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凌听是徐景平的電話。急忙拉著郭紅雨閃到路邊。蹺,相對安靜點兒的地方,「縣長,我在文江呢,有什麼事情啊?」
「在陪小郭嗎?嗯,對不起了,你馬上收拾一下回來,最好中午以前能趕回來,有事要干了。」徐景平的聲音听興奮。
有事要干了?難道說是,,張凌強按下心里的激動,「縣長,什麼事兒啊?這麼急。」
「省里派了專案組來,是處理涉及強迫韓國人賣婬案子的。
我們縣里的干部只有你懂韓語,所以把你調回來參加專案組,明白嗎?」
張凌愣了,這算什麼理由啊?
「你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工作,你是代表咱們縣委縣政府的,你在的話,可以直接向那些韓國人反映情況,也能真實了解他們的意思,我們也好及時做出動作來,不會被別人歪曲利用了,明白嗎?快點回來吧!你開著車嗎?沒開車我讓人去接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凌還能說什麼?「我開著車呢,馬上回去。」掛了電話,看了看郭紅雨,「紅雨,縣里有事情生,徐縣長讓我馬上回去,這次只好逛一半了,明年給你補上。」
郭紅雨倒是沒什麼,「好了,你呀,這才開始呢,明年能不能補上都兩說了。得了,你開車走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張凌看了看時間,「算了,時間還來得及,我送你回去吧。」
「好吧,一個人逛也沒意思,那就再陪你一小會兒。」郭紅雨挽著張凌,快步朝停車場走去。
開車走在路上,張凌在琢磨自己的角色,看來是上次收拾那幾個棒子的時候讓徐景平盯上了,這次是作為釘子打入敵人內部了。
一個多小時以後,張凌出現在徐景平辦公室里,「縣長,我的任務是什麼?」
屋子里就他們兩個」徐景平也沒藏著掖著,「你就是一個中間人,雙向溝通的,讓縣里知道韓國人的意圖,也讓韓國人明白我們的打算,同時還要讓省委督察室、公安廳、外事辦的人滿意,你的擔子不輕啊。」
我就一臥底,一受氣包,一緩沖器,我的擔子能輕得了嗎?張凌有心里月復誹了一句,可臉上還得十分恭敬,「請縣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對了,鎮上怎麼樣?用不用給你點時間回去安排一下?」
「那倒不用,鎮上的工作早就安排好了,有丁書記看著,應該不用操心,我還走到調查組報到好了。」
「不著急,他們現在正在工作,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塊兒過去吧。」徐景平心情很不錯,這次上頭來人竟然直接到了縣里,根本沒有到市,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張凌點點頭,「嗯,上面調查組都是些什麼人啊?我得先心里有數啊。」
徐景平伸手把一張紙遞給他,「你自己看吧,來頭不」
張凌接過來回身坐到沙上,慢慢研究起來,帶隊的是省委副秘書長辛健,副組長是省公安廳副廳長吳波。成員一共五個人,省委外事辦的副主任宋成波,省紀委督查一室主任萬長紅,省政府督查辦副主任秦旭,省公安廳的兩個處長孫福遠和姜浩。還有就是韓國人了,駐東海總領事館總領事李三沫,副總領事李淑貞。一等秘書金上銀,還有一位隨行女士。
張凌心里松了口氣,看來棒子們對這件事很重視。總領事、副總領事全面出動,這次不拿下幾個。人是不足了平息韓國棒子的怒火的,那位隨行女士自然就是金美兒了,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來頭的確不看來有些人這次是注定要吃虧了。」張凌把那頁紙還給了徐景平,「省里看來對這件非常重視啊,竟然派了一個省委副秘書長親自帶隊過來。」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怕是我們白沙縣就要大地震了。所以我才把你叫回來,希望你能居中調和一下,你雖然年輕,我還是很看好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倒是張凌沒有想到的。他沒有想到弗國人的憤怒會引起省委省政府的如此重視,會組成如此高規格的調查組下來調查一起普通的涉外案件,看來這下子漏子捅得不
「師兄,是不是找畢書記溝通一下啊?如果他們硬頂著不交人,或是硬頂著找人頂罪,上面真的要追究下來,大家都跑不了啊。」張凌想了一會兒,猶豫著對徐景平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徐景平看了看張凌,「是要溝通,但是不是現在。誰先說話,誰就被動,其實比較而言,畢玉麟他們應該更著急一些,我們急什麼呢?」
媽的,老丈人剛剛告誡自己老要張狂少要穩,這就沉不住氣了,看來這官場養氣的功夫還要好好練呢。
張凌不再說什麼,靜靜地坐在那里等時間,現在對他來說,也只能等了,見招拆招才是唯一的辦法。如果畢玉麟就是不肯松口,或是找人來頂罪,他那兒還有一個秘密武器,到時候拿出來。他想不死都難了。
中午十一點左右,張凌隨著徐景平來到了白沙縣賓館,縣委副書記畢玉麟已經到了,不過看樣子還算鎮靜。不大會兒功夫,縣委書記矯恆增也到了,身後還跟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徐景平拉過張凌,「矯書記,畢書記,這就是張凌,玉林鎮鎮長,精通韓語。」
矯書記看了看張凌,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好小伙子,有干勁,有本事,說兩句我們听听。」
張凌一听,知道矯恆增是在考自己,畢竟不能憑著徐景平的三言兩語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去辦。于是張口用韓語說道,「矯書記,請你放心,我的韓語沒有問題,我的立場更沒有問題,一定會協調各方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矯恆增身後的那個男人愣了一下,抬起頭仔細看了看張凌,「矯書記,他說的是他的韓語沒有問題,立場更沒有問題,一定會協調各方把這件事處理好,口語十分
矯恆增指了指身邊的男人,「這位是文江農學院的金教授,他是鮮族,我特意把他請來,原本是打算咱們白沙縣沒有合適的干部,請他來參與協調的,現在看,就不用再麻煩金教授了。」
金教授笑了笑,「矯書記,各位領導,這位張先生的韓語很好,應該沒問題的。」
有了專家的保證,其他人都不好再說什麼,畢玉麟看著張凌的眼楮里閃出了一串小火花,可惜這次七兄弟是真的犯在人家手里了,弄不好還真的需要這個小子從中協調一二。
省調查組和韓國方面的人都在各自房間里,縣上的三個梢已都在,干脆開了個房間召開了一次小型的書記辦公會,張凌作為此次事情的參與者,有幸參加了旁听。
矯恆增的臉上已經沒了笑模樣,他是馬上就要退的人了,可是不想在退之前背個處分,所以這次也嚴肅起來,「徐縣長,畢書記,這次的事情很麻煩,省里如此重視,韓國總領事親自出馬,怕是不出點血是不行了,兩位有什麼看法?」
事情是明擺著的,調查組已經向他們進行了通報,強*奸、強迫韓國婦女賣婬,扣押證件,非法拘禁,這些罪名都是沸國方面提出來的,而且他們還聲稱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就讓人很難辦了。
目前從外市調來的警力已經按省廳的要求把豪門康樂城控制了起來,從老板部勝文開始,直到里面的廚子、保安都被封鎖在康樂城里,手機全部被收走,電話斷線,等于掐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系。郜勝文直接被省廳來的兩個處長控制了起來,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事情明擺著,這些韓國人是有備而來,很可能在豪門康樂城確實生了一些違法行為,但究竟是誰干的,究竟有沒有人指使,我想這個才是重點。如果只是個別人的個別行為,武看依法嚴肅查處就是了,這只是個案,不適宜擴大化。」不等徐景平說話,畢玉麟搶先說話,試圖給事情先定個調子。
徐景平搖了搖頭,「現在的關鍵是弄清楚韓國人所謂確鑿的證據是什麼,然後才好開展工作。否則,我們以個案處理,追究了個別人的責任,只怕會適得其反,引起省委領導的不滿。」
畢玉攢急了,「可問題是省委調查組不說,韓國人也不說,咱們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虛張聲勢?依我看,這事就是康樂城的分贓不均造成的,肯定是有人把應該由那個韓國娘們應得的錢給吞了,這才讓她惱了,才有了今天這一出。康樂城里有日本女人和韓國女人,這個大家都是清楚的,他們在那種地方,不是賣的能是干什麼的?」
「是嗎?豪門康樂城里還有日本女人?」矯恆增啞著嗓子接了一句,這老兄為人還算清直,從來不參與那些活動。
畢玉麟自知有些失言,有些事情是能說不能做的,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說的,這康樂城的里的日本和韓國女人就是能做不能說的。
徐景平是不會接話,矯恆增雖然不強勢,但是畢竟位置在那兒擺著呢,在白沙,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老大。
「畢書記啊,我沒想到啊,事情竟然會這樣!如果日本領事館也來告一狀,那我們三個。都可以回家抱孩子了。」矯恆增盯著畢玉麟看了一會兒,頹然嘆了一聲。
徐景平也不言聲了,矯恆增說的是實話,要是日本人也趁著這個時候來插一腳,為了平息兩國的憤怒,估計白沙縣絕對是來個一掃光了。
三個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畢玉麟突然把目光轉到張凌身上,「對了,咱們有小張在嘛,有他在里面周旋協調一下,應該沒問題的吧?」
看到三位老大把眼光投到自己身上,張凌一陣肉疼,丫的你們整出事來了,現在竟然想讓我來頂起來,簡直是那不是玩藝兒了。
「三位領導,我只是一個翻譯,一個傳話的人,具體的主意還得您拿,我人輕言微,可協調不了什麼問題。
見徐景平都不說話,張凌急忙開始往外推,這事兒王八蛋才往自己身上攬呢。
畢玉麟的臉笑得跟朵花兒一樣,「年輕人不要菲薄自己嘛,我看好你喲。」
徐景平則搖了搖頭,「張凌怕是有心無力啊,這件事情關鍵還得是我們的態度,如果拿不出一個讓各方都滿意的處理意見出來,那一切都是空的。」
張凌看了看畢玉麟,「這件事既然領導讓我參與了,我也談一談自己的看法,依我看,省委怕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要能堵住韓國人的嘴,估計上面也不會過于追究,畢竟再鬧大了對各方都不好看,所以問題的關鍵還在于如何處理有關人員,處理到哪個級別。這是我的一點看法,請領導們斟酌。」
畢玉麟有點吃驚地看著張凌,同樣的話在他的嘴里說出來就增加了很多說服力,相信听了這個說法的人十個有八個會想到拿出一個夠份量的替罪羊出來,而這個替罪羊顯然不是自己願意拿出來的。
矯恆增看了看時間,「算了,時間要到了,咱們去看看吧,這個時間他們也應該休息的差不多了,一塊兒吃個午飯看看各方的反應再說吧。」
知道這位老好人又要和稀泥,幾個人有些郁悶地站起來,一塊兒來到了四樓省委副秘書長辛健的房間,總算還不錯,四個人一塊兒被請進了房間。
這是一個大套間,調查組的幾個主要成員都在,看樣子也是在討論案情。
辛健五十多歲了,有點禿頂。瘦長臉,兩道眉毛很濃,眼楮不大卻很有神。看到走進來的白沙縣三個主要負責人,眼神像是能殺人,「矯書記,徐縣長,坐吧,我們正在討論案情,你們既然來了,就一起听听。」
三個人哪里還敢說什麼,擠在一張沙上坐了,張凌拖了把椅子坐在旁邊。
「這位是誰?」省公安廳副廳長吳波看了看年輕剛孤纜,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矯恆增急忙介紹,「辛秘書長,吳廳長,這位是張凌,是根據調查組要求,我們找的一個通曉韓語的干部,他對我們本地的情況也比較熟悉。」
「張凌?看起來滿精神的,好啊,歡迎加入調查組,希望合作愉快。」吳波點點頭坐下了。
「事情已經基本搞明白了,豪門康樂城存在著嚴重違法行為,不但強迫本地婦女陪酒賣婬、私設賭場,還非法強迫外國婦女從事色叫情活動,影響很壞。現在東海弗國總領館要求我們必須要嚴懲凶手,給受害人一個交待。」吳波拿起一個本子,邊看邊說,說完後掃了白沙縣三個領導一眼。
辛健的臉陰沉得厲害,「受去年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今年全省的經濟展度不容樂觀,省委省政府有意借著韓國國內轉技中小企業的機會,吸引一批有實力的韓國中小企業到省內落戶,加快展,沒想到你們這兒竟然出了這種事情,讓東海總領館很生氣,向省政府提出了抗議。所以這件事必須要嚴肅處理,否則會影響到全省的展大計。」
辛健的話等于給此事定了調子,意思就是說不要想著拿幾個小嘍羅出來堵槍眼,這次是一定要有人為此事負責。
畢玉麟的臉一下子白了,如果真的這樣處理的話,不但部勝文跑不了,藏在他身後的宮培盛弄不好也要受牽連。
「你們應該在東海總領館那兒多做一點工作,我們直接從省里來到縣上,也是他們要求,他們要求要排除多余環節,直接處理責任人。這個道理你們明白嗎?」
明白嗎?只要韓國人不追究,我們也不會弄的太狠,就是這個意思。所有的人都明白,可是誰能有什麼辦法呢?
「張凌,要不然你去跟他們溝通一下,看有沒有回轉的余地?」畢玉麟現在是真的怕了,要是七兄弟一下子進去兩個」那對所有人的打擊是巨大的。
張凌咧咧嘴,「畢書記,我
「好了,回頭請韓國總領事李三誅先生一塊兒見個面,听听他們的意見再說吧。現在這件事也不宜著急,大家先去吃飯吧。」辛健站了起來。「矯書記、徐縣長還有那個翻澤小伙子,你們跟我一塊兒去請李總領事。」
這次韓國方面一共來了四個人,現在四個人都在總領事李三沫的房間里。大韓民國的人是極有民族自豪感的,現在三個人都極度憤怒,紛紛咒罵著可惡的中國人。
坐在那兒不動的自然是金美兒了小妮子現在一身黑衣,看起來十分憔悴。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一秘金上銀打開房門,見是辛健走了進來,也不敢怠慢,急忙哈腰請進。
辛健走進房間,看了看幾個人,「李總領事,這兩位就是白沙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他們來表達自己的歉意來了。」說完以後,抬眼看了看張凌,張凌急忙把他的話翻了過去。
一直坐著不動的金美兒一听說話的聲音,立即抬起頭來,看到一臉平靜的張凌,臉上綻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什麼?白沙縣的領導人?你們就是這樣治理白沙的嗎?怎麼能允許轄區出現這樣的事情呢?我向你們提出強烈的抗議,要求你們必須嚴厲懲辦凶手,賠償我國公民的精神損失。」李三沫個子不高小眼楮眯縫著,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听了張凌的翻澤,矯恆增猶豫了下沒有說什麼,徐景平一見只好硬著頭皮回道,「總領事先生,我先對白沙縣生了這樣的事情表示遺憾,向貴國公民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表示慰問,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給受害人一個公平的交待。」
辛健分別看了兩個人一眼,對矯恆增的縮頭行為無疑十分不滿,對徐景平的應對還算滿意。
張凌急忙把徐景平的話翻診過去,眼楮卻看了看金美兒,正好她也在看過來,兩個人目光一踫,迅又閃開了,竟然有點躲貓貓般的樂趣。
李三沫在國內呆了多年,自然知道處置這種事情的分寸,听了徐景平這樣說,臉上稍微好看了一些,「好吧,我相信你們能夠做出一個公正的處罰,讓我國公民得到合理的安慰。」
徐景平又走到金美兒面前,鞠躬表示歉意。
金美兒沒說什麼,只是扭過頭,不肯與他面對面。
辛健看了看這個形勢,「李總領事,已經是中午了,白沙縣方面準備了午宴,想請韓國客人一起用餐,請你賞光。」
李三沫看了看眾人,「這個時候,作為一名總領事,我哪里能吃得下默」
「還請總領事賞個光,出了事情我們解決事情,解決完事情我們還是朋友嘛。」
李三誅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我和李副總領事,金一秘下去吃飯,請你們派人把飯菜送到金小姐的房間里,她想單獨用餐。」
其實對李三珠來說,在自己的身邊生了這樣的事情,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最為重要的是,韓國自從去年遭遇亞洲金融風暴以後,國內的經濟形勢剛剛復蘇,也需要中國大6的巨大市場,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為了一個小小的女子和當地政府翻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是竟然敢傷害大韓民國的女人,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因此直接責任人是無論如何也跑不了的。
不管怎麼說,只要姿態做足了,給當事人爭取到了足夠的好處,上上下下都說得過去就好了,所以嘛,雖然要斥責,但是不能過火,否則就算是把所有的干部都撤了,那對他來說也沒有一點好處,所以打壓夠了,現在就要安撫了。
听得金三沫說要人把飯菜單獨送到金美兒的房間,張凌不由地抬頭看去。卻見她也正在看著自己,兩人目光一對,竟然再難以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