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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麻骨散!
郁歡不知眾人怎麼都對此散感興趣,不過,她相信,這絕不是什麼好事。如今葛天化也問起來,想必跟昨天晚上石子木夜探仙人坊有關。也許,正是石子木告知葛天化的,昨晚,他明明說過,要來會會葛天化。
心思轉了幾圈,定神看向葛天化,微微一笑,道︰「葛大醫如何問起麻骨散來?」
葛天化卻是斂容,收了笑,道︰「這麼說,你確實知道麻骨散?」
「這世間異毒不少,唯這麻骨散癥狀奇特,誰人不知?」郁歡針鋒相對,咄咄出語。
「你卻是見過。」葛天化也不甘示弱,墨藍色的眸子越發幽暗,不知其深。
「是,我見過。」郁歡干脆承認,也省得他一再相問,浪費唇舌。
不想,葛天化拂袖而起,掃落石幾之上那卷書冊,聲音微厲︰「你認識陳祿?」
陳祿?郁歡一愣,不知葛天化所說者是誰,卻隱約覺得這個陳祿,與自己也月兌不了干系。
陳祿陳祿
陳伯?
郁歡腦中一閃,難道這個陳祿便是陳伯?陳伯一直沒有告訴她名字,一開始,她便是陳伯陳伯的叫著,也從來沒有想到如今會冒出這般事故。
「陳祿是誰?」郁歡不想妄自揣測,大膽直問。
「你不知道他是誰?」葛天化恢復了先前那般淡然的神色,稍頓,才啟口道︰「陳祿是數年前有名的江湖游俠,擅易容,好使毒,且手段狠厲,江湖人稱‘陳鬼’。」
郁歡再次震驚,沒想到真是陳伯,且陳伯的過往竟是如此。陳鬼,她與他相處日久,居然一點也沒有發現陳伯的異樣,只道他是個義俠,從來沒有想過,他使毒厲害得,能讓這麼多人惦記著。
也不知自己認識他是幸,抑或不幸。
郁歡暗暗苦笑,隨即正色,根本不會讓葛天化發現自己的異樣,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能承認認識陳伯的,不然,會有**煩。
葛天化並沒有看她,復又坐于石凳之上,對郁歡道︰「你可知我的眼楮怎麼回事?」
郁歡猛地一抬頭,想再看看他的眼楮,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並沒有回首,只听他的聲音一貫地溫潤好听︰「我確實失明了,不過,只是日暮到雞鳴時。」
郁歡訝然,又听他繼續道︰「白日里,又會恢復正常。」
郁歡更加吃驚,完全僵了身體,難道這世間真有這般怪異之事?
她僵著舌頭問︰「怎麼會?」
「呵,怎麼會?」葛天化無奈一嘆,苦笑道,「我也在想怎麼會!這世間諸毒萬千,怎麼會有這樣一種毒,能讓人生了這般怪癥?只因那陳祿,一切都是因為他!」
不知怎麼的,郁歡面對這樣微微失態的葛天化,竟有些心虛,仿佛使毒的不是陳伯,而是她自己。
難怪最初她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的眼楮很是奇怪,今日一看,那樣墨藍的眸子,恐怕這世間也只此一雙。
「那麼,你的眼楮,那絲隱約可見的藍色,就是陳祿的毒劑所致?」郁歡輕輕出聲,生怕面前這個男子,禍池殃魚,將對陳祿的恨意發泄到自己的身上,無辜受累。
「你看出來了?不錯,這種毒叫做線藍,名字很好听,是不是?」葛天化自嘲一般,干笑幾聲,突然轉了話題,「你是常子方的徒弟?」
其實,這種被人質問的感覺真不好受,郁歡郁悶地想,雖然他的人長得好,聲音也好听,可也不能任由他欺了去。
「葛大醫究竟想問什麼?」郁歡故意沉了聲,道,「我是常子方的徒弟沒錯。」
葛天化一征,隨後竟是咧嘴,掩不住的笑意從唇角泄出,溫聲而言︰「是我唐突了,還請見諒!」
郁歡本是繃著臉,故意作勢,見他放低姿態,也不好再作計較,只好和聲道︰「葛大醫見外了。想問什麼盡管直說,無歡所知必會傾盡作答。」
「好。」葛天化轉首看向郁歡,視線凝于她戴著面幕的臉上,正色道︰「我想向你拿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不知這個葛天化又在賣什麼關子,郁歡警醒道。
「麻身散的解藥。」葛天化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出口說道。
見郁歡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他揚眉一笑,竟將之前的冷涼化了開去,暖溫浮于面上︰「小酒說你身上有。」
郁歡失笑道︰「小酒?他如何得知?」別說她不信,便是葛天化自己,其實也存了三分疑惑。
「他聞到的。」葛天化毫不避諱郁歡是個女子,自然也沒有給她留那二分羞面。
「看來,他長了個狗鼻子。」郁歡撇嘴,很是無語這對師徒,怎地他二人年紀相差不大,竟似老翁稚子一般,一點規矩都沒有。
「確實,他長了個狗鼻子。」葛天化也倒是承認得快,且又加了一句道,「他聞藥香,便知是些什麼藥,沒有一回失靈。」
郁歡更加郁悶,難道這師徒二人,真沒有一個正常的?她無語望天,半晌才道︰「我身上並沒帶麻身散的解藥。」
葛天化卻是笑道︰「我知道。」
「那麼,恕我無能為力。」郁歡剛要站起身來,又被葛天化的話定在原處︰「但是,你身上有麻身散。」
「這又是小酒聞出來的?」郁歡啞然失笑道。
「確切的說,他聞出來的只是麻身散而已。」葛天化看著她,並不回避她的不滿。
郁歡不滿地嘟著嘴,剛想駁他,卻見他朝自己瞥眸過來,帶著一絲謔笑︰「你既有麻身散,必有麻身散的解藥。」
一句話,把她剛要出口的話噎在咽中,咳了一聲,方吞吞吐吐地說出話來︰「可是我現在確實沒拿解藥。」
「沒關系,你在這山上還要一些時間,現配也來得及。」葛天化倒是不客氣,直接給出結果,郁歡似乎沒得選擇,「麻身散,便是常子方的秘散。」
言外之意,便是郁歡肯定會配這味毒散及其解藥,原因只有一個,郁歡是常子方的徒弟。
無法拒絕,又不想束手給他配藥,既然他當得大醫之稱,自然會有秘方存世。郁歡腦子一轉,計上心來︰「你要麻身散的解藥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最好也交換些什麼東西,方顯得公平。這樣你不欠我情,我也不追你債,各自心安。」
葛天化看著她作怪的表情,明知她那點小心思,卻也不揭穿,只無奈道︰「那本醫札還不夠麼?」
「醫札?當然不夠!那是你贈予我的,並不算在此例,況且,你家小酒在我上山時攔路打賭認輸,他欠我的,我還沒討呢,怎麼你們這醫門中都要耍賴皮麼?」
葛天化「嗤」地一笑,再也維持不了先前那般淡然的表情,抽著嘴角︰「小酒輸了你什麼?」
「一個人情。」郁歡撇撇嘴,睨了他一眼,「至于這個人情用來做什麼,卻沒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訴他不遲。」
「好,我幫你記著,不許他耍賴皮。」葛天化迎視著她的目光,平靜清涼,擁有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量,「那麼,你答應給我配制解藥的條件又是什麼?」
「讓我想想,」說實話,郁歡真沒想到要什麼,只不過為難他一下罷了,不過既然他已經開口,不要白不要,遂開口道︰「你可知鴆毒能治頭風?」
葛天化微微一征,看著她的眸光變了一變,終是平靜如初。他指著石幾上的那冊醫書,道︰「你去翻第三十六頁。」
郁歡面露迷惑,卻依言翻到那個頁面,看了下去,又听他在身側道︰「鴆毒嘗治曹操頭風,史書所載,卻不知此鴆毒非為雛鴆而不可為。不然,雄鴆之毒必是毒上加毒,莫說是治病,便是沾之踫之,也斷不可為。」
「那麼,若有人遏制,已經喝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鴆毒之藥,現在身體卻是越來越康健,這是怎麼回事?」郁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正是于此,這段時間以來,她時常在想哪里出了問題,竟是無有發現。
葛天化為當世醫學大家,應該比那些太醫署的人強過很多,自己不得解的東西,問他或許有解,也未可知。
「那必是有毒制鴆毒,二者相互制約,既治了病,也不致毒性發作。」葛天化沉吟,卻鄭重道,「這鴆毒治頭風之例,我是沒有試過的,到底如何,也不敢妄下判斷。不過,即使用了這法子,時間久長,終不可取。」
「哦,」郁歡從睫下看去,見葛天化猶自沉浸于此話題中,知道自己再問下去,難保不出紕漏,便截住話頭道,「不說了,我還沒有想到這個條件,你也像小酒一般,先欠著這個人情,我可以先給你配了解藥,如何?」
「好。求之不得。」葛天化難得開懷,笑得出了聲,「一言為定。」
郁歡的心情也因之變好,聲音中透著清澈,欣然若喜︰「一言為定。」
等二人俱都笑顏示人,卻見葛天化突然問道︰「上午為何不來听課?」
郁歡老實回答︰「起晚了。」
葛天化輕笑︰「這個借口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