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用午膳時刻,冷王府內歡聚一堂,眾人圍著圓桌用餐。浪客中文網皇上坐在正座,這段時間他幾乎每隔兩天就往冷王府走一趟。在這里他才有一種家的感覺,而那個冷冰冰的宮中則是囚禁著他的牢籠,他甚至已經打算過段時間將皇位傳給君颯,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
「太後駕到!」門外傳來到高亢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大家都紛紛起身跪地接駕。
「兒臣參見母後」
「臣參見太後」
……
太後踏入廳內,手一揮︰「都起來吧,起來吧。」跟著太後同來的還有易君颯。
皇上上前攙夫著太後,「母後,你怎麼會來這里呢。」
「哀家怎麼會來這里?難道皇上你不知道嗎?沒有皇上的皇宮哀家還住得下去嗎?」太後眼神冷冷的看著皇上,「你身為皇上,你的每一舉一動都倍受囑目,你每三天來一次冷府哀家會不知道?」
「母後我……」
「你來就是為了看她嗎?」太後手指向仍坐在桌上對一切不知卻又眼露好奇的冷湘影,「皇上,沒想到你連我這個做母親的也騙,哀家真的被你欺騙的好慘。試問一個做母親的被自己的兒子欺騙,她的心里是怎樣的感覺。皇上,你在傷害我的心啊!」
易嘯天無奈的看了眼不懂人事的冷湘影,「母後,兒臣知道錯了。只是只有這種辦法才能保護她,我不是故意想要欺騙你的。」
「所以,你為了一個女人就做一個失信于天下的君主嗎?你為了一個女人就欺騙天下人?還昭告什麼冷貴妃已被處死,但她卻還安然無事的呆在皇宮里。」太後怒斥,對于自己被欺騙了這麼久而生氣,到這個時候如果不是君颯去告訴她這件事,她還會一直被蒙在谷里,「你是打算一直騙到我死嗎!?」
「母後……」易嘯天無力的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從何開口,母後說的沒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欺騙了天下人。他是一個失信于天下的皇上,試問有什麼皇上比他做的還要失敗。
太後厲眼轉向冷亦然,「沒想到冷王爺竟然是她的兒子,你竟然是皇上的兒子。怪不得,怪不得你有一雙跟她一模一樣的眼眸,怪不得你從某個角度看來看跟皇上也有幾分神似。哀家可以考慮接受你,但是她,哀家是怎麼也不可能接受的。哀家要處死她!」
冷亦然冷言道︰「接受我?我從不稀罕你接受我,我也不稀罕做什麼皇上的兒子。太後,你認為你能處死的了我的娘親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哀家一個太後連她也處死不了?冷亦然,要不是你骨頭里流著皇上的血,要不是你算是哀家的孫子,你認為哀家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嗎?」太後暴怒道。
「如果不是我骨頭里流著皇上的血,如果不是我算是你的孫子,你認為在你那樣對我娘親以後,我還會在這里跟你廢話嗎?」冷亦然眼含戾氣的回看太後,想到娘親所受的傷也有她的份,他恨不得一刀刺向她替娘親報仇。
「你!」太後怒發沖冠,「反了反了,哀家就看看,哀家有沒有這個能力。皇上你真要為一個女人而讓哀家出手嗎?如果你現在就處死這個女人,或許我還會原諒你的錯誤,也會不計亦然所犯的錯接納他,畢必他是皇室血脈。」
易嘯天堅定的搖搖頭,「母後,對不起,兒臣做不到。二十幾年前兒臣就是听了母後的話而傷害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好不容易我又可以跟她在一起,我怎麼能再做傷害她的事。這次,兒臣不會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了。」
太後臉色鐵青,「好啊,你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皇上,我已經給了你最後的一條路,既然你不走,那就不要怪哀家了。」
「皇女乃女乃,你準備怎麼做呢?」易君颯邪惡的看著眾人,問道。
「哀家要讓他們所有的人後悔,哀家要讓這冷王府消失在京城。」太後眼里露著怒光,這就是所有人欺騙她的後果!
太後說完轉身,「君颯,跟哀家回宮。」回到宮中她就是權大勢大的太後,她就可以下令做自己要做的事。
易君颯轉頭遞給冷亦然一個眼神隨著太後離去,就在兩人要踏出門外時,藍羽汐出聲叫住。
「女乃女乃,等等!」
太後身子僵了僵,緩緩的轉過頭,「你說什麼?」
「如果是在尋常百姓家,我不是應該叫你女乃女乃嗎?可惜的是我們生在帝王將相之家,早已犧牲掉了那些最美好的親情,也沒有了親情些最美好的信任、關愛、理解。」這些是生在帝王將相家所缺少的,生在這樣的家庭里,他們所在乎的似乎只有朝綱,地位,權勢。
太後臉上露出一種怪異的表情,親情嗎?從她嫁入宮內就為天下人而活,早就已經失去了這些。
藍羽汐穿過冷亦然走到太後的面前,「女乃女乃,為什麼我們不能像處理家事一樣看待這件事,處理這件事。為什麼我們要將家事歸集到國事上,為什麼我們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什麼我們不能做到家和萬事興。」
「生為皇室,就有皇室的責任,生為皇室,家事就是國事。」生為皇室,就只能為天下人而活。
藍羽汐淺笑,「這是生為皇室不幸。女乃女乃,你說皇上他欺騙于你,失信于天下人,可是他那樣做卻是生為男人,生為皇上應該做的。試問如果一個九之尊,頂天立地的男子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去保護天下人,他還有什麼理由讓天下人信服。羽汐相信,天下百姓需要的是一個仁慈而又感性的皇上,而不是一個無情冷血的皇上。」
太後臉色微變,「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教育我,你的意思是哀家的不對?你是在質疑哀家?」
「羽汐不敢。」藍羽汐低頭稱道,隨後抬頭堅定道︰「但這事卻是女乃女乃的不對。身為皇室家事確是國事,但為什麼太後要將能夠當做家事的事情化大為國事呢?如果身為一個九五之尊連自己的心愛之人都不能去保護,這個九王之尊誰會想要當。如果皇上做到了太後剛才的要求,這樣的皇上也將不是百姓所需要的。」
「女乃女乃,皇上不僅是皇上,也是您的兒子。他生來就背負著天下蒼生的命運,他得到眾人所羨慕的權勢卻沒有任何人的輕松,做每件事都要考慮對天下蒼生有沒有利益之處。皇上也是人,他也會累,在這個時候他希望做娘的能夠了解他,能夠替分擔他一絲。但羽汐看到的卻不是一個溫柔的娘疼愛自己兒子的樣子,只看到太後不斷的逼著皇上做自己不願做的事,將皇上逼到兩難的境地。」
太後怒視藍羽汐,「藍羽汐,你不想活了嗎?你以為你有藍王爺做靠山哀家就不會把你怎麼樣了?」
「羽汐從未把藍王府做為靠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羽汐跟了亦然就是冷王爺的人,生死與共。羽汐只是在說實話而已。太後,殺了冷貴妃你失去不止是一個兒子那麼簡單,你失去的是一個家。」
「家。」太後的心里猛間一怔,家?
「如果冷貴妃死了,皇上自然也不會再獨活,因為他們的愛是生死與共的。若皇上死了,天下也就亂了,而造成這樣局面的不是皇上,是你!是你殘忍的毀了小家,也毀了大家。為什麼你要一直用身為皇室的子孫而來管制大家,為什麼你不能用平常百姓家的方式來與我們相處。我們都希望在家里,你是一個女乃女乃而不是太後。」
藍羽汐最後一句話深深的擊入太後的心里,或許她真的錯了,錯在她不是一個好母親,不是一個好家長。
太後露出笑意,「羽汐,女乃女乃謝謝你替女乃女乃上了一課,或許我真的老了,也錯了。有些事還是你們自己做主的好,既然這樣,我也應該回宮了。」
「女乃女乃,留下用膳吧。」藍羽汐很開心太後終于想通了,說明她大膽的直言是沒有白費的。
「不用了。」太後搖搖頭,「我想快些回宮,好好想一想,我到底應該怎麼樣做才能算是一個好的女乃女乃,好的家長。」
易君颯目不轉楮的盯著藍羽汐,「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皇女乃女乃,我就不陪你回去了。我要在這里感受‘家’的感覺。」易君颯刻意在家字上著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