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
她怎麼說得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黎離蹲下來,抱著自己,平時大大咧咧的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仿惶無助過。「我和他睡了……蘇蘇,你說我是不是太賤了?」
「哼!才不是呢。」胡秘書似乎對這種說法很不贊同︰「禮物倒是送了,不過是我幫忙買的,我看啊,我們左總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對他老婆還不如對你體貼呢!」
你說我要是姓右該有多好?這樣你姓左,我姓右,我們連名字都是情侶的……
「蘇蘇,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在你們樓下,你能下來一趟嗎?」黎離的聲音听起來有嘶啞,讓蘇薔的心跟著一緊。
還沒有平靜的心又亂了幾分。
這樣的笑,讓蘇薔更加的難堪。
黎離倒是被她給逗得笑了,斜眼打量著她︰「結了婚的說話果然就是不一樣,可是開放得多了。怎麼?是不是被我們陸大總裁給教的?」
「我沒有想到他們會派你來。」
「蘇小姐,你真的和我們左總是校友嗎?」胡秘書首先挑起了話頭。
「你……好一些了嗎?」他問得有些猶豫,倒像是在沒話找話。
既然她有這麼多的不足,這樣的不配為人妻,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她,不肯離婚呢?
「我也沒有想到中聯的負責人是你,不過你可以放心,他們頂多是知道我們是校友,卻不知道我們之前的事情。所以麻煩你不用再多此一舉的做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蘇薔終究還是忍下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蘇薔微微皺眉,「左藍,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和我現在都是有家室的人,再這樣就挺沒勁的了。」
她,這是怎麼了?
蘇薔一臉的哀傷,緩緩的轉頭,問他︰「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肯離婚呢?」
他說︰「我記得蘇小姐似乎不喜歡喝冰冷的飲料,那就讓麻煩胡秘書再去倒一杯溫水過來吧。」
「你……」蘇薔反她拽到了一邊,擰著眉問她︰「你怎麼會穿著他的衣服?他又去找你了?」
這個陌生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那也不至于鬧這麼大吧?再說,你們當初不是說好先不要孩子的嗎?」
「沒有,可能是天氣太悶熱的關系,沒事的。」蘇薔隨便扯了謊推托著。
蘇薔搖搖頭,輕嘆一聲,說︰「是因為孩子,他發現我吃藥,就跟我發了火。」
「黎離,大道理是這樣說,可哪里說是能忘就忘的?」
他非要做得如此明顯嗎?雖是舊識,卻又何必讓旁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不純潔’?
黎離搖了搖頭︰「昨天我去酒吧多喝了幾杯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醒來孟邵陽會在我的床上……蘇蘇,我是恨他的,我恨死他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怎麼會……」
「你也就嘴上逞強,如果是一個你連認識都不認識的丑八怪,你不嘔死才怪。再說,你和孟邵陽以前也不是沒有什麼過,起碼感覺也不會太別扭吧?」
蘇薔拍了拍黎離的後背,扶著她起來,心里卻是擔憂不已︰「黎子,這事不怪你,不怪你……」
陸景天卻是微微一笑,剛剛還陰沉著的臉明快了許多。「你覺得呢?」
原本再平常不過的一個會議,卻因為一對舊識,一杯代表著不同意義的檸檬汁而變得大有不同。只要是明眼的人似乎都能從中看出個些什麼路數來。
他又何嘗不知道?
「我只是擔心你而已。」一句話,低柔得幾乎听不見,卻是滿滿的濃情。
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麼卻還有一種‘愧疚’的錯覺呢?
黎離當然知道她所說的‘那個人’是誰,原以為雖然她不愛陸景天,可是陸景天對她也算是呵護備至,起碼蘇薔和他在一起生活是不會受委屈的,可想不到……
「胡秘書,去幫倒蘇小姐倒一杯檸檬汁過來,記得要加冰。」左藍對坐在身邊的秘書說道。
「蘇蘇,那些沒良心的人都過得很滋潤啊!我們是不是也要把良心喂狗呢?」
隱藏在事實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連她自己都害怕知道答案。
如果不是因為心里的那一份‘放不下’還會有什麼呢?
四目相望,再也不是初見時的驚訝與心懷之間滿滿的刺痛,僅僅是因為那一眼偷窺下的尷尬,以及剛剛那份體貼之下洶涌澎湃的回憶。
多年前曾經以為,她和左藍之間的緣分是她人生中一個美好的存在,而她也把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都把給了這一段刻骨的感情。直到他離開又再回來,曾經如煙花般炫爛美好的東西已經成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再相遇,也不過是未盡的孽緣罷了。
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是整理了一半的下午和中聯開會要用到的資料,平時一個小時就能完成的工作,今天卻足足用了三個小時還沒整理出來。
蘇薔也是一愣神,看了看她,也跟著蹲了下來。「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已經……」
看來,她也是一夜未睡啊!
也許,他說得對,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她了。長臂一伸,已經那杯檸檬汁推到了一邊,依舊是如春風一般的笑容。
好說要冷靜,那他就給她空間冷靜,緊逼不舍只會讓她離他越來越遠。
他從來都知道,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並不是孩子的問題,而是兩個人還有多少誠意來經營這個婚姻。
「許特助……機票……明天……倫敦……」
只是想要躲開她而已?
熟悉的床,熟悉的枕頭,熟悉的味道,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我們……可能要離婚了。」
再多的話,蘇薔已是听不進去了,腦海中浮現許多年前的畫面……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公司給報銷的。」
起身走進臥室,卻又在門邊停了下來。「蘇薔,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的鐵石心腸。」
「好,我現在就下來。」
心亂如她,所想所看到的不過是激烈爭吵之後留下的諸多問題,卻忽略了眼前最細小的呵護。
可不過是個轉眼的工夫,溫柔傾覆,溫情不再。
蘇薔突地站了起來,眼神中難掩慌亂。「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公司安排而已。」
「可能是你們左總太忙了吧?忘記愛人的生日也是正常的,可事後送個禮物也沒事了。」
黎離果然在大樓的外面等著她,寬大的牛仔褲,寬大的男式襯衫,頭發有些凌亂,面色焦爭而憔悴。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激情、纏綿……
陸景天睡在了客房,諾大的主臥就留給了她。
「那你呢?你不想要孩子,到底是不是因為左藍?」
他會怎麼想她呢?
「那個……不用麻煩了,我真的沒事。」
「離婚?你瘋了?」黎離驚叫出來,卻又突然想到這是在公共場所,才又收了音量。「為什麼樣離婚?因為左藍?」
他的一個皺眉,一個深思,或者是……
怕是又會誤以為她對他不能忘情吧?
她在笑,可是臉頰上卻是滿滿的淚水。
下午和設計部的經理去中聯,車上的時候,听到經理說︰「听說你的那個校友很厲害啊,還是個海龜呢。好像是姓左……還是姓右的……」
她知道,他在等她。卻偏不想承認。
「左總,還有事嗎?」
「呵呵……」蘇薔輕笑一聲。「我本來就沒事,謝謝左總關心。」
「是真的。」他似乎想要力證自己沒說慌,卻是一臉的較真︰「上次,他太太打電話,好像是抱怨左總忘記了她的生日,左總應付了幾句話就掛斷電話了。」
「孟邵陽的。」
見到她,左藍著實吃了不小的一驚,就連握著的手也都忘了放開。
陸景天的身子不禁一怔,心中只是有些留戀,卻沒有想到看到她……
提起陸景天,剛剛還在的笑容突然間斂了起來。
蘇薔看著她,剛剛還六神無主的,現在已經恢復成那個灑月兌的人了,她若有黎離一半的灑月兌也不會這麼憂傷。
他居然忘了落落的生日?
左藍半倚著牆壁,白熾燈下更是俊秀。低沉而遙遠的聲音︰「我在等你……」
還是她原本就沒有良心?
「我火眼金楮啊!」胡秘書一臉的得意,「我們左總對別人可從來沒有這麼細心過,就連對他老婆都沒有這麼細心呢。」
削瘦的身軀微微一怔,苦澀從心底蔓延上來……
「有事嗎?」斂起所有復雜的情緒,又變成了正常的蘇薔。
黎離抹了兩把眼淚,苦笑著︰「還能怎麼辦?這會兒,估計孟邵陽也快恨死我了吧?」
然後,又想到了陸景天,認識他也不過是三年前的樣子,那個時候他已是個沉穩干練的男人,蘇薔不知道他學生時代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像其他人一樣神采飛揚。
胡秘書的話字字敲在心尖上,每一個字都重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蘇薔卻是苦笑︰「我看是不用了,陸景天昨天還說我沒有良心呢,估計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怎麼就找不到半點當年的神采了呢?
她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得住的,卻沒想到……只是他的一句不經意的話,理智的城堡再一次的坍塌崩盤。
「嗯,是的。」好又事怎可。
他的關懷、照顧,讓她更加的不知所措。
是啊,就像陸景天說的一樣,沒有一個女人會抵觸為她的丈夫生育孩子。陸景天對她算是好的吧,她卻如此……
一杯加了冰的檸檬汁很快的放到了蘇薔的面前,蘇薔微微皺眉,她向來喝不了冰的東西,可如今……
她心里明白的很,他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一定不完全是因為工作。
左總……
「我明白的,蘇小姐,不過今天的會議已經結束了,你們李經理說是有事情要回去處理,我送你回去吧。」zVXC。
聰明如左藍,怎麼會不懂她的話外之音?
胡秘書剛剛大學畢業,現在還是實習生,臉上的學生氣還沒有褪盡,笑起來還是很可愛的樣子。
他的目光居然會落到她的身上,偷窺的尷尬讓蘇薔立刻閃躲起來,手上的筆被她攥得快要折到了。
「是啊,可是他說他反悔了,還說,我不想生孩子是因為忘不了‘那個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著,我自己的衣服已經被他址得……,所以我用他的手機給他未婚妻發了封短信過去,讓她給他送衣服過去……又拍了張果,照過去。她未婚妻不跟他鬧翻天才怪呢。」
「怎麼這麼說?」蘇薔不動聲色,臉上淺淺的笑意恰到好處。
只怕是,暫時不想見到她吧?
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張小臉白得嚇人,哪里還對得到剛剛所說的紅暈?那雙還算靈動的眼眸里也是被慌亂和痛楚所佔據。
這個時間,太陽仍舊是半遮半羞的,空氣悶悶的,不知道這場雨要憋到什麼時候才會干脆的下起來。
蘇薔抿了抿唇,上前了幾步。「你怎麼在這里?」
「我們罵別人沒良心,也有人罵我們沒良心,你說我們這是圖個什麼?」
黎離的問題讓蘇薔完全的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是她一直不敢去踫觸的問題,陸景天這樣逼問著她,她覺得委屈。黎離問她,她倒是不覺得委屈了,卻又完全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整夜未睡,六點一刻,再一次听到屋外細碎的腳步聲,知道他要走了,卻是沒有出去見他的勇氣。
他究竟……
黎離低頭看了看,卻說︰「不用,誰愛看誰看去。」
輕輕挑眉,卻又忍不住調侃︰「已經有專用司機了?那我就謝謝了。」
電話響起來,是黎離,想也沒想的接起來。
蘇薔終于相信,世界上還有一種緣分叫孽緣。
縱使心里有千萬個疑問,只怕在這個時候,陸景天也不會給她答案了吧?
而他,已經讓她嫁給了自己,又怎麼會再放她離開?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隱約听到陸景天的聲音。
送走黎離,蘇薔看了看時間,已是午休了,卻完全沒有胃口,下午三點的會議,現在整理資料應該沒有問題。也好,也好,是她說要彼此冷靜一下的,他成全了她。
這麼多年了,他還記得這些個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嗎?
直到大門的聲音響起,蘇薔才掀被下床,來不及穿鞋就跑到陽台上,他的車子早已停在了樓下,沒一會的工夫,他從大廈里走出去,拉開車門之際卻停了下來,微微的側首……
左藍忍不住輕笑,卻也是一臉無奈︰「就知道你會拒絕,那讓司機送你吧,這個你沒有必要拒絕的。」
「黎子,怎麼回事兒?你這是穿的誰的衣服?」
蘇薔倒是笑得歡快無比,說︰「這招真是太絕了,其實我倒覺得你不用多想的,誰讓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去酒吧,還喝那麼多酒的?這得虧是孟邵陽,要萬一是別的男人,你豈不是虧大發了?再說,你該報復的也報復了。」
黎離想了想,點了點頭︰「也是,就算孟邵陽把我逼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忘不了他。原來,我總覺得男人是犯賤的,其實最賤的是我們這些忘不掉前塵舊事的人。」
「怎麼說?」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就連左藍去個廁所,蘇薔也一定在旁邊的女衛生間門口等著他。他總覺得丟臉,卻又禁不住她的磨人功夫,只得由著她胡鬧。
只是,若不這樣,怕是以後更加的麻煩。和陸景天之間的事情還沒理清楚,她又怎麼會讓左藍也摻和進來?
「那上大學的時候,你們的關系一定不錯吧?」後視鏡里,蘇薔看到了一雙水靈靈的卻又充滿了好奇的一雙眼楮。
左藍垂了垂眼瞼,似是在思考著什麼,卻偏又在她要離開的時候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可是,想要做到漠然哪有那麼容易?
「胡秘書可千萬別開我玩笑了,不然被別人听了去可是要誤會的,我這罪名可就大了。」
用涼水拍了拍臉,整了整妝容,確認沒有什麼不妥之後走出洗手間,卻又因為幾步之外的那個身影生生的止住了步伐。
是他太失敗了?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有別于以往的溫柔,一身西裝革履的他儒雅依然,卻又多了幾分干練與嚴肅。
回過神來,左藍松開她的手掌,也是一臉客套的笑容︰「是啊,我和蘇小姐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也算是故交了,沒想到幾年沒見,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見面。」
還是……
話雖不多,卻句句說到蘇薔的痛處。
他要出差嗎?
蘇薔的心‘咯 ’一下,又狀作不經意的問︰「別胡說,你們左總可是出了名的溫柔男子。」
雪白的睡衣,有些凌亂的黑發,只是一個輪廓已經是憔悴得讓人心疼。
記得以前,她的生日還總是要他來提醒呢。
他們的關系?豈止是用不錯可以形容?
他記得?
車門剛關上,車子便絕塵而去。
驚訝于他的好態度,蘇薔愣了一秒,卻又笑了。「沒想到一向高傲的左藍也會道歉,我接受了,不過我想說,這次是兩家公司合作,我想左總也是專業的人,不會再把私人情緒帶到里邊來的,是不是?」
看到他,不由得想起了左藍。左藍的大學時候的樣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至于多年以後腦海里盤旋不去的仍舊是那副年輕的模樣。只是那三年的空白……她一直不想去猜測……
卻沒想到送她回去的居然是胡秘書。看著坐在駕駛坐上的他,蘇薔忍不住想笑,現在工作不好做,他可算是身兼多職啊!
蘇薔的沉默已經給了黎離答案,黎離無力的靠在柱子上,說︰「不是我說你,蘇蘇,你和他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現在雖然又遇上了,可也都是各自有了家庭了,你又何必……」
既然話已經說明白了,又何必再去做一些讓兩個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事情呢?
多麼客套的稱呼?
「黎離,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知道的。如果讓你為難了,我道歉。」
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縱使他費盡心思的對她溫柔看護,仍舊換不來她半點的留戀。
「咳咳,听說左總是S大畢業的,我們這位蘇小姐也是S大的,你們算起來也是校友了。」李經理笑呵呵的化解場面的尷尬。
「別說這個了,我這邊備了一套衣服,你先換上吧,這樣穿著太招眼了。」
就算一鄧這個時候,他仍舊體貼的將主臥讓給了她,只因為他知道,她有認床的毛病。
蘇薔尷尬的動了動手掌,李經理和對方的幾位負責人都靜靜的觀望著,目光神情中都帶著一絲曖昧。
那車牌號好像是……
「蘇小姐,你的臉這麼紅,身體不舒服嗎?」左藍的聲音,恰似關心,又帶著幾分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笑意。
隔著幾十米的對視,他的視線仍舊讓她有些畏縮,曾經有一股沖動想要喊他,卻仍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既是故交,那咱們這會就好開得多了呀。」
轉身之際,看到葉子初從大樓里匆匆的跑了出來,來不及問她去哪里就已看到她上了路邊一輛高級的房車。
蘇薔的身子微微一震,明明她有滿月復的委屈,可到了現在卻又是她鐵石心腸嗎?
「黎子。」
黎離狠狠瞪了她一眼,「這話怎麼說的?就是因為這人是孟邵陽我才覺得自己虧了呢,憑什麼到了這地步,我還讓他佔便宜啊!」
蘇薔的玩笑話讓胡秘書嘿嘿的笑個不停,可多麼歡快的笑容也感染不了蘇薔心底那處早已潰爛的傷口。
希望听到他夫妻恩愛的消息,也好讓她打消那份不願承認的痴念。可偏偏卻總是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深陷其中,揮不斷,趕不走,只能硬生生的看著,忍著,承受著……
手機‘滴嗒’的響起,是陸景天發來的一條彩信,微微一怔,點擊接收,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