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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章 慘不忍睹,突然瘋了好戲登場!

詹玉顏還沉浸在方才的驚嚇中,額頭上的血,甚至讓她眼前的都是一片紅,她無法想象,方才這一下,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饒是那天晚上在安寧那樣殘酷的折磨之下,她也沒有這般害怕過。

倉惶的伸手模了一下臉上的血,沾了一手,一旁的銅爵看了,也禁不住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暗叫好,主子方才這一下,真可謂是快準狠啊!

而正此時,性情大變的蒼翟,卻是沒有停下來,手中不知道從哪兒又拿了一個硯台,朝著那目標砸了過去,詹玉顏先前猝不及防,這一次,她在驚嚇中,依然沒有防備,那硯台,直直的朝著詹玉顏和銅爵的方向飛去,但很顯然的,那硯台自然砸不到銅爵的身上。

「啊……」

硯台砸在了詹玉顏的膝蓋上,那一下,幾乎可以听見硯台和骨頭踫撞的聲音,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情況下,到底是骨頭硬,還是石頭硬。

詹玉顏的驚呼聲,在房間中不停的響起,原本就已經狼狽不堪的她,經過再一次的重重一擊,整個人赫然撲倒在地上,詹玉顏的身體,本就因為那天晚上安寧的折磨,沒有痊愈,此刻,無疑是雪上加霜。

「朕說了滾,你們聾了嗎?滾,給朕滾。」蒼翟面容猙獰著,整個人,好似怒極了的雄獅,只要一旦有人靠近,他便會朝人伸鋒利的爪子。

詹玉顏強忍著身上的痛,以及額頭上不斷流下的血給她帶來的恐懼,看著蒼翟,這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皇上,怎麼會這樣?

「皇上……」詹玉顏楚楚可憐的喚出聲來,朝著蒼翟伸出手,似乎想得到他的憐惜,又或者是希望能夠將他喚回正常。

「你是誰?」蒼翟繼續怒吼著,說出的話,卻是讓詹玉顏臉色赫然僵住。

詹玉顏不可思議的看著蒼翟,她是誰?皇上竟然會問她是誰?「皇上……奴婢……奴婢是玉顏啊,皇上,您說過,要冊封玉顏為貴妃的……」

「貴妃?什麼貴妃?朕的皇後呢?去,去替朕將皇後找過來,讓她帶上小公主一起速速來見朕。」蒼翟吩咐道。

「皇上……」詹玉顏此刻倒也沒有心思去顧忌身上的痛,以及額上的傷了,她現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皇上此刻為什麼會忘記了她,尤其是忘記了他所給的承諾。

「玉顏姑娘,你還是先離開吧,皇上這些時日性情大變,一天之中,時常這樣神志不清的,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你還是走吧,不然,皇上再傷到玉顏姑娘,就不好了。」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看著這出好戲的銅爵開口道。

性情大變?對,她是听聞過皇上這些時日,心情有變,卻沒有想到,變得這般徹底,甚至忘記了要冊封她為貴妃的事情,不,怎麼能忘?她不容許他忘記這件事情。

幾乎是下意識的,詹玉顏努力從地上站起來,拖著那被傷了的腿,急切的向前爬,想要抓住蒼翟,「皇上,你再想想,你答應過玉顏的,要冊封玉顏為貴妃的,你再想想,你一定會想起來的。」

「你胡說,朕,不可能背叛皇後,朕的心中只有皇後,又怎會冊封其他的妃子?」蒼翟堅定的道,看著詹玉顏此刻的模樣,眼神冰冷如霜,自從將詹玉顏安置到御書房,在他的身邊伺候的那一刻起,詹玉顏就已經是一顆棋子了,她的存在,是為了讓所有人相信他這個皇帝移情別戀,造就帝後二人的矛盾,並使之激化,他的目的,一步一步的達到了,二次,詹玉顏的身上,又肩負著其他的使命。

而至于是什麼使命……想到什麼,蒼翟的眼底隱隱有讓人難以察覺的詭譎一閃而過,快速的隱沒。

「皇上,安寧已經死了,皇後已經殯天了,你快清醒清醒啊,皇上,你還有玉顏在你身旁,玉顏不怕你性情大變,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玉顏都會陪在皇上的身旁,皇上,你還有我啊,還有我啊……」詹玉顏撕心裂肺的吼著,字字句句,都滿是真切,這個時候,她一定要爭取,安寧已經死了,她就不信,她還斗不過一個死人。

只是,她的話剛說完,蒼翟便好似被徹底的刺激到了一般,高大的身軀,猛地上前,敏捷的身影,僅僅是在那一秒之間,便已經到了詹玉顏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皇上……」詹玉顏抬眼看著蒼翟,如果不是他此刻駭人的神色,或許,她還會高興,近距離的面對著蒼翟,她更是感覺到一股不安將她包圍著。

果然,她的不安,並不是空穴來風,下一瞬,詹玉顏的整個人便被蒼翟給一把提了起來,不是抓著衣衫,那只大掌,緊緊握住的是她的咽喉。

詹玉顏在蒼翟的手中,好似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道,蒼翟俊美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笑意,美得不可方物,卻又好似那地獄走出來的暗夜修羅,讓人隱隱感覺到那死亡襲來的氣息。

詹玉顏渾身劃過一抹顫栗,看著蒼翟嘴角勾起的冷意越來越濃,那雙利眼之中,激射而出的光芒,讓詹玉顏突然意識到什麼,下意識的叫出聲來,「不……」

只是,她的這個一個「不」字,卻是叫得支離破碎,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蒼翟的手一揮,好似他手中拿著的不過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紙,隨著他的動作,那一張「紙」月兌離了他的手,一個完美的弧度,重重的撞擊在一旁的桌子上,轟的一聲,桌子應聲而裂,而隨著破裂的桌子,詹玉顏的身體,也狠狠的掉在了地上。

「啊……」詹玉顏淒聲痛呼,渾身的骨頭幾乎都要散架了,無法形容那種痛,她嘗試著稍微動了一子,這不動尚且是身處地獄了,這一動,詹玉顏更是承受不住。

「皇後沒死,誰說皇後死了?朕的小公主也還活得好好的,誰敢詛咒她們母女死了?誰敢再如此說,朕便誅他的九族!」蒼翟厲聲宣告到,隨即哈哈的大笑出聲,這笑聲在房間里回蕩,傳出房外,听見的人,也禁不住心里打了個寒顫。

詹玉顏看著蒼翟,腦中只浮現出兩個字,「瘋了」!皇上定是瘋了!

「救……救命……」詹玉顏艱難的呢喃著,現在,她便是有心向蒼翟表明她對他的堅持,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擔心,自己再在這個房間待下去,下一刻就沒了性命也說不定。

蒼翟給銅爵使了個眼色,他不介意讓詹玉顏去見閻王,不過,留著詹玉顏,他還有很大的用處。

銅爵立即意會,立即將門打開,朝著外面的宮人道,「快,快傳太醫!」

外面的宮人微微愣了一下,立即撒腿就朝著外面跑去,而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張不起眼的臉抬了抬,隨著眾人忙碌起來。

「你們幾個,快些將玉顏姑娘抬出去,別觸怒了皇上。」

在銅爵的指揮下,幾個細心的宮女太監進了房間,看到房間的一切,他們都傻了眼,這……這房間中的混亂,怕是經過一番激戰啊,方才房間內的一切,他們都隱隱听著,可是,看到此刻的畫面,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救命,瘋了……」詹玉顏口中依舊呢喃著,幾個宮女順著聲音,走到詹玉顏的身邊,看到她此刻如一個殘破的布偶一般,那彎折著的手腳,幾乎讓人懷疑那會是完好無損的。

尤其是滿臉的鮮血,若不是方才銅爵侍衛指明了她是誰,怕是無人認得這個人便是詹玉顏啊。

宮人將詹玉顏帶了下去,雖然很小心翼翼,但是,一路上,都伴隨著詹玉顏痛苦的申吟聲,房間內,蒼翟瘋狂的大笑聲依舊持續著,整個御書房的周圍,都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中,許多人,都暗自在心中猜測著,皇上到底是怎麼了。

不久之後,皇宮中所流傳的消息,便給了這些人答案。

瘋了,皇上瘋了!

這個消息震撼了所有人,許多人不信,可是,當時親眼看著玉顏姑娘被狼狽的抬出御書房的人,都證明了這一切,傳聞似乎是真的,不然,皇上怎麼會將未來的貴妃娘娘打得幾乎是掉了半條命?

詹玉顏心中祈禱著,她額上的傷不要有什麼大礙,可是,老天爺似乎沒有听見她的禱告,太醫查看了傷口,稍微做了處理,可是,卻已然斷言,那里必定會留下疤痕,因為,那傷口,確實是太深太大了。

詹玉顏如遭雷擊,她沒有想到,自己今日努力撐著還未痊愈的身體,去見皇上,心想著該催促皇上早日將她貴妃的名分給坐實了,可是,事與願違,她竟然落得了如此下場。

「啊……」詹玉顏緊咬著牙,痛苦的呼喊,毀容?不僅僅是毀容啊!毀的或許是她潛心的計劃!

「玉顏姑娘,你休要太傷心了。」女子的聲音傳來,有些熟悉,詹玉顏看著坐在床邊的人,此刻,太醫都已經離開了,而這女子不是別人,正好是曾經將她引到蒼翟身邊的那個侍茶的宮女。

「可是,也對,如果是奴婢的話,奴婢也會傷心的,都怪皇上,皇上怎能如此不憐香惜玉呢?」那宮女緊皺著眉峰,握住詹玉顏的手,關切的道,目光閃爍著,欲言又止,但沉吟片刻,還是開口道,「玉顏姑娘,奴婢方才听外面的人說……說皇上他瘋了……這……」

「對,他瘋了,他就是瘋了!」詹玉顏素來都是鎮定內斂的,可是,這接連發生的事情,饒是再怎麼鎮定內斂,也怕是給磨平了,一想到自己所受的這一切,以及方才蒼翟的可怕,她的眼神之中,便只有驚恐,口中不斷喃喃,「瘋了,他瘋了!」

那宮女將詹玉顏的恐懼看在眼里,心中明了,那傳聞應該是真的吧!

「玉顏姑娘,皇上先前還宣布了,會盡快冊封姑娘為貴妃,可現在怕是……」宮女說到此,倏然停住,小心翼翼的留意著詹玉顏的神色,瞧見她的臉色變了變,故作嘆息的繼續道,「皇上雖然因為皇後娘娘的嫉妒與大不敬而憤怒,將皇後娘娘給趕走,可是,終歸是有夫妻情誼在的,這皇後娘娘一死,對皇上的打擊,還真是不小,看來,皇上終究還是愛著皇後娘娘的。」

愛著又如何?畢竟人都已經死了,不過,她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刺激詹玉顏,畢竟,多一個人和皇上站在敵對面上,對主子,對他們都是有利的,不是嗎?

「該死的安寧!」詹玉顏咬牙切齒的低咒出聲,面容異常的猙獰。

「玉顏姑娘,你該恨的人,不該是死了的人啊。」宮女喃喃道。

「你什麼意思?」詹玉顏防備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宮女,眉心緊皺著質問。

宮女神色頓時慌亂了起來,忙不迭的道,「玉顏姑娘,奴婢只是替玉顏姑娘抱不平罷了,在奴婢的心里,奴婢是將玉顏姑娘當成貴妃娘娘看待的啊。」

「哼,貴妃娘娘,你放心,只要我詹玉顏還活著,別說是貴妃娘娘的位置,皇後之位,我也是勢在必得。」詹玉顏堅定的開口,便是此刻,也不願就此服輸。

那宮女斂了斂眉,卻沒有多說什麼,借口還有事情未做完,便離開,等到她走出房間之後,那張原本溢滿了關切的臉上,此刻卻是揚起了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冷哼,貴妃娘娘?皇後娘娘?無論是哪一個娘娘,她怕是都沒有機會了,畢竟,眼下這個皇上都要不存在了,她還做哪門子的娘娘夢?當真是個痴人!

御書房,詹玉顏被帶離了之後,御書房也沒有安靜下來,直到過了許久,皇上累了,睡下了,御書房才得以安寧,外界盛傳的皇上瘋了的消息越傳越厲害,越傳越真切,但在御書房內,宮人口中的那個瘋了的皇上,此刻卻是坐在榻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籠中煩躁不堪的鳥,眼底劃過一抹陰冷,「朕性情大變,是那個人迫不及待想看到的吧!」

哼,他既然想看,那麼,他不介意演給他看!

「主子,外面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屬下想,眾人便是不信,在看到詹玉顏那般淒慘的狀況之後,怕也不得不信了,畢竟,皇上連」新歡「都往死里打,不是瘋了,又是怎麼了呢?」銅爵眸中亦是一片深沉,他起初不解主子的用意,但不多久,他卻看明白了過來主子是要借詹玉顏向所有人昭告︰皇上不僅僅是性情大變,還瘋了!徹底的瘋了!

蒼翟嘴角勾起的冷意更濃,「朕也是時候‘該瘋了’!」

銳利的眸子倏然一凜,握著茶杯的手亦是緊了緊,「這一次,看他還怎麼沉得住氣!」

果然如蒼翟所料的這般,上次帝後的決裂,在皇後的死于非命之後,善親王安了不少的心,而這一次,听聞了蒼翟瘋了之時,善親王確實是有些坐不住了。

不過……

「這蒼翟素來精明狡猾,萬一這是他的陰謀,那麼……」善親王皺了皺眉,他素來都是謹慎的,不然,也不會蟄伏這麼久。

「王爺,奴婢稍早去了詹玉顏那里,你可不知道,那一身的傷,真是慘不忍睹啊,就連她也親口說了,皇上定是瘋了,奴婢在御書房外听見了,皇上口中叫著皇後娘娘,甚至連答應過詹玉顏,要冊封她為貴妃的事情,都忘記了,王爺,奴婢這些時日都有確定,奴婢送進去的那些茶,皇上都是喝了的。」宮女開口道,自信滿滿。

善親王的眉心這才稍稍舒展開來,在傳出蒼翟因為皇後之死,抑郁成疾,性情大變之時,他的心里就明白,什麼因為皇後之死而性情大變,那些不過是假的,怕是連蒼翟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之所以性情大變,還是拜他善親王所賜吧!

哈哈……下了這麼久的藥,到這個時候,該是有效果了,此刻,他更是相信了,蒼翟瘋了的事情所傳非虛。

「你下去吧!不出幾日,這北燕的天,就要變了!」善親王嘴角揚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再好好的監視著皇帝,越是到最後關頭,越是不能出什麼亂子!」

「是,奴婢明白!」宮女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留下的善親王,眸光變得銳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動身朝著某個方向而去,一處小院內,幾個丫鬟家丁忙碌著,看到主子到來,立即退在一邊,站成一排相迎,善親王目不斜視,直接到了一個房間外,推門而入,屋子里,嬰兒的啼哭聲,讓善親王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怎麼了?」善親王不悅的問道,便是這個小男嬰對他的作用再大,此刻听到他的哭聲,心里也是有些厭煩。

「王爺,小公子他……不知怎的,就是哭個不停,怎麼也哄不好。」女乃娘戰戰兢兢的道,話落,卻招來善親王狠狠的一瞪,立即跪在地上,「王爺饒命,奴婢……」

「滾!」善親王冷哼一聲,那女乃娘片刻也不敢多留,倉惶的出了房間。

房間里,男嬰依舊在哭著,善親王走到那小男嬰面前,看著他活力十足的揮舞著小手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從床上將他抱在手中,奇怪的是,這小男嬰一到他的手中,竟然奇跡般的不哭了,反而是呵呵的笑著。

這可是大大的取悅了善親王,「哈哈,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不愧是本王選中的棋子!」

不錯,是棋子,不僅僅是他那個娘親安蘭馨,還有他,都是自己手中的一顆棋子。

「小子,等你長大了,定會感激本王,讓你多一個平常人無法得到的經歷。」善親王意有所指的道,快了,蒼翟既然已經瘋了,他的行動也將全面啟動,到了那時……

「哈哈……這北燕的天下,會是本王……不,會是朕一個人的!」善親王瘋狂的笑著,將手中的小男嬰高高的舉起,也引得小男嬰咯咯的笑得極盡開懷。

皇宮,深夜,御書房。

蒼翟躺在榻上,看上去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房間里,靜得連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听得清楚,而此時,一抹身影已經悄然潛入了房間,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腳步聲輕不可聞,好似來者是一抹幽靈一樣。

來人到了榻前,看著床上的人,那雙眸子中,隱約劃過一抹詭譎,手腕兒翻轉,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手一揮,那匕首便朝著蒼翟的脖子砍下去,就在那剎那之間,原本榻上緊閉著的雙眼,卻是赫然睜開,千鈞一發之際,大掌狠狠地抓住了那握著匕首的手腕兒,眼神之中,殺意迸發。

「听聞北燕新皇帝性情大變,乃至是瘋了,看來,傳言有誤啊,你說,瘋了的人,能夠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和如此敏捷的身手嗎?」來人的聲音在黑暗中緩緩響起,平靜無波,讓人听著那聲音,便好似能夠看到,他臉上亙古不變的笑容。

這熟悉的聲音讓蒼翟微微皺眉,看清來人,才將手松開,徑自起身,「是你,你怎麼來了?」

「你覺得,听到寧兒死了的消息,我能不趕來嗎?不過,趕來也是白搭,寧兒已然下葬,我來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得,可惜,可惜了。」來人正昀若無疑,不過,此刻他輕嘆著「可惜」,可是,神色之間,卻沒有半分可惜的意思,就好似在談論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蒼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若是你真的相信,此刻早已經把我殺了。」

對于這個神出鬼沒的昀若,蒼翟不能說他能完全將他了解透徹,但對于昀若對寧兒的在意,他卻是知道的,若是他真的相信外界所演出的那一出戲,昀若怕是早就出現了且替寧兒報仇了。

他從來未曾見識過昀若的身手,但是,蒼翟卻隱隱感覺得到,他們兩人若真是交起手來,誰輸誰贏都還說不定。

昀若挑眉,不可置否,不錯,若寧兒真的死了,便是蒼翟沒有任何過錯,他也會將蒼翟殺了,便是到了那一個世界,他也要讓蒼翟陪著寧兒,這樣寧兒才不會孤單。

以他和寧兒的那一份微妙的「血脈相通」的關系,寧兒若是有危險,他自然能夠感覺得到,既然他這邊沒有收到感應,那麼,寧兒便是安全的,不過,在听聞寧兒殯天的消息之時,他卻也意識到,這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還沒有回答朕,你來做什麼?」蒼翟沉聲開口,既然不是為了「寧兒的死」而來,那昀若又有什麼目的?他可不相信這個男人會這般閑得慌,沒什麼事兒就跑到他皇宮之中來轉悠。

昀若給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沒有開口,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隨手一拋,那白色的廣袍衣袖劃著美麗的弧度,便是在這黑暗之中,蒼翟也是準確無誤的將它接在了手中,摩挲著那東西的外身,蒼翟濃墨的眉峰微微皺著,「這是什麼?」

能夠用這麼精致的玉瓶裝著,里面定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吧。

正如是想著,便听得昀若不疾不徐的聲音緩緩傳來,「寧兒曾經讓我替她種植那三顆七星海棠,前不久收成了,順便將它變成了成品,皇上,你可小心著點兒,這東西沾到一點兒,便是要人命的,我可不想被寧兒追殺。」

昀若輕松的開著玩笑,黑暗中,蒼翟的眸子卻是倏然收緊,七星海棠?他手中的這個,竟是七星海棠,那曾經害了他娘親的毒藥……

手隱隱顫抖著,對于這東西,無論是過了多久,無論經歷了什麼,他依舊有一種莫名的憤恨。

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蒼翟努力平復著心中異樣的情緒,再次睜眼之時,他的眸中已經是一片平靜,「謝謝。」

昀若將這個給他,無疑是希望多給他一個籌碼,當然,他可不認為昀若是為了幫他而幫他,而是為了寧兒啊!

這個昀若,倘若不是一個君子,怕也是一個難對付的主。

昀若但笑不語,手一揚,開口道,「接著。」

蒼翟身形一閃,在昀若開口的那一刻,已然將昀若再次拋出的東西接住了,蒼翟把玩著手中的這個瓷瓶,嘴角微揚,「這次又是什麼?」

昀若從椅子上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蒼翟,在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昀若卻是停下了腳步,意有所指的道,「這個你應該很需要,它是能讓你死的東西,不過……」

昀若話說到此,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好似故意要捉弄蒼翟一般,就這樣離開,蒼翟皺眉,轉身看著要出門的身影,「你要去哪兒?」

「這里沒有寧兒,皇上,抱歉了,這次,昀若可能要先你一步見到寧兒了,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是為了寧兒而來,既然寧兒不在此,他自然要去能夠找得到寧兒的地方了。

昀若的嘴角揚起一抹故意,回頭看見蒼翟那沉下去的臉色,心中甚是開懷,要知道,他是一直都嫉妒著蒼翟的,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好運了些,能夠得到寧兒的愛,他早就想找機會,挫挫蒼翟的銳氣,看來,今日終于找到機會了。

以蒼翟對寧兒的愛,二人分別了這些時日,又怎會不想念?怕是思憶成狂,不過,蒼翟現在卻是身不由己,此時不趁機刺激他,以後怕是再沒有機會了。

在蒼翟恨得牙癢癢的表情中,昀若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夜依舊平靜,但蒼翟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罷了,摩挲著手中方才昀若專程給他送來的兩樣東西,卻是專注于那瓷瓶上。

「能夠讓我死的東西嗎?」蒼翟低聲呢喃著,眸光閃爍著,並沒有深究,隨即將兩瓶藥放在了暗格之內,復又回到榻上躺著,閉上眼,好似方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果然如蒼翟所料的那般,暴風雨前這樣的平靜,只持續了半月之久,半月?這個時間,在蒼翟看來,已經算是極限了。

這一日,南邊邊境傳來消息,南詔國終于結束了虎視眈眈的觀望,主動挑起戰爭,佔領了邊境的一個城池,這消息一傳來,幾乎是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南詔國對在北燕國眼里,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他竟然能夠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主動攻擊這個北燕強國,他是不要命了嗎?

不過在某些人的眼里,卻是看得透徹,若是沒有內應,他又如何能夠攻得進來?

蒼翟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嘴角卻是揚起了一抹笑意,南詔國的舉動,已然給了他信號,那便是,北燕國的那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一夜,北燕的皇宮中依然如往日那樣,平靜無波,只是,誰又能知道,這平靜之下的暗涌早已經襲來。

不知道是哪里的一聲巨響之後,劇烈的馬蹄聲,幾乎要掀翻了整個昌都城的夜空,百姓們在睡夢中被吵醒,悄悄的看著街道上夜色中的那些軍隊,都嚇得縮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憑空出現這麼多的軍隊?

饒是平常的百姓也知道,北燕出大事兒了!

不多久,那些軍隊便集結在了幾個宮門口,本以為,要想入得皇城,勢必會有一場激戰,可是,宮門卻在里面被打開,所有的軍隊,如入無人之境,開進了皇宮。

高頭大馬上,一勁裝中年男子,目光銳利的看著這座皇宮,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似乎已經看見勝利朝他走來,而他卻不知道,在御書房內,他所以為的那個瘋了的皇帝,此刻竟然坐在書桌前,目光如炬,眼神似火。

「主子……」銅爵推門而入,面容之間微微多了些微的慌張,那是銅爵很少會有的神色。

「來了嗎?」蒼翟淡淡的開口,語氣雖然輕,但依舊是擲地有聲,听著外面朝著這邊臨近的喧鬧聲,俊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終于來了!他就是等著這一天呢!他倒是要看看,那人是誰!

想到什麼,蒼翟斂了斂眉,沉聲吩咐,「發信號,讓赤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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