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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算計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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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了邵世彥,鐘慶春精疲力盡地邁步進門。

前院兒的丁大管家袖手在二門處,看見鐘慶春回來忙上前行禮道︰「大姑娘回來了,老爺子在書房等著您呢!」

鐘慶春深吸一口氣,努力打起精神來道︰「勞煩丁叔在這兒候著,我跟著您過去。」

從垂花門進院兒,向東走了半盞茶的時候,便到得鐘老爺子的大書房,是個三敞間的二層小樓,進門正中萬字紋隔扇橫楣上掛,不知是哪一代的先祖手書︰承訓。前正中一紫檀雕佩紋大幾案,其上供御賜象牙精雕壽星像,左右各設香爐方鼎。

東間前檐窗下設紫檀縭紋大書桌,其上筆架、筆筒、端硯、筆擱、水盛、鎮紙等一應俱全。

鐘慶春對擺設器物並無太多的研究,但是自家的吃穿用度從來都是頭份兒的,耳濡目染自然也能看出些端倪,書桌上的擺設皆非凡品,想起太後在宮中貌似無意的那句話,不由覺得後背上又是一層冷汗。

鐘老爺子從樓上下來,穿著身兒家常的蘆花色麒麟補絨夾棉袍子,到西間落地罩內的紫檀縭紋大羅漢床上坐定。雖說鐘家算不得什麼高門大戶,但是掌著內務府也有好處,在宮中更是有自己的門路,雖說當不得大用處,但各種消息的傳遞卻是順暢。

所以鐘慶春入宮以及其後宮宴時候的情形,鐘老爺子在家就已經了如指掌,但是其中的幾個時辰卻是行蹤不明,半分都打探不出,只能等她回來細問。

「入宮一趟可長見識?」鐘老爺子難得和顏悅色地問。

「回祖父的話,自然是長見識的,皇家氣度可不是外面隨便可見的,娘娘也對孫女親善有加,孫女受寵若驚。」鐘慶春中規中矩地說道。

「娘娘可有何教誨?」鐘老爺子神色鄭重地問。

鐘慶春眼簾微垂,輕聲道︰「娘娘稱贊祖父上一趟差事辦得不錯,只是……娘娘的心思,孫女不敢妄自揣度。」

「娘娘的心思自不是你能揣度的,你只將娘娘的話一字不差地說出來就是。」鐘老爺子神色關切起來,身子微微向前傾著,等著鐘慶春的下文。

「娘娘說,這次采買回來,宮中進了些新鮮玩意兒,本想賞你幾樣,宮人卻說這些東西也只有宮中看著新奇,外頭的人卻早已把玩得無趣了……」鐘慶春眼見鐘老爺子白了臉色,心下頓覺不好,雖說早就明白自家的差事油水極豐,但是沒想到老爺子竟然連貢品都敢自個兒先嘗鮮,自家比不得皇親國戚,說白了不過是個下人,差事辦得好了主子高興,自然也就有體面,但若是辦得不好或是沒對了主子的心思,那跌落雲端也不過是主子的一個念頭。

水至清則無魚,貪墨之事歷朝歷代都不可避免,大家心照不宣也就罷了,可鐘老爺子的這種行徑,一旦要徹查追究,弄不好就是個舉家流放甚至滿門抄斬的罪過。

鐘老爺子回過神兒來,隨口帶過去道︰「這件事我心中有數,你毋須掛懷。我听說,娘娘賞了你東西?」

鐘慶春聞言眼神一閃,自己還沒提起這事兒,鐘老爺子就已經知道了,看來家里的勢力本事,自己還是知之甚少的。心里雖然這樣想,但是她面上卻是分毫未露,「是太後親手所抄的心經一卷。」

鐘老爺子听得眉梢一跳,居然是親手抄的經書……心下微喜,看來和親之事應該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鎮南王的勢力在南疆一帶,以往只道那邊都是蠻夷之地、瘴氣彌漫,但這兩年南疆那邊出產的藥材卻是在京中和南邊兒賣得十分價高,讓許多人都想插進去分一杯羹。借著和親的事兒,把鐘慶春這個燙手的山芋送出去了不說,還能與鎮南王府搭上線,怎麼想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雖說是太後賞給你的,但看得是咱們鐘家的面子,是祖輩留下的體面,咱家的規矩,御賜之物都要供奉在書齋內,等下你回去請來,我在這兒等你。」鐘老爺子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滿意,心下謀劃著,若是當真和親就要趁著熱孝出嫁,掐指算算時日也算不得多了,看來自己不能等著宮中下旨,就要先著實開始準備才好。

鐘慶春站在下面雖說看不到老爺子的神色,但是從他語氣的變化里,還是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畢竟他最近一門心思想得就是這件事。

听他想把太後欽賜之物留下,心里自然不肯,故作羞澀地垂頭道︰「娘娘說抄經能凝神靜心、修身養性,讓孫女也學著抄起來。還、還說……孫女如今喪父可憐,只有寡母在家,不該遠嫁,要在京中為孫女做主賜婚。」

鐘老爺子听到這話面色先是一黑,隨後陰沉變幻不定,心里也是喜憂難辨。他知道這樣的大事兒誰也不敢胡說,定然是太後果真說了這樣的話,可如此一來和親的盤算自然是要落空。而且太後賜婚雖說是恩典,但選個什麼樣的人家卻是在她老人家的一念之間,若是隨意配個落魄的世家子弟,還不如自家慢慢籌謀相看。

自從劉氏進門之後,自己與大兒子關系漸漸冷淡,對這個孫女更是沒怎麼正眼瞧過,若不是這次出去辦差,得了這個去和親的消息,回來怕是也不會對她多看一眼。

想到這兒,鐘老爺子抬眼朝鐘慶春看去,臉色蒼白但還算眉清目秀,一雙略長的杏眼帶著少許倦意,這會兒低眉順目的態度,一點兒也看不出自己剛回來時哭鬧的樣子……

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這個自己一直忽視的孫女,似乎並不似她外表這般柔弱順從。

「行了,我心里有數,宮里听見看見的事兒,不要與旁人亂說。」鐘老爺子長出一口氣擺擺手道,「去跟你祖母請安便回房歇著吧!」

出了大書房,青芙已經傳來了轎子,在垂花門外候著,見鐘慶春出來,忙上前扶著道︰「姑娘,咱們是直接回去還是……」

「去祖母那邊請安!」鐘慶春說著理理衣襟,到劉氏面前怕又是要費好一番口舌,好在時辰已經不早,去略說句也就可以起身兒告辭。

「大姑娘回來了!」紅菱從屋里迎了出來,親手挑著簾子請鐘慶春進屋。

鐘慶春進去便見了滿屋子的人,韋氏、柳氏和自家的幾個姑娘都在。

「大姐回來得可真早,入宮瞧著什麼都好,樂不思蜀了吧?」鐘慧春酸溜溜地嘲諷道。

鐘慶春並不愛理她,但笑不語。

鐘寧春還是小孩子心性,見到鐘慶春就湊上去問︰「大姐,宮里大不大?是不是特別的富麗堂皇的?」

「宮中自然是華貴大氣的。」鐘慶春笑著應道。

「真羨慕姐姐,若是我也能入宮去瞧瞧逛逛該有多好。」鐘寧春說著嘟起嘴來,皮膚水靈白女敕,顯得格外的嬌憨。

鐘慧春登時冷聲對寧春斥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嫌不嫌丟人。」

鐘寧春一癟嘴,略有些不樂意地反駁道。「難道二姐就不想入宮赴宴?」

「哼!」鐘慧春扭頭不再去看她。

「坐在一起就吵吵鬧鬧的,你們不累我還頭疼呢!」劉氏從鐘慶春進門就瞧出衣裳頭面不對,這會兒心里更是不耐,擺手道,「時辰不早了,你們也坐了這麼久,就都回去歇著吧!」扭頭又對韋氏吩咐,「雁瑩母女明後日差不多也該到了,你提前把屋子給收拾出來,東西都添置好,缺什麼就去庫房支領。」

韋氏應諾著下去,滿屋子的人片刻間走了個干淨,鐘慶春知道這是留自己說話,安安穩穩地坐在下首處,小口喝著溫度正好的茶水。

見沒了外人在屋,劉氏臉上的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沉著臉問︰「這身兒衣裳頭面是哪里來的?我怎麼不記得給你準備的是這樣?」

「祖母準備的衣裳,進宮的路上被丫頭不當心弄髒了,再回家換也來不及了,只得用了帶著備用的衣裳。」鐘慶春不慌不忙地說。

「丫頭這麼粗手笨腳的?還不趕緊打出去了事,還敢帶著入宮!」劉氏聞言惱道,「你就算不顧自己的體面,也要顧念著家里的。」

「是孫女不好,領了個還未當差的小丫頭在車上,本來是想著讓她留在車上看東西的,誰知道還沒到宮門就先惹了禍,孫女已經罰過她了。」鐘慶春直接把錯攬在了自己身上,沒當差的小丫頭就是還沒教好的,犯錯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這樣的丫頭可打可罰卻不能攆出去,不然傳出去會讓人詬病。

不等劉氏說話,慶春忽地開口問道︰「祖母,孫女有一事請教,可知道兆雅是何人?」

劉氏聞言一愣,隨即左右環顧見果然無人,這才厲聲道︰「兆雅公主乃是太後的嫡親的公主,這名字這也是你能隨口喚的!」

兆雅公主……慶春忽地想起邵世彥今日的兩次失態,都是在看到自己手中的紫檀匣子,算年月,太後口中的兆雅,很有可能就是邵世彥的生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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