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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五)按索驥

手電光照在這面石壁上,只能看到黑蒙蒙的,隱隱約約能看清人的形狀。方臨風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手槍拿在手上。

兩人慢慢走過去,但手電光卻沒離開過這個人影。奇怪的是,從發現到他們接近,這個人影卻沒動過。方臨風還是不敢大意,手心里因為緊張,也冒出汗來。

終于很近了,近到可以看清對方,是個全身黑色的人,正貼著石壁站著,就連臉上也是全黑的。黑影人!方臨風慌忙將手里的槍對準,不知要說什麼好。

龍叔跟在方臨風身後,他感覺上這不是個活人,但是他看方臨風的緊張樣,自然也不會掉以輕心。只是手電光每次照到對方的臉時,都會讓他心里覺得不好受。這種感覺他也莫名其妙,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

方臨風向前跨出一步,用槍頂了頂這人,不對勁,硬的,堅硬無比的體表證明這是個雕像。這讓他覺得有些尷尬,在洞穴里久了,膽子再大的人通化難免也會草木皆兵。

方臨風自我安慰著,用手模了模雕像,這次卻又嚇了一跳,人像並不是他想像的冰冷,而是會有微微溫度。龍叔在他身後看得真切,也走上前用手電仔細看過,沒錯這是個雕像,這個雕像的臉部被雕得有點扭曲,不知是什麼材質,手電光照說在上面還會形成不同的折光,隔遠了看會感覺臉部很模糊。

龍叔也沒听過苗族有類似的雕像,而且這也不是圖騰,這個人站立的姿勢一點也不威武,甚至會覺得有些頹喪。他上上下下的將雕像研究過夠,驚奇的是這個人像竟然不能說是雕像,更準確的說他是天然形成的也不為過。人像的五官很不明顯,還有一半的身子相嵌在石壁中,但是他的頭和四肢卻有明顯的露在外面。

「山精!」方臨風看過之後,給的第一評判。

誰知跟在身後的龍叔卻一下就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方臨風也不知龍叔這是怎麼了,只得站到一旁讓龍叔磕頭。

龍叔施完禮,慢慢站起來,臉上盡是興奮的表情。手電光也不敢再照在人像的面上,而是低垂著,喘息聲也在表明他心情的激蕩。

「龍叔,龍叔這是怎麼回事啊!」

「啊!這個,嗯。」龍叔猶豫了一下,湊到方臨風耳朵旁,小聲說︰「這是洞神!唯一留在凡間的神?。」

「啊,這個,我要不要也磕個頭,表示表示!」方臨風至少還是懂得尊重別人的信仰,心里怎麼想神仙也管不著。

「嗯,磕個頭也是好的,記得一定要在心里祈求洞神的保佑。」

方臨風也不?嗦,跪下來磕了幾個頭,龍叔在一旁看著心里很受用。人總是希望別人和他一樣的信仰,但世界是復雜而精彩的,單一選擇絕對不會是最正確的。

兩人研究完人像,感覺這里並不是‘困’字的位置,又繼續向前。本來方臨風還想也給洞神拍張照,但龍叔不同意,說這是不尊重。方臨風還想信口雌黃說是留做手機屏保,以後每天可以膜拜。這一次龍叔只得絕望地將他拖走……

‘困’字的位置在已經在附近,兩人也不敢大意,都走得很謹慎,就怕一不小心在黑暗里錯過。

可是這一次他們一直向前走到很遠,然後就看到另外一條小路,但在小路的盡頭卻是很多石塊堵在路上,這里就是地圖上的另外一條出口,但是這里卻封得更嚴實。

沒有,難道‘困’字真的是無意寫上去的。方臨風對龍叔的推斷有些失去信心,這一路上過來,他們真的很仔細,但也確實沒有看到任何的可能。龍叔也是一樣,推斷是他作出的,但沒有發現,這讓他有點難堪。

「唉,我們回去吧!」

方臨風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去。不過也不是方臨風不死心,還是龍叔也這麼想,反正兩人還是沿著原路走,並沒有選擇直線抄近路回去。

而且這一次走得更慢,看得更仔細,生怕會遺漏掉任何一個可能的地方。

這一次他們對兩個出口的距離有個大概判斷,再參照地圖上的指引,兩人很容易走到標有‘困’字的地方。這里沒有任何特殊,一樣的石壁,一樣的岩石結構。方臨風更是用不同的視線觀察,生怕錯過任何一點可疑。

‘困’字的位置在實體上有近十米的範圍,他們小心的搜索著,腳步也是一點點的向前挪。

「唉,還是沒有發現!」龍叔放棄了,他決定走直線回去。

「等等,龍叔你看這里!」方臨風在石壁上看到一個凸出的東西,但是灰度的視線卻無法分辨。

龍叔畢竟沒有左月那麼細微的觀察力,方臨風一激動也忘了掩飾他沒用手電光也能看到物體。

手電光下,兩米高的石壁上露出一截黑色的東西,和周邊的很不協調。龍叔反復看過後,搖搖頭,表示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方臨風卻始終盯著它,心里在想我一定見過。

龍叔撤開手電,沮喪的想要走回去。

「等下龍叔,我想上去看看,你幫幫我。」方臨風不解開心中的疑問,是不會走的。

「啊!你要上去?」龍叔回過頭,吃驚的看著他。

「對,我想上去看看。」方臨風肯定的回答。

龍叔看他的表情不是開玩笑,他才仔細打量石壁上的物體。沒什麼好奇怪的啊!就算是他走上一百遍,也決不會對這個東西產生興趣,他要找的是一道門或一個洞。

可是看方臨風的樣子,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龍叔只好無奈地走加來,點點頭。

其實方臨風並不是要龍叔頂起他,他只是想讓龍叔在後面扶著,這里的石壁向內傾斜著形成一個穹頂,只是因為夠大,四周的石壁傾斜度並不嚴重。但一個人如果想爬上去,卻會受地心的引力影響,很容易往下掉。

可如果有人在後面扶著,上到兩米左右還是沒問題的。

方臨風小心的趴在石壁上,摳手的全是尖銳的岩石,這些岩石很堅固,就是扎手。好不容易他才攀上去,看著這截黑糊糊的東西,方臨風也不好判斷是什麼。正好這時他右腳一滑,他只得左腳一用力,盡可能的伸長了手臂一抓,撈到這截物體上。

可是他和龍叔都沒想到這截東西如此脆弱,他稍一用力就全散了,方臨風的身子也在石壁上失去支撐, 的一下,摔在地上。所幸的事是側著身子摔下來的,但受力的右邊手臂卻痛得要命。

龍叔在他快要掉下來時,第一反應想去接,可他這老胳膊老腿的,實在是反應太慢,只抓到方臨風的衣角,還好沒把他的衣服給撕了。

方臨風呲牙咧嘴的站起來,湊到手電光下看手里抓的東西,盡是一些黑色的碎屑,有幾段完整一些上面還有紋路。

「木炭!」龍叔也厚著臉皮湊過來看,一下子就認出這是燒過的木炭。

方臨風疑惑的看著上面,心里反復在想著,整個石壁上就這里多出一截木炭,困字是口字里面一個木。有關聯嗎?

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熟悉,難道說見過,或者在某個地方有類似的!方臨風甩了甩頭,對,自己是見過,但不是在真實環境中,而是一副壁畫上。就在地獄的牆壁上,最後部分,那個本該接受巫祖傳承者,就是被處死在一面石壁上,但是後來他的尸體不見了,只在石壁上留下一截釘死他的東西。這個畫面繪畫者用了很潦草的手法,但對留在石壁上的這截東西卻畫得很細心。

難道說這截木炭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方臨風抬起頭來,又看了看石壁上殘留的部分,只剩下很少的露在外面。

「龍叔,我還想上去看!」

龍叔一听,臉上露出苦笑來,他搖搖頭,轉過身向回走去。

但是龍叔剛走幾步,就听到身後傳來的碎石撞擊聲。他急忙回頭一看,方臨風已經躍起,抓住上面一塊突出的岩石,兩支腳正奮力的蹬踏著,一點點向上攀。從後面看上去,總感覺他下一秒就會掉下來。可方臨風倔強的緊貼著石壁,很快就攀上近兩米高的斜坡。

龍叔吃驚于他的倔強和堅定,只好走回來為他照明和防備。

方臨風這一次選擇爬到更上面一點,他想看清這里究竟有沒有秘密。木棍殘留在石壁里的還保持著木質的樣子,這里有個小平台,一巴掌寬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個小竹筒,竹筒的顏色已經很古舊,上面盡是裂痕,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它破裂。方臨風終于開心的笑了笑,看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這上面的確有東西。可是現在他兩支手都要攀在石壁上,只能干看著著急。

方臨風左右看看,就在他的頭上方,有一塊凸出很的岩石,他吃力的調整好雙手的位置,兩支腳也往上蹬了點,留好足夠發力的空間,這才開口說︰「龍叔,你讓開點,我要跳下來了。」

「好。」龍叔退後幾步,以為方臨風這次算是放棄了。

方臨風暗暗準備好,雙腳一用力,向上一蹭,一支手牢牢抓住凸出的岩石,一支手輕輕捏著竹筒。緊接著他不敢停留,全身向後用力一跳, 的一下穩穩落在地上。

竹筒被他抱在懷里,所幸的是沒有破裂。

「你沒事吧!」龍叔一看他的表情,也不知什麼事讓他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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