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中一直囔囔來回說著這幾句話直到他累極入睡，那只手還執著地抓住她的，林梓芸早已淚流滿臉，她的頭輕輕靠近他懷里，小心翼翼偷吻了下他新長出青渣的下巴，連日來的郁悶一沖而散，剩下的只有甜蜜和肯定。
沒有人听到，她那一句充滿愛慕百轉千回的低聲泣語。
「我愛你。」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身邊這個男子曾經對著慕筱筱的相片在她面前落淚的那個畫面，如果說從前一直因為那一幕而心存疙瘩的話，那麼如今她已沒什麼好動搖的了。
那麼喜歡她的他像個傻瓜一樣抱著她，千言萬語難以傾瀉。
~
一覺醒來，楚海恆翻了個身模索著身邊的人兒，撲了個空，抓了下臉睜開眼，環視四周，沒有發現那道倩影，伸了個懶腰便起床套了件衣服步出房間。
迎面走來一位下人，他立馬喚住詢問佳人的去向，下人誠實回答了，他便揚步往書房方向走去，滿臉笑意如沐春風。
他才走了兩步，身後不知何人叫喚，「督軍大人。」
楚海恆未見其人僅聞其聲便能知道身後的是誰，如同壓住喉嚨的鴨子那般嗓音的，除了大名鼎鼎的前清公公李勝還有誰？
他直了直身子，揚起恭敬的表情對他點了點頭，「李公公？李公公是何時到上海來的？為何不提前通傳一聲，好讓我派人迎接。」
李勝身穿長長的袍子，蜷著手在袖子里，冷笑了下，「今日下午才到，格格也沒說讓人接奴才，奴才怎麼膽敢開口讓督軍大人接啊。只不過，如此夜深，督軍大人是要去哪里？」
「休息足了，便想到書房找本好書看看，消磨消磨時間。」
李勝再次冷笑，這一次笑得有些虛偽，聲音尖銳刺耳，「正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督軍大人可別忘了尚在京中的格格一直忘情流連在書中才好。」
楚海恆的臉迅速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幾秒，忽而揚起步伐朝他走去，李勝遠不及楚海恆高，僅是到他肩膀處，他彎下了腰直視他，冷冽的眼神仿佛要刺穿他，「謹遵公公教訓。」
李勝瞧著他揮袖揚步離去，揚起聲音在他身後鞠了下躬，「小人豈敢。」
楚海恆一路冷著臉快步朝書房走去，一腳踢開虛掩著的書房門。早已耳尖听見他腳步聲的林梓芸正毫無儀態地癱在書桌後的大椅子上，認認真真地盯著書本的字看著，瞄了眼破門而入的男人，拿開書本調侃道，「喲，將軍為何如此動怒呀？」
楚海恆瞧著她幸災樂禍的神情，氣都不打一處來，無處可發，拿起手邊的水壺倒了杯水自顧自地灌著。
又听到某小女子不依不撓地繼續打趣，「原來是房間里沒水喝了，下人是怎麼做事的？怎能讓將軍房里空了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