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的哀怨的哭訴,立即讓大廳中的眾人石化,一個個像似看怪物一樣看著兩人,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好似不認識似的。
就是陸毅也被那猶似怨婦般的哀怨之聲弄得愣住了,看著滿臉哀容,委屈地簡直像似被欺負的小姑娘似的兩兄弟,陸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暗道︰難道自己剛才看錯了!
望著正在哭天搶地,哀怨滔天的兩人,王家之人一個個心中暗道︰這也太•••••••太他媽的,哭得好像自己被強暴了一樣。這還是剛才那倆義憤填膺,誓死不跪,大義凌然的兄弟們。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不管眾人如何看待,左眼大漢搖搖晃晃走到斷了的樓梯下面,一蹲在地上,撒起潑來。「老大呀,你看,你看,您的小弟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小弟挨打挨揍那不要緊,關鍵是老大您的面子呀!老大呀,他們打小弟不要緊,但他們不該打臉呀。那不是扇老大的臉嗎?」
不知何時,左眼大漢左眼外翻,左臉腫得老高老高,紅得像似猴。
「老大呀——」右眼大漢見自家兄弟表演的那是淋灕盡致,聲情並茂,哀叫一聲,撲倒在地上,努力地拍打地面,淚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淌。
「老大呀。他們毆打小弟,逼迫小弟要向他們跪地求饒。小弟死也不肯,因為小弟怎能背叛老大,另投他人膝下,那不是讓老大難看,丟老大面子。小弟曾記得老大您說過︰你們要是被打死了,老大我說什麼也要為你們報仇出氣,就是不允許丟老大我的臉•••••••」
「老大,你還說過•••••••」
「老大我從來沒說過!」眼見左眼大漢也要滔滔不絕,陸毅滿頭黑線,大聲吼道。剛說完,陸毅就知道自己上了兩人的當。他們就是要自己承認自己是他們的老大,要自己為他們出氣。
注意到兩兄弟低頭那得意的笑容,陸毅心中暗笑,面色卻是一變,陰沉地說道︰「哦?既然你們記得這句話,那你們是不是還記得另一句話。」
「啥話?」
「哪一句?」
兄弟倆一怔,同時出聲問道。
「老大我曾說過,誰在外面受了欺負,別想老大為他們出氣,誰叫他們沒本事,挨打活該,想要找回場子,就自己去拼!不記得啦?」
陸毅掃了他們兩人一眼,不待他們出聲,立即說道︰「要是不記得了,那好,我就再說一遍︰自己挨打丟了面子,就自己用拳頭找回來,千萬別提老大我的名號,丟我的人。要是讓我知道了,我還要狠狠地揍他一頓,叫他記住‘面子是靠自己的拳頭掙出來的’。」
听到最後,陸毅故意加重的語氣,兄弟倆立即明白了,哭喪著臉,心中嘟囔道︰你當俺不知道呀,可俺不是人家的對手呀!
教訓了兩人一頓,陸毅心中怒氣頓消,心中一樂,沒想到自己還沒有伸出手,這倆活寶就自己上門了。望著嚴陣以待的王家之人,陸毅也不想和他們有什麼沖突,犯不著。至于左眼右眼兩兄弟被打的事,那純屬活該,誰讓自己實力弱,還要去挑釁別人。
想找回面子,行,你自己動手。
「哼,丟人沒丟夠是不是?」陸毅見兩人就那麼傻愣愣地站著,輕哼一聲,「哼,還不趕快上來,跟我回去。」
•••••••
響聲消失,大廳之中就剩下了王家之人,愣愣地站著,剛才的打斗已經毀了大部分的桌椅,飯沒吃著,反而連個坐的地方都沒了。
翌日,天剛剛亮。
馬克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在杜避書的侍候下洗了臉,來到陸毅門口敲了敲。門突然被打開,露出兩個大腦袋。
還有些迷糊的馬克一看之下,精神一震,左右看了看,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房間,大叫一聲︰「啊!你!你們是誰?」
也難怪馬克大叫,畢竟左眼右眼兩兄弟的面容卻是夠可怕的。嘴角血跡斑斑,左臉腫得像似一座小山,右眼又大又紅,像似燈籠。一臉困容,眼皮一搭沒一搭地一睜一合,眼中紅光一閃一閃。
被馬克驚叫驚醒,兩兄弟沒好氣地吼叫道︰「你又是誰,三更半夜的,還讓人睡覺不讓啦!啊!」
馬克被吼得兩耳嗡嗡直響,使勁搖了搖頭,大清早的就被人吼,頓生怒氣,一叉腰,也吼叫道︰「眼楮長得怪大,咋就是個瞎子哩。睜大眼楮看看,這是不是三更半夜?」
沒想到還有人比自己的嗓門更大,兩人正迷糊著,心思還沒轉過來。
「咳咳,你們怎麼在老大的房間里?」感覺到嗓子疼,馬克想起了正事,朝兩人厲聲喝道。
「老大的房間?我們當然在老大的房間里,不然去哪?」右眼大漢瞥了馬克一眼,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呃——」馬克一愣,一扭頭看見陸毅走了出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道︰「老大,您該不會是?」
「是?是什麼?」陸毅疑惑不解地問道。
「老大,你真不會是那個啥吧?」馬克以為陸毅是明知故問,心中哀嚎道︰沒想到馬克我一世英名,竟然找了個玻璃當老大。
「我呸。你才是呢!也不看看你老大我多大,竟然敢這樣懷疑老大。哼。罰你不許吃包子!」陸毅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不由地有些愕然。大清早地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氣憤地喝道。
「啊!不是?」馬克見陸毅發怒,心知是自己誤會了,本來還想死皮賴臉苦求呢,不過一听到後話,立即轉悲為喜,心中想道︰老大你只罰我不許吃包子,可沒有罰我不許吃油條呀!嘿嘿,還有豆腐腦。
「還愣著干啥。不餓呀,下去吃飯。吃了飯還要給這兩個丟人現眼的家伙去看傷。走呀!」
五人匆匆吃了些東西,向小二一打听才知道整個小鎮沒有一個醫師,只有一個小藥店,小藥店中的婆婆負責看病抓藥。
陸毅領著幾人朝小藥店趕去。還未跨進藥店門檻,就听見里面的怒罵聲。
「臭婆娘,讓你給奇叔看病,那已是抬舉你了,你竟然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小鎮沒有其他醫師,你就是求爺爺,爺爺也不來你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看還是不看?」
「不看!」
「你!你不看也逮看,看也逮看。否則老子一把火燒了此地。哼。」
「我再說一遍,不看。」
陸毅幾人聞聲並沒有停步,繼續走了進去。院子里正在咆哮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家四公子。
王奇和蕭厲比斗之後,內傷在身,一直不好,甚至微微有些加重。實力大減之後,眾人之中就王奇實力最強,這里布達斯王都還有上千里,盜匪遍地,沒有強大實力,如何上路。來到小鎮,天剛剛亮,就匆匆前來尋醫。
本來,王四公子拍了一個手下前來請小藥店之主的,結果手下回來匯報說藥店之主有規矩︰看病必須親自登門。王四公子心高氣傲,這如何使得,又拍了兩人前去,吩咐道要是不來,綁也要綁來。
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兩人回來,結果派人一看得知那兩人倒地睡覺呢。王奇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就親自前來。
陸毅朝小藥店之主望去,那是一個老嫗,頭發紅似一簇熊熊燃燒的烈火,佝僂著身子,拄著一個翠綠色的櫻木拐杖,滿臉皺紋,面頰之上左右刻著兩道深深的刀痕,顯得有些猙獰。
老嫗閉目養神,坐在花梨木制成的靠椅之上,神情安詳。身邊的一棵枝繁葉茂的葡萄藤下掛著一面木牌。木牌上刻著些字︰
面貌俊美者不醫;
不報姓名者不醫;
多金富貴者不醫;
比斗受傷者不醫;
心情不好時不醫;
陸毅有些詫異,都說醫者父母心,可眼下這位卻不在此類。望著坐在凳子上的王奇,陸毅知道他不在醫者之列,難怪王四公子如此暴怒。
面貌俊美者不醫。看了看老嫗臉上的刀痕,也可以理解。不報姓名者不醫,這貌似也可以理解;多金富貴者不醫,嗯,老嫗有仇富心理,也說得過去;比斗受傷者不醫,誰知道要是把你醫好了,你的仇家上門了怎麼辦。這也行得通。至于那心情不好時不醫,這這,這誰知道你啥時候心情好啥時候心情不好呀!
「真是個怪醫。比斗受傷者不醫那還給誰瞧病呀?」身後的左眼大漢看了木牌之後,心中不滿,畢竟自己也不在醫者之列,小聲嘀咕道。
「嗯,確實是一個奇怪的醫師。」馬克也贊同道,因為馬克自認自己很帥,也不在醫者之列。
陸毅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上前一步,朝老嫗施了一禮,緩緩說道︰「小子陸毅,想買老婦人幾位草藥,不是可否?」
老嫗面無表情,靜靜地坐著,沒有出聲。
「枸杞、星鳳草、蛇皮、甘薯、天牛草、花蛇涎••••••••」陸毅一連說了二十多位藥材,說完靜等老嫗開口。
「二十個金幣。自己去挑!」
「馬克。」陸毅微微一笑,朝馬克喊道。
「老大,這不是宰人嗎。僅僅幾味藥,就要二十個金幣,那也太狠了吧。」一口氣讓馬克拿出二十枚金幣,那不是在他身上割肉嗎。馬克乞求地看著陸毅,希望能少點,兩三個銅幣不就得嗎?
「四十個金幣。」
「啊!」馬克慘叫一聲,沒想到自己說了幾句話,竟然立馬翻了一番,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