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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兒,只見二門上的管家一臉大汗地闖了進來,見到了柳眉煙就唧哩哇啦地也不知道說了一通什麼,反正柳眉煙听完了臉立即拉長了,吼道︰「沒用的奴才,連個人都看不住,還不快去找去!」
白玉只站在角落里看到兩個人說話,並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听到這里好像才明白了些,敢怕是府里的什麼重要的人丟了?
她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只在外頭略站了站就進了去。一屋子的鶯聲燕語吵得她頭昏腦脹的,卻也听明白了她們正在議論的一個話題︰那就是三少爺不見了!
白玉也就納悶了,大門外鑼鼓喧天,吉時已到,按這個時代的規矩,新郎要去迎親的,怎麼三少爺偏這個時候不見了呢?
這個小叔子說真的,白玉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她成親之後,君少言並沒有回來,直到過了幾個月才回來。在府里除了年下節日能見上幾面,平日里君少言住在前院里,她住在後院里,叔嫂兩個很少見面。
乍一听成親的時候他竟然找不著人了,白玉打心眼兒里覺得好玩,沒想到這個小叔子不聲不響地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敢情是因為新娘子不合他的意?
不過這古代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嗎?為什麼他敢逆天而行之?就不怕惹得君老太太生氣,惹得大家伙兒笑話嗎?
合府里的人馬都出動了,吉時已到,大門口排著去迎親的隊伍,單等著君少言一個。候在花廳里的客人們也都涌了出來,急得柳眉煙一個個地安撫著,想讓她們進去。可是這樣的熱鬧是千古難逢的,誰都不可能落下來。這古代的女子平日里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見了這個哪還顧得了矜持呢?
白玉見這里熱鬧得十分不堪,待下來實在是沒有意思,索性就到老太太的院子里悄悄,看看是什麼狀況。老太太那里已經是絡繹不絕,人來人往的了。出了這樣的大事兒,她老人家也不能平靜了。
君少商正跪在她面前,想來正在替弟弟請罪的。就听老太太拔高了的聲音吼道︰「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兒?你這個大哥是怎麼當的?你三弟還小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
白玉在外面听得真切,知道老太太這是急了遷怒于君少商的,她要是現在和君少商沒什麼隔閡還好上前替他開解一下,可是她如今和君少商見了面都不說話的,又怎麼好上前?只好站在外頭靜听。
老太太屋子里就只有幾個知心的婆子和丫頭,其他的不相干的人都站在了院子里,白玉也躲在角落里听著,生怕自己進去了讓君少商臉上過意不去。
听了半天,光听見君老太太大呼小叫的聲音,卻沒有听到君少商分辨一句話,想來君家出了這樣的大事兒,他還是很慚愧的。都說「長兄如父」,見到母親憂愁,他自然不好分解的。
只是低著頭慚愧地說道︰「都是兒子不好,沒有管好三弟,讓母親憂心了!」
就听君老太太冷冷地哼了一句,說道︰「哼,你一攤子的爛事兒都沒理清了頭緒,還顧得上管你三弟嗎?你跪在這兒做什麼,能把你三弟跪出來嗎?」。
想來君老太太的火氣不小,說出來的話越來越難听,君少商也只有直挺挺地跪著听著的份兒。
白玉心里掂掇起來︰這個君少言可真不是個省心的,偏這個時候跑走了,連個人影都沒有?這個時候老太太怪君少商有什麼用呢?
她不知道為什麼,听到君老太太數落發作君少商,內心里竟隱隱地有一絲的心疼︰可不是最近和他鬧別扭,讓他沒有心思管別的了?不過自己想起他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就是滿心里都是恨意。
她正想著,忽听一個丫頭大聲稟告︰「老太太,大少女乃女乃在外頭有一會子了。」倒把她嚇了一跳,抬頭看時,卻是老太太身邊一個叫銀姐的丫頭,不知道這個丫頭今兒為什麼這麼殷勤。
原來這個丫頭見大少爺和老太太兩個僵持著不相上下,實在是沒有別的人敢解勸的,恰好從門簾子縫兒里頭看到了站在那兒靜思默想的白玉,靈機一動,就大聲說了出來,這下,白玉真不好再站在那兒了,只好抬腳進去了。
銀姐兒殷勤地給她打著簾子,卻還是挨了白玉的一記刀子樣的眼神。嚇得那丫頭吐著舌頭笑了笑。其實白玉也知道她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平日里在他們這些小輩面前都是有頭有臉的,這件事倒也不過份!
君老太太板著一張氣得鐵青的臉,木木地看著地上跪著的君少商,直等白玉走到她面前,她臉上才有了一絲活氣。白玉也不好像平時那樣彎腰行禮就可以了,挨著君少商跪在了一處,小聲說道︰「媳婦給老太太請安了!」
「你來得正好!」君老太太一張臉總算是有了點兒表情,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翹了翹,才道︰「你瞧瞧我們府里辦的都是什麼事兒呀?這成親的當日,新郎頸部見了。」她說完,一雙凌厲的眼楮就朝白玉伸過來。
白玉只好斂首,卻正好對上君少商探究的目光,她忙把頭垂得更低了,臉紫漲起來,沒想到兩個人竟然在這個地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尷尬地相遇了。
顧不得君少商業協會怎麼想,她只是陪著小心笑道︰「三弟貪玩也是有的,不至于人就跑了的,必定是躲在什麼地方了。」
話剛說完,君老太太就撫掌長嘆︰「你說的不差,這幾個兒女,我有什麼不知道的?言兒的事兒也是為他好,可他不能體諒我啊。如今做出這樣的事兒來,讓我有什麼面目去見你們老爺子啊?」
說完,就低了頭,拿著帕子捂了臉。白玉一向看到的就是剛強的老太太,從來沒見過這麼柔弱的她,這個時候見了她這樣,自己反而有些不好說什麼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半天,白玉才敢抬頭說道︰「三弟身上是有些功夫的,若是他真心想逃恐怕府里的下人也難以找到。此事依媳婦看……」說到這里,她抬頭看了看老太太,欲言又止。
君老太太立即一揮胳膊,身後伺候的人都井然有序地到院外去了,君老太太方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白玉才答道︰「三弟的性子想來不是那種攔能攔的住的。就不知道老太太是什麼意思?這親事已經定下來了,若是悔婚的話,怕是于君府好說不好听的,要是不悔的話,日後要是三弟不願意怎麼辦?」
白玉先把自己心里的疑慮說出來,省得到時候君少言埋怨她。君老太太也是一點即通的人,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就道︰「婚是悔不了的了,不管怎麼樣,只要言兒回來就好。這張老臉我還是霍得出去的,等我到親家那里把此事說明白了,他們家要還是願意的話,我就做主把人家姑娘給抬回來。」
「如此便好。」白玉心里松了一口氣,往前跪著走了兩步,趴在君老太太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就見君老太太一張臉如三秋里的寒菊一樣,慢慢地綻開了。一邊呵呵笑著,指著腳下的一個繡墩笑道︰「還是你高明,起來坐著吧。」
白玉起身謝了座,才看到君少商一雙眼楮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好象是再詢問︰「你說的什麼?」四目相對時,白玉一雙明眸里滿是嗔怨,旋即低頭紅了紅臉。
大門口等著迎親的隊伍早就炸開了鍋,听見里頭傳出來新郎跑了,都亂紛紛地不知所措了。正亂著,就見二門里頭迤邐走來一堆人,以為是君少言出來了,喇叭鑼鼓的吹著敲著更起勁了。
誰知道卻從人叢里走出一個精神矍鑠、滿頭銀發,穿著一身紫紅襖裙的老太太,只見她一張白淨的臉上布滿了淡淡地哀愁,似乎是有什麼化解不開的心事。眾人一想也都明白了,這老太太肯定是被不听話的三少爺給氣的。
見老太太走來,眾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見她徑直走向迎親的隊伍,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卻听她老態龍鐘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府里的事兒大家想必都知道了,今兒只要大家伙兒齊心協力把喜事兒辦圓滿了,每人賞五兩銀子。」
一听有銀子,那些等得望眼欲穿的人都興奮起來,格外地賣力敲打著。老太太上了迎親的大轎,親自到親家家里去了。
原本正等著新郎來接親的的三少女乃女乃家里,也是一片喜氣連天,老遠地听見外頭傳來吹打聲,守在門外的老僕人就趕緊往里報去。家里有頭臉的人就迎了出來。
誰知道從轎子里竟然走出君家老太太來,倒把眾人驚訝了半天︰沒听過兒子成親母親還來迎親的啊。
君老太太下了轎子不緊不慢地往里走,早有家人飛跑著進去稟告了,等她到了二門口,親家老兩口就接了出來,也是一頭霧水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老太太徑直進了屋,長嘆一聲,開了腔︰「親家別見怪,都是我家言兒不懂事,今兒是他娶親的日子,他人竟然不見了。我特來賠禮道歉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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