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央在萬家大院的刀具鋪留下來做工後,他認為要比在家鄉桃花村還要開心,他有時總思戀起自己的家鄉,他心里明白家鄉的父母會惦記他,把頭師傅和祥奇他們發現他在山上走失後,他們也會在那片森林里尋找他。岩央想到把頭師傅他們就是在山上抬到了人參的話,他們最終還是要回到桃花村,他們幾位在密林里把岩央丟失後就不會心安理得,把頭師傅和王叔他們必然會和岩央的父母親有一個說法。岩央沒次想到這些後心里就為把頭師傅他們擔心,他認為自己冒然隨把頭師傅他們一起去放山,最終是給他們帶來這種意想不到的麻煩。為此他就向在刀具鋪里一起做活的長工打听著桃花村的方位,而這些長工和短工誰都不知桃花村所在的方位,他們不知道桃花山下的這個桃花村,他們更不知道挨著桃花山下還有一個古石碑村。他們和岩央說出了他們所知道的更多的地方,這就讓岩央的心里犯起琢磨,他現在恍若一種夢境般心里有著諸多的疑惑。
岩央知道自己在萬家的刀具鋪做短工是實實在在的,這是一個烈日高懸的上午十分,蘇管家忙著招待一位遠來的客戶,在伙房里做飯的師傅就去賬房里催促管家添置食鹽,蘇管家就走到了刀具鋪里找到了馮領班,蘇管家就讓馮班頭領著一位長工去鎮上的商鋪里購置食鹽,馮班頭才讓岩央隨著他一起去商鋪里往回扛鹽。
岩央和蘇把頭的手里都拿著一條能裝下鹽粒的布面口袋,岩央隨著馮領班一起要走出萬家大院時,岩央現在就看出來了馮領班很威嚴的臉面上顯露出了一種微笑,岩央此時就看出了他的身材要比自己高大粗壯很多,馮領班用很大的嗓門對岩央說︰「岩央,管家今日派咱倆去商鋪里購鹽,咱倆就趁機在鎮上隨意游玩一時,咱們平日里很少走出萬家大院,今日咱倆趁著有烈日當空,在鎮上閑逛散散心境。」
岩央回答說︰「馮領班,管家派咱倆去鎮上的商鋪里購鹽,他為啥不給咱倆拿上銀兩。」
馮領班說︰「咱們去商鋪里去拿食鹽,商鋪的老板就把帳目記在萬家的帳戶上,咱倆只管是往回扛拿食鹽。」
岩央隨著馮領班順著萬家院里的那個回廊走著時,岩央此時就聞到了一種久違的花香味,這種花香和他在刀具鋪所聞到的那種羶味有著太大的區別,他這才看到了離著回廊很近那些花朵開的正艷,那些岩央看著叫不出名的粉紅色的花朵映亮了他的雙眼,在那些花間飛動跳躍著的各色蝴蝶又令他眼花繚亂,他看著回廊邊上的那尊蹲立著的怪獸石像問馮領班說︰「馮領班,我來到萬家的刀具鋪做工近十日光景了,我就沒有看到過東家去過刀具鋪,我還沒有看到過萬家的大小姐。」
馮領班扭頭發出了一聲冷笑說︰「你來到萬家的時日很短,你怎麼就知道東家還有一位大小姐?」
岩央不想和他說出自己來到古石碑鎮的起因,他就迎著馮領班質問的眼光回答說︰「我是听和咱們居住在一起的長工說出來的,我听他們說出東家和太太對待長工都很和善,我就知道東家的尊姓大名是萬福祿,孫太太就居住在這個院落里。」
馮領班說︰「你說的這位蘇太太是東家的正房,東家去年還新添續了一偏房,他的偏房又遠離了這座院里的正房,他在閑暇之際就在偏房里陪著二房太太,他來到正房的院落里的時候不太多,東家在平日里要顧及到的事物繁雜,他又時又要外出推銷刀具,他還要從銅馬城里往回運送一些銅鐵原料。」
岩央隨著馮領班剛走到東家那幾間很氣派的正房跟前時,有一股很濃重的香味就飄到了他的鼻孔里,岩央看著東家正房的窗子上菱形的窗稜說︰「馮領班,這種香味是從東家的正房里飄出來的,東家是在燒香敬佛吧?」
馮領班說︰「正房的蘇太太是不會燒香敬佛的,只有大小姐萬麗蘇信佛燒香,我听麻七說她供有一普賢神像。」
馮領班剛剛說完這句話後,岩央就看見了有一位女子正推開了正房的一扇門,她只是露出了一張眉目俊俏的臉寵,她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溫柔敦厚的神情,岩央認出了她不是自己在桃花潭邊所遇到的十花姑娘,她圓潤的臉寵和十花那種杏仁般的臉膛區別很大,她看到了岩央和馮領班正在這個正房的門口走過時,她的嘴里輕笑一聲後臉上就顯出了一種很羞答的神色,她用手輕輕關閉那扇門的同時,她就把自己關到了屋里。
馮領班悄言對岩央說︰「你從前認識她嗎?她就是大小姐萬麗蘇,她雖說剛過了二八年齡,她還沒有錯過花期,從她顯露出粉女敕的臉上就看出她現在正是花期,她有著沉魚落雁和閉月羞花的容貌,你對她的相貌做如何評價?」
岩央此時就想到了那日在桃花潭邊遇到十葉的情景後,他就說︰「我看出了大小姐的臉寵上有一種富貴相貌,她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小姐吧?」
馮領班說︰「她忠厚善良還通情達理,她整日研讀一些詩書。在古石碑鎮大戶人家里,她的才華是首屈一指,古石碑鎮周圍的大戶人家的少爺都托過媒人,每日都會有媒人主動邁進門里提親,東家和太太都主不了她的婚姻大事。」
他們倆人剛剛走到萬家的大門口時,護門的麻七就從那間很講究的門房里走了出來,他就大聲地問他們說︰「二位兄長,你們倆是要走出院門吧?你們走出院里到鎮上去做啥?」
馮領班說︰「麻七兄弟,我們倆要替管家去商鋪里取食鹽。最近幾日東家回來過嗎?」
麻七說︰「馮兄,東家今早離開這院的,我听太太說他去探望一個佃戶家,那位佃戶患了重疾又無銀兩醫治,東家去給請先生去給醫治了。」
馮領班說︰「你現在就把大門打開吧!我們倆現在就走出院里,你隨著我們倆一起出院嗎?」
麻七說︰「我不敢,我在這隨時要听從東家的使喚。」
岩央隨著馮領班一起走在古石碑鎮的街道上時,古石碑鎮上的一切景物映現在他眼楮里都是真實,日頭把毒烈的光線正灑照在了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日光的溫暖心里就多出了一些欣喜,古石碑鎮的街道上還栽種著一些古柏樹,在鎮上所居住的所有人家都是青堂瓦舍,每戶人家都有著很高大的院落,院落的大門口都設有很寬闊的門樓,門樓的下邊都安裝著朱紅色的大門,大門上都設有便于推拉的銅質門環,每戶的大門口上都有石雕像把守,這個青磚所鋪成的街道上還有一些行人在慢悠悠地走動著,有三位穿著很艷麗衣衫的少婦在離他們倆不遠處的街道上行走著,她們相互間的輕輕柔柔的話語傳到了岩央的耳朵里了,她們是奔著那拉打著銅鑼叫賣的串街商販跟前去買貨物的,商販是一位頭戴草帽的中年男人,他是手里推著一個木輪單位車往出賣貨的,岩央看出了他往出賣的是一種紅色的小水果。
轆轤井旁邊不遠處矗立著的那塊巨大的石碑正透出了一種威嚴,在轆轤井邊上還有一位壯漢正在往上打著水,還有幾位孩童在這個古石碑的街面上玩耍著,岩央看著那棵古柏樹下矗立著的巨型石碑問馮領班說︰「馮領班,我那日听有人說古石碑上的字體無人認得,他們的這種說法對嗎?」
馮領班說︰「東家都識文斷字,他都不認識這塊古石碑上的文字,我那日親自到那塊古石碑跟前去看來,我看出那個石碑上不像是文字,我看出來的是一種圖形,我現在就領上你去石碑的近前,你看後能識得那上邊的字體嗎?」
岩央說︰「我只讀了一些詩書,更認不出那塊石碑上的碑文,我現在就隨著你到碑前看看,我隨著你一起走出了萬家大院,我現在一切都要听從你的安排。」
馮領班說︰「我听老東家說出了這個鎮上先有這個古石碑的,後來鎮上有了人家後,這些人家都在這塊古石碑的周圍蓋起了房屋。」
岩央隨著馮領班走過了那眼轤轆井後,那位壯漢正肩挑著兩木桶水離開了井台,那位壯漢還回過頭向著他們倆人看了一眼,岩央現在就看到了有一只灰色的大鳥正蹲落在柏樹的稍頭,這棵柏樹的一個樹杈上還搭建了一個很顯眼的喜鵲窩,背馱著石碑的巨龜正在伸著它長長的脖子,岩央就對馮領班說︰「馮領班,這塊石碑和馱著石碑的龜都是兩種顏色,它們不連在一起能牢固嗎?」
馮領班說︰「古石碑鎮上就這一塊有著文字的石碑,在每戶人家的門口都有一些雕像,這些雕像都是一些各種動物和鳥類,還有很多奇特的造型我都不怎麼識得。」
岩央問︰「這是一座有著上千年的古鎮吧?」
馮領班說︰「我听管家和我說過,他說出了這個鎮不止上千年,這座古鎮上居住著上萬口人家,這個鎮的南邊還有一個城隍廟,鎮的北邊還有一座老爺廟。」
他們倆人走到了那塊古石碑的跟前時,岩央就看出了這是一塊青色的古石碑,這塊古石碑的邊際上還有著兩條很清晰的龍形圖案,岩央識不出古石碑上雕刻著的那些密密碑文,他現在看出的那些文字都是一些特殊符號的文字,岩央就說︰「馮領班,古石碑上的字體我一個都不認識,我現在看出來的都是一些鳥獸的圖形,這種圖形雕刻出來的是很見功力。」
馮領班開口說︰「我每次來到這座古石碑前,我總是要看看石碑下邊的這只白色烏龜,這只烏龜雕刻的相當真實,咱倆不能在這過多耽擱了,現在就去商鋪里購置食鹽,把食鹽交給管家後,咱們倆就一起進刀具鋪里做活。」
這家商鋪離萬家大院的距離不是很遠,商鋪的大門口上還懸掛著兩個帶著紅穗的燈籠,商鋪的門口上掛著一塊黑色的牌子,黑色的牌子上正寫著四個隸書字為「禮讓商鋪」。他們倆個人還沒有邁進這個商鋪的門口時,從商鋪的門口就走出了倆位少婦,一位少婦的手里拿著一卷糊窗用的毛邊紙張,一位穿著紅色旗袍的少婦看到了馮領班後,她就把拿在手里的那疊黑色綢緞夾在了掖下說︰「馮領班來了,你們要進商鋪里購置貨物吧?」
馮領班嘴里就笑了起來說︰「鄒嫂嫂,我還在這個商鋪前遇上你了,我有一兩月都沒有走出萬家大院了,今日蘇管家正在帳房里招待客人,他就派出我們倆來這個商鋪里購置食鹽,我兄長現在做啥生計?」
鄒嫂對他說︰「他今年總下去收購獸皮,他每日都臨到傍晚回歸,待他閑時去萬家的刀具鋪找你說話。」
馮領班回答說︰「好吧!他要是有空閑就去找萬家找我說話,在平常素日里,東家不會讓我們這些長工出院。」
那倆位少婦和馮領班說了幾句客氣話後,岩央就和馮領班一起邁進了商鋪的門里,岩央就看出了這家商鋪所擺放的貨物還是很多,店伙計露出了笑臉主動上前和馮領班打起了招呼,馮領班就把來意和他說出了,在木質櫃台里站著的中年掌櫃的就招呼說︰「蘇管家今日顧不上來,他就讓你們倆來了,馮領班你就在萬家的帳目上簽個名,他每次和人來稱多少食鹽我都知道,我們現在就用稱給你們稱出來。」
馮領班就說︰「我現在就去你帳目上簽名字,你就讓店伙計把食鹽給稱出來。」
岩央听從了馮領班的話語就去了店伙計的跟前,那位店伙計就用一種鐵稱給岩央稱起了食鹽,這個商鋪里的食鹽是盛裝在兩節大木櫃里的,店伙計用鐵稱給岩央往出一稱一稱地稱食鹽,岩央就爭著布口袋,他在接著食鹽的同時,他就看出了這家禮讓商鋪擺放著的各種貨物其實很多,木質櫃台上擺放著各種綢緞和布匹,櫃台的外邊還擺放著一些瓦盆和瓷碗,商鋪里還掛著一些農具和一些鐵制品。
岩央和馮領班肩扛著很沉重的食鹽走進了萬家的門口時,馮領班用手敲打了那個大門環後,他又喊叫著讓麻七給打開大門,麻七把大門給打開後就露出頭來說︰「你們倆回來的巧,正趕上了東家回來了,現在東家正在院里和蘇太太說話。」
馮領班邁步就進到了院里說︰「我們倆回來的是時候,我們倆就和東家和太太打個招呼,然後我們倆人就進到刀具鋪里做活。」
倆人肩膀上扛著食鹽就走到了東家的正房前,岩央這才頭一次看到了東家和太太正在那棵梧桐樹下,他們倆人坐在樹蔭下的兩把木靠椅上相互說話的,馮領班遠遠地就和東家打招呼說︰「東家安好,我們倆外出購鹽剛剛回到院里,我們扛到刀具鋪的伙房里就進鋪子里去做工。」
東家和東家太太就從坐著的木椅子上起了身,這時岩央就看到了東家穿著一件紫色的綢緞長袍,這件紫色的綢緞長袍上還繡有一些黃色銅錢的圖案,岩央從他那張紅潤有光的臉面上看出他的年齡超不過四十歲,那位蘇太太穿著是一身淡粉色的旗袍,她烏黑的頭發盤出了很圓潤的發型,她烏黑的頭上和白靜的脖子上都有著很多飾品,這些飾品就把她顯得有些珠光寶氣,她白如玉一樣的臉龐有著大小姐一樣的臉型,岩央看到了她的臉面就不相信她就是大小姐的母親,東家沒有和馮領班打招呼,蘇太太的臉上就露出了微笑對他們倆說︰「你們倆去吧!我和東家在樹下商議一些家務事。」
東家就對馮領班說︰「馮義,你領著那幾個人做活要多精些心,盡量不要隨意破壞那些獸類的頭骨。」
馮班頭向著東家連連點頭說︰「東家,我記住了,我領著那幾個人都听管家的安排。」
蘇太太對正在站著的麻七說︰「老七,你現在沒事就往刀具鋪那邊送送他倆。」
麻七嘴口剛迎和一聲後,岩央就听到了萬家的大門外有馬兒奔跑的聲響,人的喧嚷和馬的嘶鳴如一陣風暴掠到了萬家的門口,東家和太太一時就驚慌了起來,東家就急著說︰「你們都不要急著走,咱們當街出了啥事,這人喊馬叫的在做啥?」
東家的話音剛剛落下,岩央就听到了一陣很急促的敲門聲,東家就對太太說︰「你快進到屋里躲避,你要照顧好小姐,門外發生的事情我來應對。」
麻七神情緊張地問東家說︰「東家,咱打開打門嗎?」
東家說︰「咱們等到太太進到屋里後再說,馮義去把刀具鋪里的做工的那些人給叫出來。」
岩央看著馮班頭是跑向向刀具鋪的,他就和東家和麻七一起正听著大門上的叩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