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有道灼熱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睡夢中,她以為自己又做春夢了,不禁有些惱怒,怎麼又夢到那個宇文曜那家伙了?
半睡半醒間,她又感覺好像有人正在摩挲自己的臉,那感覺十分真實,竟然不像是在做夢。凌雲不禁嚇了一跳,難道一切都不是夢?她猛地睜開眼楮,清醒了過來。
看到躺在旁邊的宇文曜,猛然想起了昨夜在這里發生的事情,凌雲的臉騰的一下全紅了,真是難為情啊,自己竟然在他床上睡著了,不如趁他現在沒醒,趕緊離開?
凌雲動了動身體,卻發現宇文曜的手臂正放在自己胸前,她不禁有些害羞,連忙輕輕地拿開了他的手臂。準備起身時,凌雲看到旁邊宇文曜正睡得香甜,俊美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她不禁看呆了眼。這樣的他,看起來好像一個純真可愛的大孩子呢,沒了暴躁,沒了冷漠,也沒了滿身的邪氣。
看著這樣安詳的他,凌雲忍不住用手輕輕地模了模他好看的眉毛。想象著他生氣時習慣性的挑眉動作,她的嘴角不禁揚起了一絲笑意。
傻笑了一會兒,凌雲決定起床了。一會兒就會有人進來伺候宇文曜起床了,萬一被人看到她和宇文曜睡在同一張床上就不好了。
可是她剛動了體,宇文曜偏偏不湊巧地翻了個身,整個將她壓倒在了身下。
凌雲又氣又急,又怕吵醒了他,兩人更尷尬,只好悶不吭聲地用力推宇文曜。可惜宇文曜卻像一堵牆似的,凌雲用勁了全力,卻怎麼推也推不動,反而自己卻累得半死。
宇文曜在心中則是樂得半死,卻仍只是紋絲不動,偷偷觀察身下的小女人,看她到底向不向自己妥協。
凌雲哪里會知道他的心思,見推不動他,認命地被他壓了一會兒,便改變了策略,不再繼續推他,而是決定使用金蟬月兌殼之計,從他身下爬出來。
有了計策,凌雲便縮起了身體,一點一點使勁往旁邊挪。好不容易將身體爬了出來,眼看就要成功月兌殼之際,宇文曜卻突然清醒了過來,猛地睜開了眼楮,詫異地看著凌雲,「你不好好睡覺,爬到那邊去干什麼?」
「……」凌雲心虛,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正當她猶豫之時,宇文曜長手一伸,又將凌雲摟在了懷中,「水兒,天還沒亮,再陪我睡一會兒吧。」
「大皇子,這樣實在是于禮不合,我該起來當值了。」凌雲覺得情況詭異,有說不出的不對勁。
「你的職務,不就是伺候我麼?反正我們遲早都要成親的,怎麼會于禮不合呢?」宇文曜四兩撥千金,將凌雲的話全堵了回去。
「可是我現在想起來了。」感覺到宇文曜的手正不安份地在自己身上四處游移,凌雲不禁緊張地羞紅了臉。uyh7。
「但是我現在不想讓你起來。」宇文曜耍無賴,他又不是柳下惠,美色當前,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你……你的手……」凌雲猛地瞪大了眼楮,按住了宇文曜不安份的手,這青天大白日的,他的手是放在哪里呢,到底想干嘛?
「水兒,你說本皇子早已經被你抱過了,看光了,也模夠了,你現在是不是要負點責呢?」宇文曜邪氣地對著凌雲的耳朵吐氣。
「你……你怎麼又說這種不正經的話!」凌雲又羞又急,這家伙臉皮到底是有多厚啊?為什麼這種羞人的話,也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既然你不負責,那我來負責好了。」宇文曜不待凌雲拒絕,便霸道地吻上了她柔軟可口的櫻桃小嘴,用力舌忝咬起來,而他的手也在凌雲的身上肆意妄為地點起了火。
志己信你。四唇相接,凌雲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好奇怪,全身都軟綿綿麻酥酥的,竟然沒了一絲力氣,心中好像有團火燃燒了起來,令她忍不住嚶嚀嘆息出聲。她的模樣嫵媚動人,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宇文曜不禁喉頭發緊,身體也更加灼熱起來。
見凌雲已經不再排斥自己的踫觸,似乎已動了情,宇文曜心中立刻大喜,更加溫柔地吻她。他的唇離開了她誘.人的櫻唇,開始四處探索,轉戰到她小巧的鼻尖,媚人的眉眼,迷人的耳垂,優美的頸項……,而他的手則四處游弋,更耐心更溫柔地輕撫她柔軟的身體,慢慢褪掉了她的衣衫。
正當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意亂情迷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凌雲立刻清醒,嚇了一跳,猛地推開了宇文曜,面紅耳赤地拼命整理起衣衫來。
「誰啊!」欲求不滿的宇文曜簡直有了想殺人的沖動,暴躁地怒吼出聲。
「大皇子!快起來了!太子來了!柳丞相也來啦!」小七在門外急得半死,大清早的,宇文信和柳承志都找上了門。
「不見!不見!讓他們走,本皇子誰也不想見!」宇文曜看凌雲一臉要哭的表情,心情更加狂躁。
「大皇子,小人攔不住啊!他們已經在大廳里坐著了。」小七真是為難死了,宇文信和柳承志,一個笑面狐,一個老奸巨滑,他一個小小的公公,如何又能得罪得起?
「大皇子,你就別為難小七了,正事要緊,你趕緊起床更衣吧。」凌雲不想因為自己而誤了宇文曜的事情。
「他們來,能有什麼正事?」宇文曜仍是十分不耐,對凌雲勾了勾手指頭,「你真的想讓我出去見他們?」
「他們大清早的過來找你,肯定是有急事了,你還是出去見見比較好。」凌雲一直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那好,你親我一下,作為補償,我就出去見他們。」見凌雲語氣認真,宇文曜又耍起了無賴。
「你不見算了,干嘛又要這樣。」凌雲白了他一眼,心想他是不是有毛病啊?冷起來那麼冷,仿佛看她一眼還嫌多余,現在又為何如此熱乎粘人?
「大皇子,你好歹出來說句話吧,不然小人十分為難啊……」門外的小七語帶哭腔,那邊那兩位逼著他讓來他來叫大皇子,可是大皇子卻死活不去,這讓他怎麼辦?他很無奈,只好在門外極力勸說宇文曜,「大皇子,你還是出來見見他們吧,萬一得罪了這兩個人,他們聯合起來,對我們很不利啊。」
「嗦,既然如此,為何還不進來伺候本皇子起床更衣?」宇文曜想想也有道理,正事要緊,還是先出去會他們一會好了。
「是,小人馬上進來。」小七聞言立刻松了一口氣,馬上命人將早已準備好的衣服、配飾,洗臉水等一干物品讓人一起拿了進來。
凌雲听到小七要進來,為了避免尷尬,早就躲到旁邊的書房去了,宇文曜雖然覺得好笑,但仍是由她去了。
眾人很快便服侍好宇文曜換好了衣服,宇文曜整了整衣領,便向寢宮前面的大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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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曜走進景陽宮的大廳時,卻見屋內氣氛有些緊張尷尬。穿一身明黃太子服的宇文信帶兩個貼身侍衛坐在大廳正中間的位置上,正悠閑地品著茶,仿佛心情十分舒暢。而坐在另一邊的柳承志,卻只是穿了一件灰色的便服,身邊同樣跟著兩個侍衛,但與宇文信的滿面春風截然相反,此刻他卻一臉的愁容,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與宇文信的輕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是什麼風竟然把太子爺和丞相大人都給吹了過來?」宇文曜假笑著給兩人打招呼,他注意到柳承志身邊的一個侍衛十分眼熟,好像在那兒見過一般。見那侍衛此刻也在打量著他,他突然想起來了,原來這個穿普通侍衛服的男人,竟然是以前在鏡虹山莊見過的那個藍衣公子,當時凌雲對她好像十分感興趣的模樣,竟然會因為他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現在想起來,仍是覺得很不爽。那侍衛見宇文曜在打量他,馬上低著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宇文曜佯裝不在意,也轉開了頭。
「難道說沒事就不能來看看皇兄麼?皇兄你這話說的也太生分了。」宇文信笑容無害,一臉的玩世不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當然可以來了,皇兄可是隨時歡迎你來呢。」宇文曜的笑容比他更燦爛,仿佛兩人真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一般。
「大皇子!老夫此次前來,只是想知道皇上現在到底身在何處?是否安全?而昨日武王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無為子是本相舉薦而來,如果出了事情,老臣罪不可恕,所以這件事情,本相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柳承志為人一向跋扈,所以說話也是咄咄逼人,根本沒將宇文曜和宇文信放在眼底。
「是啊,皇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宇文信狡猾的很,根本就是隔山望火,兩不得罪。
「昨日之事,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麼?那個無為子練功走火入魔,突然發狂,要表演刀槍不入之術給父皇看,結果卻拿劍捅死了自己,武王殿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父皇也因為受刺激過度,所以下旨命人將那些八卦陣圖和煉丹爐全部毀掉!他決定閉關自己清修一段時間,所以這期間他不會接見任何人,也不想受任何人打擾,而且他已經下旨由皇女乃女乃暫替他主持大局,一切等他出關之後再做其它安排和定度。」宇文曜說得順理成章,毫無破綻,因為他早已找到了父皇的玉璽加蓋了聖旨。
「……」柳承志心知這其中一定會有蹊蹺,但見他說得理直氣壯,卻又無法反駁,只好在那兒急得干瞪眼。
「柳丞相你一片忠心,父皇一定明白那些事只是那無為子個人之舉,與你沒有任何關系的,所以你不用過分擔憂,安心回家等父皇的召見就好。」宇文曜假意安慰柳承志。
「無為子那妖道的本領竟然全是吹噓出來的!這死了也是活該,柳丞相你也不用擔心,父皇他不會怪罪于你的。」宇文信也在旁邊跟著附和。
「大皇子,老臣惶恐,一定要親自面見聖上,負荊請罪才能安心啊。」柳承志語氣真摯,一副忠心可鑒的模樣,令聞者動容。
他看了看宇文信,又看了看宇文曜,便對宇文曜說,「大皇子,我們能單獨談一談麼?」
「好,你隨我到里間去吧。」宇文曜心中雖然極其厭煩他,但仍是客氣地打著哈哈,想听听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行。」柳承志點了點頭,便起身跟著宇文曜往里間走。
「信,我跟柳大人進屋談談,你要麼先坐一會兒,要麼就先回去,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宇文曜對弟弟交待了一聲。
「你們談吧,我自己轉轉好了。」宇文信突然想到花園去找凌雲玩。
宇文曜和柳志承一起到了里面的一間密封性比較好的小屋,才停了下來,命侍衛們守在門外。
「柳丞相,在這里說話,外面沒人能听得到,你有什麼就直說吧。」宇文曜開門見山,挑明了話題。
「大皇子,那老臣就直言了。張皇後的勢力目前已是不可小覷,據我所知,她已經聯絡了各方諸侯準備起事,以老臣之見,我們還是先下手為強好了,你立刻帶我去見皇上,由我當眾揭穿他們的陰謀,由皇上下令收回張震天的兵權,將他這個叛國將軍打入天牢,然後廢了信那個無能的太子,立你為儲君!你也知道,天秀一直都十分喜歡你,為了天秀好,我也一定會幫你的!」這些狠毒的話兒,柳承志說起來卻是十分自然順口,仿佛在心中早已計劃了千百遍。
「可是萬一皇後和張震天因此而趁機謀反的話,我們又如何才能招架得住呢?實不相瞞,現在的我,只是虛有一個大皇子的稱號而已,根本沒有半點兵權,如何對付得了皇後一伙呢?」宇文曜假裝為難,一來是造成勢單力薄的假象,二來是想探探他的底。
「大皇子放心,老臣我為官多年,門生桃李遍天下,自信還是可以調遣些兵馬的,而且我們手上還有皇後和張震天貪污官銀的證據,一定能夠打跨他們的。」柳承志仍是十分自信,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既然如此,我會先通報一下父皇,你先回去等我好消息吧,有了消息我一定馬上命人通知你。」宇文曜佯裝心動地點了點頭。
「大皇子,事不宜遲,那我就先回去等你好消息了。」柳承志不信宇文曜不對皇位不動心。
「好,我會立刻去辦的。」宇文曜連連應允。
送了柳承志出去,宇文曜越看那個侍衛越覺得古怪,他突然又想起了風無痕曾經說過好像跟那個藍衣公子似乎在談什麼買賣,不由得心中一動,便命人快馬加鞭,讓風無痕趕緊回來一趟。
交待好了事情,宇文曜馬上回大廳去找宇文信,卻見他早已不見了蹤影,便問門外的侍衛,「太子回府去了嗎?」
「太子好像到花園那邊去了,並未回府。」侍衛連忙回答。
「好。」宇文曜點了點頭,便出門去找宇文信。
走到花園,卻隔老遠就听到了凌雲的笑聲,宇文曜不禁有些惱怒地皺起了眉頭,她這又是和誰在一起玩得這麼開心呢?
走近一看,卻發現凌雲和小七幾個,竟然在後花園里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這會凌雲正被蒙著眼楮在捉人呢,而信則正朝她那邊走了過去。
大家正玩得開心,見宇文信突然出現在花園,所有的宮女太監們立刻嚇得噤了聲,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被蒙住雙眼的凌雲自然是不明原由,她听到周圍突然變得安靜起來,便笑嘻嘻地說,「別以為你們不說話,我就抓不到你們。」
宇文信見她玩得開心,便好笑地輕手輕腳走到了她身後,看她能不能發現自己。
沒想到凌雲耳力極佳,宇文信剛一靠近,她便感覺到了,馬上便開心地撲了上前,抓住了面前的人,得意洋洋地說,「哈哈,我捉到了!我終于捉到了!」
「哈哈,是啊,捉到了。」宇文信立刻捉狹地大笑起來。
「咦?」凌雲听到聲音不對勁,猛地扯掉蒙在眼楮上的黑布,看清了眼前的宇文信,便馬上開心地說,「太子,怎麼是你?難道又來跟我比試木頭人?」
「嘿嘿,怎麼不能是我?」見凌雲似乎真的很開心見到他,宇文信心情更好了,覺得現在的水兒比以前更可愛了。
「你上次還輸給了我呢,今天又想來比試麼?那你這次又想賭什麼呢?」凌雲覺得宇文信是一個非常好玩的人,根本就跟一個小孩子似的,固執的很,一直非要跟她比賽木頭人的游戲。
「或許這次的賭注就是你了。」宇文信的笑容高深莫測。
「……」凌雲茫然,不明白他話中的深意。
正當兩人聊得開心的時候,宇文曜已黑著臉從遠處走了過來,不爽地拉開了凌雲,「水兒,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麼?」
「沒……」見他黑面冷言,凌雲不禁有些緊張地連連搖頭。
「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還不趕快回去做事?」看著宇文信笑盈盈地猛盯著凌雲看,一副疼愛不已的模樣,宇文曜越發不爽,決定以後一定要把凌雲金屋藏嬌,不讓任何男子再見她。
「哦。」見宇文曜似乎真的生氣了,凌雲也不敢和宇文信打招呼,馬上灰溜溜地逃走了。
「曜,你嚇壞水兒啦。」看到凌雲好像十分懼怕宇文曜,宇文信幸災樂禍地開口了。
「這是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你今日過來,不會是專程來看水兒的吧。」宇文曜的語氣十分的不爽。
「如果我說是呢?」宇文信半開玩笑半認真。
「那你可以回去了。」宇文曜無情的很。
「說笑也不可以?你這個哥哥,還真是不近人情啊。」宇文信佯裝受傷地連連搖頭。
「說重點,我可沒耐心跟你來這里聯絡兄弟感情。」宇文曜冷笑,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有人味了?
「好,我們就說重點,父皇現在人在哪里?你現在有什麼計劃?柳承志給你說了什麼?他給你什麼好處?」宇文信可不是傳說中的草包。
「父皇在哪兒?只有他自己知道,我怎麼會清楚?我的計劃就是按你們的計劃而行事,柳承志給的好處自然是十分吸引人,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宇文曜回答得很干脆,表面上是回答了所有問題,實際上卻是一條有用的線索也沒有。
「哈哈……皇兄,你真是越來越狡詐了,今天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柳承志的野心路人皆知,你不會笨到相信他真的會幫你當上太子吧!不如我們一起聯手,鏟除這奸相,為國立功?」宇文信對自己的哥哥有信心,他雖然表面冷漠,但在關鍵時候應該還是會向著自家兄弟的。
「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宇文曜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輕易做別人的棋子。
「那你想要什麼好處?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跟柳承志聯手的話,對付你不是易如反掌麼?」宇文信雖然自信不用宇文曜的幫忙,一樣可以扳倒柳承志,可是就怕萬一宇文曜從中作梗。到時,只怕他們和柳承志斗得兩敗俱傷,而宇文曜卻從中得利,那就失策了。
「你們不會聯手的,因為你們彼此都不信任對方。」宇文曜搖了搖頭,對宇文信的話不屑一顧。
「那你需要什麼好處?柳承志一日不除,我們都沒有好日子過。而以你之力,根本無法對抗他的實力,目前也只有我們聯手,才能滅掉他。」宇文信不相信宇文曜會幫外人而不幫自己人。
「要我答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其實宇文曜心中正有此意,不過既然是宇文信先提出來的,他當然要趁機敲敲竹竿了。
「你要我答應什麼?」宇文信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想提什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