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
中宮,王皇後捏著一張宣紙看著上面的情詩怔怔發呆,抬眼都是宮廷內的雕欄畫柱,如此奢華的樓閣亭室,她卻總覺得冷冷清清。[全文字首發]
一個丫鬟走到王皇後身邊,作揖後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麼。
王皇後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宣紙,冷冷一笑,將宣紙轉手放在桌上,以鎮紙壓住,「讓他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略顯瘦削的男子彎著腰走了進來,行到堂下,跪拜後道︰「奴才獨孤及拜見皇後娘娘。」
「恩,起來吧。」王皇後手指模著杯沿,看都沒看獨孤及一眼。
獨孤及站起身,仍彎著身子站在堂下,猶猶豫豫卻不說話。
「獨孤及,你來,就是為了跟我問個午安嗎?」王皇後眼楮都不抬一下,聲音帶著冷淡和一絲威脅。
「皇後娘娘,奴才…奴才奉皇上的令,過來問問您,有沒有撿到一張紙條兒。」獨孤及不敢抬頭。
「紙條?」王皇後呵呵冷笑,伸手在桌上點了點道︰「可是這張寫了小詩的紙?」
獨孤及不敢抬頭去確定,只是想了一會兒,回答道︰「回娘娘話,大概是。」
「這張紙條,皇上為什麼不自己來取?」王皇後越發咄咄逼人。
獨孤及不敢多言。心里轉著主意,卻是為難。皇上將這差事交給他,真是害他啊。【∣我∣搜小|說網】
「這…奴才不知道。」
「每天跟在皇上身邊,你若不知道,恐怕就沒人知道了。」王皇後冷哼一聲,「說說,這紙條是誰寫給皇上地?」
獨孤及暗自叫苦。這真是為難他,一邊是善妒的皇後,一邊是他的主子皇帝,他到底該如何回復?
「不說嗎?不想說,還是不讓說?」王皇後朝著廳堂兩側的大太監們使了個眼色。兩邊的太監立即圍在了獨孤及身側。
獨孤及無奈。在皇後面前,他就是有萬般武藝,也是一般都不能使將出來啊。
「若說你不知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皇後明擺了不相信他會不知道這里面的詳細。
獨孤及無法,只得答道︰「回皇後娘娘。這紙條,是…是感業寺里的一個尼姑寫地。」
王皇後听罷雙眼圓睜,這可真奇了。後宮佳麗無數,如此一封情書,竟還並非來自宮中,不是來自宮中也就罷了,竟還是來自一個尼姑庵里的落發尼姑?感業寺…那豈不是先皇的…
「皇上…可是喜歡她?」王皇後不敢相信竟然有這樣的事。
「這…奴才也說不準。」「哼哼,皇上去見過她?」
「…」獨孤及不敢亂說。但他如此噤聲。王皇後也已經猜透了事情的始末。
「有多久了?」
「沒多久,就一兩次吧。」獨孤及如此說著。
王皇後點了點頭。她閉上眼,想了好半晌,突然道︰「你回去吧。」
「皇後娘娘,那紙條…」
「皇上若想要,就來我這里取吧,你毛手毛腳地,莫要把這紙條弄丟了。存放在我這里,還安全些。」王皇後說罷擺了擺手,心里一點定了,有了主意,面上便露了那麼點笑意。
獨孤及為難地看著地面,這樣空手回去…
「回去吧,這樣一張紙條,我難道還會扣下不成?」王皇後說著,已經顯示了自己沒有耐心和他再多言。
獨孤及無法,只得退下。
王皇後見獨孤及離去,轉臉看向寫著小詩的宣紙,呵呵一笑。想起蕭妃的嘴臉,心里一陣陣恨。
能生育又如何,帝王的寵幸豈是永久不變的?身為皇後,焉能被她蕭妃踩在腳下,她這口氣,絕眼不下去。回憶起蕭妃生子後地驕縱和百般排擠,王皇後冷冷的笑,她雖不能生育,卻也有其她皇帝喜歡的美人能生育。
如今出了個尼姑,何不假借此女之手,將皇帝從蕭妃手中扯出來,她若將那小尼姑扣在掌下,就不信那蕭妃還能囂張地起來。一個兒子有什麼了不起的,若要立太子,也要先看看她答不答應。
李治雖是百般謀略千般計較著想帶武媚進宮,卻從沒想過此事最後竟會著落在王皇後身上。當王皇後提出讓武媚進宮,他心里真是又驚又喜,本以為王皇後會因為他與武媚的事哭鬧嫉妒,卻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反應。
對于他,自然的再樂意不過。他將王皇後拉在身邊坐著,看著王皇後面上的溫柔笑容,自也透過她地眸子見到了她眼底地算計。這宮里,沒有一個人眼底沒有自己的狡猾。他心底冷冷地笑,面上卻是百般疼哄,只為了順著王皇後,讓武媚更順利的進宮。
只有那個女人,眼底才有溫存和純淨,那雙過于單純的眸子,讓他打從心底的驚奇,他需要那樣一汪清潭,讓自己安心的停靠和依托感情。
他拉著王皇後的手,卻感覺不到溫度。當一個女人過于工于心計、善妒,卻又掩不住自己眼底令人生厭的算計時,就是最讓人厭惡的愚笨者了。他怎會猜不透她的心思,兩個女人,為了爭奪自己在深宮中的至高地位,明爭暗斗花樣百出…哼,他掩下眼底的冷漠,淡淡的笑。
之後,王皇後賜齋飯,令尼姑慧通蓄發,接旨的卻非慧通本尊。李治萬萬沒有想到,當自己因為即將可以名正言順的帶武媚姐姐入宮而滿心高興時,那個他一直思念的人,居然沒能在她該在的地方與他一同分享愉悅。
尋找,撒下大網尋找。
什麼都沒有拿,仿佛是一夕之間憑空消失。李治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是誰帶走了她,她過的好不好…
他可還能再次見到她?
一朝別,便是夜半相思,咬牙苦等。
再相見,可還是曾經的那份心情…
進入第三卷,插一章插敘,做個鋪墊,下章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