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影輕輕躍下樹來,只見方圓十余丈殘破不堪,似是經過了一場惡斗,四下里橫七豎八躺著十余具尸體,衣衫各異。岳中影逐一察看,見十余人死因大抵相同,皆是玉枕、印堂、神闕或羶中諸穴深陷,顯然是被對方指力所傷。岳中影不禁心下駭然。以指功傷人,少林拈花指,無相劫指,河東崔氏玄天指、洛陽岳家玉蓮指,都可算是極高明的指法功夫,然而能以指使敵手穴道深陷,而不傷及皮膚,有如此功力,則當真是聞所未聞了,心下暗道︰「看來南詔雖處化外,能人異士卻當真不少。」
正想著,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有十數人向這邊奔來。岳中影四下探視,見一邊一株大樹,枝葉蔽天,正可用來藏身,便忙輕輕躍上樹去,藏于樹葉之後。
剛剛藏好,便見有十余人沖了進來。見這邊尸體橫斜,為首一人,錦衣帶甲,一身武將裝束,驚叫道︰「不好,又遲來了一步。仁泰,去看看可真是那姓段的干的?」
他身後一人便上前查看半晌,方道︰「大人,看這些人的傷處皆是受了一陽指傷,應當全是死于那人之手。」那為首的便道︰「哼,姓段的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寧王要四處招徠高手圍攻這廝。」
岳中影心中暗暗納悶︰「一陽指,那是什麼功夫,怎麼師父從來沒有提及過。」
那人身後站立著五六個道裝打扮之人,為首道士便道︰「大人將姓段的也太夸的厲害了吧,咱們師兄弟幾個出道多年,還沒遇見過什麼高手呢?」
旁邊那仁泰接口道︰「玉虛道長可千萬不可輕敵,姓段的武功之高,在南詔國號稱第一,便是到了中原,只怕也在頂尖之列。」那玉虛冷笑一聲,道︰「哼哼,南詔第一?楊大人,貴國的第一高手是不是太多了點,貧道臨來的時候,听說雙劍門格羅仁武功南詔第一,可在我們師兄弟手下還沒走上十招呢,怎麼這會又出來一個南詔第一啊?貴國到底有多少個第一?」楊仁泰听他出口蠻橫,十分無禮,不禁大怒,當下便要發作。那姓楊的臉色一沉,將他喝退,向玉虛笑道︰「道長說的是,南詔不過偏遠之邦,所謂高手,多是些坐井觀天之輩,自不來道長眼里。今日之事,還請首長多多出力。寧王已經許諾,若能殺得了那姓段的,裂土封侯,榮華寶貴,自然唾手可得啊?」
那玉虛听了此話,方又轉過笑臉,道︰「哪里,哪里,寧玉殿下看得起貧道,千里迢迢請貧道師兄弟出山,知遇之恩,貧道自然不敢忘了報,至于今後之事,還有勞楊大人提攜啊。」那姓楊的拱手道︰「好說,好說。」
岳中影在樹上將幾人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听那道士叫什麼玉虛,心中暗暗吃驚︰「這老道莫不是蜀中青城山松風觀的玉虛子?听說玉虛子師兄弟七人,號稱青城七劍仙,名號甚是響亮,向來不理世事,怎麼會被什麼寧玉請出山來了呢?那姓段的又是何人?格昭仁前輩竟然在這玉虛劍下走不到十招,這玉虛武功有如此之高?當世豈不是更無抗手?」
正想著,只听那玉虛子道︰「楊大人,看這些尸體,顯然死了並不多久,那姓段的恐也沒逃出多遠,大家順此路追下去,今日當將其擒殺。」那姓楊的便道︰「道長所言極是,大家追。」說著,帶了眾人追了下去。
岳中影輕輕溜下樹來,暗道︰「這姓段的是何人,莫非這些人全是這姓段之人所殺,看這些人的死狀,這人只怕是個武功極強的高手。」一時心中好奇,便緊緊跟在那群人身後。只見那群人向東一路追蹤,直奔出十余里,忽見前面分出兩條岔道。眾人不知向那路追擊,便停了下來。
那武官便問道「道長,您看咱們是向那個方向才對呢?」玉虛兩下察看半日,方道︰「這兩條路各自通向那里?」仁泰道︰「直向東的這條路通向烏蒙部,稍側南的這條路是通向雲暗山絕龍谷。」玉虛道︰「絕龍谷,那是什麼地方?」那武將接口道︰「絕龍谷距此十幾里地,那谷極深,四下里盡是絕崖峭壁,高不可攀。」
玉虛道︰「那便是了。楊大人曾道姓段的此番暗中東來,自然是密回通海,圖謀不軌,而且嶺既然名叫絕龍嶺,姓段的自然絕不會走絕龍嶺了。」仁泰道︰「那也不一定,若是那姓段的故意走絕龍鄰來引誘咱們呢」玉虛看看那武將,道︰「楊將軍意下如何?」那姓楊的道︰「這也極有可能,段思平暗謀不軌,我們也只是暗中懷疑,並沒有真憑實據,那姓段的也不會輕易給我們留下把柄的。」
玉虛長笑一聲,道︰「楊大人多慮了。依貧道來看,姓楊的必走烏蒙無疑。」那姓楊的道︰‘哦,願聞其詳「」。玉虛道︰「絕龍谷既然地勢極險,難以走月兌,姓段的既然心懷大志,又怎麼可能輕易涉險,況且絕龍谷絕龍谷,這麼不吉利的地方,就算是地方再好,姓段的也斷不肯去。別忘了,姓段的可是自稱漢人,漢人是很信這一套的。」仁泰不解道︰「道長此話是何意思,信那一套?」
那姓楊的截口道︰「道長言之有理,仁泰,照道長說的辦,咱們去烏蒙。」那仁泰見長官吩咐,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帶人向東追了下去。
岳中影見眾人皆走,這才慢慢跟了上來,細看那兩條岔道,見通向絕龍嶺的那條甚是崎嶇,蜿蜒通向深處。岳中影思慮半響,亦覺得玉虛所言有理,便欲跟下去。方要動時,忽見另一條小道上,不遠處似乎泛出一道寒光。岳中影心中一動,急走上前,卻見路邊一棵大樹干上,斜斜一支金錐,大部沒在樹干之中,外露處泛著藍光,和早晨死在商道上的五毒教弟子所中金錐一模一樣。岳中影暗道︰「莫非這位姓段的真是去了絕龍谷?」邊想著,邊向那絕龍谷馳奔而去。
盞茶功夫,岳中影已經漸漸進入谷中,那谷真如仁泰所說,兩面全是絕崖峭壁,直立而下,莫說是人,就算上猿猴,也只怕難是翻越。岳中影一邊繼續里走,一邊心中直犯嘀咕︰「莫非我走錯了不成。」正想著,面前豁然一片開闊,卻是走到了山谷盡頭,只見遠遠盡頭處,一道如鏡面一般的絕壁橫在面前,那絕壁下,黑壓壓的站滿的人。岳中影心頭一振,忙靠上前去,只見那群人衣衫各不相同,五顏六色,自是南詔各部的打扮。眾人圍成個半圓,立在絕壁之下,中間似是被圍了一人。岳中影不敢太過靠近,只見一邊絕壁雖然險要,絕壁上卻有些枝葉細草,便輕輕沿那絕壁向上攀爬上去。
那山壁十分陡峭,岳中影怕驚動眾人,也不敢太快,因此,雖然他輕功極高,待爬到半崖,也已經花了盞茶功夫。奇怪的是,那圍著的眾人竟然一動不動,不見任何行動。岳中影一邊繼續上爬,一邊向那谷中去,只見那懸崖下邊,一塊巨石橫亙。巨石上端坐一人,手執一書,正看得仔細。周身丈余,皆是死尸。岳中影雖看不清那人面容,但見那人與群敵環繞間居然好整以暇,端坐看書,視強敵如無物,便這份膽識,已經足以讓人佩服。
岳中影爬上懸崖,只見崖外豁然開闊,放眼望去,層林密布,碧波千里,渾不如谷內殺機四伏。岳中影沿著崖頂緩緩接近,只見那人手中拿著,許久,一動也不動,不禁心下泛疑︰「奇怪,看此人雖然手中拿書,半日不見翻頁,似乎並非是真在看書,然而眾人怎麼又個個逡巡不敢上前呢?」
正想著,忽見那人長身而立,將那書拋下大石。圍攻的眾人登時一驚,急急向後退開丈余。那人哈哈大笑,道︰「楊仁遠也太小瞧段某了,盡派些膿包前來,嘿嘿嘿。」
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一身淡灰長衫,卻是漢人服飾,身背長劍,拱拱手道︰「段大人,寧王殿下只是奉旨問話,大人擅自出京,一路上大人又多傷人命,豈不是將這謀反的罪名坐實。大人在朝中威名素著,何必走此絕路。」那段大人便道︰「嘿嘿嘿,說的好听,寧王要傳我問話,正正當當宣召便是,何必帶一群蝦兵蟹將偷襲段某?左掌門,你無量劍派雖在南詔,便門內弟子皆是漢人,怕不宜多管我南詔事務。段某素日敬你是條漢子,今日也不便與你為難,你去吧,留做日後相見的余地。」
那左掌門尚未答話,他身後一名藍衣漢子冷冷一笑,道︰「嘿嘿嘿,段思平,眼見你便要被我們擒下,還大言不慚,說什麼不與我們為難,哼哼,我勸你識相點,束手就擒吧!」
那段思平笑道︰「是嗎。」話一出口,他身子一晃,突然欺近那姓左的,向那姓左的咽喉抓去。那姓左的急要去撥劍,卻哪里還來得及,當下急急側身,只覺胸口一陣氣窒,心中暗叫不好。卻不料段思平這一招只是虛招,見那姓左的向外一側,當即變抓為指,向他身後的藍衣漢子點去。那藍衣漢子促不及防,只覺胸口羶中穴上猶如重錘撞擊,一股內勁自小月復急急涌上來,只覺得頭腦俱裂,還來不及呼痛,人已經向外跌出,蓬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立時氣絕。
眾人大聲發喊,急急向外散開。
岳中影大是驚奇︰「看這人一指虛點,明明距離藍衣漢子尚有尺許,純以一股內力束勁而出,便可制人以死地,想不到世間居然有這等功夫。」
那姓左的隨著眾人後退數步,卻突然覺得大失身份,當即停步,猛將背後長劍撥出,向段思平刺去。岳中影見那人劍勢極快,不走偏鋒,中宮直進,刺向段思平前胸要穴,暗道︰「此人劍法不錯。」
只見段思平右手虛點,距那劍尚有尺余遠近,卻見那劍劍身一顫,猛然間一彎。段思平左手探出,卻抓那姓左的手腕。那姓左的急忙手碗一震,長劍登時一跳,劍身一轉,劍尖便靠這一彎之力,點向段思平左手手腕。段思平贊一聲︰「無量劍法,果然了得」。說話中身子一閃,只听「啊啊啊」幾聲響,那姓左的背後又有三人中指跌出。
那姓左的大驚,這幾日的追殺中,武功高強者已經盡數死在段思平手下,眾人之中,只剩得自己尚算武功不錯。雖然得報,有大批強援趕來,但自已這邊無人能夠在段思平手下走上三招,能否支撐到強援趕來,尚是未知之數,只怕援兵未到,自已這二三十人已經盡數死在段思平手中。
想到此,他咬咬,急攻數劍,卻盡是無量派的劍法的狠辣招數。段思平見他招式突然變的又狠又快,心中不禁微怒,喝道︰「左之元,段某對你手下留情,別不識好歹。」卻見那左之元默不作聲,連刺數劍。段思平一時難以化解,當即向後退開。
在外圍諸人,見段思平被左之元逼迫後退,有機可乘,當下便有四人急躥了上來。兩人使刀,一人使斧,另一人使流星錘,向段思平攻來。段思平冷哼一聲,雙手探出,已將那使刀的兩人手腕擒住,勁力一收,將那兩人橫拖了過來。那使斧的正斜劈段思平,猛見兩人橫擋在自己身前,一個收勢不住,將那兩人劈成四截。
便此時,流星錘呼嘯著砸到。段思平喝道︰「三腳貓的功夫,也配使用流星錘!」一指點出,只見那錘猛然間回頭,正砸中自己主人胸口,只听一陣悶響,頓時喪命,錘砸中了主子,忽又外彈將出來,正踫上那大斧。錘斧相撞,那斧子彈回,在將兩個自己人砍死之後,又削下了自已主子腦袋。左之元見狀,急一劍刺段思平胸口。
段思平舉手之間,連殺三人,一時氣勢大盛,未料道左之元刺來這一劍極是狠辣,瞬息間已近其身。段思平閃躲不及,右手探出,雙指夾住左之元劍身,吧得一聲,將那劍折斷。左之元一咬牙,並不收劍,斷劍繼續刺出,「哧」地一聲,刺近段思平左肩。段思平贊道︰「好劍法」右腳踢出,正踢在左之元肋下。左之元痛楚難當,彎腰跌出。段思平借這一踢之勢,翻上了大石。
岳中影遠遠見段思平翻身上石,身法略滯,心中暗道︰「不好,這人怕早已經受了內傷。」如此,方才這人手中拿了一本書,想是以看書為恍子,借機療傷。圍攻他人,盡是不入流的角色,竟看不出破綻。
只听谷口傳來喝叫之聲,岳中影回頭看時,只見玉虛一行人等峰擁著沖進谷來。那圍攻眾人見有人來,便忙有一人上前遛上前去,向那武將稟告。似乎是將那人說得過于厲害了,玉虛師兄弟幾個立刻露出不服之色,相伴著沖出人群。
玉虛大聲喝道︰「青城玉虛子領教閣下高招。」喝聲如雷,直震得谷中諸人一顫。他身後六名師弟立即上前,將段思平圍住。岳中影心中一動︰「只听說青城七劍仙以劍法見長,沒想道這玉虛子內功修為竟也如此不凡,」
只見段思平長笑一聲,向玉虛子笑道︰「原來是玉虛子道長,哈哈哈,段某何德何能,竟然勞動青城七劍仙大駕,千里迢迢駕臨南詔,這讓段某如何心安啊?」
玉虛子甚是得意,仰天笑道︰「久聞天南段氏,獨步南詔,貧道自然想領教領教。」段思平笑道︰「噢,想不道段某微名竟也為中原高手所知曉,段某何幸之有啊。」轉首向那姓楊的武將道︰「楊兄,思平自問于寧王前恭順有加,向來並無嫌隙,寧王何必非要致段某于死地。想來楊兄在寧王前定然進言不少啊?」
那姓楊的道︰「段大人別誤會,寧王絕無殺段大人之意,只是朝中有人狀告大人謀反,因此寧王才奉旨查辦,此次派未將來,也只是想傳段大人前去,查個明白,也是想還大人一個清白啊,豈料大人反而听信小人之言,拒不奉命,又擅自出京,這豈不是反將此罪名坐實嗎?」
段思平冷笑道︰「嘿嘿,朝中有人狀告段某,只怕就是楊兄您吧?段某自隨皇上起兵,六年來忠心耿耿,頗有微功,所以被皇上封為通海節度使,楊兄自然有些眼熱了。所以就編造什麼謀反的罪名在加在段某的身上,是不是?」那姓楊的笑道︰「是不是楊某所為,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段兄現在已經是欽犯了,而且今日能否生離此地還未可知呢?」
「欽犯?楊仁遠,皇上好像還沒下旨剝奪我的官職吧?」段思平冷聲道
楊仁遠笑道︰「皇上自然沒有下旨,但假若段大人意外身亡了,下不下旨自然也就無所謂了,頂多給大人追封個什麼召親大軍將的職餃的而已。說不定皇上很樂意看到這些也不一定啊,誰讓您段節度使職權又大,兵馬又強呢?哈哈哈」
段思平冷冷道︰「就憑你,只怕沒那個本事。」話音未落,身子一晃,已經沖在楊仁遠向前,雙掌擊向楊仁遠面門。楊仁遠早有防備,急出掌相迎。玉虛諸道見狀齊齊退開,自是自恃身份,不肯上前圍攻。
楊仁遠武功本也甚高,見段思平雙掌如風直拍過來,便忙出掌相架。他與段思平向來不和,出招便不容情,這一掌自然使盡全力,滿擬一掌震退段思平,然後玉虛諸人自可乘隙圍攻。豈料他雙掌與段思平雙掌倏一相交,卻覺對方掌力突然消失,正驚疑間,段思平居然借他這一掌遠遠翻了出去,自身後懸崖前一點,如電一般沖向崖頂。
楊仁遠此時方知上當,萬不料自己主一掌竟然是送敵人逃走,當下大喝道︰「他想逃,快攔住他。」眾人待反應過來,段思平業已到了半崖上,當下眾人急急忙忙掏出暗器,向段思平射來,卻那里還夠得到。
岳中影在崖頂看得清清楚楚,只見那段思平在懸崖之上如履平地,一縱一躍之間,絕無停頓,顯出絕頂之輕功,不由得暗自贊嘆。眼見段思平快要沖上崖頂,突然得下面一聲怪異叫聲,一道劍光破空襲來,來勢極為迅猛,直刺段思平後心,原來是玉虛道人見段思平已然接近崖頂,必然後力不繼,因而將背後長劍當做暗器,向段思平直射過來,他內功即深,這劍勢便極快,轉瞬間已指住段思平後背,若段思平蓄力反擊,必然身形下挫,一口真氣若提不上來,便會墮下山崖。
卻見段思平身在半空,忽向後轉身,右手一指,只听一聲清嘯,似有一股內勁自他中指射出,嗤的一聲,將那暗器擊落了下來。
岳中影見他一指之力,厲害至斯,心中大是贊嘆。因見段思平雖將暗器擊落,但身形也因這暗器之故,在空中一頓,似有下墜之勢,禁不住上前,伸手欲將段思平拉上來。
豈料段思平身子一猱,雙腳連環踢出,在半空中輕輕一翻,已經攀住崖邊一段枯草,順勢躍上頂來。此時突見有人在崖頂,便誤作是敵人。他萬料不到崖頂竟然有人埋伏,心中雖驚不亂,右手倏的點出,一道內勁破空射出,直向岳中影而來。岳中影一驚,待要解釋,已然來不及了,情急之下,身子猛側,讓過來勢。
段思平雖然忙中出招,但此時危機之下,出手並不敢容情,因此這一招乃是他得意之技,卻沒料到被眼前這人輕易避過,心中大吃一驚,暗道︰「不想他們崖頂竟然留有如此高手,看來今日在劫難逃啊。」心中想著,手中不停,哧哧哧數道勁氣直沖而出。
岳中影急忙閃躲,方要解釋,突見段思平腳下一滑,倒裁下崖去。岳中影大驚,忙跟著跳下崖來,伸手去救,恰好抓住段思平手腕。兩人便如同大鵬一般,凌空疾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