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被這件喜事一鬧,鐘慶春的心情好了些許,可是想起采蓉的婚事,又少不得還要再費心挑揀人選,原以為青芙能在身邊多留兩年,可如今瞧著,怕是連貼身丫頭都要重新栽培起來。
想到這兒她吩咐道︰「青芙,你去把貴叔請進來,昨個兒的事不知道問得如何,我另有旁的事問他。」
不多時,林貴就已經在外間候著,鐘慶春出去受了禮就忙賜座道︰「貴叔坐下說話。」
「多謝姑娘。」
「昨個兒的車夫跟小廝可審過了?」鐘慶春上來先問要緊事。
「已經審過了,那車夫是家里幾代的家生子,知根知底,也著實不知道內情,昨個兒被嚇壞了,也受了傷,老奴來回審了幾次,說辭都一模一樣,想來是沒有干系的。」林貴一五一十地回稟道,「那小廝是前幾年買進來的,剛一上刑就全招了,說是為了貪圖銀子,別人只讓他繞路,沒說會有這麼大的陣勢,他當時也嚇得腿軟,路上本就想找機會溜走,但是被大理寺的差爺看得緊,這才只得一路跟著回來。」
「可說了是什麼人做得?」鐘慶春心里最惦記的是這件事,不然只抓住一個小廝,便是打死了又能有什麼用處,到底還是個斷了的線團,大頭壓根兒都沒拽出來。
林貴遺憾地搖搖頭,他自然知道這里頭的關鍵,所以昨個兒審了一宿,那小廝被打得厥過去好幾次,卻翻來覆去都是這樣的說辭,想要藏私怕是不能。
「回姑娘的話,那小廝也不過是個眼淺貪財的,老奴昨個兒審了一夜,知道的早吐了個干淨,怕是當真斷了這條線。」
「跟他接洽的是什麼人?總的有個踫頭的吧?」鐘慶春雖然早就想到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不死心地追問道。
「做這行的,都是通過中人互相接洽,鮮少有用自己人的,這行的中人行蹤詭秘且大多有背景靠山,而且誰也不敢保自己會不會有天求到他們頭上,極少又能從他們手里得到消息的。」貴叔知道鐘慶春不懂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兒,便簡略地介紹了一下。
「原來如此。」鐘慶春雖然沒接觸過,但是听得貴叔這幾句話,也猜出了個大概,心知此番只能不了了之,心下怒火著實難耐,恨聲道,「既然如此就把人拉到園子門口杖斃,著下人們都去看著,以後誰再敢背主求榮,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林貴絲毫不以為奇,微微躬身應了,等著鐘慶春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貴叔,如今家里能給我做陪嫁帶走的都有幾房人口?有哪些莊子、鋪子,娘的嫁妝這邊我這幾日已經大致理清,可爹那邊的我一直都還未過問。」鐘慶春處置過小廝,又把話題轉到最近迫在眉睫的備嫁事宜上。
「當年老夫人的陪嫁一共四房,除了老奴一家,還有李家、潘家和汪家。」林貴跟著鐘永森十幾年也不是白做的,說起這些都是信手拈來,「如今老奴一家跟著太太和姑娘在府內外做事,李家現在當家的是李全,潘家當家的是潘良,李家管著京郊的莊子田產,潘家管著南邊兒的莊子田產,汪家如今的當家人是汪洪,管著夫人留下的三處鋪面。」
「這幾個人,品行如何?」這些都是鐘慶春沒接觸過的,以前都是鐘永森在打理,如今只能先問問貴叔的看法。
「當年自然都是老夫人手下得力也忠心的,可是俗話說,看人得三百六十日地看,少一日都不行,老夫人過世多年,如今老爺也過世,人心隔肚皮,老奴也不敢打包票。」
鐘慶春听了這話微微眯起眼楮,端起手邊的茶盞抿了一口,暗自思量,林貴這話表面看說得很是謹慎,句句在理又不給他自己惹禍上身,可按照鐘慶春對他的信任程度,卻覺得他話里似乎透露著別的什麼信息。
「等娘搬到莊子上以後,貴叔把人都叫來,各個鋪子的二掌櫃也都一起,把今年的賬冊都一並帶來,我親自見見再做考量。」
「是!」林貴極少多話,問什麼答什麼,從不對上頭的命令多加置喙。
「我房里有個丫頭,我打算給她挑個人家,是個讀書識字還會算賬的,我想挑個鋪子里能當用的人,最好忠厚老實,卻也不能太笨,貴叔可有好的人選?現份沒什麼所謂,只要能當得起抬舉就行。」鐘慶春心里還惦記著采蓉的婚事,正事說罷就立刻提了這事兒。
林貴這回低頭思忖了半晌,才略有些猶豫地說︰「姑娘說得人選,老奴倒是想起一個,只不過……不知道能不能合姑娘的心意。」
「此處也無外人,貴叔說來听听無妨。」鐘慶春笑著道,「這是咱們自家私下說話兒,成不成的也不會給外人知道了去。」
「若說這人,姑娘應該也識得,是以前一直跟著老爺的安興,他今年二十有二,年歲與采蓉姑娘相當,人長得也十分周正,從十幾歲跟著老爺身邊做小廝,識字算賬自不在話下,是個外圓內方的人,這麼多年忠心自不必說,也是個當得起大用的。」林貴對安興滿口的贊譽,似乎對他著實看好。
「我記得爹身邊跟著的,還有一個叫古煙的?」鐘慶春略微回憶了一下,當初鐘永森身邊是有兩個貼身伺候的小廝。
「是,古煙是個老實憨厚的孩子,以前是在外伺候老爺起居飲食的,忠心毋庸置疑,不過卻是個榆木疙瘩的腦袋,做事死板更認死理兒,當不起姑娘的抬舉,怕是當不起姑娘的抬舉。」林貴對這兩個人最是熟悉,說是同自家的兒子一般也不為過,所以對二人的脾氣秉性也如數家珍。
「資質如何不要緊,最難得忠心二字。」鐘慶春聞言心下有數,「父親過世之後,這二人如今在做什麼?我一直都沒顧得上過問,如今想來著實疏忽了。」
「因著一直都沒差事,老奴將他二人暫時安置在老爺給姑娘置辦的宅子內,畢竟有些古玩擺設,總得有人照看才好。」林貴當初去見鐘慶春之前,就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便早早地先把這兩個人安置了出去,萬幸房契地契都安全地交到齊家老太太手里,他是離開齊家後才被人劫持,不然大房的損失就要大得多了。
「我年輕不經事,多虧了貴叔在外面周全。」鐘慶春听過之後,越發覺得自己思慮不周,只顧著家里的這攤子事兒,卻疏忽了外面,若不是如今備嫁,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顧不到。
「大姑娘最近勞心勞力,這些小事本就該是下人們操心的,哪能事事讓主子費神。」林貴到底是在外面歷練過的,辦事也讓人格外放心。
「這兩個,明日都叫進來我見見,順便也讓采蓉自己相看相看,瞧上哪個就看她的造化,我總不會虧了她就是。」鐘慶春撇撇茶水,將這件事輕輕揭過,道,「最後還有一樁事情,我房里若是把采蓉和青芙都嫁出去,當用的丫頭就也沒了,少不得還要再添置,貴叔幫著多加留意,不管是買進來還是家里有當用的,歸攏到一處尋個時間,帶進來給我瞧瞧。」
「是,老奴一定記在心里。」林貴說罷猶豫片刻,忽地開口道,「老奴的小女今年已經一十三歲,當初太太恩典,十歲留頭的時候就沒拘進府里當差,若是姑娘不嫌棄……」
「太太早就允了你家的,你就放心地留著,到了該嫁人的時候,記得找我做媒人就是。」這件事情鐘慶春還是听齊氏說過的,林貴的女兒打小身子骨弱,家里又不缺伺候的人,便特意允了他家女兒不用進府伺候,如今听林貴這般試探,當然不會駁了親娘的面子。
林貴卻又道︰「姑娘嫁入公府,身邊得有個貼心信得過的人才行,不然如何讓人放心。小女雖說蠢笨些,可好在听話老實,絕不會對姑娘有二心的。」
鐘慶春見他的態度不似試探,忽地有些明白過來,自己如今成親是往高處走,自然都希望跟著被提攜,林貴一家素來是跟著爹娘身邊,自然是不可能跟著去邵府,如今想把女兒放進自己屋里,想來也是為了求個好前程,也免得自己嫁出去時日久了,不記得提攜這邊的下人。
無論從情從理,貴叔這樣的心思算不得過分,只不過是為了他自家的長遠打算,所以鐘慶春並不打算駁他這個面子。
但她卻少不得要敲打幾句道︰「既然貴叔這樣說,明日便叫她進來,先跟著青芙學學里面的規矩,若是覺得身子吃不消就跟我說,別勉強著自己。無論如何,我的根都還是在鐘家,今後一些走不得明面兒的事,少不得還要勞煩貴叔。」
林貴听了鐘慶春這話,知道她是看穿了自家的小算盤,忍不住老臉有些微紅,但是得了後面的話,就有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不再多加耽擱,躬身行禮後退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