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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日子,不能復返;到來的日子,不會停留。
白漣當上了青丘新一任的國主,因為她成功把陸吾騙到了白稜床前,于是派人退了學,再也沒回五臧山院;
昆侖丘附近的妖獸最近有些惶恐,因為它們的山神最近總是笑眯眯,好像冰山融化了一角,卻總有些寒顫人;
回家的小弟子們陸續回來,五臧山院又恢復往日的熱鬧,他們似乎習慣了沒有高級弟子的日子,僅僅在生肌廊上早晚練習時,偶爾望一眼塵封已久的劍與刀。
在短暫假期的尾巴梢上,女媱終于緩緩歸來,神色有些疲憊,見到薰池時的眼神還有些躲閃。薰池十分納悶,怎麼姐姐一回九重天,再見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莫不是被天帝批評了?
其中的原因,只有女媱自己知道。
泰逢對薰池說,「不如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薰池白了他一眼,「狐狸大人那時候快死了,你是知道的吧?為何不告訴陸吾神君?」
泰逢笑得有些痞氣,「他們倆的事兒,關我何事?白稜要死了,與我何干?」他對待生命還是那樣的輕視,讓薰池實在找不到好感。
于是,在某一天夜黑風高的晚上,我們薰池小神女終于行動了!
「白龍,快快快!」
兩個黑影快速穿梭在五臧山院的花花草草間,卷起一地灰塵。他倆一路狂奔到大夫居高欄之下,白龍十分默契地將薰池的身子一托,雙雙潛入小樓內部。此時大夫居漆黑一片,沒有一個夫子在房間里休息,因為武夷院長召所有人去開會了,在商討下一步要給小弟子們出什麼難題。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泰逢的房間就在武夷隔壁,武夷不放心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老虎,讓他睡在自己隔壁,看管起來方便些。而大夫居的房間每一間都相似,前面一扇門,後面一扇窗,中間一張床。兩道身影「咻地」一閃,閃入門內,重新合上房門,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東西,東西。」薰池扯扯白龍衣袖。
黑漆漆的屋子里,白龍笑得猖狂,白森森的牙齒暴露出來,讓人看著有些發聳。
他想這一天是想了多久啦?!立即從懷里把烏七七放出來。烏七七一臉吃了蒼蠅屎的表情,十分難受。白龍一召喚,他馬上從肚子里掏出少主和少夫人要的東西,這一輩子都不想再收留它。
那是一大包鼓鼓的布袋子,里頭不知裝了什麼活物,只能隱約看到無數個腦袋,四面八方頂著布袋子,想要自由。
「小心些,別讓它們沾著!」薰池想取過去自己放,畢竟白龍智商上還有些殘缺。白龍卻是牛脾氣,更何況這種歷史性的時刻,哪能容許薰池插手。伸直了手臂將布袋子垂在距離自己最遠的位置,走到泰逢的床前。
「團子,我要放了!」
「放吧!」
布袋子上方的繩子一抽,里頭的東西迫不及待要鑽出來。與此同時,薰池把泰逢床上的被褥一掀,讓白龍將那些惡心的東西統統傾倒在床上。只見被倒出來的東西具是長著四個腦袋的黑色軟體動物,是前兩日山院無事,兩個人在昆侖丘山腳下挖的。
陸吾當時還在旁邊看的十分納罕,「親,你們挖蚯蚓是要去釣魚?」
薰池臉黑,「小叔叔,你哪只眼楮看到這些是蚯蚓?!」小籃子里的臭臭也憤怒了,數不清的腦袋瘋狂往上竄,是要叫山神君看清楚,老子們和蚯蚓是有區別的!人家蚯蚓只有一個腦袋,我們四個!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能多吃點!
多吃點的後果就是屎尿也多,俗稱懶蟲。臭臭拉得屎與蚯蚓一樣,也是十分優良的肥料,澆灌大地,只不過,就是臭了點。
若問薰池如何想到這陰損的一招,還要追溯到前幾日陸吾神君滿身酒氣一事上。那時薰池怕陸吾想不開,每天都去昆侖丘上溜達一會兒,一開始還好,陸吾該干嘛干嘛,就是喜歡叫薰池一起喝點小酒解悶。直到後來,這廝身上的酒氣越來越重,最後變成了酒臭,薰池實在受不了,對陸吾捏著鼻子道︰「小叔叔,你身上臭死了!」
陸吾一呆,連忙抬起胳膊左右嗅了嗅,恍然大悟,酒也不喝,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薰池再見到他時,陸吾又變回了那個白衣白發,衣袂飄飄的仙人。
渾身香噴噴!
「小叔叔,你覺得一個人的外在重要,還是內在重要?」
「嗯,普通人喜歡看外在。」
「那你說要摧毀一個人的外在容易,還是內在容易?」
「嗯,必然是外在,尤其是那些長得好看的。」
「哦,我懂了。」
對付泰逢那般內心無比強大,外表無比風騷的公子,毀了他在女人面前的形象,比靠武力打敗他更切實際,更有實效。
臭臭們統統丟在了床上,薰池再把被子重新蓋好,讓它們藏得久些。
「第二步計劃!」
「給!」白龍從自己衣袖里,又掏出一個略小的袋子。
薰池接過,前後看了看,決定將它系在窗戶外頭。這里面是一包從青丘小攤上買來的,特制的癢癢粉,只要沾上一點點,就會奇癢無比,關鍵是許多法術對此毒無效,只能等毒性過了,留滿身的抓痕,除疤有些困難。
癢癢粉被系在窗外,薰池重新關上窗戶,一點看不到異樣。
「第三步計劃!」
「團子,真的要用?」白龍這回有點猶豫。
「配也配好了,不給他用,留著給你用?!」
白龍渾身一抖,下一瞬就把一管白色的粉末雙手奉到薰池眼前。媳婦大人,別給我下!
薰池拔了塞子,將粉末倒入桌子上涼茶里。無色無味,只要喝一口,保管你這一百年硬不起來。
「白龍,麓眇夫子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萬物相生相克,總會有一物降一物!」
剛感嘆完,不遠處就傳來交談聲,是夫子們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薰池迅速從懷里掏出珠璣筆,朝隔壁是武夷的那扇牆上開了一扇門,今時薰池耍珠璣筆,已然能用「妙筆生花」形容。那扇門輕輕一推就打開,薰池拉著白龍跳入武夷的房間,衣袖一甩,已然沒了虛門的蹤影。
「水鏡。」
烏七七自覺從肚子里又拿出一面鏡子。算是洞庭湖的土特產,由龍王妃發明,專門用來偵查某些隱晦的小秘密。
薰池在這屋子里畫了個消音咒,不讓此地的動靜傳到隔壁去。然後水鏡往牆壁上一貼,好東西啊,牆壁那頭的景物就都照應出來了。只不過水鏡的面積不大,能投射出的區域也就一個臉盆那麼點,好在可以隨意移動,要看哪就往哪兒移。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武夷進門時,發現屋子里多了兩個撅著,整張臉貼在牆上的小人,訝異了。
「你們……」
「噓!」兩人同時回頭,警告武夷。
武夷眯了眯眼楮,看這倆的架勢,好像是有什麼的事情嘛。于是屁顛屁顛湊過去,果真不說話了。
水鏡照著門口的位置,武夷進來沒多久,隔壁的房門也被推開。進來那抹熟悉的銀色鎧甲,夜色里也泛出瑩瑩的光芒,十分好定位。
泰逢踏進屋子一瞬,就察覺到這屋子里有些不對勁,卻一時無法確定到底是哪里不對。便小心地用感官探查了一番屋子,發覺那異樣來自他的床。
那廝隔空點燃燭台,房間立即明亮,眼神銳利地看了一眼那扇牆壁。
對面偷窺的三個人立即渾身一抖,做賊心虛之感尤重。會不會被發現了?!三人眼神交流三下。應該沒有吧。嗯,那就繼續看!
回頭再看時,泰逢已經轉身,背影朝著他們,人慢慢往床邊移去。與此同時,床上某條臭臭,被悶得臨近崩潰邊緣,猛地一挺身。外面看上去,就好像突然的小兄弟,叫泰逢驚訝了一把。
銀色如閃電略到床前,長臂一掀,一攤扭來扭曲的生物暴露在外。
臭臭大悶後呼吸到新鮮空氣,蟲身一個放松,惡臭被釋放。
泰逢皺眉,顯然十分嫌棄這些東西。腦子快速轉了一圈,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山院里除了某只小神女,誰還與他有如此大的過節。搖搖頭,對薰池有些無奈,這麼幼稚白痴的做法,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薰池看不到泰逢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背影僵在那里極短的時間,然後搖了兩下頭,用手指騰空做了個弧,床上的床墊和被褥就有了靈性,上下把臭臭夾在中間,又像包春卷一樣,整個圈起來,飛離床板。
一切都在薰池的計劃中,那床臭臭被泰逢引到窗口,準備丟到窗外的山崖下去。
窗戶剛一打開,薰池就高度集中念力,沖著那包做過手機的癢癢粉施了一個爆破咒。
猶如爆竹開花。
泰逢沒料到薰池居然還敢躲在附近,癢癢粉頓時鋪天蓋地向他襲來。立即在原地旋轉,將自己當做一個陀螺,嗖嗖,就移動到了牆壁根處。
白龍哪里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龍爪隔空一抓,還沒來得及丟出去的被子,帶著星星點點的粉末,向泰逢飛至而來。
武夷老家伙看到這一刻,心里忽然十分想看到一向自命不凡的泰逢臭小子,滿身臭蟲的模樣。于是邪惡地,偷偷幫了白龍和薰池一把,將那流星雨般的臭臭和癢癢粉,又加了把火候。
後果堪虞!!
電光火石之間,一串紅色的火焰從泰逢體內迸發,形成一道火牆。
火牆不僅將泰逢身體與飛來之物阻隔開去,還瞬間將臭臭和粉末吞噬,化為虛無。
「咦?!」
武夷揉揉眼楮,老臉滿是不可思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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