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而語,軒轅無心豪情萬丈的對腳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喊話道︰「樓下的左烈國熱血男兒們,今天本宮是第一次試你們的身手,前方面對的是誰你們都應該清楚,拿出你們的本事來,不要因為懼怕在還沒有開始就輸給了自己的恐懼。在本宮看來你們的身手絕對不會比程家堡的人差半點,在拳腳上見真章的才是本事!听信謠言而高看敵人的人不配為我左烈國子民,你們听明白了嗎?」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鋒利的兵刃在空中上下迭起好像能割過陽光,軒轅無心的激昂陳詞撩撥了眾人前一刻本還慌張的心,是啊,他們從來沒有和程家堡的人交過手,從頭到尾都是听說,而听說一般都是以訛傳訛不可不信但如何又能全信呢?
軒轅無心的話如同一劑強心針打肥了士兵們的膽子,在朝暗夜望去的眼光顯然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人群爆發出一句忠心耿耿的喊叫︰「翱焰公主只管號令,我等必赴湯蹈火為公主討回一個公道。」
說的好,她要的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的愚忠,于是跳上城樓高台之上振臂高呼︰「去把他暗夜給我踏平咯!」
「沖啊!」左烈國的士兵們沖向護城河沖過吊橋,沖進暗夜的陣容之中,兩方人馬在頃刻間穿插成一團,清脆的拼殺聲響徹雲霄。
軒轅無心靠著城牆上的石墩,從袖口中抖出一顆火龍果,在衣襟上蹭蹭好不愜意的扒皮然後啃上一口。
自古殺人比假裝戰敗容易的多,隱藏實力稍有拿捏不好就會被對方識破其中的蹊蹺。不過軒轅無心在此之前卻半點沒有懷疑暗夜的實力,因為他們都是程之浩培養出來的,有著過人的膽識和高超的武功,哪一個不是身懷絕技,要故意輸給軒轅文的手下,那根本是小菜一碟。
軒轅無心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得不佩服程之浩對暗夜的培養,能把自己身邊的人訓練到如此的武術修為,可見他絕對不是藏私之人。
被軒轅無心予以重望的暗夜沒有令她失望,搏斗中只有受傷沒有死亡,偶爾把自己的胳膊送給敵人割上一刀,是為了這場大戲增添戲劇效果的。
堡主說的很明白,要他們輸……且輸的不露痕跡。只要是堡主的命令即使要他們死都是在所不惜,何況是假裝成為敵人的手下敗將。所以這場對戰在暗夜的放水中打的有聲有色,左烈國的士兵在激奮中越站越勇,因為發現自己從來忌憚三分的程家堡暗夜不過爾爾,這麼多麼振奮人心的一件事啊。
就在大家打的風生水起,軒轅無心啃完第三顆火龍果拍一拍發漲的肚皮,準備打個嗝來表達一下滿足感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她身旁炸起。
「都給朕住手!」軒轅文身著金黃龍蟒長袍站在城牆之上,他緊皺的眉頭和繃死的下顎都深深的表達出了他心底的憤怒。
「皇舅舅?」軒轅無心好生驚愕,蹬蹬蹬後退幾步,猶如受驚的小白兔帶著一身倉皇,且邊一臉慌張,邊有條不紊的用腳尖將身邊的火龍果皮踢到牆角邊。
「你簡直反了天了,誰準你動朕的兵馬的?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壞規矩要進天牢的?」軒轅文氣的胡子都快飛起來了,好像他是被蒙在鼓里的傻蛋,而不是背後指使的劊子手。
軒轅文的故意而語軒轅無心也沒空戳破,干脆順著他的戲碼一溜演了下去︰「皇舅舅,無心被程之浩欺負,他騎在軒轅家作威作福,無心忍不下這口氣,無心知道隨便動用護衛是犯忌諱,但是現在無心也顧不得那麼多,皇舅舅你看,那皇宮外來的可是程之浩的人,他的人不告而來還帶著兵刃這根本是不把皇威放在眼中,不把舅舅的身份存在心底。」
軒轅無心向來是挑撥離間的高手,要激怒軒轅文她有一萬種方法,隨便挑一種最直白的,足夠讓軒轅文暗地氣的吐血。
「夠了,朕的話你听不見是嗎?」軒轅文被軒轅無心的話刺的體無完膚,她口中的每一個字都想一把鋒利的小劍割疼了他的血肉。
雖然他是想試暗夜的身手,但是程之浩派人到皇宮來,說是接無心回堡,可人人手中帶著兵器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威信。
在軒轅文看來程之浩的舉動是大逆不道的,以往大家在私下有事還好說,但現在這麼明目張膽的給他難堪,軒轅文說到底都忍不下這口氣,可又不得不忍,左烈國的士兵也已經從搏斗中抽身而出,回到了城門之下。
軒轅無心抽著空擋對下面氣憤的喊話道︰
「你們今天沒能損傷程家堡人一絲一毫,要來何用?全部滿門抄斬。」
混在侍衛中的死士都是冷冷一笑,他們的滿門早就被她親愛的夫君趕盡殺絕了,哪里還有親人供她殺害呢?為了一己私欲就威脅身為保護他們皇家人安全的護衛,這些皇族啊……真是可惡的讓人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你鬧夠了沒有,軒轅無心,你深得太後喜歡入了族譜就該守得自己的本分,朕許你胡鬧一時,可不是讓你得寸進尺的。」一不留神沒看住她她就開始大放厥詞,看來程之浩的影響力確實挺大,能讓曾經得體的翱焰公主瘋瘋癲癲形同潑婦一樣。
「皇舅舅!」
「你不是這麼無理取鬧的人,怎麼這一次這麼不懂事?」
「皇舅舅只道去問程之浩吧,是我多心還是他多情。」
「主母洪福齊天,爾等受堡主之命接主母回堡的。」暗夜也收了隱藏了兵器,在城門下齊聲對軒轅無心下跪禮待道,多麼囂張的暗夜,不問皇上萬歲安康,倒先對軒轅無心俯首問號而且居然敢當著軒轅文的面對一個女人稱齊天二字,可見多麼不把皇室之人放在眼中。
軒轅無心怒目︰「都給我滾蛋,看著礙眼。」
軒轅文警告︰「無心。」
「皇舅舅,無心不想看到程之浩。」
「無心,你今年也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夫妻本是同心同體才對,怎麼能因為一點猜忌就大動干戈呢?」
「無心不是猜忌,這四年來無心為了程家堡勞心勞力,最終卻還要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嗎?」
「你放肆,敢這麼跟朕說話?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但說程之浩娶了你遵從婦德也不能有半句怨言,況且現在還沒有影的事你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胡鬧,你把皇宮當戲台子了嗎?」
軒轅無心在心底冷笑,她倒是想塞幾個女人給程之浩,但估計他會讓她下不了床的。
「朕命令你即可回程家堡。」他不想看見她,因為她令他想起程之浩,這一次程家堡這麼不給他左烈國面子,他會討回來的。
其實剛才他早已經在城門暗角處將城樓下的一切看的明了,暗夜的實力和他的死士比起來,根本是旗鼓相當的。
程之浩這四年在外,對手下的管制也是越來越松散,居然囂張的敢在他的面前給軒轅無心問安,他程家堡真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賤骨頭。
「皇舅舅,無心不回去。」
軒轅文冷眼危語的道︰「你若不回也別呆在皇宮之中了,以後沒有朕的傳喚不準再私自回宮,別以為有太後給你撐腰朕就不敢辦你,若再也下次按規矩處置,誰都救不了你!」
軒轅文的警告深深的震撼了軒轅無心,她報以痛不欲生的表情目送了他們左烈國的皇上離開,然後獨自一人在冷風中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將皇宮的一切盡收眼底。
然後慢慢低下頭,細微的聲音似自言自語︰「驕兵必敗,你在暗夜身上嘗到了甜頭,再上戰場搏斗那就是去送死,程之浩對抗東夷國,一是他是能力二是他有實力,同時他還有雪冥大陸的地圖,如此都戰了四年,你有什麼資格出兵去一片自己都不了解的土地上攻打東夷國?僅憑一腔野心?那天下誰都能當皇帝了。」東夷國雖然敗給了程之浩,可這四年的戰爭也讓這個國家成長了很多很多,即便此時是國內供需疲軟,但是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軒轅文貿然出兵,讓大批的兵力長途跋涉去打仗,到了東夷國左烈國這些士兵的供需會比東夷國還欠缺,到時候不但撈不到便宜而且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這場仗還沒有打,軒轅無心就已經看到了結果,她今天的這場戲不過是讓軒轅文出兵出的更干脆利落一些,送死送的無後顧之憂。
她不用出手殺軒轅文,會有千千萬萬的路人甲幫她收拾她想收拾的人。
等打了敗仗的左烈*隊回朝,軒轅文必定會求程之浩出手幫忙,那時候左烈國的未來就不是他軒轅文說了算了。如果他還想當皇上就得學會乖乖听話,別一天總想著獨霸天下,他沒有這本事。
皇帝老兒,你不仁我不義,大家都沒太把血脈親情當回事,這是件好事,只是你若想操控我來鎮壓程之浩,那是連狗洞都沒有,若要戰請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