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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奇才

雲釉手足無措,第二名的頭餃,還沒讓他興奮過,現在怎麼又成了冠軍了?

楚恆才是真正的冠軍,身為他的朋友,他又怎麼能搶別人的頭餃,再說,即便他現在接受了冠軍的封號,那也不是實至名歸的,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錢先生,我不能這麼做,既然楚恆無法來受冕,那就讓這個位置空著吧。」雲釉的話無疑又是驚天動地,本來稍微安靜下來的眾人,現在又沸騰了。

「是啊,楚恆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

「難道是和硫磺有關?」

「是啊,是啊,他是不是被炸傷了?」

「不對,他有可能是凶手。」

……

局勢一發不可收拾,雲釉沒想到因自己拒絕受冕冠軍,會讓楚恆蒙受不白之冤,他現在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慘白著一張臉,現在就算他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看來,你還挺清高的嘛,天上掉下來的冠軍,你還不要?你可知道,一旦成為此次大賽的冠軍,不止是萬和堂把你捧在手心,其他的幾家大藥堂,也會把你捧在手心,真不知道該說你簡單,還是說你傻?」紫炎冷笑一聲,低低的在雲釉的耳旁說道。

「我,我……我只是不想空手就得到冠軍的稱號,你別把我想的那麼不堪。」雲釉黑著一張臉,心情極差。

「是了是了,你還是先看看怎麼收拾殘局吧,你看看,這都是你惹出來的。」紫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台下混亂的局面,嘴角掛著微笑,頗有一番看好戲的樣子。

「大家安靜一下,楚恆之所以沒出現,和硫磺的事,沒有半點關系,請大家相信我,他只是家里有事,突發狀況,不得已才走了,相信各位心里都清楚,來參加此次大賽的目的,楚恆和各位都是一樣的。既然千里迢迢的來了,又奪得了冠軍,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只是確實是發生了意外而已。」錢掌櫃不愧是見慣了世面,臨危不亂,這個時刻,還能自圓其說。

亂無雙在底下豎著耳朵听著,由心底的佩服錢掌櫃的圓滑,難怪會成為他們萬和堂的第一掌櫃,果然有一手。

「說的也是啊!」

「看來真的是我們想多了。」

台下的人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混亂的局面算是被錢掌櫃給穩住了,心跳加速的雲釉,這時候,臉色才變好了一點。

「既然雲釉不想奪人頭餃,足見他心胸廣闊,也罷,此次大賽的名次照舊,至于前三甲,哦,不,現在已經是二甲了,將會直接成為萬和堂堂主的弟子,賞金一百兩。其余的,三日之後,請到萬和堂識藥庫報到,另外,每人發放二十兩銀子,這是你們今年一年的月錢,到時,自然會有人安排好一切。」錢掌櫃一番說辭後,其實也累得夠嗆,站在遠處角落里的洛意南,向台上的錢掌櫃微微點頭,對他的處理,很滿意。

錢掌櫃在得到洛意南的同意後,這才結束了這場比賽。

孩子們歡聲一片,很快就把剛才的事忘得干干淨淨了,現在最令他們高興的事,是他們不僅能提前拿到一年的月錢,三日後,他們還能正式成為萬和堂的學徒,二十兩銀子啊,這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可是一年的開銷啊!萬和堂,果然是財大氣粗。

「丑八怪,你的命果然很大啊,那是什麼來著?哦,想起來了,是硫磺啊,硫磺都炸不死你,嘖嘖,禍害啊,果然是禍害!怪不得高僧說你有刑克之命,現在我是徹底相信了。」洛茗不知什麼時候蹭到了洛無雙的身邊,免不了的,又是一陣冷嘲熱諷。

「你最好給我規矩點,你也知道了,我命硬,觸犯我的人,我身上的刑克,會全部過度到她身上的,你應該忘了吧,上次你踩我一腳的賬,我可是深刻的記在這里了。」洛無雙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以牙還牙,總有一天,她非得好好收拾她一番不可。

洛茗果然被她唬住了,憋著一張僵硬的臉,跺著腳離開了。

「等一下,你們兩個跟我來,堂主要見你們。」錢掌櫃笑眯眯地擋住了雲釉和紫炎的去路,這兩個人,一個樸素清秀,身上的衣服都還打著補丁,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但他對藥的天分,卻是前所未有的;而另一個,自然不必說,巡撫大人的千金,好好巴結下,對萬和堂,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雲釉一听就樂了,他感覺自己在做夢。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走。」紫炎實在是看不慣這個動不動就發呆的傻小子,現在還傻乎乎的不知道在樂著什麼?

雲釉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一點也不為紫炎的話感到生氣。一想到自己就要見到天下第一制藥師,他的心情,怎不激動?

萬和堂雕梁畫棟,氣勢恢宏。

雖是一個藥堂,但其奢華程度,並不比達官貴人的府衙差。

雲釉兩眼發直,長這麼大以來,這是他見過的最大的場面了。

紫炎鄙夷的看了一樣雲釉,心想,還好自己跟他沒有半點關系,否則,以他這種土樣,簡直丟死人了;可是又想到以後兩個人將會成為師兄妹,心里又一陣不舒服。

洛無雙眼見錢掌櫃把雲釉和紫炎帶走了,拉著洛甫和洛霜,也跟著向萬和堂跑去。

「咦?怎麼沒人?」洛甫喘著氣,輕嚷了一聲。

「我們來這里干嘛啊?」洛霜反應慢,人都到萬和堂了,卻還不知道是為什麼而來?

「走,我們去里面看看。」洛無雙自顧自地往里面走去,她只是想知道,錢掌櫃把他們帶到哪里去了?

果然,只見雲釉和紫炎圍著一株郎耶草,兩人神色凝重,不知道在干嗎?而坐在前方位子上不動聲色的,正是洛意南。

「雙兒,我知道你們在外面,偷偷模模的,進來吧。」洛意南早就瞧見了洛無雙在門外望著,這孩子,好奇心還真是重。

洛無雙也不覺得尷尬,大大方方的拉著洛甫和洛霜進來了。

「爹,這不是大賽時,雲釉抽到的那株郎耶草嗎?怎麼又拿出來了?你要讓他們做什麼呢?」洛無雙見到郎耶草時大愕,還不如直接問個明白。

「爹只是想進一步了解一下我的徒弟,郎耶草是極其罕見的藥草,爹爹正在考察他們對郎耶草的了解程度。」洛意南的語氣不緊不慢,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要不,雙兒你也來試試?」

洛無雙不知道她爹到底要做什麼,但還是走到了郎耶草的前面,認真的看了起來。

洛無雙和紫炎對望一眼,兩人都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她們能知道這株藥草叫什麼名字就不錯了,哪還會曉得它有什麼作用?

這時候,雲釉倒是開口了,「師傅,這並不是郎耶草。」

幾個孩子听了他的話後,忍俊不禁,唯獨洛意南,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師傅,您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雲釉被洛意南的笑聲嚇到,但還是理直氣壯的問了一句。

「雲釉,既然你說這並不是郎耶草,你的證據呢?」洛意南抑制不住耐心的喜悅,可表面上,還是一副正色。

「郎耶草,其葉有椏,如釵腳狀。雖然這株草同樣有椏,但其形狀卻沒有郎耶草來得微妙,況且郎耶草是微苦,而這株草卻是苦中帶有一點點澀,不仔細看的話,確實會被蒙蔽,所以我判斷,它必定不是郎耶草。」雲釉辨藥的時候,全神貫注,一番解說更是天衣無縫。

洛意南大喜,這麼多年了,他總算是遇到一個藥學奇才了。

早在他把郎耶草換掉的時候,他就叫來萬和堂的藥醫們一一辨認過了,卻沒有一個人認出這株郎耶草已經被他掉了包了,就連錢掌櫃也沒看出破綻,有著多年藥齡的藥醫尚且分辨不出它的真偽,卻被一個八九歲的農戶孩童識破,這不得不讓他驚喜萬分。

「雲釉,師傅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沒錯,這株郎耶草是假的。」洛意南此話一出,幾雙眼楮同時向雲釉投來佩服的目光,本來對雲釉還存有偏見的紫炎,此刻也是一臉羨慕。

雲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色微紅。

「雲釉,紫炎,今天晚上,你們就可以搬來萬和堂了。」洛意南心中高興,看來以後萬和堂會再出一名曠世神醫了。

凡是成為萬和堂的學徒的,都要搬進萬和堂,但像他們當天就搬進來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雲釉激動萬分,來來回回的走,話也說不出來。

「雲釉,快點回家搬東西啊!」洛無雙好心提醒道,雲釉這才恍然大悟,腳底抹油,一溜煙的,不見了。

好了,萬和堂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你們,隨爹爹回去吧。

「娘,我回來了。」洛無雙見白氏和李嫂站在大門口等自己的身影,眼楮濕潤潤的,很溫暖。

「雙兒,你可回來了,你嚇死娘了,听說今天賽場發生了爆炸,還好,還好。」白氏抱著洛無雙,為她輕輕地擦掉臉上的灰塵,一張黑漆漆的小臉,怎麼擦都擦不掉?

「娘,沒事的,我等下用水洗洗。」洛無雙拂掉白氏的動作,轉而把臉窩到她的懷里,她要好好享受她娘親的懷抱,前世里她沒機會擁有她的懷抱,這一世,她要完完整整的體會母愛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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