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開始不規則地跳動著,蜻蜓開始猜想著……
難道……他是特地地來宴會找我?
難道……他希望我打開盒子?
難道……他還站在哪里,是在等待我?
他有話想要跟我說?
……
她不敢再繼續猜下去,狂躁的心跳已經開始不受控制。
「一場宴會你就多了個愛慕者?」充滿調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蜻蜓不敢回頭,不敢讓眼眶中的潮濕暴露無遺。
盒子被洛北把玩在手中,左右上下地晃動著,忽地一聲響動,盒子在被慢慢打開……
她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蘇墨到底在盒子里寫了些什麼,這是最糟的。
可是,就在她絞盡腦汁無計可施想要一把搶過來的時候……
盒子突然被蓋上。
「小妹妹,這個姐姐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誰給你的盒子,你就把它還給誰,好嗎?」。
明明洛北是在如此溫柔地對著小女孩說話,可蜻蜓卻始終神經緊繃不敢松懈。
「可是我答應了那個哥哥的,他還給了我這個。」小女孩從她的小荷包里抓起了一把阿爾卑斯女乃糖,明亮的眼楮,笑得彎彎的。
這個時候,洛北從錢夾中抽出了一張紅色百元大鈔。
「你可以拿這個買很多很多的女乃糖,想分給誰就分給誰。」
小女孩歪著腦袋,「夠分給爸爸和弟弟嗎?」。
「夠了。」
洛北竟難得地展現出他和藹可親的一面,彎身對小女孩又說道︰「這樣吧,我們玩個游戲,你要是可以兩分鐘跑到那個哥哥那里,就給你一車子的女乃糖,你不但可以分給爸爸和弟弟,還可以分給你的所有朋友們。」
後面這句話,讓小女孩心動了,她說︰「哇……!一車的女乃糖,肯定很酷!說話算話哦,拉鉤!」
一旁看著的蜻蜓笑了,孩子的天真啊!總是以為拉鉤約好一百年後,所要的都會實現。
「去吧!兩分鐘開始計時。」拉完鉤,洛北就開始煞有介事地對著時間。
小女孩興奮俏皮地如被臨危受命的戰士般做了一個‘yes,sir’的動作,撒著丫子就朝前奔跑著。
盒子已經離她遠去,可是,蜻蜓卻不敢松懈。
「走吧,再不回去的話,李嫂又會念叨的。」蜻蜓找了個合理的理由催促離開。
李嫂一直有等門的習慣,尤其是最近,李娜走了之後,李嫂就更關心他們了!
只有當家里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覺,她才會覺得心安,不然,她說她即使睡著了也會做噩夢的。
「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的唇邊正帶著淺淡的微笑,晶瑩剔透如黑色水晶般攝人心魄的雙眸里卻是零度以下的冰冷。
蜻蜓分得出什麼是真心話,什麼是反話。
「不想看了!」
「哦?真的?如果以後,這輩子都看不到了呢?」
他的目光已經順著小女孩奔跑的方向看到了那在路燈下等待的身影……
而她,則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什麼叫這輩子都看不到!?
洛北,難道你所說的一個月的期限到底還是騙人的?
那麼,這樣的話,你何必又故作好心的施舍給我希望呢!?
然而,就在蜻蜓的世界寂靜得听不到一絲聲音的時候,一陣巨大的爆炸聲炸斷了她所有的活絡神經!
五十米外的距離,她就這樣呆呆地站著,看著,眼前是一片烏煙,噴射而出的鮮血點點滴滴地夜空下盛放著……
可蜻蜓的腦子里還回放著另一幅畫面……
小女孩甜美的笑容,俏皮地學著電影里說著‘yes,sir’……
路燈下那道靜靜矗立身影,她看不清晰他的眼眸,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澎湃著怎麼樣的一種心情……
一聲巨響,炸斷了所有的故事尾巴了。
蜻蜓看見自己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睜著眼楮,雙腿不住地朝前奔跑,卻被一雙鐵臂猛然扯住……
洛北冷毅的臉龐正蜿蜒著地獄森冷氣息,他的唇在翕動著,眼眸里泛濫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栗……
他在說些什麼?
她听不到。
她的世界,因為一聲巨響,變得無聲……
最後的見面,她忍著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是吝嗇于給他一個目光注視……
她說的——一個月後,為了幸福!
可是,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蘇墨!!!
蘇墨!!!——
分割線——
如果,我接下了盒子;
如果,我不顧一切地也要一直站在他身邊;
如果,我不執迷于那憧憬的美好,不妄圖大膽地奔赴他溫暖的世界;
如果,夏,激情四溢的籃球場,誰也沒有遇見誰;
話果身中。如果,我沒有來到洛家,沒有遇到洛北;
如果,我沒有爸爸;
如果,我的媽媽一直不曾離開;
……
如果……我根本就不存在……
——————————————————————只是,沒有如果。
于是在蘇墨葬禮的那天,蜻蜓一直鎖在房間里,靜靜的蜷縮在角落里。
她知道,外面的世界,並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而改變。
媽媽離開的那一天,她趴在窗台上,看著一輛輛扎著鮮花的婚車成列地行駛過。
生活,就這樣。
不幸的人有相同的不幸,快樂的人有相同的快樂。
各自進行著自己的悲喜,不會因為其他素不相識的人而發生改變。
不管正在上演著什麼,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會有人在城市中穿梭。
可是,蜻蜓卻在渴望著總該發生些變化吧!
然而,即便發生了又如何?
悲傷不會永久駐留,媽媽去世的第二天,她哭紅了眼楮,不吃不喝,可第四天,她開始吃,開始喝,開始牽著父親的手,離開和媽媽一起住過的地方,來到了這里……
這就是人還活著就必須要選擇的方式?qnxp。
不斷地經歷一場場悲傷,不斷地跟人告別,不斷地……麻木前行。
可是,為什麼她明白一切的無法改變,卻還是不能勸服自己接受?
于是蜻蜓恨著,追溯悲劇的一直恨下去,終于找到了源頭……她自己。
……
她在陰暗中,看著自己的臉,看著自己干枯的嘴唇緩緩地彎出了一抹冰冷的弧度,輕輕地吐出幾個字……
「你為什麼不去死?」
這句話,洛天曾狠狠地問著她。
結果,她發現了洛天的可憐。
而現在,她在這樣狠狠地問著自己。
于是,她終于開始覺得自己也是個可憐蟲。
膽小懦弱,偽裝堅強,自以為是……
……——
!——
蜻蜓那賴以逃避外界的門,就這樣犧牲在他的一腳之下。
看著洛北那被憤怒灼傷的蒼白臉色,他終于對她的行為再也無法忍受。
她已經習慣的鈍重而沉悶的黑暗在被光明侵入著……
他如拎一只小雞般把她提起來,讓她與他的憤怒相對。
他一字一字極為認真地說︰「丫頭,我要你。」
呵呵……
蜻蜓笑了。
沒哭出來,反而笑了。
……
他已經解去了她所有的衣物,那黑眸中的情yu,如同黑夜里的潮水,沒有方向地洶涌澎湃著,似乎……只是為了發泄而來。
可她卻第一次覺得那並不骯髒。
因為………她已經讓靈魂剝離軀殼,不去感受身體正在承受的一切,只想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他卻並不準許。
她說︰「我似乎想不起他站在路燈下的時候,是不是在笑了,他有沒有看過來?」
于是,他以他蓬勃的情yu封住了我的唇。
她說︰「他在盒子里究竟寫了什麼呢?你看到了沒有?」
于是,他猶如一個饑渴了幾千年的吸血鬼般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吸允。
她說,「他說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在葬禮上,那個葬禮是誰的葬禮?」
于是,他狠勁地用力揉弄著她的身體;
她說,「真的有天堂嗎?他會不會遇到我媽媽?」
于是,他猛地抬起了她的腿;
她說,「我看見院子里開了好多白色的花,都砍了吧,它們太白了,不吉利……」
于是,他應了一聲‘好’,然而,低下頭,腰桿子一用力朝前挺,冰冷的手指同時扳起她的雙肩,他說︰「丫頭,那我呢?」
她看著他,他在咬牙切齒地刻意在她身體里急劇運動著。
她在被他點燃的yu望中微笑著,她說︰「你不正在隨心所欲嗎?」。
看,我一絲都沒有對你反抗呢。
他說,「你想死,是吧!」
緊接著,她感到了身體的懸空,洛北把她抱了起來。
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都無所謂了。
她閉著眼。
卻突然听到陽台門被拉開的聲音,白花的光亮刺過來,風在拂著她的赤luo……
她猛地睜開了眼,他已然抱著我,站到了陽台的邊緣……
她看著下面水泥地上杳無一人……
看著那在風中搖晃的枝葉……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自己的身體撞在那堅硬水泥地面上時的聲音會有多響,那從自己身體里迸射出來的血液一定是會流進道路兩側的花圃里,她曾喜愛的花朵將在她血液的滋養下迎來下一個花季……
「你在怕什麼?你不是想死嗎?」。
在他冰冷的聲音中,蜻蜓發現了自己的雙手正如何顫抖著環緊著他的脖子。
他笑了,他說︰「丫頭,你最老實的地方只有身體。」
她在幻想著自己跳下去後的景象,身體卻在微風中瑟瑟發抖。
這是多麼強烈的諷刺啊!
背叛她的,首先是她自己。
「還要死嗎?要的話,我現在就抱你跳下去,現在家里的人都不在,但是他們遲早會回來,看見我們赤luo地抱在一起,然後……我還留在你的身體里……」
蜻蜓睜大著眼楮,難以置信,他連死,都要以這樣的姿勢?!!!
「不相信?」
他說著,猛地把她舉起來,高高拋起。
她快速地閉著眼楮,反射性地更加用力地抱緊他,在身體品嘗著失重的一瞬,驚聲尖叫……
「洛北!」
下一秒,她落在了他的懷里。
他就這樣站在高處邊緣,把她拋上去,又扔下來。
「好不好玩,要不要再來一次?」
他居然這樣認真地問著她!
她全身洋溢起控制不住的憤怒,她要狠狠地砸碎他的笑臉,砸碎他的懷抱……
可是,他卻把她的手搶住,按在他胸前,任由她指尖不斷地扎入,他亦在不斷地捏碎她的手腕……
他說︰「我疼的時候,你別想逃。」
于是,就在這個中午,在密不透風的書房里,他在她身體里不斷地釋——放著火-熱,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繼續,而她,已經在苟延殘喘……
這時,他說︰「走,去旅行吧!」
蜻蜓扯動著嘴角,「你,可以走嗎?」。
原本是要炸死她的盒子,到了蘇摩手中,還牽連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的命。
是誰要這樣做呢?不需要去查明麼!?
「洛北,你在逃避麼?亦或是,那個炸彈,根本就是你放的!?」蜻蜓反問。
如果那個時候盒子在她手中的話,一起被炸死的人,就是她跟他。
他不語,只是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發,他說︰「如果真的是呢?」
「不是!」蜻蜓篤定的說。
不是他放的!
是有人要害死她亦或是他,或者……是他們兩個!
而這個人,是誰呢!?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
只是,他從來都不想去面對罷了。
洛北沉默的看著蜻蜓,半響後才道︰「你累了,休息吧!」
說完,他就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蜻蜓笑了。
呵呵……
你用你的情yu把我從我的世界里拉了出來,可是你卻沉默了!!!
洛北,我第一次覺得你居然如此可笑。
……
…………——
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