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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2)流言

不出一月,長孫無忌等人已經捉拿了十余高官,全部賜死。[全文字首發]大網越拉越大,連同吳王李恪都被牽扯其中,李元景、李恪、房遺愛、高陽公主、薛萬徹、柴令武、巴陵公主等全部賜了死罪,這些曾經叱詫風雲的人物,一夕之間全丟了命。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將許多人都拉扯進這次的事件,李治始終保持沉默,對很多看起來明明無辜的人,也同樣不置一辭。

殺戮,干淨利落。

李治借著別人的手,鏟除了房遺愛所有的黨羽。

事件結束後,傾晨坐在李其對面,吃吃喝喝後,突然開口問︰「借刀殺人。」

李其愣了下,隨即恍然,「這是最漂亮的一戰,即位後不服氣的人、不尊重的人、不肯定新帝能力的人,會逐漸消失。」

「是李治做的,還是你引導著他做的?」傾晨盯著他,認真的問。

李其睜大眼楮有些古怪的看著傾晨,隨即突然哈哈大笑。傾晨被笑的莫名其妙,李其才停了笑,用輕浮的語調反問她︰「你覺得,這樣干淨、這樣狠毒的事,會是誰做的?我,還是那個李治?」

傾晨皺起眉,她怎麼猜的出。

「接下來,還會有很多人因為另人不滿意,而被鏟除,在這個沒有刀槍棍棒的戰場上,即使死再多人,都不會有人說是李治做的,更不會有一個人說李治是個狠辣的皇帝。傾晨,你猜猜,接下來的一系列漂亮事,是我做的,還是那個愛你至深的小可愛做的。」李其端起酒杯,眼神突然變得邪佞而玩味兒。

傾晨皺起眉,「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事都是李治做的?」

李其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全文字首發]不能只看表象,你還太女敕了,在這皇宮里,若真地沒有我們幫襯著,你恐怕早就自己把自己轉暈了。」

傾晨不悅的白了他一眼,討厭這種感覺。

「不說了,我們繼續吃飯。那些死就死了,反正與你我無關。不管是李治做的。還是我做的,又有什麼區別呢。屠刀是握在長孫無忌手里的,即使有些大臣因為這事而感到危險,他們為了自保,也只會將矛頭指向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李治的帝位,卻是越來越鞏固了。」李其喝了口酒,語氣間的愉悅、囂張的散發出來。讓人听著格外刺耳。

事件雖然過去了,傾晨對李治和李其地看法卻發生了改變。有時李治偶然說出的話,會突然引起她的側目。逐漸的,她竟也開始覺得李治是個心機極深的人,她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刻意的扭曲和思維指引,使自己看李治時戴了副有色眼鏡。還是本來在他心里就住著一個狡猾的狐狸。每次感覺到他的異樣,她都會疑惑,是她多慮了嗎?

每一次因為自己地猜測和敏感,使李治變得邪惡,都會讓她皺眉和難過。但李治的體貼和他那慣有的討人憐地神情,卻仍維持著他在傾晨心里的位置。傾晨願意用美好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和她關心的人。李治待她太好,她不願如此在心里詆毀他地模樣。

雖然長時間見不到葉冷風,但兩人卻持續著來往通信。李其使用他的特權,為她開闢了一條信息通道。

轉眼間。竟又過去了半年,當再次得知懷孕,傾晨雖知是李治的孩子,卻也變得沉凝了不少。太多的事件、和那催人老去的時間,已經磨損了她許多希翼,這一切,都讓她變得淡漠。而容易滿足。

有了李治的孩子。明明覺得自己離葉冷風又遠了不知多少距離,但仍淡定了下來。珍惜擁有的。愛護眼前的。

她以笑容迎接所有人的恭賀聲,面對永智的擔憂,則學會了保持沉默。

她不敢去想葉冷風知道後,會如何,痛、絕望還是什麼…

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苦,還有什麼能打垮和刺激她呢。

保胎,她保持自己地樂觀心態,如果為李治生育後代,能讓她覺得自己不是虧欠他太多太多的話,她願意。

在與葉冷風通的信中,傾晨沒有提及這件事,是退縮吧,是掩飾。

懷孕期間,又到了祭祖的日子。傾晨沒辦法跟隨,永智見這一回傾晨不能跟著了,王皇後和蕭淑妃卻變得越加活躍起來,在皇宮里積攢出的經驗告訴她,如果想背後說傾晨的壞話,這就是個絕佳的時機。于是,在跟傾晨請願後,永智跟隨著李治,作為伺候丫鬟,同往祭祖。

實際上,對于這一切,傾晨真地無所謂,她好像真地老了,老的連爭連奪都懶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開始懶得愛,太長時間地分別,讓她已經忘記了與葉冷風重逢時,見到他的表情、听到他的話語時,那份激動和猛然涌現的愛。她想,如果見到葉冷風,她還會有那種想要擁有他一切的沖動,還會有那種愛意盈滿心房的充實…只是,在這個深宮中,她真的快變成無痛感的木頭了。

美女枕邊風,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往往是有用的。王皇後和蕭淑妃都抓住了這個認知,在陪同李治祭祖的路上,她們終于擺月兌了傾晨,可以傲然站在李治身邊。借著路上的無聊時光,王皇後和蕭淑妃一唱一和逐漸將話題引到了李弘身上。

這個孩子,雖然盡得李治的寵愛,卻越來越不像李治了。

李治對于王皇後和蕭淑妃的旁敲側擊但笑不語,永智則在一旁氣的快吐血了,早就知道她們兩個臭女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詆毀姐姐。

最讓永智吃驚的,是蕭淑妃居然說出了傾晨與人通信的事情。李治面色開始變得不善,她們抓住了他的表情,更加添油加醋起來。什麼極有可能是與什麼不明不白的人偷偷通信;什麼李弘若是皇上的孩子,怎麼可能長的越來越不像皇上;什麼早就懷疑武媚在外有對不起皇上的行為,有人傳言她在感業寺時就極有可能已經有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王皇後和蕭淑妃越說越過分,到最後幾乎連遮掩都不做了。話語越來越犀利,也更加狠毒起來。李治的沉默給了她們鼓勵,她們將一些有的沒的都編到了話里,侃侃而談,說的仿如真事一般。

永智跟在後面急的不得了,卻又不能出言阻止,只能偷偷看著皇上的神色,心里暗暗著急。李治倒沒顯出生氣的模樣,但臉上卻也掩去了該有的任何神色,淡漠的讓人心驚肉跳。

祭祖的路上,王皇後和蕭淑妃把能說的話都說了,卻沒見到李治的惱怒,本有些遺憾,但看著李治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又覺得李治是在心里壓著火氣,又期盼著回宮後會爆發出一場針對武媚的戰爭。

接下來的時間里,李治都沉默的完成了祭祖的儀式,回宮後,又直接回到了兩儀殿去做事。並沒有立即發生王皇後和蕭淑妃想要發生的事情,永智回宮後便忙跑回了翠微宮,跟傾晨報告一路上發生的事情。

傾晨听到這一切後,便只是笑了笑,她很認真的想,如果李治知道弘兒是別人的孩子,會發生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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