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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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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歡見男子轉身站定,投過疑惑的目光來,自知失言,一時不知再說什麼好。

「你見過我?」聲音依舊冰冷,郁歡卻能听出里面的起伏來。

只是,這種細微的變化,突然便讓她警醒,恐怕,對自己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認識。」她壯著膽子回道,頭快扎到肚子上去了,根本不敢抬起來。

這個被稱少主的男人,就是自己那日去城門尋慕忠回來時踫到的玄衣人。

冷漠、狠厲,這是她初次見到他時的第一直覺,可是今日,就在剛才,她竟覺出他話語里面的殺機。

那個人說過,她沒見過他,而她竟忘得干干淨淨。郁歡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暗惱自己剛才多言之禍,瞧這架勢,怕是不太容易月兌身。

「那你」男子沉了聲音,轉而道,「抬起頭來!」。

她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並沒有听男子的話,門口那名女子看在眼里,也暗暗替她捏了把汗,小心翼翼道︰「姑娘」

男人扭頭,眼風如刀,掃過女子妖媚的面容,制止她說話,向著床榻走過來。

屋內極靜,郁歡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抬起頭來!」男子再次命令道,不容人置疑。

為了戴幕離,郁歡的頭上只抓了一個小髻,用一個木簪別著,此時,滿頭青絲垂落,髻子也東倒西歪,根本不成個樣子。抬手模了模頭頂,才發現自己的木簪不見了,正欲往枕上去找,下頜已被男子捏在手里。

她被迫抬首,看進他的眸瞳,既黑且深,若冰似霜,即時便冷得打了顫,又想低頭,卻不得從願。

「你是誰?」他冷冷地看著她,心中卻是一動,這雙眸子靈動透亮,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幕離下,竟隱著這般花顏月貌,倒叫他吃了一驚。手下的肌膚柔滑若脂,忍不住放松對她的鉗制。

郁歡瞅準這個機會,趕快往後撤了撤身子,惱怒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扛了別人回來也便罷了,還這般輕薄于人,究竟何意?」

男子側首,依舊看著她,面無表情,道︰「再將你的肩膀卸回去,便是有理?」

郁歡氣結,被噎得半口氣堵在胸腔里,恨恨道︰「剛才那yin賊是你的人罷?」

男子沒想到她如此說,便問︰「何以見得?」

「你們的衣服,都有一只狼頭。」郁歡從容說道。

她自來就觀察入微,剛才那個人的衣袍半敞,扯得七零八落,面前的男子將他提起來的時候,她無意中看見那人的衣袍下擺,竟有一只灰面狼頭。而這個人,將自己的玄袍給她之時,也看到一只狼頭,卻是更精致些的銀面狼頭。

男子更加吃驚,眼神漸厲,郁歡突然便想賭一賭,如果自己能令他放棄殺意,倒還有一條活路。

就在男子猶疑不定時,郁歡又出口道︰「你那日救了我。」

「哦?」

「那日,有一幫人追至坊市小巷中,是你將我藏了起來。」郁歡繼續道。

她說完,男子想了一下,才道︰「你說不認識我。」

「我是不認識你,但見過你。」郁歡輕輕一笑,看在男子眼里,卻是別樣的感覺,不知這樣有什麼好笑。

「你不怕我?」男子蹙眉,眸中殺意卻漸消,表情依舊冰冷。

「怕。」郁歡的回答很干脆,又道,「不過,現在不怕了。」

「為何?」

「因為你又救了我。」郁歡實話實說,故作平靜。

男子沉默,門口的那個,剛和一人咬完耳朵,見少主與床上姑娘一問一答,甚是流暢,一時不敢打斷,幾欲張口,終閉下。

「說罷,有什麼事?」男子開口道,卻是對著門口方向。

「回少主,柳徇天清醒過來了。」

「怎麼樣?」他的眸瞳變了顏色,縈了一絲黑沉之氣。

「他中了幻花散,差點逆脈而亡,雖有葛伯護著心脈,解藥卻沒有尋到。他于此時醒轉,很是奇怪。」女子繼續道,「醒了就要淨衣,蹲了茅廁不肯出來。」

男子也感到不解,幻花散他知道,極其厲害的yin毒,雖然他趕到之時並不算晚,但觀其面終入了血脈,即便有葛伯這樣的醫道高手在,卻沒想到徇天還能下地,呃,且能入廁。

「你要如何處理這個叫柳徇天的人?」郁歡听到這個名字,氣便不打一處來,自己的清白差點毀在他手里,居然有這麼一個雅意的名字,當真可惡可氣,可殺!

「嗯?你要如何處置?」男子反問道。

「怎麼處置?」郁歡挑高聲音,咬了咬牙,道,「他差點強了我,你說該怎麼處置?」

「殺之。」他淡淡道,如同在談論如何宰牲獻畜,一絲感情也無。

「少主」門口那女子嚇了一跳,忙忙出口,「徇天他,是中了計,怪不得他。」

說罷,丟了一個媚眼給郁歡,卻讓她感到一絲戾氣。

「這是規矩。」男子並沒有理會她的求情之請,拒絕道,眸中卻閃過惋惜,轉瞬即逝。

他在惋惜那個柳徇天?或者,是不舍?雖然他的隱藏功夫不錯,郁歡卻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面前之人霎那間的情緒,遂也肯定了這個柳徇天,在他們這里,必不是泛泛之輩。

既然不是蟲蟻之流,那麼,郁歡如果賣個人情予他,或許,贏取他的好感,更可以保全自己。

郁歡自認自己不是良善之輩,這性命筱關的大事,還是暫且委屈一下的好,至于那人的侮辱之舉,遲早都會找回來。

當然,前提是她仍舊存活于世。

男子甩袖,正要轉身,卻听郁歡輕聲道︰「你便饒過他罷!‘

男子微微吃驚,門口的亦睜大了媚眼,又听到郁歡的聲音在說︰「幻花散不同于*藥,服之可蔽人心性,狀如瘋癲,雖留一絲理智,終不可控之。那個柳徇天,確實不知自己所做所為。」

「你知道幻花散?」男子終于動容,語氣也不似先前那般生硬,稍緩了幾分。

「我是醫坊的醫女,」郁歡又把那套借口搬出來,卻沒有具體說明是哪個醫坊,勉強笑道,「而且,他蹲茅廁,是我下的藥。」

「你!」那女子忍不住傾身進來,見男子看了她一眼,又止了步,說的話語氣很不好︰「你給他下了什麼藥?小侍說他都要月兌身了。」

郁歡「噗嗤」笑出了聲,見男子看向自己,方斂了笑,道︰「我給他服的是瀉毒神丹。」

「此丹主材便是大黃,不瀉盡不罷休。尤其此yin毒霸道,我便多給了他幾丸,出不來茅廁,也不奇怪。」

「他中yin毒,你給他吃什麼瀉藥!」那女子氣勢洶洶,反倒究起郁歡的錯處來。

這讓郁歡很不舒服,她哼了一聲,大聲道︰「那麼,便殺之!省得我受了委屈,還要被人倒打一耙!」

「你!」女子還要再說,卻被她的少主打斷︰「憐兒!」

「是,憐兒在。」

「你在這里的年頭也不短了,怎地也忘了規矩?」男子冰冷的語言,令她激了激,不安俱增,「入此之人,擾民者,殺!」

「憐兒沒有忘。」

「這位姑娘雖然求了情,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他的身子恢復了,便叫他去領罰!」男子說著,看著郁歡,道,「這樣處置可合你意?」

「還好,」郁歡打著哈哈,突然說道,「其實,那個瀉毒神丹,從來只治砒霜之毒,並沒有用來解*藥的先例,也是我魯莽了,抱歉!」

男子默了默,道︰「你有什麼要求?」

「嗯?要求?」郁歡不解其意,看向他的眸子,柔中有剛,叫他一時忘了要說什麼話。

「什麼要求?」郁歡又問道。

「你饒過柳徇天,便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若有需要,只要在下能辦到的,盡可開口。」他解釋道。

這買賣劃算得很!郁歡心中雀躍,看他們定然是一個組織,而且還很大,自己以後若是有所求,且由他們去辦的話,必定事半功倍。

想到這里,她咧嘴一笑,帶著點俏皮道︰「沒有期限?」

「沒有,隨時隨地。」男子答。

「那麼,你叫什麼?我要如何尋你?」郁歡明白自己有些得寸進尺,卻不得不問,不然以後真有事情,找不著他們,這個人情也算是白欠下了。

那名叫憐兒的女子卻發出一聲嬌叱︰」我們少主的名諱豈是你能知曉的?」

「叫我石子木即可。」他思索片刻,轉首吩咐憐兒,「去拿一面竹牌來。」

「是!」憐兒瞪了郁歡一眼,弄得她莫名其妙,不知怎地就得罪這位嬌媚娘了,只得無奈一笑,不去管她。

「柳徇天是她的義弟。」石子木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說道。

郁歡撇撇嘴,道︰「我又不認識她,不用說予我听。」

「好。」石子木道。

「柳徇天是她的義弟。」石子木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說道。

郁歡撇撇嘴,道︰「我又不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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