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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 第兩百三十八章 鐵狼鐵郎

然地喝著酒,不時地遠眺海天一色的雪景,沈玉門和劉景願倒不像是帶兵打仗的將軍,更像是把酒言歡的閑人野士,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各自的見聞。

劉景願少年從軍,二十年都耗在了北地,而沈玉門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少小離家,在長安待了一陣子後就去了玉門關看沙子,也就這丹年回到江南,在帝國海軍里出了幾次海,稍微比劉景願好了那麼一點。

沈玉門和劉景願所在的山岩極為僻靜,距離山腳下的軍鼻看著不遠,可望山跑死馬,這距離其實也著實是不短,兩個人看似閑雲野鶴般有那閑情逸致,除了溫燙好的美酒和烤得脆熟的黃獐肉,腳邊還擺了案幾和棋盤,但實際兩人卻是巴不得能夠早點回軍營里去,這剛開春的瀛洲海風冰冷刺棄,就算有火堆取暖,可那滋味也著實不好受。

那山岩除了一條小道通往山腳,一面是臨崖絕壁,其余兩處都是仍日蓋著積雪的野林子,不時有幾聲狼嚎傳出來,叫人心里寒磣得慌。

這時沈玉門和劉景願背對的那處野林子里,有幾雙眼楮正自一動不動地盯著山岩的那堆篝火,幾個唐王府的門客這時候都是呼吸急促。

他們已經觀察了數日,這兩個煮酒高談闊論的男人確實是灘涂地帝隊的海陸統帥,作為學習五行術的忍者,刺探軍情本就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不過要是有機會的面,他們有時也會客串一把刺客的行當。

李四郎的手扶腰里的短刀刀柄,目光里仍有幾分猶豫,他清楚只要自己幾人能夠刺殺了帝隊的統帥那唐王府便有救了,只不過這看似近在咫尺的目標,卻也不是他們幾個忍者靠拼命就能拿下的。

最後理智戰勝里心里那份蠢蠢欲動的野望,李四郎帶著三個手下悄無聲息地退走了,他要請示老師,到底要如何處置,若是要刺殺帝隊的統帥恐怕要動用全部的人手,方壽能做到有所把握。

李四郎等人離開沒有多久,山岩,沈玉門和劉景願身邊護衛的士兵里不知何時多了一人,那是個疤臉漢子個頭並不高大,但是渾身都籠罩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就仿佛是森林里的一頭野獸而不是一個人。

「鐵郎,剛才可有動靜?」劉景願看向了手下這個最精銳最悍勇但也同時是最桀驁不馴的斥候長問道,他和沈玉門當然不是閑著沒事做,每天來這山岩吹這能凍死人的凜冽海風,提騎司在瀛洲的人手前幾日傳來消息,唐王府的死士已經出動目標不詳,但應該就是他們這里,所以兩人才隔三岔五地離開軍營,便是為了引誘那些唐王府的死士出手。

「一刻前,林子里曾有一股鎖定大人的隱晦殺氣除了訓練有素的死士外,沒有任何野獸能夠這般隱藏殺氣。」鐵郎答道,他姓鐵,無名從懂事的時候起,村里的人便喊他鐵郎,他母親是百濟人,父親則是不折不扣的關內人他少年的時候,正是朝鮮行省小規模叛亂不斷的時候他的父母便是那時候死于亂軍之中。

為了活命,鐵郎和幾個同村的少年逃進了山里,因為迷失道路,過了幾年茹毛飲血的日子,同時也養成了凶狠的野性,他和活下來的四個同伴是森林里最好的獵人,當他們被一隊巡邏的帝國斥候發現時,曾經差點殺掉一名帝國斥候。

鐵郎他們很幸運,因為他父親臨時前留給他的軍牌,讓他和四個同伴保住了性命,再加他們五個人那種如同野獸般的野性,讓救了他們的帝國斥候長沒有計較手下受傷的事情,而是把他們帶回了所屬的熊津都督府。

在那里,鐵郎和四個同伴用了兩年時間,才恢復了正常人該有的樣子,不過那種殘酷的日子里磨礪出來的野性已經深入骨髓,不過好在熊津都督府的帝隊本就是常年平叛,處于廝殺之中,就是安西都護府的帝國邊軍也比不。

鐵郎加入軍中之後,當的便是斥候,凡是他遇到的叛軍沒有一個能留下活口,從那時起他也得了鐵狼的外號,那時候熊津都督府的都督是黑齒常之,鐵郎雖然在戰場驍勇善戰,可他的野性卻叫他難以和同僚屬下相處好,好幾次鬧出了大事,都是黑齒常之幫了他。

在鐵郎心里,熊津都督府的都督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去的老都督,至于劉景願,雖然是個有本事的人,可他仍日不會承認。

看著冷冰冰的鐵郎,沈玉門頗為好奇,他也曾听劉景願說個這頭鐵狼的故事,不過都已經那麼多年過去,這個散郎還是性子沒有一點變化,實在是不免令人有些怪異。

「你可能追蹤到那些人?」劉景願皺了皺眉頭,朝鐵郎問道,要是鐵郎能夠追蹤到那些形跡可疑的人,就絕不會空手而歸,只不過他還是不願意放棄,想要听到些好消息。

「追不到,那些人身應該攜帶有特殊的藥粉,掩去了體味,離開時也湮滅了痕跡,是精于此道的高手。」鐵郎老實地答道,他雖然凶狠,但是卻從不會撤謊期瞞,這也是劉景願雖然不喜歡他那近乎野性的桀驁不馴,但也同樣欣賞他的率直坦白。

劉景願揮退了鐵郎,雖然沒有得到太過有用的消息,但是他也不是太過失望,瀛洲這地方古怪得很,自從秦末開始,便有大陸的人逃到瀛洲,到了漢末,五胡亂華和南北朝時,便更加多,那些渡海而來的人里有不少或戰敗或避禍的奇人異士,倒也叫那些瀛洲土著學了些東西去,最後弄出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忍者,是瀛洲所剩無幾的土著僂人們的說法,傳得是神神叨叨,但其實不過是些學了五行術的皮毛,用來刺探軍情,隱匿藏形,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算有些用處,可正面對敵,那就是給帝國士兵一刀了帳的貨色,鮮少有什麼厲害人物。

听了鐵郎的稟報之後,劉景願已經能夠肯定,剛才在暗處窺探他和沈玉門的便是唐王府訓練的忍者,「你怎麼看?」劉景願看向了沈玉門,瀛洲這一仗,其實不難打,難就難在皇帝陛下的命令是要誅李唐逆賊九族,不能放走一個。

「再等幾天,要是他們動手,就能抓幾個活口問話。」沈玉門想了想後答道,他和劉景願兩人親自出來作餌,倒不是怕唐王府的死士隊能給大軍造成什麼損失,而是想要抓到那些死士兵,好逼問唐王府的情況,什麼所謂的死士,只要不是當場死了,一旦落到軍中隨行的提騎司用刑高手的手里,什麼都能讓他們招出來。

「也好,那便再等幾天,要是還沒有動靜,你我便按原定軍略行事。」劉景願點頭道,能夠抓到唐王府的死士隊伍固然可喜,可要是抓不到,倒也沒什麼大礙,總之大勢之下,李唐叛軍不過是螳臂擋車,被碾壓得粉碎的下場而已。

從山岩離開,劉景願和沈玉門自回了軍中另行布置,而山的野林子里,鐵郎卻是和兩個同伴仍日尋覓著最細微的痕跡,十幾年的戎馬生涯,當初的五個人也只剩下他們三人,黑齒常之死後,劉景願索性讓鐵郎他們三人一起,更是準鐵郎在熊津都督府里挑選士兵到他手下組建斥候隊伍。

只不過這兩年里,能夠被鐵郎挑走的士兵寥寥無幾,至于剩下的那就更加稀少,至今連他自己在內的斥候隊尚不滿十人。

蹲,鐵郎撥開了那已經散亂的雪地,他回復劉景願時,不過是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才那般回答,心里面其實卻是有種模糊的感覺,那些李唐叛軍的逆賊就在這附近某個角落里藏著。

那是近乎于野獸的直覺,毫無道理,可是卻很準,至少對鐵郎來說是那樣,他比軍中其他人更加僧恨李唐叛軍的逆賊,當初熊津城淪陷,老都督戰死,這些李唐叛軍的逆賊也是其中凶手,當時他正好在外執行任務,卻是沒有趕回城中和老都督還有那些同袍一起並肩作戰,這是他和另外兩個活下來的同伴一生里最大的遺憾。

他們都沒有妻兒,心里面的牽掛便只是熊津都督府的軍營,雖然他們因為性子和其他同僚袍澤相處得不算好,可他們心里都清楚在戰場,這些同僚袍澤始終都是他們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

當初皇帝陛下掃滅新羅叛軍時,鐵郎和兩個同伴在處決那些戰俘時,已經大開殺戒過,當時簡直如同屠夫一般,甚至嚇壞了一些新兵,可是即便是生生殺掉了幾百人,也沒有讓他們心里的僧恨和憤怒平息多少,只有李唐叛軍全部死光,和那些新羅叛軍一樣死得一個不剩,或許才能讓他們的內心再次平靜下來。

「你們往左右去,我去中間。」鐵郎站起身,朝兩個同伴說道,有些發紅的眼里滿是嗜血的凶光,他還不能肯定那些李唐逆賊的所在,但是好歹已經有了個方向,他就絕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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