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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的言語煽動的功力究竟如何,且先不去論,但他現在站出來的這個時機,卻的確是很適當地。
雖然無意,卻恰恰好把握到了一個巧妙的時間點,也正瞄準了在場這些機械人們的軟肋。
智能機械人們,雖然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說是獨立思考,但真正自己的獨立意識還是缺少的,然而他們也有著一般人類所有的許多種情緒,包括自尊,以及屬于一個強者真正應有的驕傲,哪怕這對象面對的,是自己的創造者、自己的「主」。
從一開始,的話,就已經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認可,甚至可以說讓他們產生了某種共鳴感,因為那同時也是他自己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而有他這樣想法的,這里面自然也是不在少數;而接下來,這個接受的範圍,就隨著在言語中的「下重藥」而在不斷的擴大,直到大半個大禮堂的機械人,幾乎都受到了影響。
機械人很多時候也是講究群體性的,當群情一致的時候,就算心里面有著搖擺不定的意見,也很難不被這樣的氣氛所影響,讓自己也跟著融入到其中去,而成為那「群情洶涌」中的一份子。
此時的現場,廣大的白色大禮堂內,數丈高的「天地」間,那種氣氛于凝重中帶著肅殺,以閻森為首的那幾個人類與這一眾智能機械人們的矛盾和對峙,在經過了漫長等待煎熬的積累之後,也隨著這番言語間的挑撥、挑釁一直到最終化為數千股沖天的怨氣,而越發的顯得激烈和明顯起來。
雖然看似只說了短短幾句,但幾乎每一句都說到了在場眾位智能機械人的心聲里,原本心里面也有些猶疑和忐忑的AI,也好似跟著受到了影響一般,置身于這樣逐漸轉化統一的氣氛里,整個機械人網絡的情緒都好似被漸漸凝成了一股,那樣的執念太過強烈,甚至讓人心驚不已。
彼此沉默寡言,但無形中,在空氣中雙方的直接針鋒對刺的氣流,都好似化為了實質,即便是身在禮堂的中心處,似乎都能夠感受到,那來自于四周或許就是這個由人類掌控的結界一般的地方產生的壓迫,沖著機械人們而來,而他們自然也不甘示弱,身體內的輻射電波動起伏比起往常來說強烈了數倍不止,而且還有著逐漸增強的趨勢,本來互相排斥的同體,此時竟然有著相互交融、共同化為一股更大力量的趨勢,于是這兩股氣流在半空中激烈對撞,以他們為中心的這個大方陣,正好對應著外面的那個大立方體,也正是智能機械人們依仗著他們人多勢眾,以及個人強大的單兵作戰能力和實力,在對抗著那數量單薄、卻幾乎依靠著這一片天地而掌控著他們所有人命運的人類。
而這個時候,機械人群體里面,幾個重量級人物對的紛紛附和,也將這一場反擊浪潮漸漸推向了最頂峰。
現場幾乎是唯一的頂尖高級智能機械人「費費」,終于上前一步,只是說道︰「我同意的說法……」他的笑容很柔和,話卻不多顯得很穩重,但說出來的話顯然很有分量,一下子就打動了大多數的高級智能機械人,更何況本來有不少看起來就是以他馬首是瞻。
而隨著他們應聲之後,周圍一定範圍內的智能機械人們,都能夠感覺到代表他們的那幾個巨大的「輻射端點」兀然爆發出無形的光芒來,一瞬間的閃耀,幾乎要沖出體外,而最終幅散開來的,卻是一層層漣漪一般卻無比堅實的輻射電浪潮,而後一波一波帶著強大的助推之力,向著外界擴散開去,頂住了他們的部分壓力。
在「費費」之外,還有那個「劍奴」,也上前一步,雖然不發一言,依然是沉默冰冷得變態,但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他那站立的姿勢,明顯就是有著偏向于那邊的意思,也就是他也跟著同意了,只不過是直接用行動給出自己的回應;而他也不愧是單獨一個人,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是好像一個人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是和「費費」他們一樣,都是貢獻出自己的力量而已。
而後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站起來,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在高級智能機械人中,也是中段乃至和AI一樣中偏上地,這樣站出來的影響力,在整個機械人內部「輻射端」所對應的巨大聯結網絡中,就好像是一個又一個相對較大的端點震顫、呼應以及轟鳴,自然也就影響到了其他所有智能機械人的意志,不管他們之前怎麼想,這個時候的心里偏向也足夠決定了他們會給出的答案。
「混蛋,你們都想要造反了嗎?」眼看著在智能機械人們眾志成城這樣的狀態下,外面那無形的防護壁,竟然也隱隱透出了一點裂縫,有些不可力支的態勢,那閻森還沒有說什麼,依舊是冷冰冰的目光來回看著台下,身後一個隊員卻直接站出來叫囂。
在他們的心中,人類是機械人主人這一事實,是毫無疑問的真理,而因為這一真理的存在,在這個本來就不要妄想著談論太多人與機械平等共處的言論的世界里,對于機械人哪怕是再高級機械人來說,一個小小的普通人都不是他們能夠隨便違逆得了的,更何況還是此時代表著掌管這些機械人命運的機械營規則的他們?
正如閻森所說,機械營有它的規則,而他們這些禁衛隊成員,就是盡自己最大所能去維護這一規則,不管面對的是什麼人,不管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情況。
而現場這樣近乎于暴亂前奏的場面,並沒有讓他們感到一絲畏懼,反而都感覺到自己等人的威嚴受到了嚴峻的挑戰,這種時候只有用最強硬的姿態強勢反彈回去,不能夠曝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否則只會更加助長對方的氣焰,而使得局勢往更加無可預料的場面去發展。
「就算是造一造反,又能夠如何,難道坐以待斃,就會比現在這樣的結果好多少麼?」知道現在既然一旦開始,那麼自己也沒有退縮的道理,要做出頭鳥,就要有做出頭鳥的覺悟,只是他話一說完,隨即換來的便是一句針鋒相對的冷笑︰「哼!真是找死,若說「淨化」還能夠留你們一命存在,那你們現在這樣,就是自尋死路……」
「反正本來就無所謂活還是死的了,結果總不會比現在更糟;而且「淨化」的結果究竟怎麼樣,還很難說,畢竟這里誰都沒有經歷過,就算經歷過的也沒有辦法言說,換而言之也就是根本就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句看似軟綿無力、慵懶無謂但無形中也透露出一股鋒銳的反駁,發自于隱隱成為眾機械人實力中心的「費費」,頓時讓台上的人類們也一時語塞,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一番話卻是入情入理,至少以他們還是沒有辦法辯駁得了地。
然後就有人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閻森,但閻森始終不發一言,就好似在默認著現在的某種狀況一般,只是有心人才知道,他現在來回巡視的目光有多麼的危險,而這樣的僵持,或許等到他再次開口之後,就要被完全真正打破了。
AI看著他,卻是想著︰即便是這樣的騷亂隱隱可現,還是執著地要找出那一個根源來,甚至在此之前對其他一切都可以完全視而不見麼?
隱藏在機械人海中的他,對于此時的閻森,也不禁要說出佩服二字,這樣的心性,的確是非同一般地,也難怪能夠成為這三口界這一塊兒領袖般的人物。
而實際上,不說這個時候閻森如何,他已經能夠感覺到周遭的那些審視的目光,有一些眼中露出深意,顯然就算沒有肯定,也有了一定的猜測,只是他們不主動點破,AI也干脆繼續偽裝在這。
雖然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存在對于周圍的高級智能機械人們來說,是根本沒法隱瞞的,雖然主人李明的屏蔽裝置確實厲害,連這三口界大禮堂都蒙蔽了,但不代表著在這樣眾志一心的機械人陣營里面,也能夠隱匿奏效。
那「費費」就看過他一眼,甚至讓他看到他眼角流露出來的那抹意味難明的笑意。
而對于或許是因為自己,導致現在自己這一片同類們這般騷亂,他甚至在想著是否是自己拖累了他們、利用了他們,心中的內疚便一絲絲衍生出來。
只還不等他考慮到下一步,這時候突然,再一次地,閻森將目光從講台上抽離,看著靜默地等待著命運審判的機械人們,他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明顯的「川」字形,而眼神中游離不定的光,也一定程度上顯示了他此時心情的復雜,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在判斷分析著什麼、在思考著什麼。
只是下一刻,一抹寒芒、一絲厲色,從眸中閃過去,最終變換成了堅定的光芒。
「AI……以為你換了一個偽裝,就能夠瞞過我了麼?」沉寂了良久的閻森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來,听在AI和的耳邊,卻不啻于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