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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程之浩的老陳醋

「無心,無心,你在哪里?」「無心,無心,你趕快出來,我有東西要你看。」程家堡內呼嘯過一道乘風的身影。速度很快如同一道純白的光,擦亮了程家堡本就亮麗的顏色。

自從軒轅無心第一次進到鬼林,遇見狄一思以後,為了謝他的一飯之恩,她從腦海里拈了兩株草藥當做回禮饋贈給他。沒想到這人就至此粘上了她。

每日一問成為狄一思的必修課,所以在提問之前,他總是會扯著嗓子在程家堡到處尋找軒轅無心的蹤跡。為一向安靜的程家堡平添了呱噪。

只是在狄一思的尋人大計中十次有八次都會以鎩羽而歸來收場,因為軒轅無心每天早出晚歸,耗費著她腦力和精力只為忙活著收復鬼林的大業,實在沒有空去分享自閉兒童狄一思又挖到一株新草藥的喜悅。

這十天半月軒轅無心進鬼林如同進自家的後園,每一次的進入都會造成鬼林里翻天覆地的騷動。她的付出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獲,她的成果斐然再次程家堡飯後茶余的談資。

誰都沒想到會有人興起收復鬼林猛獸的念頭,面對那些凶猛異常的怪獸,他們躲都來不及哪里會想要與之為伍。

也只有主母那樣的人才會有那樣的奇思妙想,所以在程家堡人的心目中有了同一個想法︰奇怪的主母和怪異的主子果然是天生一對。

狄一思經過長久的失敗,難得在今天天還沒亮,就在麻木木的晨曦中開始尋找軒轅無心。所以當他堵在程之浩的房間門口之時,正好撞上整裝待發的軒轅無心。

「無心,你還沒走啊,我找了你好久,你都不來找我。」狄一思童真的抱怨只是單純表示他的辛苦。軒轅無心沒有感覺,但送她出門的程之浩卻莫名的胸悶。

盯著台階下狄一思那張半臉美貌半臉魔鬼的容顏,程之浩想起十天前他在鬼林中尋到軒轅無心之前,有一段時間上的留白。

他有想過這段空白的時間內無心會遇上各種猛獸,但是獨獨沒想到她會遇見狄一思,更沒有想到兩個孤僻,討厭套交情的人會成為彼此的朋友。

程之浩皺著劍眉暗自躊躇︰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程之浩的心中不免十分排斥軒轅無心和狄一思是一類人的想法。于是開始凝重的思考著,怎麼樣才能把這倆人弄的八竿子打不著。

程之浩第一次思考問題不是和程家堡有關,卻發現這個問題居然是他人生當中遇見的最艱巨的難題。

此時此刻狄一思的存在被程之浩自然而然的歸類到洪水猛獸一類中,凡是接近他媳婦兒的男人,即使毀容他都不會掉以輕心。

「叫主母。」程之浩玉樹臨風的立于軒轅無心的身邊,開始將想法付諸于行動。有些幼稚但是他很滿意這個開頭,心中不由慶幸讓無心搬進了自己的屋子。畢竟讓袁昶間接監視他還是不能放心,現在和無心同住一個屋檐下,他決定親力親為。

狄一思表情很驚訝,奇怪最近為什麼到哪里都能見到程堡主呢?平時和他一年能相見一面都實屬僥幸,可是這十天他們倆踫面的次數,比六年以來見面的次數加起來都多。

狄一思記得他才進堡的時候隔了三年才見到程堡主第二面,現在這麼時常見到對方還真是有些奇怪。

對于程之浩的命令的話狄一思爽快的點點頭,然後面對軒轅無心天真無邪的舉起手掌,笑如鬼魅的清脆說道︰「無心,你幫我看看這個可以入藥嗎?」

程之浩在軒轅無心的身後,陰鷙了雙眼,第一次被人自動忽略發生在這種情況之下,讓他很不爽快。周身冷氣跟中央空調一樣吹拂在他身邊的軒轅無心的身上。換來了她扭頭的一撇。

好濃烈的酸味,都能掩蓋住他周身的蘭香,這男人莫不是在嫉妒吧?軒轅無心將眼神來回掃動,發現了這個不爭的事實。

……

不由好笑的跳下階梯,把完全沒有自覺的狄一思拉到一邊去︰「你跑來做什麼?不是跟你說有事留字條麼。」

狄一思歡欣鼓舞的被軒轅無心拉著走,完全沒有察覺他身後能把人戳出窟窿的眼神︰「我不會畫畫,留字條怕你看不懂。」

軒轅無心把狄一思拉到了牆角,蹲下,然後悄悄的附到他的耳邊,用只有兩人的聲音說道︰「以後不要叫我無心,叫我軒轅知道嗎?」

「為什麼?」狄一思扣扣臉頰,奇怪的看著軒轅無心。無心不是比較好听嗎?叫起來感覺她沒心沒肺的,沒心沒肺的女人不算女人,狄一思討厭女人但是有了軒轅無心的存在後他發現,他討厭心思細密的女人,因為越心思越細致的女人心眼越小,不過女人心眼都小,但軒轅無心的心眼不小,所以她不是女人。

軒轅無心可沒有空去管狄一思在想些什麼,程之浩許的她一天到晚在鬼林里瞎折騰,她受人恩惠當然也要有點好表現。畢竟現在程家堡是她的,如果哪天程之浩一怒之下不願意再為他人做嫁衣,把所有的事情丟給她,那她就把狄一思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軒轅無心伸出手拍狄一思的腦袋︰「讓你別叫就別叫,哪那麼為什麼,我是你的朋友我一向能猜中你想什麼,所以我現在在想什麼你自己猜。」

狄一思不依了,小孩子脾氣立馬上了頭,一把抓住軒轅無心的衣袖,撇著紅灩灩的嘴唇,臉上急出兩朵酡紅︰「不要,不猜。你說給我听。」

軒轅無心忙著去收拾紫狐狸,哪里有空給狄一思開釋,見他抓著再問一遍︰「你松不松。」

狄一思堅決的搖頭,用手指絞住指尖的黑色布料,鼓起萬分絕對決定和軒轅無心對戰到底。

軒轅無心見狄一思如此堅定,突然怪異一笑,不走反撲,一下逮住了狄一思的手臂,然後仰著臉對他奸笑。

狄一思被抱了個正著,沒有料到軒轅無心會有此舉動,嚇的踉蹌的往後退,可手臂被挾制的太緊,變成硬生生的拖著軒轅無心走,手臂上的肌膚被掐的生疼,一股冰冷刺進了他的骨頭。

狄一思的臉皺成了一朵波斯菊,正想開口問軒轅無心干什麼的時候,感覺後背有一股厚重的冷意,頓時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終于明白軒轅無心為什麼抱著自己,波斯菊的臉灰成了棺材板,他水漾的眼楮里流露出強烈的控訴︰「你故意的。」

軒轅無心露出得逞的甜笑,語重心長的教育道︰「孩子,水冰月身邊總是會有夜禮服假面的出沒,你一個皮卡丘還想搶男豬腳的位置,你是活膩歪了啊。」說著話還伸出手拍拍狄一思的臉頰,指尖帶著眷戀滑過他的下顎,以此來確保程之浩會很好的對待狄一思這才罷休。拍拍黑衣,她幸災樂禍的小聲說道,「你倆好好相處,別非死即傷喲。」

狄一思好委屈,好委屈的看著軒轅無心松開了他的手臂,然後無比愜意的對他晃晃手還甩了個飛吻。他想再次抓住軒轅無心離開的身影,同歸于盡,可身後的視線很冷很冷,冷到他只能凍在原地羽化九天。

~

程之浩不開心,因為狄一思叫了無心,無心是他才能叫的專屬,但被別人加了去,所以他很不開心。而無心沒有阻止,他立刻將不開心上升到生氣。

他們倆居然還蹲在地上?他都沒和無心一起蹲在地上過,那麼隨意的姿態,好像兩人是最親密無間的好友。無心居然還跟狄一思說了悄悄話,他們之間能有話需要那麼小心翼翼的交流?

帶著疑問程之浩想找軒轅無心問個清楚,但是她居然在抱了狄一思的手臂後就逃跑了,而狄一思的動作也不遑多讓,在無心出門的瞬間他連飛帶滾的翻牆消失在院子中。

程之浩抿著嘴唇眼睜睜的看著一切,這才知道原來狄一思不但是個神醫還是個武林高手,他不過想要個答案,這兩個人卻表現的像似被人捉奸在床一樣。

他有那麼可怕嗎?他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程之浩覺得被侮辱了,所以他很生氣,氣到晚上沒去找軒轅無心,氣到第二天白聖女再次登門入室。

「程堡主,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嗎?我不漂亮嗎?」白聖女說著話眼淚都快掉了下來,為了他,今日她特地穿上了象征聖潔的白紗裙,在雄獅部落里哪個男人不對她側目,哪個女人不對她羨慕嫉妒,為什麼在他的跟前自己連一個垂憐的眼神都得不到呢?

白聖女在程之浩跟前旋了快半個時辰了,她不開口說話就是想保持女人的矜持,可是白聖女沒有想到的是,當她主動來找程之浩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早沒有矜持可言了。

「我的妻子只有一人,你還是好好養傷等待回雄獅部落的日子。」這和漂亮沒有任何關系。程之浩連頭都懶得抬,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就是軟。

他肚子里發酵了一晚上的怒氣已經被釀成了陳醋,他沒有找無心,無心也沒有出現來找他。而平日里照三餐出現的狄一思也不見蹤影。這兩個人可真是心照不宣啊!

白聖女听到這句話,好生難過,眼淚盈盈四落灑滿衣襟,拿捏到恰到好處的抽泣聲帶著動人的嬌弱,哭的跟淚人兒一般,但最終卻得不到半點關注,只能再次挫敗的退場。

軒轅無心很忙很忙,忙的差點忘記了程大堡主是個有血性的人,她昨天夜里成功扒光了紫狐狸的毛,讓它尖叫著鑽進了深山老林中不敢出來獻丑,然後理所當然的接管了所以的狐狸子民,受它們敬仰參拜後才得以月兌身。

而且軒轅無心發現拔毛是個細致活兒,操作起來可比殺人累啊。所以昨夜回堡她倒頭就睡連澡都沒洗,今晨起床听說狄一思躲山洞里去了,短時間內沒有露頭的膽子,而且還听說他昨天逃的很快,所以沒有機會讓程之浩逮住發泄。于是安撫堡主的重任依然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也只得在出門之前抽空去看看,看看鬧小孩子脾氣的程堡主是什麼樣的嘴臉,最好是別開生面,能讓她嘲笑他一輩子。

軒轅無心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去找程之浩,而白聖女帶著失敗的失落正退了出來,兩個女人再次在回廊間相遇,連白聖女都沒有想到她會和軒轅無心再次狹路相逢。

這一次軒轅無心依然走的虎虎生威沒注意白聖女的存在,不過白聖女卻不甘心再次錯失好機會,在軒轅無心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出聲了。

「主母,請留步。」

主母是叫她,但誰在叫主母?軒轅無心停下腳步,扭過頭去,看見一張漂亮的小臉,聳立在一方雪白立領中,感覺非常眼熟。但因為太眼熟她居然想不起這人是誰!

「你是?」

「主母,我想跟你談談堡主的事情。」

堡主兩個字喚醒了軒轅無心薄弱的記憶,她記得這個女人的,不過叫什麼來著?「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軒轅無心問。

這女人喜歡程之浩的事情,程家堡內人盡皆知,既然喜歡那就要竭盡所能的去勾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男一女的勾當她不是應該去找程之浩談麼?

「主母,我們換個地方可好?這里不方便說話。」白聖女盡量放低姿態,語氣十分溫柔。

「不好。」軒轅無心忙的很,連狄一思她都沒空理,哪有時間浪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身上。

「我不過是傾慕于他。你為何要處處相逼呢?」白聖女見軒轅無心要走,一時著急了,她急吼吼的吼出心中的痛,然後揪住心口的衣襟,膽汁都快從臉上苦了出來,好像她是受壓迫的工農階級,而軒轅無心就是朱門酒肉臭的不良富豪。

「我逼你什麼啦?」軒轅無心被好大一口黑鍋砸的有點懵,這突然竄出來的女人不就是她成親那天攪場子的女人。她怎麼還在程家堡……她到底叫什麼來著?

十幾天的空白讓軒轅無心有些忘記白聖女的名字,這幾天她忙著一統野獸的江湖,實在是心力交瘁啊!

軒轅無心偏著頭,精致的面容上是思慮的表情︰記著是一個非常現代化的名字。但死活想不起來。

白聖女虛軟開口,帶著深深的指責︰「你讓他承諾你只娶你一人。」

……

懂了,原來是談這個,軒轅無心冷笑︰「腦殘是病,得趕快治。」說完抬腿要走,至于白聖女叫什麼軒轅無心實在想不起來,算了。她還要去給劍齒虎磨牙沒空和瘋子談論小三該如何上位。

「姐姐。」白聖女不甘心的跟上軒轅無心的腳步,勢必要將這場逼宮的大戲做下去。

「誰是你姐姐,你的年歲叫我姐姐我受不起。」她不是比程之浩尚且大兩歲嗎?裝粉女敕裝出翔了。

白聖女噎了噎,笑容不改的道︰「那……那我喚你聲妹妹吧。」

軒轅無心繼續走一擺手︰「咱倆萍水相逢,別攀親帶顧的,我的頭餃是程家堡主母,你我關系保持該保持的生分,有利于在同一片天空下生存。」哪蹦出來這麼一位照面就攀親帶顧的,軒轅敏只生了她軒轅無心,上沒有哥哥姐姐下沒有弟弟妹妹,誰都別想在她身上佔輩分的便宜。軒轅無心大步流星,白聖女為顧忌自己惠賢的形象只能小小碎步的跟上,眼光不善的在軒轅無心的後腦勺掃視。這該死的女人真是不識好歹,自己都自降身份和她攀談,她居然還敢擺一張高高在上的臭臉。

「主母您等等我,我還有話對您說了。」

軒轅無心沒耐心應酬對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兩道身影一矮一高,一徐一急,起伏在程家堡蜿蜒的回廊間。

突然白聖女加快速度,追上了軒轅無心沖到她的跟前,擋住她的去路,然後反手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巴掌,出手如電,既狠又快,粉女敕白暇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軒轅無心傻了,終于停下腳步,莫名其妙的盯著眼前的白聖女,心里飄起陣陣惡寒︰這女人瘋了吧,沒事跑她跟前照自己的臉上甩耳巴子。

白聖女身子柔柔側軟癱靠在回廊邊的立柱旁,眼中含淚,聲音顫抖帶著濃濃的委屈和無盡的指控對軒轅無心問道︰「你為什麼要打我?」

「我打你?」軒轅無心更加莫名其妙的的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間,這是要唱哪出啊?

「你為什麼要打她?」一道冷清的男人聲音,解開了軒轅無心心中所有的疑問。她順著聲音抬起頭看見了向她走來的程之浩,身後跟著程家三兄弟和忠心耿耿的袁昶,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開豁,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演的是這一出啊!

程之浩的話出口是疑問不是質問,以他對軒轅無心的了解,她不會沒有原因的打人。除非原因足夠或者有人犯了她忌諱不然她不會動手。因為她很懶,從來都懶得自找麻煩。

無心嫁進程家堡後對身邊的人和事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漠視,記不住堡里人的名字和臉,卻記得住每一野獸身上的花紋,因為她只對她感興趣的事物表現出熱情。

所以當無心記住一個人,那那個人就要小心了,被軒轅無心的看上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被看上的人都只有被玩死的下場。

軒轅無心沒有回答程之浩的問話。她靜靜的看著白聖女,眼神能在聖女潔白的臉上生根扎腳一般。有一個模糊的名字從她心中漸漸浮現出來,突然一笑,貝齒閃亮發出冰冷的光線,想起來了,這女人叫白聖女。

軒轅無心看著白聖女顧盼生輝的盈盈水眸,細致薄唇嬌艷欲滴,頸如白鵝縴細襯的黑發如墨,光往那一站就讓人心生憐愛。

軒轅無心第一次將白聖女看清楚,是個美人,但美麗的花瓶是拿來裝飾的,不能看清楚自己裝飾品身份的美人,非要出來擋道,那就是拿來砸碎的。

軒轅無心突如其來的靠近了白聖女,啪,清脆的響聲震耳欲聾,程家堡的宅子夠寬夠廣,所以正好還能出點回音。

軒轅無心對著白聖女的臉用盡全力甩了一耳光,打完之後吆五喝六的喊道︰「來來來,大家過來對比一下,我打的巴掌印和她自己扇出來的巴掌印有什麼區別?」

她的話讓人咋舌也讓人覺得好笑,巴掌印還能對比?

主母最擅長打臉,對于這一點袁昶是最感同身受的,當初他在章家監視,可是親眼所見軒轅無心把章苒苒打毀容了的,白聖女現在的做法根本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程之翰在一旁暗叫一聲︰高。他家大嫂真是蕙質蘭心,這麼彪悍的手段都想的出來。

「程堡主,你看見了,她當著你的面打我。」白聖女被打蒙了,听到軒轅無心用此等手段來拆穿她的詭異,一下急的回了神,趕緊朝程之浩的方向靠去。

程之天橫了出來擋在白聖女的面前,不屑的說道︰「因為你先誣陷我大嫂,打你是輕的。」他在這一瞬間完全改變了對軒轅無心的看法,因為她的聰明太讓人出乎意料。

「你……你又沒看見,怎麼能說我誣陷她!」

白聖女太過拙劣的謊言程之天連拆穿都嫌浪費時間,女人家勾心斗角的小把戲也敢拿出來,在程家堡的地界丟人現眼、貽笑大方,這蠢女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大嫂固然很讓人討厭,但大嫂的本事過人、心思卓越卻是無可否認的,能和大哥相匹敵的女人豈會這麼容易受限在家宅爭斗之中。

白聖女惹別人也罷了,說不定換來一抹訕笑就此了事,偏偏不開眼的去惹大嫂,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卻闖進來。

「堡主,你要為聖女做主啊。」白聖女嬌弱的聲音含冤帶屈好不可憐,一水楊柳細腰揉出曼妙的弧度,身段猶如蛇一樣柔軟的想往程之浩的身邊貼。

軒轅無心反手又是一巴掌把她打回原位,甩的白聖女的臉上朵朵花開,讓她寸步難行。

「打你是打醒你,認清楚當初是誰救了你,不是他程之浩,是我軒轅無心,救了你就要知道知恩圖報,別因為我是女的,你報恩的心思都用錯了方向。我家男人向來只管公務之事,你想進程家堡的門爬上程之浩的床,還要看我松不松口。」本來沒有心思管這些狗屁倒灶的男女之事,但是白聖女一次又一次的得寸進尺讓軒轅無心怒了。

程之浩俊臉微微泛紅,伸出長臂扯回軒轅無心囂張的身姿,在她耳邊低語︰「你什麼時候有空爬了我的床再說這話。」

白聖女捂住燒痛的臉頰,睜大了泛紅的眼眶,楚楚的想忍住委屈,可眼淚最終卻無力的滑出眼眶。

軒轅無心毫不留情面的道︰「瞪什麼瞪,眼大無神再瞪也只能瞪出個鼓眼努楮,有本事你半夜三更一刀把我給收拾了。」

程之浩立刻打斷︰「不要亂給人出主意。」然後把軒轅無心摟進懷里霸佔她的視線。「你給我好好活著,」

程之地在一旁抱著朱紅立柱大笑不止,白聖女一出好好的玉容寂寞淚闌干的戲碼被大嫂的一句話,把意境攪成一鍋糊粥,不帶這麼拆台的。

軒轅無心傲嬌的表示︰「她也要有那本事不是?」兩人一來一往的眼神有說不出的情愫在其中,讓人看了去真是羨煞旁人。白聖女不願被軒轅無心看扁,立刻叫喊道︰「我愛堡主,為了堡主讓我付出什麼都甘願,主母你如何要這麼殘忍?為何連我的心都想控制?」白聖女吼完體力不支的倒地,做戲做全套,要演就演到底。她今天受了這麼大的侮辱,一定要從軒轅無心的身上一一討回來。

軒轅無心磨著腳尖不吃這一套︰「這年頭裝白蓮花不吃香了,你要當受氣包子,我沒有理由不成全你,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記住你了白聖女,今天你敢招惹我,日後你就得好好的承擔後果。」敢攔她去折磨劍齒虎的道路,她會把白聖女當劍齒虎一樣厚待的。

「你想,想干什麼?」白聖女抬頭正好看見軒轅無心的眼神,她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可以擁有野獸一樣的瞳目,心中突然沒有了底氣有些後怕。

「你願意為了程之浩付出一切是吧,我成全你。」白聖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把臉湊上來討打,不打腫了浪費她一片苦心。

程之天看著眼前的鬧劇只覺得天寒地凍的冷,不由搓搓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看來大嫂也是這麼記住他的,所以他挨了大哥的板子。

白聖女眼光開始飄忽,求救的眼神頻頻朝程之浩閃爍著,可眼見他不為所動,凌亂了思緒,向來養尊處優的生活鈍化了她看人眼色的能力,事情發展的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才明白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主母,主母,我錯了。」嚶嚀低語中都是悔恨,白聖女深深的害怕了。

軒轅無心要是會因為白聖女一句錯了就相信她,那百年的修為也算是白修了,只是翹起唇瓣冷笑道︰「別跟我裝柔弱,指不定在我背後捅刀子最狠最勤快最歡暢的就是你。」她幾百年前不用的老招還拿出來炒冷飯,丟人現眼。

白聖女趴在地上不說話,臉色陰晴不定,不敢抬起頭來讓人看見她的狼狽。

軒轅無心只道︰「你不是說你仰慕程之浩嗎?你不是說我讓他只能娶我一人,所以傷害了你的一片丹心嗎?你還說讓我放過程之浩,讓我不要逼迫你的愛情,給你發騷發浪留一條生路。」

白聖女難堪到極點,沒想到軒轅無心居然把這些私密的話抖摟了出來︰「我沒……」

「你沒什麼?這些話不是我栽贓你的吧。」軒轅無心一把掐斷白聖女的辯駁,「既然你心中所向的男人也在這里,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自己去問他,他若要你,我立馬把主母的位置讓給你。他若不要你,我要你。」她不把這白聖女這只金角大王收進葫蘆里,她就不叫孫大聖。

程之浩有軒轅無心就已經夠了,哪里有心思接手白聖女,立刻說道︰「白小姐還是好好養傷,多德碴會在不日接你回雄獅部落的。」

白聖女淚流滿面,無比難堪,這麼多年她偽裝的柔弱從來沒有失手過,可偏偏遇上軒轅無心怎麼就不管用了呢?

程之地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直覺得自己這個大嫂真是好玩,說話直白的可怕,毫不介意戳穿別人的陰謀詭計,也不介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陰險狠毒,斗狠一流,氣性大的也是一流。

戲已經開場白熱化到*,白聖女從地上站起了身,只能咬著牙把嬌弱戲碼繼續唱下去︰「主母,聖女會識得本分,還望主母不要因為聖女的過錯氣壞了身子。」說完何其哀怨的看了一眼程之浩,見他只注視著軒轅無心,肺都快氣炸,不由捏緊繡拳臉憋的通紅。

「就你這程度還沒資格讓我生氣。」最多就是整死她。不丟去地府煉回油鍋月兌一層皮,她就不懂帶眼識人。一大把年紀還裝什麼處女,看她能裝到何時。

白聖女收起了啜泣,眼中還帶著暖淚,臉上卻露出蕙質蘭心的淺笑︰「主母心寬,聖女就放心了,都是聖女的錯,切莫因為聖女的失誤影響了主母和堡主的感情。」白聖女顏面掃地有苦難言,恨不得撕爛軒轅無心的嘴,那張嘴里盡吐些刻薄的專剜人心的話。

說完眼神懷恨釘向軒轅無心的臉上。既然軟的不行她就來硬的。

軒轅無心對上這眼神,聲似從北極刮來的冷風寒透人心︰「你趕緊把你的心放好,膽子吊起來就行。」

「你……」簡直逼人太甚,白聖女臉色突變,柔弱不再,十分傲然的說道︰「主母,聖女敬重于你的身份,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要這麼步步相逼,只會讓大家都難看。」

「你招惹我之前有沒有想過什麼叫退一步海闊天空?」

白聖女不答腔,決定沉默到底,以不變應萬變。

但軒轅無心是個人精,她只轉過身去,好開心的問程之浩︰「堡主,你說把白聖女的住處搬到毒積谷怎麼樣?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靈,適合養生正好匹配聖女的身份。」就是五米山谷下全是毒蛇,夜半經常結伴而行游出山谷覓食。

「你高興。」程之浩好奇的想看看他的妻子能將人逼到何種地步,她滿腦子好像都是整人的法子,猶如涌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白聖女俏臉刷讓蒼白,她不過想讓程之浩注意到自己,沒想到把自己落到現在的地步,眼看已經裝不下去。不由挺直了腰板,拿出慣常的驕傲︰「軒轅無心,我是雄獅部落的多羅聖女,你對我如此無禮我都不予計較,你現在居然要我去住有蛇的屋子,如果我有什麼差池,你讓程堡主怎麼向雄獅部落的大王和列為多羅長老交代?」

多羅是什麼?籮兜她倒听過,軒轅無心揚起頭眯著眼問身邊的程之浩︰「你需要向什麼人交代嗎?」問完然後用十分看不起程之浩的眼神將他上下打量,還以為他是天下一霸,居然還得受制于人喲。

程之浩低下頭攬住軒轅無心的腰肢,懲罰的啄上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居然敢看不起他︰「不需要。」如果送具尸體回雄獅部落,多德碴依然得把一萬匹良駒送到圖蘭手中。

程之浩的舉動讓一旁的袁昶漲紅了臉,不覺在心中暗道︰主子怎麼越來越沒規矩的熱情似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會不好意思。

一直未出聲的程之翰依然保持著玩味的表情。

程之天看著腳尖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之地面朝遠方,一臉非禮勿視。

眾人羞紅了臉更顯得白聖女的臉色煞白。她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吻那個粗魯的女人,卻無法阻止,因為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忍不住心頭的悲憤,咬牙用勁的說道︰「你會付出代價的,軒轅無心。」

喲,終于不叫主母了︰「好好呆在你的聖女屋,我留你一命到你回族的時候,若是你不安天命,我就送具尸體回你的部落,看有誰有膽子來尋仇,我見一殺一,見一雙宰一對。」閻羅王那妖孽她都能擺平,還擺不平一個黃毛丫頭。

什麼腦殘部落居然需要女人求福,天上那群無情無欲的敗家神仙,會因為一個號稱聖女的女人在人間隨便念兩句狗屁經文就大發善心,福澤人間普羅大眾,別搞笑了。再說了——玩這種把戲手段的女人會是聖女?就這大腦回溝宅男她都配不上。

「你們不能把我放到有蛇的地方去,不能。」白聖女垂死掙扎,可抵不過沖上來架走她的人的力氣。

沒人想理會自恃過高的草包,白聖女即將被人帶走,大家也就準備散了,程之浩牽了軒轅無心首先離開,他有話對她說,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

程之翰走到白聖女的跟前,好心提醒︰「白聖女,奉勸你不要再和大嫂作對,畢竟你站著這塊地方還是程家堡的,認清局勢才是保命的關鍵。」

他早早就看出來大嫂的可怕,只要白聖女多一句不敬的話,大嫂就多一招致人于死地的把戲奉還,多麼讓人恐懼又小心眼的女人啊。惹誰都別惹上軒轅無心。

軒轅無心是誰啊?如今鬼林的百獸之王。

程之天也跟上程之翰的腳步,湊到白聖女的跟前,好心的教誨︰「白小姐,不如你回房照照鏡子,你自己扇的巴掌印手掌是反的,下次要自己打自己的時候記得左手打右臉,右手打左臉。」說完程之天遺憾的搖頭,唉,腦子笨胸還小,哪哪都是缺陷無藥可救咯。

風卷懨懨殘葉,白聖女張大了嘴,終于明白她失誤在哪里了。

程家三兄弟看著白聖女被拖拽著離開的背影,不禁想起這些時日來軒轅無心的所作所為,鬼林里誰不听話她就收拾誰。

叢林里的飛禽走獸沒有一只不懼怕她的,給劍齒虎磨牙,害的肉食動物只能將獵物先用爪子拍死,然後囫圇果脯。

更是把程之翰辛苦訓練了三年才學會殺人的猴子納為旗下,只听令于她的嘯聲。

收集毒蛇的毒汁,然後強行灌進毒蛇嘴里,看能不能把它自己毒死,嚇的毒蛇秋天就開始冬眠。

更甚,她還在身上背著菜籽油,去往水簾洞,先用巨石把洞口封起來,然後用菜籽油在洞中點上上千火把,灼的蝙蝠群蜂擁亂竄,吱嘎尖叫,誰敢攻擊她就潑菜籽油然後用手中的火把一點,來個火烤蝙蝠俠。

把黑金剛砸暈用繩子捆在樹干上,抱著睡覺取暖,而且等她睡好了還不給黑金剛松綁,多麼可惡,可惡至極。

用食物把巨鷹勾引下來,然後拉韁扣環當做飛天坐騎,這樣她就可以在空中自由翱翔省的徒步出鬼林。誰要不好好飛就拔毛伺候。

這片鬼林對世人來說是人間地獄,但對軒轅無心來說根本就是人間天堂。她每天清晨出堡,日落而歸,玩的不亦樂乎。短短半個月收服三處地方的所有飛禽走獸。

更可怕的是失去狼王的狼群還沒有選出新狼王之時,軒轅無心就趁著絕佳的時機沖進狼窟,現在狼群的首領不再是強壯的公狼,而是她軒轅無心,她一統鬼林、水簾洞、一線天的所有猛獸,稱雄為王。她的變態連程之翰都甘拜下風。

半個月一到,本來程之翰也該離開去往前線,可邊疆方面一直遲遲未收到鐵牙軍再露面的消息,所以他也樂得一直呆在堡里,不再像以前回堡交代完事就想往邊疆跑,實在是因為他這個大嫂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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