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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如影隨行的冷亦然

藍飄絮無奈的回頭看著冷亦然︰「請你不要再跟著我們了好嗎?」

天一亮她就迫不及等的要求離開,借了段皓一匹小母馬背著腳受傷的藍曉然,卻沒想到冷亦然竟一路跟著她們,剛開始本以為只是順路,但出了城後他還在身後跟著,眼見就要到家了他還沒有調頭的意思,藍飄絮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冷亦然耍賴道,「這路是大家的,為什麼你能走,我走你就說我跟著你。」

「你這是強司奪理,你的家又不在城外,也不跟我們同路,你不是跟著我們嗎?」藍飄絮怒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家不在城外,你還說你不是羽汐。」冷亦然如抓到把柄一般死死不放。

藍飄絮笑道,「在城里就听大家叫你王爺,試問一個王爺的家怎麼可能在城外。不管你是王爺也好,皇上也好,你再跟著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不管氣?你怎麼對我不客氣。」冷亦然笑問,她變了,變的堅強起來,變得懂得了反抗,是因為保護身邊的這兩個小毛孩嗎,「你也不要生氣了,我只想送你到家門口而已,放心,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她就是不希望他接近她的家里,這時候水兒肯定在門口苦苦的等著他們,如果讓冷亦然看到水兒,她的一切隱瞞就玩了。水兒便是靈兒,她們隱姓瞞名的在這里過著平靜的日子。如果讓他看到靈兒,他就不會相信她不是羽汐了。即使現在他也不信但至少他沒有證劇。

「我們不需要你送,我請你回去。如果只是因為我的面貌像你以前所認識的一個人就必須接受你的騷擾,那我就毀了這讓你糾纏不清的臉。」說著藍飄絮撿起地上的石子作勢要向自己的臉劃去。

冷亦然見狀忙伸手打掉藍飄絮手里的石子,「羽汐別沖動。」

「我說過我不是羽汐!」藍飄絮彎身又打算撿起石子,冷亦然無奈道,「別這樣,我走就是。」

冷亦然走到藍曉然的身邊,「然然听娘的話哦,腳疼的時候也不要哭,要勇敢知道嗎?」

藍曉然听話的點點頭,「叔叔,你要記住哦,我的娘叫藍飄絮,你別叫錯啦。叫錯別人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所以你也不要怪娘會生氣哦。」

藍曉然的童話讓藍飄絮哭笑不得,什麼不懂的他們還一直以為她討厭他是因為他一直叫錯她的名字。

冷亦然揚起唇角,送給藍曉然一個大大的微笑,「叔叔下次知道了,再見。」

藍飄絮失神的看著冷亦然嘴角的笑,他似乎變的愛笑了,動不動就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六年沒有她,他也一樣過得很好嗎?甚至比有她還要好?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里又是一陣抽動,平靜了六年的心亦在蠢蠢欲動。

「我先走了,有空還會來看你的。」

「不需要!」藍飄絮牽著馬繼續向前走去,終于甩掉他了,心里長長舒一口氣。

藍曉亦牽著娘的手不悅的問,「娘,為什麼兩個叔叔都叫你羽汐啊?」

「他們認錯人了。」冷冷回答。

「為什麼他們都認錯人啊。」

「不知道。」

「為什麼……」

天啊,曉亦的好奇心又開始犯了,她的頭會被他問到爆的。

「賣刺繡,好看的刺繡。」藍飄絮坐在城的一角叫賣著,平時都是她在家里刺繡,然後由水兒拿到城里來賣,但現在她已經被發現如果再讓水兒被發現,她的身份真的就隱瞞不了了。但從未賣過刺繡的她不知從何下手,雖然水靈說只要叫賣就會有人光顧,但她叫了快一上午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腳步看一眼,是她選的地點太偏了?可這樣才能防止看到不願看到的人啊。

「給我來十個。」

藍飄絮開心的隨聲看去,卻在看到冷亦然後斂起笑容,「你來做什麼?」

冷亦然忽略藍飄絮口里的不悅,「來這里當然是買刺繡。」

「我的刺繡不賣給你!」藍飄絮一口回絕冷亦然。

「不賣,你出來賣刺繡,我願意買,你為什麼不賣了。」冷亦然拿起一塊刺繡,「這是你親手繡的?」

藍飄絮奪回冷亦然手里的刺繡,「不賣就是不賣,賣給任何人就是不賣給你。」接著又開始叫賣起來,「刺繡,好看的刺繡。」

「你這樣的速度賣到晚也不會賣出一塊的。」剛才的一瞬間踫到了她的手,她的手不再像六年前那樣光滑,反而有一些粗糙了,這六年她過的很不好吧。

「那也不關你的事。」藍飄絮惡狠狠的瞪了眼冷亦然隨後又繼續賣自己的刺繡。

冷亦然拿起一塊刺繡,「賣東西是這樣賣的,」剛說完便大聲的叫喊起來,「刺繡,好看的刺繡,數量有限,快來買啊。」

眾人見堂堂的冷王爺竟沿街叫賣,都一哄而來,那些女人們更為見到冷亦然而尖叫,傳說的冷王爺果然儀表堂堂,更是听說他現在王妃位置還空著,每個人都希望借此機會接近冷王爺。

藍飄絮正欲氣絕他的幫忙,卻被如潮的人群擠的動不了身,每人手里都拿起刺繡︰「我要買,我要買。」

送到面前的銀子總不成不收吧,藍飄絮再怎麼樣生氣也不會傻到跟銀子生氣。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刺繡便被一搶而光,好些人都為沒有搶到刺繡而惋惜,此時冷亦然又道,「各位,明天這里還會有大量的刺繡,希望大家不要錯過了啊。」

眾人皆應聲。

「明天嗎?明天什麼時候啊?」

「明天王爺還會在這里嗎?」

「明天一定會買到嗎?」

冷亦然回答眾的問題卻看到藍飄絮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忙伸手推開圍著他的眾人,「明天來這里等著就行了。」

隨後忙追上藍飄絮,頗不悅道,「你過橋拆橋的也太快了吧。本王不顧身份的替你沿街叫賣,你的刺繡才被搶購一空,你連身謝謝也沒有就轉身離開,你這麼錯是不是太沒有情理了。」

藍飄絮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我沒有讓你不顧身份的幫我叫賣,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而已。所以我不需要向你道謝,也沒有不講情理。」

「你!」冷亦然緊皺眉頭,「羽汐,你太過分了。你一句道謝沒有就算了,還說我自作多情,你……」

藍飄絮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一臉氣憤的冷亦然,「我說錯了嗎?我有請王爺你幫我叫賣?」

冷亦然頓覺面子掛不住,她這樣不領情自己反而是自做多情了,生氣的轉身,「就當我自作多情吧,再見!」

藍飄絮也不挽留,回身繼續向城外走去,「我倒希望不再見。」

冷亦然氣憤的向府內走去,走著走著心里一陣後悔。難道這六年來的孤獨和痛苦還不夠嗎?他還要為這該死的自尊而痛苦嗎?跟羽汐比起來,這自尊算什麼!想明白後又轉身向藍飄絮的方向走去。

藍飄絮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身邊多了個人影,回頭一看竟是冷亦然,「你怎麼又跟著來了!」

「已經快天黑了,你一個弱女子出城不安全,我想了想還是送你回去吧。」冷亦然道。

藍飄絮毫不領情的拒絕,「不需要你送,這條路上安全的很。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走,早習慣了。」

「那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冷亦然一想到她曾一個人在黑夜里走著這樣的夜路,就覺得後怕,萬一遇到危險了誰來救她,「現在我在你身邊,就必須陪著你。」

如果說自己的心沒有一絲被影響是騙人的,藍飄絮壓住心里的悸動,繼續邁開腳步,「神經病!我說了,我不是羽汐。」

快到家門口時,藍飄絮停下腳步對冷亦然道,「你要送也送到了,回去吧。」

「為什麼不讓我把你送到家門口。」

「送到這里就行了,你快走吧!」藍飄絮不耐煩道,如果讓他看到水兒就完了。

冷亦然壞笑的猜測著,「是不是你家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讓我看見?還是你家里有能證明你是羽汐的東西?」這樣一想冷亦然覺得大有可能,興致勃勃道,「那我更要去看了。」

「我說我不是羽汐就不是。我相公這段時間出外辦事了,如果讓你送到我家門口,被左鄰右舍看到又會怎麼想我呢?」藍飄絮隨意找了個借口塘塞道。

冷亦然的眼眸立刻變冷,伸手抓住藍飄絮的手,「你嫁人了?你有相公了?他是誰?你怎麼可以再嫁人,你難道忘了你是有相公的人!」

藍飄絮甩開冷亦然的手,「你干什麼?我嫁人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別說我不是羽汐,就算我是你所說的羽汐,我嫁人你也管不著。你總說這六年,這六年,你讓自己的妻子離開你六年,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為你守身如玉,為你放棄她的幸福。」

冷亦然又用雙手扶住藍飄絮的肩︰「羽汐,我知道六年前是我錯了,我錯的離譜。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我可以改。你說不喜歡我哪里我都可以改的。」

藍飄絮奮力的推開冷亦然,「你有完沒完,我說過我不是羽汐,我叫藍飄絮!」這不是亦然,亦然不會這樣委屈求全的只為她回到身邊,亦然也不會願意放棄他的尊嚴替她做這樣的事,他真的不是亦然,她的心早已經想好了怎麼樣去抵制六年前的冷亦然,卻不知道怎麼樣面對眼前這個冷亦然。

「你是羽汐!我可以肯定你就是羽汐,不管是六年,十年,六十年,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變出你。我不會認錯的,羽汐,你可以懲罰我,但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好嗎?不要否認我們的過去,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的。」冷亦然每字每句里都透著深情。

藍飄絮連退幾步,怒吼道,「你走,走!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不是你說的羽汐,不是!如果你再這樣,明天我就帶著我的孩子搬離這里,離的遠遠的!」

冷亦然心痛的壓下心里想要說的話,「不要,不要走。就算你不是羽汐也請不要消息在我的面前,因為我再也承受不了那樣的痛,你是我生命里的陽光,即使看著跟她長著相同面貌的人,我也可以活下去。請你不要走,我現在就離開。」

看著冷亦然孤單的身影落漠的消失在空曠的夜色中,藍飄絮的心狠狠的抽動一下。他真的變了,變的讓她更加無法抗拒了。但是她不能再讓自己淪陷下去,因為失望的痛會讓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氣的,她早已不能再承受那樣的痛了。她早已不敢相信他會為了她不在乎任何東西,連他那驕傲的尊嚴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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