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克達帶人向前追了十幾里,卻還是沒有發現憂兒的影子,再算一下剛剛听說過憂兒出城的時間,又听說她是徒步的,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會再跑的更遠才對,便又帶人折了回來,一路上仔細搜尋著憂兒的痕跡。
或許她是出城便轉了其他方向,就是要躲開自己的,所以耶克達打算根據路上的痕跡再調整一下找尋的方向。
「頭兒,找到一把匕首,應該是王爺的。」
一個手下的士兵猛然發現了雪地里的一點金光,下馬拾起來一看便知道這是他們宸王爺的東西。
「正是。」
耶克達將那匕首接在手里,不用細看就知道是自己主子的東西,也知道這匕首現在應該在憂兒姑娘的身上,只是居然落在了這里!
「下馬,再仔細搜尋一下,連馬蹄的印記也要看清楚。你們兩個,回去報信,順便將牙帶出來。」
耶克達跳下馬來,看看地上的馬蹄印記,除了自己帶來這寫戰馬的,還有更多凌亂的蹄印,其中一匹馬的足印,明顯是奔馳過去之後又勒馬回頭的。最可能就是憂兒姑娘在這里遇到了什麼人,也許是她要搭乘一段路,但更大的可能是她被擄走了,不然這匕首不會落在這里的。
「頭兒,足跡回頭之後依舊又向前了。」
耶克達手下的士兵也都是追蹤的好手,這三年來跟著耶克達隨在耶律宸勛身邊,在茫茫大漠中一直在追蹤著那些悍匪的蹤跡。而雪地上的痕跡和沙地上幾乎差不多,甚至雪地留下的痕跡比沙地更好辨認一些,所以能夠很快判斷出那些馬蹄痕跡所走的正確方向。
「留下兩人等牙和接應的人,另外的人跟我走。」
做了一下部署,耶克達轉身拉馬欲走,卻看到城門方向一道道煙塵夾著雪花飛奔出一對人馬來。
最前面玄黑色的戰馬上,耶律宸勛一身大紅的喜服分外顯眼,只是胸前的紅花早已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而他馬前飛快跑動的,依然上一身銀灰色皮毛的牙。就像是之前常常去大漠中尋找悍匪一樣,耶律宸勛瞳眸半眯,臉上那分曾經的修羅煞氣又回來了。
「主子!」
耶克達從馬上俯首施禮,根據自己派去人的時間來看,應該他們還沒到,耶律宸勛就已經帶著牙出來了。
「找到痕跡了?」
耶律宸勛根本是違抗了聖皇的旨意,大婚典禮沒有進行完畢便跑了出來,直奔王府將牙帶了出來。而有牙那靈敏的嗅覺幾乎是沒有繞彎路,就直奔了南城門。
「主子,找到了這個。」
從懷里掏出耶律宸勛送給憂兒的那把黃金匕首,耶克達發現主子的眼神比這寒冷的天氣更能讓人渾身打顫。
「牙,去找她。」
「嗷嗚……」
牙仰頭向天,發出了高亢嘹亮的一聲長吼,接著便像是一支銀色的箭,飛奔了出去。
只是……
奔行了十幾里的距離,前面就出現了一條岔路,兩邊通往的都是大遼兩個不小的城鎮,而牙在這里停留了一下,才再次向著左邊的那條路追了過去。
「耶克達,你和牙繼續向前,我向這邊。」
耶律宸勛向兩邊的路口分別看了一下,卻沒有跟著牙的方向而去,而是將人馬分散開來,準備向兩邊去追。
「嗷?」
牙發現主人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的叫了一聲,意思是︰跟上啊,怎麼不相信我嗎?
「主子?」
耶克達看看牙,又看看耶律宸勛,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便不相信牙了。
「可以將氣味分散,並暫時隱藏起來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本王更相信直覺。」
耶律宸勛向著牙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莫名的感覺,那里似乎會離她更近一些。只是又怕光靠直覺也有些冒險,所以才將人分散開來,而自己則是要朝著心中所指的方向而去。
「是。」
耶克達從主子那堅定不容置疑的眼神中便知道了結果,大手一揮,帶著人跟著牙的腳步向前追去。
而耶律宸勛則是調轉馬頭,向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一路找了下去。這條路前面的城鎮很大,最好可以趁著前面的人進城前找到蹤跡,否則只要對方進了城,隱藏在任何一處都是再難找到的,到時候只怕就要動用更大的力量了。不過,耶律宸勛既然違抗了聖皇的旨意,拋下那樣隆重的大婚典禮跑出來,就已經是不計後果了,現在就算要將地上的雪都鏟平,將地都掀起來,他也要找到憂兒。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眼看著前面已經到了城門,卻還是沒有一點關于憂兒的蹤跡,一度的,耶律宸勛以為自己追錯了方向,或許應該跟著牙才對,可就在他的馬奔到城門口的時候,心里忽地一緊,那感覺像是有一只手在牽著自己向前走。他知道,憂兒應該就在這座城里了。
「帶著這個去這里的守備府,調派兵馬守住四門,只許進城,不許出城,所有往來的人、貨都要仔細檢查。再派人到城里各處搜查,見到不是本城的居民,只要是身形嬌小、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年男女,一律帶到守備府。」
克有上更。耶律宸勛從身上模出了那把黃金匕首遞了過去,他身上穿的還是大紅的喜服,出來的又匆忙,也沒有帶什麼腰牌令箭之類的東西,好在這匕首也是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除了那只有皇族才可以擁有的特殊圖騰紋飾,還有象征皇子身份的珍貴寶石,更何況匕首上還刻著一個「宸」字。
「是」手下士兵接過匕首策馬而去,只是心里還琢磨著,王爺要找憂兒姑娘就算了,憂兒姑娘是個縴細美麗的少女,可怎麼範圍居然擴大到了連十四五歲的少年也要帶過去?!!
耶律宸勛並沒有馬上到守備府去,而是帶著人馬先在城里的各個主要街道先轉了一圈。一是先熟悉一下這里的地形路線;二是希望或許可以意外的找到憂兒,或是憑著心里的直覺,找到離憂兒最近的地方;三是想著,如果憂兒真的被什麼人擄走了,憑著憂兒的聰明,或許能夠發現一些她留下的線索。rh9t。
*****千千丁香結*****
憂兒醒來的時候身上依舊顫著朱子瑾的那件披風,想動都動不了;而且那件披風兜頭蓋腦的將她蒙著,讓她只是眼前一片黑蒙蒙的,連現在是什麼時辰都不知道。身下快速的顛簸和有節奏的運動,還有耳邊隱隱的風聲和透過披風傳過來的冷意可以感覺出,現在還是在馬背上奔行的,但向著什麼方向,現在到了哪里,又是一無所知了。
用力的伸展一體,憂兒不想讓自己的身體就這樣僵硬下去,也許找到機會,她可以逃走的。除了要保住自己的命,更是不能讓朱子瑾將自己當作誘餌,去威脅宸。
「醒了嗎?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頭上傳來朱子瑾故作清明的聲音,听著還是那麼道貌岸然,若是之前沒有听耶律宸勛說過他密探的身份,也沒有見識過他那惡心的嘴臉,憂兒甚至憑著他的聲音,還會以為他是仗義相救,要帶自己月兌離險境的大好人。
「醒了就坐好了吧!前面就到了。」
感覺身下的馬停了下來,憂兒眼前突然一亮,是朱子瑾將蒙住她頭的披風拉開了一些。
光線並不太刺眼,憂兒只是稍稍適應了一會兒,便看出現在應該已經是夕陽落山後的時候了,因為要入夜了,所以光線才不強烈的。而自己此時是趴坐在朱子瑾的馬背上的,因為身上披風的帶著還纏在憂兒的身上,所以她想要坐起來,卻無法用手臂支撐,最後還是朱子瑾大力的將她拉了起來,伸手解開了纏住她的披風。
而當披風解開,憂兒才發現自己身上最外面的那件棉襖已經不見了。而這時候憂兒才看到,身邊只剩下自己和朱子瑾坐的這匹馬,而之前隨在他身邊的那十幾個人已經不見了。
「待會要進城了,這座城里有我朱家的店鋪,而這里守備府也有我的人,所以你也別妄想逃走,我們只住一個晚上就走,別給我惹是生非,逼著我用什麼更厲害的手段。」
朱子瑾面目猙獰的說著,那張本來還算是俊朗的臉一下就扭曲起來,讓憂兒看了不只是厭惡,更覺得自己瞎了眼,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居然還因為他那一襲白衣和一個假裝溫潤的表象所蒙蔽,感覺他像哥哥。哼,自己哥哥怎麼會是這種下三濫又不入流的角色呢!
憂兒眼神里露出不屑,狠狠的瞪著朱子瑾,卻被他大手一下鉗住了下頜,臉上一吃疼便張開了口。接著,一顆圓圓的藥丸便被他塞進了嘴里。一股苦澀的味道從舌尖傳來,憂兒下意識的想要往外吐,卻被朱子瑾一下將下頜合起,又在她背上猛的拍了一下,那顆藥丸便順著憂兒的喉嚨滑進了肚月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