
思慮過度便是我的缺點。
這一點已是深入骨髓,無法抹去了罷。
即便想要成為清兒那般,只要想做,就去做的人兒,想必,也無法達成。
性格使然,注定了這一世,都會沉淪在自己建築的虛牆當中,望著院外繁花累累,粉蝶翩飛,由衷掛著憧憬的笑意,想要伸手觸模時,眼前的一切,又會瞬間崩塌,陷入無盡黑暗當中。
大概是,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有某種事物,是能夠永久存在著世上,不腐,不朽,不破,不滅……
即便,是對于某人強烈情感,或是不知何時才能達到盡頭的壽元。
身邊所處的一切,看起來,有著實質,處在眼前,是那麼的真實,然而,想要一探究竟時,又會如若秋蟬,泣鳴驀止。
如此一來,正當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夏月如盤,銀空高掛。
門縫中,蛐蛐兒顫動著翅膀,發出嗡鳴之聲,此刻,若是稍稍發出一些聲響,就能怔住那蛐蛐兒的蟲鳴罷,然而,我與白鸞皆是滯在那兒,一動不動。
時間,好似陷入中止,就連呼吸的律動,都是那麼不切時宜。
走馬燈般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不停,無一例外,皆是阿蟬的音容相貌。
「不成……」
忽的,唇口一動,莫名就開口說出兩字來,下一刻,掌心就驀地撐在桌面上,撫案而起。
刺啦一聲。
身後瓷凳向後一退,發出一陣刺耳聲響。
果不其然,蛐蛐兒的鳴叫,也在霎那間停止。
「白鸞,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去阿蟬那里一趟。」
臉龐上掛著一絲淡淡笑意的白鸞,好似早就猜出我的想法,偏過腦袋,望了望窗外漆黑,「阿娘,現在已是天色已晚,月掛西梢,現在去尋了阿蟬,沒準他早已歇息,不如,再陪我說會話,正巧,我還有些事情想與阿娘說道,明日晨暮再去尋小叔罷。」
心中執念,若是辦不到,必然會一夜無眠。
暗嘆一聲,心中生出一絲愧意,稍稍弓來,輕抖長袖,有些慌急的攬過白鸞,將他的下頜,壓在我的肩上,一手撈著他的腰身,一手扶著他的後腦。
俯在他耳邊,輕聲道︰「白鸞,阿娘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到時候,多學幾首好听的曲子,阿娘整日陪你戲耍,如何?」
「阿娘,你以為,我每日盼著你來,只是為了讓你陪我戲耍不成。」
「這話,何解?」
「沒,沒甚麼意思,記得古籍上有不少有趣兒的曲子,下次阿娘來了,必然不會再听得潸然淚下,而是喜笑顏開。」
白鸞搖了搖腦袋,縷縷蛛絲般縴細的烏發,挑撥我的面龐,撓的發癢。
听了他這樣一說,我才算放下心來。
緩緩將白鸞推開。
————
可能,阿爹阿娘也正是因那一縷從心底蔓延的忌憚,想要去靠近,又在顧慮著甚麼,這才稍稍冷落了白鸞。
而我,對於仙人,並沒有太多的概念,隱隱只是覺得,他們生活的方式,所做的事情,與凡人,妖物完全沒有共通興致。
如果不是白鸞的存在,想必,我這輩子,都不會想著,與仙人扯上甚麼關係。
白鸞說,不想從我身邊離開。
我又何嘗想要與他分離。
狐蓮一人已是足夠讓我鬧心不止,若是在多了個白鸞,可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現在,需要靜一靜,不管是白鸞,還是我。
抑制住,心臟的那抹隱隱躁動。
本是正午前來,現在向外望去,已是夕落于山,月將掛鬥牛之間,如墨色澤從遠處籠來,過不了多久,又該沉于夢境,隔日醒來,再次重複昨日所做之事,如此循環往復下去。
扶著籐椅把手,瞥了眼滿堂綺繡,珠簾映著暮日光輝,惶惶入目,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抽動壓在身下,有些褶皺的羅裙,慢悠悠的站起身來。
「阿娘,與我一同用了晚膳,再回去罷。」
白鸞見我眼簾半闔,撫胸嘆氣,倦意連連,大概也是猜出,自己所說的那些話,有些不妥,眉目稍稍一蹙,便步履輕和,走了過來,郁郁問道。
「這般一說,還真是有些餓了。從昨日夜里起,直到現在,也沒有沾染一口茶水,若是不提,渾然不覺得餓,如此一來,倒是引了饞蟲,溢上口舌。」
烏眸一轉,微側腦袋,懸在發髻上的金縷步搖,跟著顫顫不止,思量一會,便開口回答。
「好,白鸞命下人們準備些阿娘喜歡的食物。」
話音未落,看似有些欣喜的白鸞,就迫不及待的轉過身去,推開蒼扉,踏出門去,徒留我一人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窗閣所透著的光暈中。
沒過多久,幾樣小菜照常端了上來,坐在青花瓷凳上,執起竹筷,看著熱氣騰騰,一桌湯菜,對于饑腸轆轆的我,頗有誘惑力。
「阿娘,你嘗嘗這個。」
白鸞推來一碟胭脂鵝脯,色澤光潤,肉女敕如翡,饒有膩光,看起來頗為可口的樣子。
說著,他便夾起一塊鵝脯,輕然置在,擺放在我面前的梗米飯上,誘人的醬汁沁入銀米中,令人食指大開。
將礙事的拂袖向後一撈,抬起玉臂,夾起鵝脯,擱在唇口前,微咬了一口,鮮美肉汁便流入舌尖,微微一卷,後牙一碾,柔女敕之感不以言表,略嚼幾下,輕然入月復。
「味道怎樣?」
咀嚼完畢,由衷嘆道︰「很美味,這菜式往常沒有吃過,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白鸞一听,臉龐上泛起一抹淺笑,很是欣慰的樣子。
他道︰「近些天,我常常待在書屋中,翻閱上古樂曲,閑暇無意時,卻尋到一本菜譜,打開一看,上面都是些難得佳肴,後而,我便了火房的廚子,按照菜譜,做了些吃食。這道胭脂鵝脯,乃是近些天,他們最為滿意的一道,尋思著,完善之後,第一個就要給阿娘你嘗一嘗。」
「他們……最為滿意?那你呢。」
白鸞苦笑一聲,有些澀澀的低下腦袋,「阿娘,我的味覺並不是那麼敏感,就算是熊掌龍肝,猩唇鹿髓,讓我品嘗個遍,我也無法品嘗出所以然來。就連果子是否甜膩,我都無法為阿娘品嘗的出,又何談這些個珍饈美食?所以,唯有先讓火房廚子們品嘗點頭稱道之後,我才敢將其拿到阿娘的面前。」
白鸞這樣一提點,我才想起剛才的埂,不管是辛酸甜咸,到了他的口中,皆是淡薄無味,平淡無奇。
在我略有滯意時,他遂然問︰「阿娘,我品不出色香甘甜,你代我品嘗,可好?」
「好。」很是心疼的撫上他那垂在額前的碎發,點頭應允,白鸞的眸光,也漸漸變得柔和起來,隨後,嘆了口濁氣,抽離手指,正身而坐︰「這鵝脯的味道的確很好,我一人獨嘗了鮮,怕是不妥。過些日子,就讓廚子多做些,送到阿蟬,爹娘那里。記得,阿蟬對于鴨鵝一類,還是頗為喜歡的。」
「阿娘,莫要在我面前的時候,談論起小叔的事情,就算我脾氣再好,還是會心生醋意的。」
白鸞臉色一沉,嘟囔著唇瓣,很是不滿的念叨了一句。
「怎了,又與阿蟬之間鬧了矛盾?」
「沒,小叔最近不知怎的,成日將自己關在房門內,我已是許久與他,沒了聯系。膳房送去的吃食,一概不動,十幾日過去,皆是原番退回,就連阿婆也去勸慰了一會,最終未能得償所願,長吁回屋。」
「這事,我也听說過。這段時間,阿蟬的確有些古怪,往常是極為乖巧,听話的稚子,忽然間,不知是怎了,竟成了這幅狀況,令我措手不及,思量半天,也得不到一絲答案。如同阿娘一樣,我也曾去找過阿蟬,然而,那孩子就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更是不肯出屋。」
「乖巧,听話?恐怕也只有阿娘,會這般看待小叔。」白鸞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撇出一抹淡淡的嗤意。
「你剛才說了甚麼?」
神識游離向遠方,朦朧之間,驀地想到方才白鸞好似說了些什麼,而我根本沒有听腦海,回過神來,疑惑問道。
白鸞搖頭,「沒有什麼,只不過都是我的自言自語而已。」
聞言,緩緩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然而,心情莫名的沉重下來,不由愁眉不展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