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九十九章︰難測。堅持。五魔將
第三卷第九十九章︰難測。堅持。五魔將
碎雨星寒
「埃蘭前輩，你夢想的十九階和二十階資料，我已經替你完成了，過一段時間，我便會托人將這些帶到天上九天去，記載下來，您……可以安息了。」男子呢喃道，隨即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
「可惜，魔尊陛下的實力，就算是現在已經進入了二十階的我，依然無法看透，完全沒有辦法看出哪怕一絲的特征，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深淵一般！無盡的深淵！黑暗、浩瀚、神秘、沒有盡頭！！」
背後那輪烈陽上若有實質的金色火焰騰升而起，一道道璀璨的乳白色光華蕩漾而出，這是純粹的能量、也是極致的力量！屬于，日耀主神的力量！！
不，現在也許不應該稱他為日耀主神了，因為在千年之前，他已經離開了神王，投身于那魔界的尊者麾下，從那一刻起，他成為了魔尊的左膀右臂——日輪明王！！
依照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在魔界和冥界完善之後，魔尊便將他投入了輪回之中，並且用自己無上的神通，保留了日輪明王日耀的所有記憶和力量，所以，這個有著千年記憶和恐怖力量的男人，就這樣在無盡的輪回中流離著，可以的壓制住自己的力量，跟正常人一樣的生活，生老病死，唯一的一點，便是他在這百余次輪回中，不曾有過一次伴侶，從來都是獨身一人，哪怕他的容貌令太陽都會為之一黯，哪怕痴戀著他的女子成千上萬……
終于，在這一世，也就是最終的計劃開始運作的最終輪回，他找到了……
完美無暇的淡金色眼眸閃過了一縷淡淡的哀傷，那是維持了千年，無論日月如何更替，無論世界怎樣荒謬都不曾改變過的哀傷……
「呵，輪回啊，輪回！！這一世，我曾經還天真的以為，我終于可以好好地陪伴在你的身邊，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寧可放棄對魔尊陛下的承諾，守著你千載萬載，最後倒在你的面前，死不足惜！但是！為什麼在十幾年後，在這個輪回中終于相遇的你，依然遇到了他！！繼續！繼續延續著你們千年之前的愛情！那麼我呢？我算是什麼？你們，你們有人曾經想過我的感受嗎？誰想過？？？！！！」
日耀瘋狂的咆哮著，背後的烈陽忽然變得無比巨大，幾乎把他的身體都籠罩進去一半，金色的烈焰擴散，一對完全有金色天火所構成的雙翼出現在他的背後，手中的耀光之刃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也瘋狂的抖動著，金色的神力瘋狂的涌動！仿佛這就要去某個地方，鏟除掉某個令他的主人無比痛恨而又無奈的存在……
過了一會兒，他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輕輕的撫模著手中的耀光之刃，嘆息道︰「可是，耀光，你不懂的，那個人，那個被稱之為死神的男人，那個我生生世世都痛恨的家伙！再次相遇的時候，竟然和千年之前的他完全不同了，親和、慵懶，就像，就像曾經的我一樣！也許，這才是……這才是真正的他吧，而我，竟然在這一世，與他成為了好友，兄弟，看著他們兩個在一起，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年，甚至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耀光，你不懂，我對那個男人的恨，不知不覺的，已經淡的幾乎消失不見了……」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他的眼神依然變得銳利了起來，雙手狠狠的攥起，低語道︰「可惜，魔尊陛下要徹底的毀滅你！而你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的！哪怕你現在的境界也和我一樣遠超于從前，甚至幾年後你也有可能進入與我相同的二十階，神之巔峰！！但是你在領導著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爭！也許你並不知道吧，不用和神族、不死族聯手，也不需要動用任何力量，僅憑魔尊陛下一人，便足矣將亞蘭斯徹底歸于虛無！他只是……他只是喜歡這種盡在掌控中的感覺罷了！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不動用自己真正的力量，否則……」
日耀搖了搖頭，嘆息道︰「所以，雖然也許我已經不再恨你了，但是為了黎拉娜，墨啊，我注定不能跟你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你固執的要去送死，落得形神俱滅也是你的宿命，不會遺憾，反而死得其所，但是黎拉娜不應該如此，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純潔的女孩，她不應該得到這種不公平的結局！如果讓她繼續與你在一起，結果定是被魔尊陛下徹底毀滅！他的搜魂一指，擁有著可以直接毀滅和靈魂的恐怖力量，而那種無解的力量，卻也只是他真正實力的滄海一栗罷了！」
重新掛上了那習慣性的儒雅微笑，散去了背後的光翼，手中的耀光之刃慢慢的變回了一把普通的金色三刃長槍，他的身體不斷的下落，最後穿過雲層，消失不見……
一道淡淡的聲音在半空中回響……
「墨，很可惜，也許我曾經答應過與你並肩作戰，但是，為了她，我不可以那樣做，我們生來便是敵人，永恆的敵人！注定站在不同的力量，保持著共同的信念，你的信念是救贖一切，用你的鐮刀；我的信念僅僅守護她，用我的長槍！也許我們之間注定會有一戰，你可知道，我倒是希望自己，是戰敗的一方…猜一猜，她是否，會為我而哭泣呢……」
這是一個真男兒在世人背後的自白……
可是，他的一舉一動，依然被一個修長的黑色身影盡收眼底……
一片黑暗之中，有一面巨大的稜鏡，稜鏡上映出了一幅畫面，一個有著金色長發的男子，背後燃燒著一對金色的雙翼，手中是那憤怒的金色刃槍，在喃喃自語……
鏡子面前，逝。蒼白安靜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手中沒有習慣拿著的酒杯，眼中，閃爍著一道莫名的神采，似乎在回憶，似乎在哀傷，似乎在嘆息，似乎在挽留……
「日耀……我原以為你僅僅只是被那莫須有的感情所觸動，一時間執迷不悟而已，在真切的感受到了背叛後，會徹底醒悟，那樣的話，我也許會把你當做之前的拉迪斯那樣培養，逐漸用你取代他的地位，成為我的接班人，在我毀滅這個世界與自己後，創造出一個完美的世界，一個沒有感情的世界，並成為新的神……」
他罕見的輕嘆了一聲，低語道︰「可惜，你讓我失望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拉迪斯他讓我失望了，面對那所謂的感情，虛無縹緲的愛情，背叛了我的期待！讓我生出了想要通過毀滅這個世界來達到重新創造真正完美的目的，而你，被我選中的你，卻依然沉淪在感情之中，甚至……為什麼，為什麼要重蹈老師的覆轍呢？墮老師，我唯一的恩師，最強大的你，已經徹底煙消雲散的你，如果有機會再來一次的話，一定會放棄那所謂的感情吧？對，您一定會的，我知道！！所以，為了您的遺志……」
【你錯了……】
一個熟悉的，溫和的聲音，在逝。蒼白的腦海中響起。
「南老師！！您不是已經回到了您的世界！！只是留下了您的書，您的《真理》在亞蘭斯！您怎麼會再次回到這里！回答我啊！！」
剎那間，他騰地站了起來，無邊的黑暗蔓延而出，幾乎在瞬間席卷了整個魔界！！只有領悟了真正力量的強者才可以听得見的傳音在三界不斷地回響著！！
魔尊的真正力量，甚至遠超過日耀的預料，由此可見，如果他想要徹底毀滅三界的話，甚至都不是不可能的！！他的力量，已經強大的沒有邊際！階位，對他來說已經全無意義！！那是主宰級別的力量，超越神的力量！
【小白，不必如此……留在這里的，是我的一絲神念，我們早已經看破了法則，所以，我便將自己的一絲有著所有記憶的意識，留在了亞蘭斯，融入了亞蘭斯的法則中，與你對話的，也只是這一絲意識罷了。】
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逝。蒼白的腦海中……
「那麼，您告訴我！身為在我心里的地位僅次于墮老師的您告訴我！我錯了嗎？難道感情不是毫無價值的東西嗎？難道不是嗎？？」
他大聲叫道，幾乎是在剎那間震碎了魔神殿！！
那個聲音沉默了半響……再次緩緩道……
【是的，小白，你錯了……感情，是有存在的價值的，感情，也是身為一個生命最本質的存在，你的老師，我的另外一個人格，墮，就是以為最後才面對自己的感情，才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生命，你太執著于他的死了，感情，並不等于犧牲。】
「不！不對！！墮老師他……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最強大的墮老師怎麼會死！怎麼會煙消雲散！！他是那麼的冷酷，那麼的理智，那麼的強大啊！！！但是最後他軟弱了！！」
逝。蒼白再次咆哮道，魔界幾乎被徹底顛覆，這個位面都在不穩定的顫抖著！！
此時，一道淡淡的白光包裹住了整個魔界，頓時，被逝。蒼白的力量所震顫的幾乎崩潰的魔界穩定了下來，就連他的魔神殿，也重新的出現。
【不要波及無辜的生命，我，在這個位面的意識經過了這麼久，也快要消失了，你是伙伴中唯一留在這里的人，小白，我不想看到你走向毀滅！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讓亞拉斯恢復平靜吧，溫柔的世界，不好嗎？】
「不！只要有無聊的感情存在，就會有犧牲！就會出現墮老師那樣的悲劇！我不要那樣，毀滅！只有大毀滅後的大創造，才可以出現真正的完美！」
逝。蒼白癱倒在王座上，淡淡的說道，兩行清淚從他的眼角流下……
【我要消散了，小白，我知道你的執著，但是，你終究會失敗的，在你領悟的那一刻，就是你失敗的時候，哪怕是在強大的力量，也沒有用的，那時候，我會回來看著你，看著你走完最後的一程，最後，我問你一句，你如此不屑于感情的原因，是因為墮的死，那麼你對墮的那種崇拜、懷念、敬仰，那種發自內心的尊重，算不算是一種感情呢？還是說，你連自己都要否認麼？】
逝。蒼白沉默了……
過了良久……
他淡淡的說道︰「是啊，沒錯，所以我也沒有打算將自己的生命繼續下去，南老師，十分感謝……如果他們能證明我真的是錯的，那麼，我便還他們一個完美的世界，反正，我早已生無可戀了……」
沒有聲音再次響起了……
他知道，那個人的意識已經不在了……
魔尊微微一笑，巨大的黑色披風猛地一甩，沉聲道︰「無所謂了！就算全世界都錯了也好，只有我一個人錯了也罷！無論如何，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能玩上一玩，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啊！」隨即散發著朦朧白光的能量猛地炸開，低沉的聲音在魔神殿中回響開來！！
「五魔將！何在！！！」
吱嘎……
巨大的黑門緩緩打開，一縷暗淡的光線從外面透了進來，照亮了魔尊略帶一絲笑意的臉龐，五個或大或小或高或矮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呯！五人同時單膝跪地，手中的武器豎起，對逝蒼白行了一個古老的禮儀。
與神王的宮殿不同，那里禁止所有神祗帶有武器，不但是一種戒備，也是一種尊重，與遠古以來一直身為魔族尊者的逝。蒼白不同，以前的世界每隔幾百年，神族都會誕生一位可以挑戰神王的強大神祗，最後被傳承，得到至尊之位，不過現任神王，卻還是千年之前與主導神戰的那位，有著赤色須發的——奧古斯都。晨光，史上最強大的神王。
而魔神殿包括僕從在內的所有人，都必須帶著自己的武器，這個規矩是自從魔神殿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定下的，包括前來覲見的高等魔族也是一樣，這也變相的意味著魔尊是從來不用擔心任何威脅的，他的力量，足以讓他笑傲四界！亞蘭斯、魔域、冥界、神界，沒有人是他的一將之和！
「五魔將之——莫羅斯達爾。利斯塔，魔神騎士團團長，參見陛下！」一個身著厚重黑色盔甲的人影站了起來，手中的巨劍豎在額前，左手撫胸向魔尊致意。
「五魔將之——格斯拉爾。地獄咆哮，戰歌狂戰團團長，參見陛下！」一個擁有著不屬于任何種族身材的怪獸般的生物，沉聲說道，一對巨大的拳套在錘在自己的胸口上，發出了一陣隆隆聲，他半蹲在原地，高度竟然已經超過了四米。
「五魔將之——碧野晨光。風語，魅影特殊部隊隊長，參見陛下！」一個有著百靈鳥般嗓音的修長身影，取下背後的長弓，橫在自己高聳的胸前，清脆的說道。
「五魔將之——雷霆之錘。深爐，重錘軍團團長，參見標下！！」一個個字不高，但是卻扛著一把近乎三米巨錘的壯碩身影，深深的鞠躬。
「五魔將之——碧藍之炎。龍心，蒼穹軍團團長，參見陛下！」一個背後有著一對巨大的龍翼的男子豎起了手中的長槍，輕聲道。
逝。蒼白微笑著看著面前的五個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淡淡的白光擴散開來，照亮了每個人的模樣。
魔神騎士團的團長莫羅斯達爾。利斯塔是一個標準的人類，三四十歲的樣子，身上的黑色盔甲仿佛液體一般的不斷流動，長長的黑色披風拖在地上，上面有一個重劍與長槍交叉起來的標志，栗色的短發下是一張嚴謹的國字臉，看起來十分嚴肅。
戰歌狂戰團的團長格斯拉爾。地獄咆哮是一個有著紅色皮膚的獸人，只不過他似乎有些太過于巨大了，就算是獸人里最為高大的猛 人，估計也不會比他高到哪里去，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不過在看向面前這個被稱之為魔尊的男子時，赤紅色的眼眸中只有崇拜。
魅影特殊部隊的碧野晨光。風語是一個美麗的銀發精靈，有著一張美麗的仿佛不應存在于凡間的精致臉龐，玲瓏有致的身材被包裹在一套不知由什麼皮革做成的甲冑中，不過並沒有高等精靈女子的那種不近人情，仿佛散發著一種懾人的魅力。
蒼穹軍團的團長碧藍之炎很明顯的是一個龍族，而且應該是龍族中排名十分靠後的藍龍，冰藍色的長發直達腰際，眼角下有一道幾乎覆蓋了整張臉龐的刀疤，的上半身紋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藍色巨龍，看起來凶惡異常。
「你們，在我還不是現在的魔尊時，便一直追隨著我，也只有你們，知道這個世界曾經的故事，說實話，我其實很久以前就並不把你們當成下屬了，也許，稱之為朋友更為貼切，看，這與我一直抱持著的念頭相斥，也許我真的是一個瘋子吧……現在我告訴你們，跟隨我戰斗，無論勝敗，絕對是必死的結局，那麼，請告訴我你們的回答，如果不願意一起，現在離開，沒有人會怪你們。」逝。蒼白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悵然，輕輕地說道。
看來，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割舍掉所謂的感情啊…至少對他們來說……
五人都沒有說話，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莫羅斯達爾作為代表輕輕踏前了一步，沉聲道︰「陛下，你懂得，我們五個，可殺，不可辱！」
逝。蒼白的修長的眉毛微微翹起，笑道︰「好吧，看樣子我被指責了，好，我收回剛才的話並為此道歉，那麼，讓我們，去趕赴一場，必死的戰爭吧！！」說罷，他右手微微一揮，魔神殿的大門，終于徹底的敞開了！隨即帶頭走了出去。
「您的意志。吾之方向！！」
他的背後，五個高昂的聲音同時響起！
第三卷第九十九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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