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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宗門大比(十一)

宗門大比第四天,楚恆也終于完結了他的大比桃花運,遇上了他的第一個男性對手。不過顯然楚恆的好運氣並沒有用完,雖然他的對手足夠神動期的功力,可是卻在上輪意外負傷,乃是強忍著傷勢上陣。

雖然對手負了傷,可是神動期的修為絕非楚恆所能承受的,從潤心期開始,功力每提升一層都需要無數個日夜的苦修,當然這也意味著功力每提升一層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別看楚恆對上潤心後期的對手也能勉強應付,那是因為楚恆有麒麟勁的加持,戰法也很佔優勢,但是要楚恆潤心初期的修為對上神動期,無疑是螞蟻撼樹,境界上的太大出入讓楚恆的那點資本根本無從發揮。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神動期的任意一擊都不是楚恆戰法所能化解的,唯一能做的只有滿場躲閃了,可是楚恆硬是仗著身法靈活將對方生生拖垮了。對方上場時還頗有氣勢,一輪攻擊之後便已顯不支,到最後只能欺負楚恆的功力,用出了楚恆曾經夢想的能力,祭起法寶離體攻擊起來。

上古傳說中,那些先輩能取人首級于千里之外,是為法寶最為引人入勝的傳說。而現如今法寶離體攻擊不知在何時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在靈氣系統越來越明晰化,天地間靈氣越來越稀薄的修真界,基本上人人都明白法寶的御使原理,而切斷靈氣的手段那是層出不窮,所以除非功力差距非常大,或者有把握一擊必殺,不然法寶一旦離體,就如同肉包子打狗,自身也只能任人魚肉了。

阻隔靈氣控制法寶的訣要楚恆也早已學過,只是功力相差太遠,楚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面對著那呼嘯而來的飛劍,楚恆心里十分犯怵,根本無心力敵,只是依靠身法保持著距離閃避著。因為不是生死決斗,對方也沒有放出什麼大威力的戰法,可是楚恆此時也是有苦難言。對方的飛劍猶如有生命一般,每次飛來都死死的鎖住楚恆的氣機,迫得楚恆每次的變位都不得不踏上許多虛步,靈力消耗也快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對方此時功力不濟,令飛劍的速度有所影響,才讓楚恆生生將比賽拖了下來。一陣冷冽的劍鳴之後,這把追了楚恆許久的飛劍倒插在了擂台上,發出陣陣哀鳴,仿佛在控訴著主人的不甘,楚恆強弩之末的對手硬生生栽倒在擂台上,滲白的嘴角也溢出了一點血絲。

對于這樣的一場勝利,楚恆心里依然沒有多少興奮,盡管這次換了一個男性對手,可是戰勝一個負傷的對手,任誰都會生出些勝之不武的感覺。楚恆心里渴望的是一場勢均力敵、酣暢淋灕的比斗,如是像這樣比試下去,即使拿到冠軍,那又有什麼意義?他答應岳正恆的他已經做到了,所以此時他只想擁有一場痛快的戰斗,哪怕是輸,對他來說也比這樣的勝利要好得多。

可楚恆這種一場更比一場狼狽的勝利卻是許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要知道浮華宗內門弟子五百余人,潤心期修為過半,神動期修為不下三十人,以楚恆潤心初期的修為第一輪被刷下去那是非常正常的,可是楚恆卻生生的走過了第四輪,這便意味著他進入了前三十名,已經有資格拿到不菲的獎勵。

誠然楚恆所表現出來的天賦非常的驚人,上山半年就有了這般實力,可是功力卻不是天賦可以無視的,楚恆以潤心期的修為能夠走到第五輪,自身實力是一個方面,更多的卻是運氣,楚恆遇上的對手除了第一輪的軟蝦,其他都是有實力的,可是不是被他身法克制,便是自身問題,讓他出乎了所有的意外走到了現在。

面對眾人各種嫉妒的眼神,楚恆也不知怎麼表現自己心中的壓抑,只得苦笑著離開了比試場地。

有時候楚恆自己都在尋思,上天是不是對自己太好了,別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功法自己全都有了,浮華山供不應求的靈石,自己卻可以隨意取用,這樣的待遇帶來的必然是無比沉重的責任,楚恆自己也不清楚,將來他是否能夠承擔起這樣一份責任。他自己對于浮華山,這個給了他全新生命的對方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說不清楚,但是在他的心里,他的家始終在揚沙,那個灑落著細細砂雨的地方,若是有一天需要他做個取舍,他肯定還是會選擇揚沙,可是若是這份責任大過地域的範疇,他又該如何選擇?

楚恆運起身法,直朝雪溪而去,身影淡入浮華山的薄霧,帶出一道軌跡。

雪溪里楚恆的住處其實並不遠,可是自從上山以來,每次若不是有事,或者露言霧語硬拉著他出來,他一般是不會出門的,一來避免與人發生爭持,二來他從小便是這樣呆慣了,每天演練一下陣法,打坐一下功法,時間比皇宮之中其實過得快了許多,有時候他都覺得一天時間不夠用,哪里還有時間出來。

半年來這是他第二次來雪溪,眼看著這條清潤的小溪從遠處積雪之下緩緩匯聚,靜靜淌過浮華宗後山,匯入一個深潭。也許是水底另有暗路,這水潭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深不淺,倒印著淡綠熒光,也算得浮華山一景。

霧語跟他說,每次她心情不好時便會和露言來到這里,靜靜的坐在溪邊,只要听著流水的清脆滴答,心情便會慢慢恢復。楚恆心頭迷惘,也不知怎麼想起了霧語的話,來到了這里。

萬丈浮華上雪本來便是最不缺少的東西,可是也只有在此才能在對比中體會出那種寧神之意,溪水流淌間,雲霧幻動,楚恆心神又回到了揚沙那年的光陰。

揚沙城皇宮內院,一個小男孩錦服玉冠,卻是滿面淚痕,躺在一個美婦懷中,「母後,恆兒不要讀書,不要扎馬步,不要離開母後!」

美婦親了親男孩額頭,「恆兒,母後知道讀書傷神,練體傷身,你是父皇跟母後唯一的孩子,父皇母後心中最最疼惜的便是你了,可是你知道你父皇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嗎?」

男孩擦了擦眼淚,睜著迷茫的眼楮搖搖頭。

「恆兒,你知道這天下有多少人嗎?」

「太傅說,我南華國入丁者不凡四萬萬!」

「正是,光我南華國便有四萬萬人,可整個中土大陸呢?其他大陸呢?那是一個無法想象的數字,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過著安逸的生活,我們每日錦衣玉食,即使在我南華國內依舊有著無數人在過著食不果月復的生活。」

「你父皇雄才大略,可是人力終有時盡,南華國立國本就單薄,先皇一生征伐,雖然開闊了一些疆域,可是國力卻是越發不濟了,你父皇殫精竭慮方有今日之南華,可是這不夠。在其位便要謀其政,享受著什麼樣的權力,便要承擔著什麼樣的義務,你是南華國的太子,每日享用著國民的供奉,今後你就有責任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一國之君,,若是不讀書不明理,怎麼樣帶領一個國家走向富強,一個國君要為國事操勞,沒有強健的身體怎麼堅持得住?恆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告訴母後,改怎麼做呢?」

「母後,恆兒知道了,恆兒是南華國的太子,恆兒不是為自己讀書,是為南華國所有人而讀書。母後,您放心,孩兒以後再也不逃課了。」小男孩堅定的道。

「恆兒真是乖孩子,趁你父皇未發覺,好好回去跟太傅認錯,不然免不得被你父皇責罰了。」

「知道了!」小男孩吐吐舌頭,飛快的跑了。

「楚恆哥哥!」霧語嬌憨的聲音將楚恆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我就知道你不在家便在這里。」霧語嬌笑著撲了過來,趴到了溪邊這片干草地上。

「是霧語呀?」楚恆寵溺的模了模霧語的頭,「你怎麼來了。」

「姐姐說你好像不太開心!」霧語身後投來一個關心的眼神。

「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的。」這兩個丫頭總是默默的做著些讓楚恆感動的事,不知不覺中這兩個丫頭已經成了楚恆心中一個柔軟的地方。

「楚恆哥哥,你不是贏了嗎?為什麼還不開心呢?」

「霧語那時也贏了,你怎麼也不開心呢?」

「別人都不跟我打呀?那當然沒意思。」

「那人受傷了,其實跟你的情況沒有兩樣。」

「原來楚恆哥哥跟霧語一樣覺得不過癮啊,那好,霧語和你打過。」說著就要擺開架勢。

「」楚恆一陣無語,可是心頭的壓抑卻被這小丫頭三言兩語趕得無影無蹤了。

「霧語,別鬧!你楚恆哥哥的想法你不了解!」露言只得出言阻止。

「你早說嘛,楚恆哥哥,霧語沒惹你討厭吧?」霧語吐吐小舌頭。

「怎麼會?楚恆哥哥永遠不會討厭霧語!」

「真的嗎?說話要算話哦,我們打勾勾,姐姐你也來,你要作證哦!」

陽光下三只手互勾在了一起,用力的勾了勾,綻放出三個單純的笑容,如同遠處雪林中那道印染著雪色的燦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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