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飄絮起身︰「你的藥好了,我去幫你端。」
手卻被冷亦然牢牢抓住,「羽汐,不要離開我。」
手再一次被掙月兌開,「亦然,我只希望你給我一紙休書。我會一直等到你好了以後再離開,謝謝你救了亦兒。」
冷亦然氣憤道,「我不會給你休書的,就算我死也不會寫休書給你。亦兒是我的孩子,救他是我這個阿瑪應該做的,不需要你來謝。」
「我跟你要休書只是希望我們的以前能夠完整的結束,如果你不想寫我也不會逼你。現在我是藍飄絮,即使沒有你的休書也不再是你的妻子。不管你怎麼說,等到你傷好了以後,我便會離開。」
看著藍飄絮絕然的背景,冷亦然如被冷水從頭淋到尾,他真的連一個機會也沒有了嗎?從沒有人告訴他,機會只有一次;沒有人告訴他絕望是這樣的痛。‘但是我愛的,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她的這句話讓他無力掙扎。如果她說她已經不愛,他或許會心痛的放手,她卻說愛的並不一定要在一起,即使愛他,她還是選擇離開他。
冷亦然的傷勢並沒有如他們所料想的好轉,雖然有著最周到的照顧和最好的物藥,但是他的傷口卻時好時壞,一直不見痊愈。
藍飄絮等人雖然擔心不已,卻半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更加精心地照顧冷亦然。不過冷亦然本人好像絲毫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看起來根本是一副只要藍飄絮肯陪在他身邊,就算躺在床上一生也無所謂的樣子。
看著冷亦然蒼白的面頰,藍飄絮把手中的藥碗送到冷亦然的唇邊,一面忍不住的問道,「段皓,為什麼亦然這傷已經快一個月了,藥也吃了一個月,內敷的藥也一直精心的換著,卻一點也沒有起色,他的臉色還是那樣的蒼白。」
段皓小心翼翼的檢察著冷亦然的傷口,「這傷口很奇怪,好似剛刺傷一般。難道是那把匕首是難得的好刀,所以傷口遲遲愈合不上?但我用的也是上好的藥材,對刀傷很有用處的藥物,怎麼會一點效果也沒有呢?」
當事人無所謂的笑著,「你們也不要著急,不會有事的。我還死不了。」
「叔叔,你要快點好起來啊。娘說等叔叔好起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藍曉亦道。
冷亦然的眼神微暗,「亦兒,你不想跟叔叔在一起嗎?」
藍曉亦緊緊的握住冷亦然的手,「亦兒當然想跟叔叔在一起啊,但是好多天都在這里了,亦兒想然然和水姨了,好想回去看她們的。等到叔叔傷好了,一起去我們家啊。」
傷好了嗎?傷好了的時候就是她永遠離開自己的時候了,這樣他寧願一輩子好不了,既使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但現在的他已經想不了那麼多,即使是多一天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也好。
「王爺。」
李總管走進冷亦然的臥室,遠遠站在門口,小聲地叫了一聲。
「什麼事?」冷亦然問。
「這……」李總管支吾了一下,沒有說話。
段皓和藍飄絮是何等聰明人,一見這情景,知道李總管是礙于自己在場,藍飄絮立刻站起來,拿起一旁的藥碗,微笑道,「我們把碗拿出去,李總管你照顧他一會兒。」
說完帶著藍曉亦快步走了出去。
「什麼事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說嗎?」冷亦然不悅的問道,現在羽汐只要離開她身邊一步,他的心里就充滿恐懼好似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般。
李總管低聲道,「王爺,昔舞姑娘她,她……」
「她什麼?」如果不是李總管提醒,他早已經忘了這王府里還有個昔舞。
「她听說太子死後,就一直鬧著要出去找太子。」李總管知道昔舞是太子送給王爺的,這事他也不好做主只好特地來問一下。
冷亦然點頭道,「放她走吧,她也累了。我也不能給她什麼,她願意去哪不要攔著她了,給她些銀兩,讓她尋找自己的幸福去吧。」
得到命令後,李總管轉身離開。
「娘,我的玩具丟在叔叔的房間里了,跟我一起去拿一下吧。」三人走到半路,藍曉亦突然停下腳步道。
藍飄絮道,「亦兒乖,我們過會再去拿好嗎?現在叔叔正在跟李爺爺談話呢。」
「可是李爺爺已經走出來啦。」藍曉亦指著遠處的李總管道。
段皓見狀,「那我們一起回去拿下吧。」
藍飄絮點頭,剛好她也不放心亦然一人在房內。不知為什麼他總是很虛弱。
三人走到冷亦然的房間,房間的門開著,三人並沒有出聲,直接闖入,剛要開口的他們怔住了,段皓捂住藍曉亦正在開口的嘴。
冷亦然半靠在床頭,半袒露著上身,愈合大半的傷口上,不過半分的地方,是一把晶光閃耀的匕首,匕鋒滾轉著冷冷的光芒,正要刺入傷口之中。而匕首的柄部,就握在冷亦然的手中。
冷亦然在自傷,這是白痴也能看出的事實。藍飄絮和段皓震驚的呆在那里。每次來到冷亦然的房間時,他們總是會先刻意的招呼,讓他知道有人來了。這次無意的闖入卻剛好讓他們看到了冷亦然自傷的舉動。
「你……」藍飄絮頓時明白了為什麼冷亦然的傷口一直好不了的緣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