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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妄自菲薄VS不知廉恥

直到暗堂一劍公干回莊,王月圓才解除了對岳淡然面壁思過的懲罰。

秋獵和那之後的種種,就像做了個夢一般一去不返,太子殿下按部就班地接受皇家教育,二小姐趕鴨子上架地學習針織女工,兩個人的世界又再度沒了交集。

岳淡然原本還松了口氣,之後卻發覺歐陽維似乎並未對她的秘密死心,且不說毫無交集的兩人偶遇的次數越來越多,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每見她面時還要紆尊降貴地旁敲側擊。

比歐陽維還要殷勤的是岳思凡,大公子自從殘了腿,便明目張膽請假翹課,在岳淡然的教室里找了個旮旯,看她笨手笨腳地拿繡花針扎自己的手。

一來二去,教女紅的娘子習慣了岳思凡的存在,見縫插針的大公子便找時機越坐越近。到最後竟搬了個太師椅放在岳淡然的繡屏前,拄著下巴傻笑著盯住二小姐研究她的呲牙咧嘴。

盯來盯去就盯出了門道。

岳淡然顯然不喜歡學拿針捏線這些玩意兒,學習時雖硬著頭皮,練習時卻一絲不苟,能把厭惡的事做到這種地步,就連向來目中無人的小神劍也不得不對其心生敬佩之意。

然而大公子來旁听的重點,不是表達崇敬,卻是欣賞美人。二小姐公認的越長越美了,人若美了,深度神馬的就都成了其次,岳思凡只覺得那丫頭的眉毛嘴巴無一不順遂,若是有一天能將人吃到嘴里,才真得償所願。

美中不足就是美人有些懶,繡著繡著就忍不住打著哈欠,雖極力掩飾,卻也不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趁著女紅娘子不注意,岳思凡拉著岳淡然千瘡百孔的手丟關懷,「不過是個消遣,淡然何必較真到這種地步,瞧瞧你,一臉憔悴,晚上到底有沒有好好休息?」

二小姐在听罷大公子這一句後面色更灰了一層,似乎不單單是由于被騷擾,她悄無聲息抽手回來,賠笑著敷衍,「多謝哥哥關懷,淡然身子無礙。」

「人都疲憊成這個樣子了還說無礙,知道的說你學針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岳家拿你當苦力呢?日子閑了,你這氣色怎麼比從前學功夫時還不好了?」

岳淡然抬眼望望面前狀似深情款款的某人,忍著不適強作笑顏,「倒是哥哥,該……好好在房里休息,將養腿傷。」

是個人都听得出這是逐客令,岳思凡卻硬是自作多情地當成了溫言良語,說話間又湊近了幾分,貼在岳淡然耳邊輕聲說,「淡然……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二小姐聞言刷地白了臉色,「男女授受不親,哥哥休要如此。」

岳思凡舌頭頂著犬齒咧嘴笑開,毫不避諱拿手模模岳淡然的頭頂,「你和我親密的事都做過了,怎麼如今才想著見外。」

岳淡然聞言臉一陣發燙,也不知是因為羞憤還是悲憤。

大公子眼見她紅了臉,會錯了意,心中只顧著得意,「要不我去同母親說說,讓她放你休息幾日,陪陪我。」

二小姐急得連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說,那萌生念頭心血來潮的人就已大擺排場出門找娘去了。

有目擊證人說,岳思凡是歡歡喜喜地去,期期艾艾地回。

王月圓房里服侍的丫頭講,大公子貌似去求了什麼,被莊主夫人好一頓痛罵不說,還下了通牒——若以後再接近岳淡然,就要把他那條沒殘的腿也打殘。

之後的幾日,岳思凡果真有所收斂,岳淡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隱隱以為自己逃月兌升天。

直到……

某一月黑風高晚,岳淡然剛剛吹燈,門口就閃進了一個人,明明腿腳不利索,就還裝著身手矯健左撲右抱地輕薄。

貓捉老鼠心有余而力不足,老鼠躲貓也漸漸沒了耐性。二小姐見人來勢洶洶,愈挫愈勇,不得已提聲喝一句,「哥哥半夜潛入我閨房,行為舉止不端,到底成何體統?若是你再不退出去,我就要去告訴父親和大娘了。」

岳思凡怏怏停了動作,于黑暗中模模索索湊到岳淡然身邊,輕聲哄了一句,「淡然別生氣,我也是不得已。娘不許我來找你,要是不把生米煮成熟飯,你同我就不能在一起了。」

二小姐心道,你哪只眼楮長歪了看出我想和你在一起!

「哥哥休得胡言亂語,你我只有兄妹之誼,並無男女之情。」

岳思凡隱隱從岳淡然的話中听出不善的口氣,唯有撂下架子好言相勸,「淡然就依了我吧,你我從小一同長大,感情定然比那些未曾謀面的阿貓阿狗深厚些。若要嫁,不如嫁給我。」

嫁給岳思凡……

這個想法只是說說,就對岳淡然是個天大的沖擊。

二小姐強忍心中的違和感,擺事實講道理,「兄妹間做出這種事,哥哥不怕天下人恥笑,況且……來日配得上哥哥的,也定然是名門閨秀,正室之女。絕不是我這種沒來歷,沒身份,寄人籬下的卑賤孤女。」

「淡然勿要妄自菲薄……我去同父親母親說,只要你成了我的人,就不怕他們不願意。」

不止莊主夫婦不願意,她岳淡然自己就第一個不願意。

「哥哥別再瘋言瘋語了,若再不出去,我真叫人了。」

岳思凡受了打擊也嚷嚷的口不擇言,「你現在不從我,將來一定要後悔的。與其便宜蘇家那癆病鬼,不如留在神劍山莊同我做神仙眷侶。」

「神仙眷侶」此類的爆炸性發言已經打擊不到岳淡然了,二小姐此時關注的是「神仙眷侶」之前的那一句。

岳思凡听對面人沒了動靜,誤以為她態度軟化,悄無聲息湊過去預備給她個突然襲擊,無料撲了個空不說,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大公子嘟嘟囔囔地爬起來時,還在怪屋子里太黑看不清人,模模索索找火折子點了桌上的蠟燭,燈幾乎是在亮起來的剎那就被瞬間飄過來的岳淡然吹滅。

可惜岳思凡還是看到了也疑惑了,「淡然怎麼穿身黑衣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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