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下了樓梯,想不到爺爺還在客廳站著。
靳嬈站在客廳,準備默默承受著爺爺的一頓狠罵,爺爺沒有說什麼,只是嘆著氣︰「不要焦急,靳嬈。一個男人能不能托付終身,要時間考驗。懂嗎?你媽媽失蹤,爸爸又那樣,跟慕家有著多大的關系,而你和他能不能跨越過去,就看你們自己了。回房間,思過。」
爺爺的話很嚴厲,靳嬈只能點頭。
心里卻反駁︰媽媽失蹤、爸爸因公殉職這些事情,真的跟慕若晨本人有關系嗎?她愛的是慕若晨,不是慕家。
就像慕若晨說的,他愛的是靳嬈,不是已經成為往事的錯誤溴。
她下意識又看窗下,這次,他的車已經在!靳嬈呼吸漏了一拍,情不自禁一下從窗口跳了出去。那家伙靠著他的車,在樓下凝看著她。
靳嬈不說話,一下掀起他的衣服,看到了他背上的一斑一斑的青紫淤痕,心疼了一下︰「為什麼不躲?」
「躲開一下,爺爺就鄙視我,更不會把孫女給我。禱」
「可是,他現在也沒有答應啊。」
「我明天可以再來,天天求。」
靳嬈看著他淡笑的嘴角,眼里層層霧氣︰「痛不痛?」
「痛了也有你幫我看。」他薄唇淺笑,蔓延著深情。
「看你——」她吹著他的那些青紫的淤痕,又看到了冒出的一些血絲,爺爺下手也真的重了點。突然想起車里有小藥箱,拉著他的手就轉到了車上。
「靳嬈,通過了爺爺這一關,我們馬上就領結婚證。」他專注地對她說。
靳嬈在他的別墅就說過︰「爺爺答應,我就答應。」
這時候,靳嬈卻低下頭想了一下,又抬頭︰「你家人呢?難道你真都不管了?」
他沒有回答,突然拉開了車子的布簾,一束陽光落在了他滿是笑意的眉目之間,仿佛他也染了光華︰「帶你看一個地方。」
轉眼間已經又是初秋。滿街的黃葉翻飛,車子在S城的主干道行駛,迎面來了一陣鞭炮。
咦?靳嬈探出頭看,哇!原來是一支迎親的隊伍。豪華的加長版林肯帶頭,後邊是一條長長的車龍。車子上粘滿了喜氣的大紅蕾.絲花邊,還襯著百合、玫瑰等等真花。光是從車隊來看,就盡顯奢華。
「婚禮呢。」靳嬈說。
「嗯,你要這樣的婚禮嗎?」
靳嬈抿抿唇,笑︰「不要。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搞得好像是表演一樣。太過辛苦了。」
慕若晨在倒後鏡中看了她神色,嘴角掛起一個彎,原來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要把幸福曬出來。然後,他開始期待自己的婚禮, 姐穿著婚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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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嬈沒有想到,他把她帶到了一個樓盤。
「駿景軒」?
看上去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商品房。可是以靳嬈獨特的警察感官來看,知道它的尊貴不在于外表,而是地段和安全設施。
進入小區開始,慕若晨已經被檢查了四次。所有的保安人員不因為他是二少而稍有放松,面上恭敬、檢查嚴謹。
打開了那一扇門,靳嬈只覺得房子很小,那是一廳三房的那種。且不說與慕家別墅相比較,就是跟靳家的小別墅比也差得遠。
「你的房子?」靳嬈問。
「你喜歡怎樣裝修?」
靳嬈搖頭︰「我不懂。」
「你說出來就可以了。」他走到了里面的角落,彎腰撿起兩本裝修雜志,拍去上面的塵埃。
靳嬈翻開來看,始終沒有什麼感覺。心里想︰他買這一個簡單的房子干什麼?
「不喜歡這里嗎?其實我猜你也是不喜歡的。我們別處看看。」說著他拉她的手。
他說的「別處」跟這里不遠,是這一個小區的最精致的一幢,迎著外面的一個碧綠的人工大湖。
「看來你是喜歡這一邊的。」他看著她的表情,篤定地說,「其實剛才那一間是送給紀芸住的。」
靳嬈重重一愕︰「紀雲?」
「她的工作需要保密性強。」
靳嬈輕嗤︰「你是想和她住在一起?」
他不置可否地笑,不回答他的問題,抓著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握緊︰「這里按你的意思布置起來,十天……不,可以五天之後,我們就搬進來住。」
靳嬈甩不開他的手,但還是用大眼刮他︰「我不!」
他把她拉到身邊,捏著她的下巴︰「吃醋?」
「不!」靳嬈雖然被他掌控,但是還是表示自己的憤怒,憑什麼在這個時候說紀芸?難道自己跟她在他的心里都是同樣的?
「我交代和紀芸的事情,好嗎?老婆。」他嘴角噙著笑,眉眼上揚。
「不听。」靳嬈捂著耳朵︰「你專門就是要拿我開心的,是不是?什麼房子,慕若晨!我討厭你這樣玩我!」靳嬈用力地控制著眼里的淚水,讓它們不至于這個時候跌落。
「傻瓜!」他把她牢牢地抱住,下巴抵著她的頭,寵溺地說︰「我只想把我所有的一切交付給你,包括我以前的所有,將來的一切。」
靳嬈雙手抵著他的胸前,還是難禁那一口氣︰「我不要知道!」
「真的不要知道?」他看著她的眼楮,「其實靳嬈,我很高興看到你因為妒忌而生氣的樣子。」
靳嬈別開臉,狠狠咬了一下牙︰「紀芸到了澳洲這麼久了,到現在為止,你還一直保持著原先給她的那一個房子,就是準備著她回來吧?你又何必在旁邊假意讓我挑選一套呢?我有錢,不稀罕二少的施舍!」
「你生氣了?」他沒想到她這樣大發雷霆,眉頭皺了一下。
靳嬈不語。
他微微焦灼,哄著︰「我想討好你。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你不要听我就不講了;不要生氣了?」
他的極力討好,靳嬈的氣稍稍平息︰「誰家裝修十天就行?」
「我說行就行,」他沒有忘記他的倨傲,一手插在了褲袋,挑眉淺笑︰「材料你放心,絕對環保安全。說意見吧?」
「你的房子,我出什麼意見?就像你的畫,我敲鐘人能提什麼意見?」慕若晨知道她拿往事來嘲諷,也不辯駁,拉著她的手指指點點︰「這是主臥,漆上白色的油漆,床要這麼大,衣櫃是瓖嵌式,浴室里浴缸選這種夠大了吧?……」
說是說要靳嬈提意見,其實他的龜毛性格怎麼能改?這樣大的床,這樣大的浴缸。靳嬈無語嗤笑。
他見靳嬈的嗤笑,很無辜地反詰︰「我真的沒有什麼奢望。忙了一天,回到家里泡一個好澡、睡一張好床。犯.罪了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的二人世界被打擾。」
二人世界?
「當然,爺爺來了我會給他另外的一個房,給他配置保姆。在這里裝一個老人家專用的緊急呼叫鈴……」
他沒有忘記剛才給爺爺的承諾。
「你早有準備?」靳嬈側眸看他。
他搖頭︰「不是,這些房子我只是擁有,並不知道它的用處。」
「這樣的房子你有多少個?」以他的財力,二三十個都不是問題,可是……靳嬈想到了G州的某個局長,因為他擁有二十多個房子,被網絡人肉出來,最後被檢察院起訴。
但是出乎靳嬈意料之外,他說的是︰「兩個,就是你今天看的兩個。」
「你現在住的別墅呢?」
慕若晨看了她一眼,哼︰「嫌多?」
「不是,我擔心你被查。」
他噗地笑了︰「有你這樣的傻?我不會給人留一個後背。靳嬈,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我真的不知道。」
他臉上凝重,緊抿著薄唇,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清朝末期的陳近南嗎?」
靳嬈傻了,懵然地看著他︰「你是韋小寶?」
「傻!」他在她的頭上打了一個爆栗︰「天地會、洪門听說過嗎?」
「二少,那是武俠小說。」靳嬈真的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這樣的莫名其妙。
「人教版五年級語文上冊,25課,《開國大典》你有留意圖片嗎?」
喔!靳嬈拍拍自己腦門︰「二少,你是沒吃早飯還在夢中?」
「那個圖片,毛爺爺的身後站著一個長胡子的人,那是致公黨的創始人。」他說的不像是玩笑。
「那又如何?」
「他可以說也是洪門的人。」
「也就是陳近南的天地會的接.班人?」靳嬈模不到大腦。
他點頭︰「可以這樣說。香港,洪門是一個很有影響的組織。就是在舊金山,洪門都是名聲顯赫的。屬于世界上十大神秘組織之一。」
靳嬈听了,突然聚起了一股惶恐,然後惶恐逐漸包攏著她,令她手足無措。
「沒事。」他模模她的頭︰「乖,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听到,明白?」
靳嬈還是有點怕,慕若晨他……就是洪門的人?世界十大神秘組織的人,而且在美國……州長都對他忌憚三分……然後……!天!靳嬈雖然說是大膽,可怎麼說都是一個平凡的小女警吧?這樣的傳說,她怎麼能遇上?
「靳嬈,午飯哪兒吃?」走出那一個商品房,他已經聯絡到了裝修工人。靳嬈一直沒有說話。
「找朵朵?」
靳嬈聲音有點飄,輕聲說︰「不了,我想回家看看爺爺。我們已經自私的離開,爺爺畢竟身體不好,我怕……」
「 姐,你犯不著這樣怕吧?」他站定,看著她,他把自己的身份稍微透露,她就這樣子,他是不是把他們之間的愛情看得過于簡單了?
「我不是很怕,慕若晨。只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更擔心你的很多。」靳嬈伸手抓住他的手,慕若晨感覺到她的手心有點涼。用左手用力的抓著她的手,右手開車,什麼話都不能表達他的此時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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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人品大爆發,還有一更哦。關于天地會的故事,淡緋是听說而已,大家權當故事,不要用專業之事來責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