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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程之浩一招致命的妙招

記憶很厚重,回憶很單薄,軒轅無心將心底深處的痛用短短的時間鉅細靡遺一遍,然後再次收藏。記得在地府的時日她躲在陰暗的角落,目送親人過的奈何橋,看著他們喝下孟婆湯,然後再也不認識對方,邁出走向新生活的步伐。她能做的只有轉身,從此孤身一人,誰也不可能再引起她半點情緒。

人生就是這麼的奇怪,經事長智,心在磨練中翻滾會越來越堅如磐石。誰的殘忍都不是與生俱來的,只是有些人幡然醒悟的快一些,有些人執迷不悟善良一輩子。

軒轅無心的表情讓回兒覺得陌生,感覺主母好像身處很遠很遠的地方,她不敢出聲打擾,怕驚擾了主母重要的思考。

「走吧,回酒樓。」軒轅無心落定了難得回憶的心情,表面並沒有太多的痕跡,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買了一支手工做的紙風車放在空洞的手心把玩。找尋著一點兒時的記憶。

一路走來回兒倒是益發的輕松,不由再次開啟了關于吳曼婷的話題,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接觸軒轅無心過往的家人,所以怎麼都掩蓋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湊過腦袋去閃動靈魅的雙眼,帶笑的問道︰「主母,您剛才說讓回兒想問什麼問什麼的恩準還算數嗎?」

「算數,不過只限今日,過了明天作廢。」軒轅無心睨一眼回兒,這丫頭想一陣是一陣,如果今天過後還不打住,估計往後的日子她會被煩死。

「主母剛才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回兒是懂得的,但是禍福旦夕都是上天注定,主母如何能肯定吳曼婷在主母的幫持下還會經受無法預料的禍事呢?」

「因為她有個不省心的兒子。」

回兒恍然大悟,長著嘴夸張的說一聲哦,緊接著又道。

「既然如此回兒還有疑問,為什麼主母對吳曼婷這麼和善,對回兒卻是要求嚴格啊?」

軒轅無心停下腳步拍回兒的腦袋︰「問了半天,就是在這給我等著了是不?給你點好臉色,你就不知道好歹,剛看你在酒樓說吳曼婷的時候頭頭是道,怎麼到了自己就犯渾呢?」

回兒被軒轅無心毫不留情的一拍疼的齜牙咧嘴,用手揉著發燙的額角,翹著嘴唇求饒的說道︰「回兒不懂,主母你要打要罵也得給回兒個明白吧。」

「吳曼婷人到中年又是女人而且還有過一次婚嫁,她的未來人生只能求一番平淡,再多加折磨也磨練不出人中龍鳳,難不成你還想讓我栽培她?」古往今來,師父打徒弟罵徒弟都是希望徒弟成才,不打不罵放任不管的,那就是看不上眼隨便徒弟渾水模魚,師父也樂得輕松。

回兒是個聰明的女圭女圭,一點即通,眉頭上掃過明朗,悅然軒轅無心對她的有心,點點頭說道︰「明白了,主母折磨回兒是看得起回兒,想讓回兒飛黃騰達。」

軒轅無心笑嗔︰「什麼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就那麼的不中听,罰你今天晚上沒飯吃。」

「不要啊,主母,回兒吃干糧瓜果果脯都三天了,再這麼餓下去成了人干,主母就沒人折磨教了。」求饒的聲音扶風直上,與其說哀求不如說撒嬌。

軒轅無心腳步輕盈,聲音隨風飄散,悠揚在多溪鎮的上空︰「那就罰你吃五碗飯,養成胖子任由我虐待。」

回兒哀號的跟上,主僕倆一前一後翩然返程,從背後看去兩道身影間好像能生出柔和的感情牽連。人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即使再理智也免不了會交錯人生。

軒轅無心在雪冥快半年的時間,不知不覺間身邊已經聚起了一小撮她的追隨者,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卻自然而然的向她靠近,然後再也擺月兌不了有她的人生。

洗濯國是天下神國,如果說程之浩是十六國的隱形霸主,那麼洗濯國就是引領十六國的國首,而國中之君,苟耀天當然也享有絕對的至高無上,放眼天下無人能撼。

洗濯國的皇室很神秘,未知的力量會讓人心生畏懼,不敢輕舉妄動,作為君王苟耀天能讓天下臣服于他腳下,但是作為父親他也是疲于應付子嗣眾多的勾心斗角。

此刻他正坐于四角蟠龍的龍椅上重重的捏揉著自己的眉心,腳下厚重的金黃椅腳都能入地三分,對剛才和程之翰的談話感覺到心累,殿中高頂上盤旋的十二金龍也耀不亮他眉宇間的黑色霧煞,只能閉上眼掩蓋心底的思緒萬千,任由渾身殺氣騰騰。

苟耀天身旁的小冬子公公眼色極好,細白的手抖一抖拂塵,喚來身邊端茶的小太監,接過托盤然後將威震殿的丫鬟隨扈都遣退出去,等到聳天殿門關閉後,端著茶盤從側梯走到龍座邊,靜默無息的將茶水放到苟耀天的面前,斟酌著開了口︰「皇上,用點茶吧。」

苟耀天沒有說話,保持著手肘龍椅扶手的動作,倒更加攢緊眉頭,黃金蟒服上穿繡精致的九龍爪牙舞爪靜呈胸口,他心里浮騰千軍萬馬般,心痛如被亂蹄踩過。

小冬子公公不敢再多言,勾著腰彎著膝退到一邊,拂塵拖到地上連同腳步一起靜止,不敢直視苟耀天威嚴的天容。

皇上沉默是最可怕的事情,君王心思九轉迂回,他們身為下人能從中窺得一點審視度量,做好本分就是最大的能耐,宦官官宦兩個同樣的字卻是不同的順序,便決定了身份的不同,小冬子不求能為君主排憂解難,他一介不能干政的閹人即便想也是徒想,只求不給皇上添麻煩,能識準皇上每一刻的喜怒哀樂就是他最大的榮耀。

苟耀天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沒有听見小冬子的聲音,因為沖擊太大所以才沒有反應,他掌權二十六年人人敬畏有加,朝堂之下的群臣對他的臣服是絕對的,這其間有忠心也有因為怪力亂神的摻雜,而不敢多加造次。

沒想到臨老臨老給自己添堵的居然是自己的一堆孩兒。早知如此當初就懶得生這麼多。現在沒一個安生的,讓他看見都想全部掐死算了。

身處混沌天地中,苟耀天一時理不清心中是怒是愁,河兒身為太子,天下注定是他的,為何還要這麼性急就不能等到自己歸天的那一刻嗎?偏得急于一時的,連皇上都敢騙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閉著眼苟耀天聲如洪鐘微帶疲沓的問道︰「小冬子,你知道程之翰來朕大殿是為何事嗎?」

小冬子正眼鼻端正,突然被提問,渾身因為苟耀天聲音里的冰冷一顫,趕緊說道︰「不知。」即便知也不知,能讓皇上這麼苦惱的事情,不是他這條賤命能夠得知的。

不知……苟耀天冷笑,這深宮大院里面就數他們這群太監知道的事情最多,後能通後宮曲款,前能曉朝堂政務,跟在他身邊各種驚天秘密也是了解的七七八八,說起來小冬子比他這個當皇上的,知道的事情可多的多了。

他以為他掌控天下,卻連身邊一個閹人都把握不住,他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當成傻子一樣戲耍。他們怎麼敢?誰借給他們的膽子居然把當今皇上化作提線木偶一樣戲弄!

苟耀天厚掌驚天一拍,龍椅扶手應聲裂成兩半,他雙目爆射出寒光根根,目視前方,將殿中空氣掀推出浪塵滾滾。

小冬子心神大亂兩耳嗡鳴,自知大禍臨頭,連滾帶爬的自己湊到苟耀天的目光下,任由那兩道奪命的視線將他籠罩,忍不住簌簌發抖,渾身癱軟無力。連額頭點地的力氣都消失的一干二淨。「皇上,皇宮之事哪里是奴才敢妄言的,奴才不是知情不報,而是只有一顆腦袋,怎麼有膽子在沒有定奪之前就向皇室貴族潑髒水,皇上明鑒,皇上開恩啊!」

「朕明鑒你九族!事到如今你還敢巧言善變,你哪里是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這些年你搜刮了多少脂膏,朕都看在你鞠躬盡瘁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你服侍于朕也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苟耀天哈哈大笑,笑中全是寒意森森,他將小冬子看了個里外通透,最後冷硬說道,「朕不怪你,只怪自己,怪自己太寵幸于你,居然能讓你身居內務總管的要職十年之久,生活太平順讓你連主子都認不清了,宮里的大小事由都經你手,朕看你是越管越寬,就差一步登天了!」

好大的帽子扣在小冬子的頭上,一步登天的含義不就是說他謀權篡位麼?皇上這是遷怒,將太子的過錯遷怒于他這個奴才身上,可是他能說什麼?他如果行得端坐得正,今日今時也不會被迫背上這口烏壓壓的大黑鍋。

事到如今,小冬子也唯有把所有的禍端都攬上身,今日他幫太子避過一劫,勢必會吃盡苦頭,但是他若不幫太子,這條命就沒了。只要能活著皇上不會忘記他小冬子的好,太子也不會不記得他的情,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小冬子跪在地上使勁磕頭,每一下都用盡全力,聲音嘶啞的哭喊︰「皇上息怒,皇上饒命,奴才該死,奴才知錯,是奴才思慮不周,辦事不牢靠。一切都是奴才的錯,只要皇上不因為奴才的愚笨動怒而傷及龍體,無論什麼責罰奴才都甘願承擔。」

「好,說的好,你是該死,但是死太便宜你了。」苟耀天怒極反笑,鬼氣紛紛的說道,「朕就讓你滾回去當侍監從頭做起,好好想想你當初過的是什麼日子!自己去慎刑司領五十板子。朕不想再看到你的嘴臉。」

「來人,擺駕德康宮,朕要去看看太子。」

高門立刻被推開,從門外有序的涌進六名侍衛,和內務副總管小生子公公。

龍輦眨眼就備好在門口,小生子卑躬屈膝抬高左臂承接住龍手,在扶出苟耀天的時候,他不由瞥眼看了看癱臥在地的小冬子,著實羨慕,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看來冬子公公又為皇上辦了件大事啊,心底嘆口氣暗自寬慰這就是命,能被皇上叱責,那是因為皇上看重。小冬子沉浮宮中二十年,浸婬爭斗也二十年,帶眼識人從沒出過什麼大錯,入宮淨身後不出十天,就知道把一盤味美刺融的魚在烹飪前,先行去骨挑刺然後入了皇上的慧眼,然後開了天恩讓他從此跟在天尊身邊服侍起居。

能有這等心思的小冬子公公是其他太監所不能比擬的,難怪皇上會這麼看重他。

其實說到底,他們這些做太監的和後宮嬪妃能有什麼區別了,都是靠著承蒙聖恩橫行宮內的主兒,就許的嬪妃們在後宮仗勢欺人,還不許宦官借故撈點油水。

其實皇上也是深諳此道的人,所以從來不道破,反而加以利用,恩威並施把他們這群下人治的服服帖帖不敢冒犯天威。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小冬子公公被貶,會有多少不開眼的人去奚落,那下場可想而知咯。小生子想著,決定在小冬子挨板子後拿出自己收藏最好的金瘡藥。俗話說患難見真情,這種時候不去討好才是最佳時機,至于內務總管那個職務空缺,只是暫時的,他可沒有膽子去跟小冬子爭搶,搶到也那福分享受。還是安分的守著自己副總管的頭餃,待到小冬子東山再起,他也好多點油水撈不是。

苟耀天很聰明也很陰險,他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靠的不是善用蠱毒而是蠱惑,可偏偏即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苟耀天,這就證明他有高人一等的心術。

當年苟耀天還是皇子的時候,多的是皇子比他更善于蠱術,況且洗濯國的皇室爭斗比任何一個國家的內斗都慘烈,因為皇子皇孫都不是善茬,吃飯睡覺就可喪命,就連小憩一會也是奢侈。所以洗濯國的皇室子孫向來很多,只有多生點才能防止死絕的可能性,人多勢力注定紛雜,別人的皇宮之中可能不過三四派系,而洗濯國百年古國,每一代的新皇登基之前,都會分出不下二十支的派系自相殘殺。

而每一任的皇上向來是從這種爭斗中走來的,所以也樂見其成,因為只有在這種局勢下勝出的皇室之人才有能力坐擁洗濯國,受天下諸國的敬畏,承天下子民的愛戴。

只是到了苟耀天這一代,他怎麼都沒想到亂世之中能冒出一個程之浩,那個鬼魅一般的男人沒有人能在他身上種蠱,連近他的身都要看他心情好不好,因為他擁有別人見都沒見過的所謂降龍斬,听說是一門絕學武學,被世間的人形容的很是恐怖,但卻鮮少有人見過,很多人對降龍斬嗤之以鼻,但是他們這些弄權的人都是多疑的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想近程之浩的身很難很難是事實,不能對他下蠱也是事情。

雪冥大陸上有了程之浩的存在,苟耀天從群國之首降至雪冥二把手,若說他不恨那就太虛偽了,但若說恨他和程之浩又沒有什麼利益瓜葛和深仇大恨,不過各自把持著對方弱點,相互挾制。

不過今天一事之後,苟耀天對程之浩更是恨的牙癢,被程之浩的弟弟程之翰告知自己被兒子背叛,多麼的可恥可悲,如果換一個人來告訴他事情的真相,或許苟耀天還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動怒。

所以苟耀天明知苟連河不在宮中,卻派人先行去了德康宮通報︰他要探望太子的消息。

接到消息的太子殿內,早已經亂成一鍋稀粥,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進進出出,抓耳撓腮的想法子,但是這些人終究不敢離開太子殿,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都是共犯,而且都是在內務府登記在冊的,既逃不過初一更逃不過十五,在慌亂之後毫無對策,只能小心的頂著項上人頭發 ,指不定一炷香後他們就該捧著自己的腦袋送命了,現在再模模吧,一會兒就模不上了。

只是誰都沒有料到,隨著皇上駕到的聲音響起正適逢苟連河回宮,父子倆*果的在門檻邊相撞見,青天白日世風日下苟連河連躲都沒有地方躲。妖艷的臉對上堅毅的頰,立刻生動的如油墨話盤五彩斑斕色彩繽紛。

「父皇,您怎麼到孩兒的寢宮來呢?」苟連河蹬蹬蹬的後退三四步,差點穩不住身形從月台之上滾下去。

「皇兒這是要去哪啊?大病初愈才散步回來嗎?」苟耀天猿臂一伸正好接住苟連河倉皇的身影,把他擺端正了免得在下人面前失了儀態。

苟連河身後跟回的護衛早已經跪成一片,在廣場上人群鴉鴉,一起發抖跟農田中隨風飄動的麥穗一樣壯觀。

「沒,兒臣……兒臣……兒臣……」三個兒臣無法起承轉合接下來的話,苟連河慌的手足無措。臉上燒的通紅快超越他身上的紅衣。

若是說苟連河活了二十多年真正害怕的人不是程之浩,也不是初始認識的軒轅無心,而是他的父皇。這個他跟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君王,在苟連河的心中父皇的恐怖日新月異,每一天都會帶給他讓他戰戰兢兢的威懾。

三歲的時候他就被父皇丟進蟲堆呆了一個月之久,沒有吃喝,想活著只能啃吃那些讓人惡心的甲殼蟲。

五歲的時候,他就按照皇室規定成為蠱種,每天身上都會多一種致命的蠱毒,因為要給別人下蠱就得自己先嘗蠱,這樣才會知道每種蠱的厲害,也防止以後皇室之爭死的太草率。

這樣過了五年,待到他十歲的時候終于算學業有成,從那時候開始他每天的學習任務就是,要用蠱將身邊從小陪他一起長大的人們,一個一個的殺掉。這樣他才會練就的鐵石心腸再無顧慮。

在父皇的重重壓力下他顫顫巍巍的動了手,殺死了他最親最親的陪讀,足骨。

然後身邊的人從每一年換一批到每半年換一批直至每三個月換一批,殺人無止境,人命成為最下賤的東西,苟連河從痛苦到平靜最終以殺人為樂,完全扭曲。

十九歲的時候他終于不用再殺身邊的人了,因為他已經成功的麻木,成功的得到父皇的認同。他的心智已經堅定,再殺人也沒有什麼意義。

苟連河不知為何,在苟耀天眼神的壓迫下,他無端的想起來了小的時候,渾身一層一層的泛寒,腳心冰冷。

面對苟耀天,苟連河的那種害怕是根深蒂固無法掩蓋的。「朕來看看朕受傷的兒子是否有痊愈的跡象,怎麼?還需要你的批準?」苟耀天為尊二十年有余,渾身有著與生俱來的的威嚴。只眼楮稍稍睜大就能讓苟連河顫上一顫。一身膽寒無所遁形。

「兒臣惶恐……」接下去的話苟連河又再次卡在咽喉處,他因為心虛想將借兵一事和盤托出,但有害怕苟耀天並不知道個中緣由,自己這麼一說不是不打自招得不償失麼,于是抱著僥幸的心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挺了挺胸膛,想借由此舉壯勢。

苟耀天差點被苟連河的舉止氣的吐血,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他還做對呢?

「程之翰來了你知道嗎?」苟耀天顧不得身邊還有眾多的圍觀者,怒吼咆哮,而那些伏地的人們也都為之一振,知道程家人向來是皇上的忌諱,而現在這個忌諱卻當著他們的面從皇上的口中月兌口而出。

苟連河大為吃驚︰父皇如何得知的程之翰前來洗濯國的,難道他不是來竊取什麼不為人知的機密,而是來面聖的?苟連河心神一通,明白了這是程之浩的作為,好狠好毒好直接的陷人于不義,程之浩連陰謀詭計都不屑使用,直接給了他當頭一棒,真是好妙的絕招,直攻要害打的他真是毫無招架之力。

在月台之下跪拜的人群也因為苟耀天的話慌了,皇上密會程之翰的事情居然用吼的,看來他們是一個都活不成啊!有人已經口吐白沫翻著白眼暈了過去,有人已經開始啜泣,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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