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秧掙扎在道德與愛情之間,想要逃避。他不是聖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凡人就會有凡人的想法。左月對他來說勝過生命,雖然有時他也不承認,但在生死安危時,他清楚的知道左月是他一生邁不過的坎。
「我去找他們,你去找左月!」景秧回頭看著方臨風,用命令的口吻。
「你要去找誰?」
「你tm是傻了還是嚇蠢了,丘成在這里,權叔和丘石肯定也差得不遠,我不去找難道讓他們都死在里面。」景秧突然發火了,沖著方臨風大吼到,吐沫星子都飛到他臉上。
方臨風一時還沒明白過來,他自然知道景秧說的是找誰,他本意是想勸說景秧先去和左月匯合,這樣才人多力量大。就憑他的眼力,也看不透眼前的洞穴有多深。
當然方臨風想法有很大的詭辯性,可至少這樣對于救人而言是最穩妥的。在他內心深處,對這個洞穴有很深的恐懼,他甚至不想在洞口多呆一秒鐘。
「去吧,你去找左月,快去啊!我不想再看到你這麼笨的人!」景秧將手里的電筒交到他手上,轉身將纏好布條的木棍點著,火把其實並不是想象中容易做的,沒有油類的浸泡,就算是點著了,也會很快燃燼。景秧點著的這根火把,小得有有些可憐,從洞里吹出的微風,就能讓它搖曳生姿,苗條的火焰隨時都會熄滅。但景秧還是倔強的朝洞里走去,他知道有些事躲不了。
方臨風本來有些?,但他並不是景秧罵的那麼笨,他只是想了想,自然知道景秧其實還是為他好。
這是景秧沖動的大腦里,現在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把方臨風罵走,讓他和左月在一起,這樣也能提高左月的生命安全系數。他無法過得自己設置的道德標準,在他心中,拋下麻則權和麻丘石,先去找左月,他覺得是不對的。
方臨風看著手中對他來說是擺設的手電,再看著景秧手中的瘦小的火把,覺得有點好笑。可他也不知要怎麼向景秧解釋,自己突然間就能夜視了,這個問題現在來說有點玄,他也不知道人類史上是不是有過被人敲一下,就能敲成夜視的。雖然他們都曾經歷過比這更玄的事情,但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還是會羞于說出來。
可是現在不說,或現在任景秧沖動,都會有不堪設想的後果。
「你等一下,你剛才罵誰了!要去你自己去,我那也不去,就在這等你,手電你自己拿著,我不稀罕。還有左月他們更需要的是你,而不是只看到我一個人去。再說丘成出現在洞里,不代表權叔他們就一定也在。如果真的很危險,你覺得你一個人就能應付得了嗎?」方臨風拉著景秧說了一大堆,嗓門也不小,吐沫星子飛得也不低。而且他也拉開架式,如果景秧要來硬的,他也準備奉陪。
景秧最大的毛病就是沖動,這點在和左月一起後改了很多。可自從失去左月的蹤跡後,他又開始抓狂。方臨風的話讓他有點觸動,但他已經執意要去尋找兩人,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放棄的。
他沒有接方臨風遞過來的手電,而是小心的保護好手中的火把,別讓風給吹滅了。洞口的風正在加大,風里沒有任何異味。
景秧也知道憑著這種火把,想在這步步殺機的洞穴里找人,真的有些天方夜譚。但他就是擺月兌不了根植在心里的觀念,就讓自己傻一回吧!景秧想起當初開槍打董老頭,為這事方臨風曾對他有很大意見。可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沖動的開槍,因為那時沒有左月在他身旁,因為董老頭不是人,因為董老頭阻止他去救人。
現在的問題比起在小樓時,更加危險。他們這次是在一個封閉的困境中,沒有後援。景秧拼命給自己找著借口,不去理會方臨風怎麼想的,進去救人是他給自己下的唯一命令。
但是景秧站在洞口,卻又不知要怎麼進去,骸骨疊加在一起足有三四層。景秧站在尸牆前面,比起他一米八的個頭來,還要高出一截。雖然能透過枯骨的縫隙能看清後面,但用手一堆就會發現這些骸骨之間交差得很嚴重。景秧推了幾下都推不動,看來只能爬過去。
景秧倒不是惡心骸骨,只是讓他在枯骨上爬來爬去的,還真有點難受。再加上這些骸骨全是暗黑色的,有的還殘留著皮膚、頭發之類的,看上去陰森得像個地獄之門。
景秧看了看,抓住最上面的一具骸骨,想拉下來。但他剛一用力,一個骷髏頭也順著一起滾下來,正好砸在他頭上。景秧差點要暴走,這在他們家鄉可是最倒霉的。他到不是迷信,可被突然砸到,心里還是有陰影的。
「沒事吧,要不我們兩人一起進去,在外面生堆火,留個字。如果他們已經出去了,也能盡快找到我們,如果他們也被困在哪里,也可能與這個洞相聯的。你看丘成能到這個位置,說明洞里一定是相通的,而且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吧,要是有個受傷的,你一人怎麼救得出來。」方臨風抓住景秧矛盾的時候,再次勸說他。
景秧回頭看著他,心中也很無語。很多事不是想象的簡單,他也知道一個人想在里面找人,真的很難。他點點頭,也不費話,將散落在四周的木頭撿起來,在洞口位置碼成一個火堆,朽木是很容易燒起來的,雖說有些潮,煙很大,但洞口吹出風正好將煙吹走。兩人又怕這火堆很快就燒完,又抬過那個大樹干,也架在火上,他們也不去管文物不文物,如果活人的命還比死物重要的話,人活著還有什麼重要的。
他們忙碌了半個小時,終于將火堆燃成五六米高的火焰,火光中,直沖洞頂的濃煙如同巨大的怪物。
干完這事後,兩人反而不覺得累了,而是很興奮的開始拆尸牆,因為他們發現這個無心之舉,有可能為他們找到左月。因為濃煙正朝著小路方向的出口涌去,在這封閉的洞窟里,這就好比狼煙般有效,只要他們活著,一定會發現身後的異常。
拆尸牆比想象的要難,有的骨骼之間相互卡在一起,拉得時候會帶動一整塊尸牆。景秧連拉了幾具後,決定還是翻過去,不能再浪費時間。
兩人一拍烏黑的雙手,站到一處被拆走幾具骸骨位置,由方臨風蹲在下面,把景秧托上去。景秧再趴在上面拉他,只是趴在骸骨上,一用力就能听到身下的斷裂聲。他也不敢在上面久呆,兩人在尸牆上也是趴著,慢慢往里匍匐挪動。好不容易挨到旁邊,景秧這才一翻跳下去。
「唉呀!」景秧剛跳下去吃一悶虧,他沒想到尸牆後面也有這麼多骸骨,這一跳將兩具疊在一起的骸骨踩穿,一根斷裂的骨刺扎在他小腿上,這下痛得他也叫出聲來。
方臨風趴在尸牆上,一听景秧慘叫,趕緊將手電照過去,景秧一條腿整個陷在骸骨中,重要命的是,一根尖銳的枯骨還差一點就刺到景秧的重要部位。
方臨風也不敢大意,小心的慢慢挪下來,人也是半蹲的姿勢,以防和景秧一樣。
「傷到那里了?」方臨風看不到下面的情況,只是好奇,這不還差一點嗎?
景秧臉色鐵青,他感到小腿上傳來的抽搐,肌肉里有明顯的異物。他知道自己這次虧吃大了,只是一時還看不到傷情,他小心的慢慢將腿拔出來。
‘呀!’方臨風也沒想到景秧會傷得這麼重,一根斷裂的腓骨扎在景秧的小腿肌上,足有扎進去一寸多,雖沒有流血,但明顯讓肌肉凸起的樣子,看上去卻非常恐怖。
方臨風原本還輕松的心情,一下子縮得緊緊的。讓骸骨扎到,這可是說大就大,說小就小的事。在這里沒醫沒藥的,一個簡單的炎癥也能要了他的命。
他趕緊將景秧扶到一旁坐下,將他的腳抬高,先檢查一遍傷處,可他也不知要怎麼辦。
「快點,快點拔出來。」景秧疼得冷汗直冒。這人就是怪,如果不看到傷口,可能還會好點,可一但看到,就會覺得更痛。
方臨風一听要拔出來,他心里也一哆嗦。但他也知道多耽擱一秒都可能讓景秧丟命,一咬牙,也沒和景秧打召喚,伸手就把骨頭拔出來。一個**露在景秧的腿上,還能看到里面的血肉。也就一兩秒鐘,大股大股的血液從**里冒出來。
「快~快點煙,用煙頭止血。」景秧咬著牙,指揮手忙腳亂的方臨風。
方臨風也沒經歷,只知道按景秧說的做,在他記憶里,電影上到是看到過用燒紅的匕首燙傷口止血的,可在現實中他也沒經歷過。
煙很快點上,可景秧的腿已經被血染成紅的。景秧解開腰上的皮帶,在大腿上扣緊,接過煙頭,猛吸幾口。然後才壓在傷口上,但煙頭很快被血浸滅。
「再來!」景秧痛得向後一靠,差點躺下。
方臨風景秧操作過一遍,也不多說,一次掏出三根煙來,放在嘴里全部點上。吸過幾口後,一下子全部按到景秧的傷口上。
「啊!」景秧痛得大叫起來,雙手緊緊摳進旁邊的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