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那白衣公子,他這一出口,正在爭吵的薛子貴和向曾一下子閉上了嘴。薛子貴沒有再次開口,倒是那向曾,面色不善的看向那白衣男,狠聲道︰「你是誰?竟敢和本爺爭,白銀兩千五百兩。」
說話間,刷的一下子打開了扇子,連扇了幾下。
白衣男子側臉掃了他一眼,卻沒有再開口,目光抬起,鎖住那台上的紅梅,目光閃爍。
場中的氣氛極其的安靜,在綠衣向曾的兩千五百兩出口後,再也沒有人哼聲。向曾手中的扇子扇的更快了,臉上溢滿了笑容,很是洋洋得意。
「白銀五千兩。」寂靜聲中,一個很是張揚的聲音響起,向曾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冒凶光,向發聲地望來。見到溫小暖,嘴角抽了抽,剛要說話,又瞥見站在他身邊的林捕頭,到嘴的話又吞回了肚子中。
之所以沒有再繼續叫價,不是怕了那溫小暖,更不是怕了那林捕頭,而是他們背後的那果欣王他招惹不得。這官府來溫柔鄉捉采花賊的事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只是這番的費盡功夫,化成嫖客,可見那果欣王對此事有多麼重視。
這向家的公子不再說話,場中是一片寂靜。白衣男子頗為意外的扭頭看了溫小暖一眼,沉思片刻,也沒有開口,眸子中溢出遮掩不住的笑意。在台上的花老鴇宣布了紅梅第一夜得主之時,輕輕的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道︰「看來,在下與紅梅姑娘實屬無緣。」
說完這句話,竟是不做停留,從人群中擠出,大步的走出了溫柔鄉。
被溫小暖安排在屋頂上的黑木眼見著這白衣男子從溫柔鄉中走出,想到了溫小暖剛才的安排,盡管心中覺得這個像書生般的人不像是個書生,仍是棄了手中的酒壺,跟在了這人的後面。
白衣男子走到了溫柔鄉外小巷外的三岔路口,突然停下了步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回頭看了一眼。黑木心里一驚,閃身躲在了一棵大樹後,再望向前方時,路口已沒了那白衣男子的身影。提氣快步奔到路口,環顧一圈,三個方向都是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這個白衣男子果真不簡單。
人已經跟丟了,得到這個結果又能如何?想到了溫小暖適前的千叮嚀,萬囑咐,不由的臉頰發熱。緊接著,只好依著溫小暖事先說好的第二步行事,不敢再做耽擱,速度極快的向著知縣舊宅之處奔去。
溫柔鄉中,溫小暖在眾人嫉妒,艷羨,恨的眼光中向著台上的紅梅姑娘走去,被臉色通紅的紅梅姑娘挎住了胳膊,向著廂房所在處走去。
在從大堂到廂房這一路上,溫小暖本能的覺到了有一雙炙熱的目光在盯著她和她身邊的紅梅……
不出所料,黑木跟蹤失敗了!
到了廂房門前,紅梅姑娘略停了腳步,卻被溫小暖一把摟過。紅梅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因一下沒有站穩,被溫小暖用了巧勁,旋身入了廂房。進屋的同時,溫小暖一邊用腳把門踢上,隔絕外面那些嫖客有意無意投來的目光,一邊裝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拉著聲音道︰「紅梅姑娘,*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已是飛快的將門從里銷死。
門剛剛銷死,靠床邊的那個一人多高的衣櫃發出砰的一聲響,一個女子從里面走了出來。衣服,發飾和紅梅姑娘一模一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先一步離開台子的牡丹,她站在櫃子邊向著紅梅點了點頭,紅梅沖著她和身側的溫小暖感激的笑了笑,幾步小跑鑽入了櫃子。櫃門被牡丹給再次關上。
在牡丹走到床邊,月兌鞋上了床時。溫小暖深吸一口氣,將床邊桌上的燈燭給吹滅。頓時,屋內一片漆黑。
她模索著走到床邊,靜靜的坐在了床邊,一時無話。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四周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天色也過了最黑的時段,似乎已經開始漸漸的向黎明過渡。
「溫大人,那花無雙今夜是不是不來了?」牡丹打破了屋內的沉靜,小聲的問出口。
溫小暖擰起眉頭,望向那被月亮照得發亮的窗子,搖了搖頭,低頭咬著唇,心里暗道︰「難道是我判斷錯了,那個人並不是采花賊;又或者是那采花賊絕頂的聰明,猜出了我這招‘請君入甕’的計策?」
再次抬起頭,看向窗外。
身為偷中的一份子,她曉得,這偷盜的黃金時間即將過去,估計這采花賊今夜真的不會來了。
「溫大人?」身邊又傳來牡丹的聲音,這一次的聲音明顯比剛才的要大一些,這牡丹一定是認為他剛才沒有听到她的說話,便把剛才問的話又壓著聲音重復了一遍。
溫小暖哦了一聲,淡淡的道︰「在下再等上一會,牡丹姑娘若是困乏了,就先行入睡。」
「你——」牡丹似乎有些著惱,你了一句後,好半天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對于這位溫大人,牡丹也說不出為什麼,總是莫名的心中有些不喜。按道理說,他幫自己重得了溫柔鄉的頭牌,她應該感激才是。可是一听到她說話的語氣,一看到她的舉動,莫名的,心里會有一種熟悉感,莫名的,心中會升出一種他幫自己做這些都是他欠她的。
牡丹搖了搖頭,甩掉這種莫名的思緒。半倚在床邊,微微的閉上了眼楮。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該亮了,這采花賊應該是不會來了。
眯了會,覺得困乏,便不再理會做在床邊的溫小暖,徑自拉了被躺在了床上。
坐在床邊的溫小暖心里也按納不住了,看眼前這情況,似乎那采花賊真的不會來了。和這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入睡,以溫小暖現在女扮男裝的身份有些不太合適。雖說男子來青樓找女子過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溫小暖,她自認為,她不論身份是男是女,都是個很純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