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嘶吼,大地在飛退,雷克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樣雷馳電掣的速度中飛馳了多久,他只知道,一定要追上那只漏網的魔獸,追上那只三頭食人怪,干掉它,迎來一次最徹底、最成功的勝利,其他書友正在看:。
高原上的魔獸是驕傲的,可是高原上的人們同樣驕傲。他們已經被欺壓千年,好不容易贏來了一次屬于他們的真正勝利,為什麼不讓這場勝利更加徹底、更加的酣暢淋灕呢?
他們一直是在被動地防御,哪怕就是算是取得了勝利,也僅僅是一場戰略意義的防守反擊罷了。
現在,就是現在,雷克要代表著驕傲的米高原人來一場真正的顛峰對決,來一場足以振奮萬千米高原人士氣的完美追擊。
他不知道自己對上這頭身高達二十五米的巨大怪獸勝率會有多少,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將這個魔獸的真正首領斬于刀下。
匹夫不可奪其勇,三軍不可奪其帥。做為魔獸的精神領袖,只要三頭食人怪一天不死,它便會有重整旗鼓卷土重來的可能。
雷克不能放任這個成為日後的現實的可能,他必須要殺了它,為米高原的平穩奠定最堅實的基礎。
哪怕是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而搭上自己的一條命,雷克也值了。
生就生了,死就死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如果自己的鮮血能夠染紅腳下這片肥沃的土地,如果自己的生命能換來高原的永久安寧,那就死吧!
雷克胸中豪情萬千,舉起血刃,禁不住發出陣陣龍吟般的長嘯。
熱血漏*點,浩蕩千里,想必,此刻被他追擊千里的敵人也必是听得驚心動魄、膽顫肝驚,好看的小說:。
胯下的雷獸青風感受到了主人的熱血與豪情,也是仰天長嘶一聲,憑著自己敏銳的嗅覺,憑著自己最直觀感覺,撒開四蹄,電般向前馳去。
它沒有絲毫的疲倦,沒有半分的遲滯,帶著出離的憤緒,它拼命地向著飛奔、飛奔、飛奔……
三頭食人怪畢竟是一頭超大型的魔獸,它那可怕的體重足以讓它在所經過的地方留下「深刻」至極的印象——那是一只只巨大的三趾腳印。
不過,就算是它能潛蹤匿跡,照樣也躲不過雷獸那靈敏得堪比獵犬的鼻子。
憑著氣味與腳印的搜索,雷克後來居上,已經追在三頭食人怪身後不足十里的路程。
雖然看不到三頭食人怪的影子,但雷克憑著地面上微微的顫動就可以感覺到,三頭食人怪在前方奮力地奔跑,徒勞的亡命。
他甚至能從那已經不算太穩定的腳步聲中感受中三頭食人怪內心中的顫栗與惶恐。
對于雷克來講,這真是一種難得的快感和享受。
也是的,還有什麼比成為一個獵人更爽快的事情呢?尤其,還是要去獵捕這樣一樣巨大到無法想像的魔獸。
想到這里,雷克的唇邊不由得綻出了一絲微笑。
望了望前方已經依稀出現的魔獸的背影,舌忝了舌忝已經干裂的嘴唇,雷克伸手到背上輕輕撫了撫血刃,感受著血刃體內澎湃而出的殺意,他臉上浮現出冷毅決然的神色。
「三頭食人怪,這一場你我之間的戰爭已經要到盡頭了。來吧,如果你還是個強者,就來與我一戰吧,其他書友正在看:。」
眼看著前方已經出現了三頭食人怪那巨大的影子,雷克心潮澎湃,不能自己,猛地在青風背上豁地站起,向著前方運氣高喝。
這一聲高喝如雷鳴在野,轟轟烈烈地傳了開去,前方正在奔跑的三頭食人怪猛地停下了身子,緩緩地轉了過來。
而此刻,雷克已經追到了它三百米開外,遙遙與這個幾乎可以用撐天立地來形容的巨大魔獸身前。
三頭食人怪喘著粗氣,三個巨大而丑陋的頭顱上凶楮閃閃,惡狠狠地盯著雷克,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了。
只是,它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存在一個唯一讓它感到懼怕的極道強者,恐怕,就是面前的這個人類。
它緩緩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開始調整好自己的心跳,力爭保持一個最佳的體能狀態去面對這個一生中最可怕的對手。
雷克就在遠處,站在青風的背上,靜靜地凝視著三頭食人怪,滿是血絲的眼楮不帶半點感情地看著三頭食人怪,仿佛像是在看著一塊岩石,或是一堆沙子。
經歷了這麼的生死瞬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害怕的東西了。
「人類,你終于還是來了。」
天,三頭食人怪竟然說話了,說的還是人類的通用語言。
雖然听起來艱澀無比,可是雷克依舊能夠听懂。
雖然雷克已經做好了面對這個史無前例的對手的充分準備,可是這麼巨大的魔獸冷丁的口吐人言,而且還這樣充滿了無奈、彷徨的感**彩,就算是雷克準備得再充分,也忍不住要大吃一驚了。
「你,竟然,會說話?」
雷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地盯著三頭食人怪,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其他書友正在看:。
「我為什麼不會說話?難道就允許你們人類或是妖天下的妖族們會說話嗎?」
三頭食人怪很人性化地聳了聳肩膀,向著雷克說道。
「你為什麼會說話?」
雷克死死地盯住三頭食人怪,問出了這個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問題。
「哈哈哈哈……」
三頭食人怪縱聲狂笑,三個丑陋巨大的頭顱來回搖擺,每個大頭的眼楮里都笑得有眼淚流出來。
「這個問題問得很有趣,也很難回答。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你想知道的答案。但前題是,你要允許我坐下來靜靜地跟你講一段有關于米高原乃至妖天下的歷史。我想,你應該有興趣听吧?哪怕是過一會兒我們即將刀兵相見,做為米高原新的王者,你也應該有了解這段歷史權力和義務。」
三頭食人怪看著雷克,中間那個頭張合著巨大的嘴巴說道。
「可以。」
雷克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哈哈,爽快。」
三頭食人怪如釋重負地往地面上坐了下去。
「撲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這家伙巨大的體重震得地面都一個勁兒地顫抖。
「真舒服啊。」
三頭食人怪索性四仰八叉地往地面上一躺,長長出了一口氣,怪叫道,。
「你可以說了。在你說話的期間,我不會攻擊你,但你也最好不要打什麼歪主意。否則,咱們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雷克冷冷地盯著三頭食人怪,眼楮一瞬不眨地說道。
「呵呵,你那麼緊張干什麼?讓我休息一會兒吧。被你打敗了我的百萬大軍,而且還在後面追著跑了五天天夜,我已經累得要死要活了。
真沒想到,在地上坐一下、躺一會兒,都成為了一種最美妙的享受。」
三頭食人怪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半仰著身子看著雷克說道。
「要說就趕緊說,記住,別想著玩什麼詭計花樣。你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死,你要為你挑動戰爭的血腥結果買單。你這個拿下屬與高原人類的生命如同草芥的劊子手。」
雷克冷哼了一聲,回想起那些英勇的魔獸戰士們刀頭見血,回想起光明軍人們在魔獸的爪牙下流血申吟,他的心頭就忍不住像刀子刮一樣刺痛。
眼前這頭臨陣月兌逃的可恥魔獸原本不配令那些尊貴的生命殞滅消散。
「你不配做那些魔獸戰士的領袖。你最後沒有與它們同生共死,而是臨陣叛逃了。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懦夫。」
雷克強忍住胸中的怒氣,一字一頓地從牙根兒里逼出了這句話。
「無所謂,生命是寶貴的,我也是個有感情、會害怕的生命體,面對那樣的情況,面對兩個極道強者,我不可能不跑。
況且,你勝了,我敗了,用你們人類的話講,勝成王候敗者賊,你有說話的資格與權力,好看的小說:。我對此沒有任何疑義。」
三頭食人怪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攤開了巨大的手掌,仿佛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兒。
「其實,我一直在渴望一場真正的完敗。因為,漫長的一千年生命,太久了,簡直太久了,我一直在勝利中成長、衰老,一次次的勝利讓我都感覺到有些麻木了。所以,我也很感謝你,感謝你能帶給我一場久違的失敗。雖然失敗的很徹底,但我終于如願以償了。」
三頭食人怪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中的一朵白雲悠然說道。
這一刻,雷克心中涌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他感覺,自己不像是在面對一頭蓋世的魔獸,倒像是在面對著一個一生只求一敗的絕代強者。
「你要說什麼,說吧。說完之後,你我之間,便只有一個能夠活下來。」
雷克緊盯著它,呼出一口長氣,緩緩說道。
「其實,我也很想與你一戰,就如同星尾龍與刀魔一樣,與你這樣的強者一戰,哪怕是最後殞命當場,我也會毫不後悔的。畢竟,一朵花能盡情地綻放一次,僅僅是一次,便已經夠了。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如果我真的想逃,呵呵,雷克大將軍,你以為,憑著你的這頭雷獸,縱然速度再快,能跑得過我嗎?」
三頭食人怪看著雷克,輕笑說道。天哪,這還是一個魔獸嗎?它竟然能說出這樣滿含哲理的話來?
當然,對于這樣一只巨大而丑陋的魔獸而言,這種笑容也僅僅表面意義上的。畢竟,這家伙笑起來也跟哭差不多少,不笑還好,一笑更恐怖。
「的確不能。如果你真的想逃,我無法追得上你。」
雷克不得不承認,縱然青風的速度再快,可是面對這樣一頭身高二十五米,以耐力和速度並且兼備人類的智慧的大魔獸,想追上它確實不可能,其他書友正在看:。
「這就是了。我只是想與你公平一戰而已。可是如果你有了那個同樣是強者的人類女子的幫忙,恐怕我就要打不過你了。所以,我要逃走,借逃走來吸引你,將你引到這里,公平一戰。即便戰死,我也無憾。」
三頭食人怪豁地挺直了上半身,盯著雷克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追你?」
雷克迎著三頭食人怪的目光眯起了眼楮,冷冷地問道。
「我當然有信心。因為,如果你不只身追來,你就不配做米高原上新的王者,如果你不追來,我會重整旗鼓,幾年十幾年後會再次率領著一批新的子民重新來一次你們所謂的黑潮掃蕩。
最重要的是,你,很像那個人,不,不對,應該說,你,就是那個人的化身。」
三頭食人怪用一種奇怪的語調對雷克說道,隨後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仿佛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開始不是說要講述什麼米高原的歷史嗎?怎麼現在跑題了?不講了?」
雷克已經開始習慣了與一只原本不應該會說話卻突然間開口說話的魔獸說話了,此刻,他正用對待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在跟這頭魔獸說話。
「哈哈,對對對,你不說,我倒也忘記了。好吧,這段歷史就由我,一頭魔獸,一個曾經的米高原上的王者來講給你听。用你們的人類的來講,也算是王者之間的代代相繼、薪火相傳吧。」
三頭食人怪再次笑了,用粗大的手掌拍了拍自己中間的那個腦袋,甕聲甕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