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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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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夫人愣愣看著蔣玉增,半天才明白過來,她微微驚愕地張著嘴巴問道︰「你……你說什麼?那日本人將玉珈……將玉珈棄了?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蔣玉增心中濃澀的苦味使他幾乎窒息,他恨恨地答道︰「他有什麼不能?有什麼不敢?!他連行刺督軍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如今我蔣家日薄西山,他再用來做一次棄子又有何妨?!玉珈少不經事,又養在深閨,哪兒曉得外頭的人心險惡?你和我是一對傻子,再想不到那日本狗居然要榨干咱們最後一點用處!玉珈這丫頭也是糊涂東西,明知自己闖下了天大的禍事,在督軍跟前不僅不認錯,居然還口出穢言對那蘇安琪大肆鞭撻!」

蔣夫人吃吃問道︰「既……既然如此,督軍為何將玉珈收入房中?……而不是直接責罰?」

蔣玉增嘆了口氣道︰「蠢材!蠢材!那蘇安琪在萬象府無名無份,督軍的母親也並不喜歡她,如今人被擄走了,若督軍為了這樣一個身份的人公開責罰咱們玉珈,不知有多少人要指責阻攔,便是咱們家如今說話底氣不足,也絕沒有眼看著妹子受辱而不去求情的。督軍是個愛惜聲名的人,他絕不會因為此事而背負重色輕義的昏聵名聲。可是如果他把玉珈收了房,那就是他江家的人了,要打要罰,要罵要辱,那都是江家關起門來執行了!就是咱們娘家人,也不好過度干涉,更何況在旁人看來,如今我蔣玉增的妹子進了萬象府,督軍如今正妻未娶,我們玉珈就是第一個進門的,不知多少人要眼紅,我就是有苦也無處去訴啊!我要是敢把實情說出去,我蔣家就永無翻身之日,可我要是不把實情說出去,我不就是賣妹求榮麼?」

蔣夫人愣了愣,怒聲道︰「督軍欺人太甚!一個煙花女子,也值得我們玉珈為她這樣受罪麼?你這做哥哥的,竟也眼看著妹子被人這樣欺凌,一句話也不說麼?她蘇安琪不過是千人枕萬人騎的ji女!也配我們玉珈這樣的千金小姐為她受罪?你往日總說心疼妹子,可見是假的!否則你怎麼連句話也不敢說?!」

蔣玉增本來就是一腔悲憤,听見妻子這樣指責自己,憤而立起來吼道︰「你放屁!那是我的妹子,我不比你心疼?!要是能喊冤,要是能不同意,我還用你來教嗎?!蘇安琪是不算什麼,她就是個*子罷了!可她肚子里懷著督軍的骨肉你知道嗎?!督軍的骨肉!這可是江家的長子嫡孫!如今連大人帶孩子落入日本狗賊之手,你說,你來說,我拿什麼臉面去求督軍放了玉珈?!玉珈是我妹子,可除了妹子我還有老婆孩子!」

蔣夫人如遭晴空霹靂,怔怔再不敢叫囂,蘇安琪懷了督軍的孩子,而蔣玉珈害得她大著肚子被日本人抓了去,說破大天也是蔣家理屈,說句實心話,江墨炎只是懲罰蔣玉珈而沒有遷怒到蔣家其他的人,已經是網開一面了。雖然她也是真心地心疼蔣玉珈這個小姑子,可是如果讓她拿自己的命,丈夫的命,孩子的命一起去給蔣玉珈陪葬,她也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蔣玉增見妻子訥訥不語,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頹然坐了下去。夫妻二人一聲不吭地坐了許久,還是蔣夫人輕聲說了一句︰「那……咱們該怎麼辦?」

蔣玉增正要說話,忽然有人敲門,蔣玉增有氣無力地問道︰「干什麼?」

門外一個小丫頭答道︰「老爺,白司令打了電話來找您。」

蔣玉增聞言「刷」地站了起來,急沖沖走了出去。蔣夫人十分彷徨,不知道白夜這電話打來又要有什麼壞消息,又不敢去打擾丈夫接電話,只得又在原地踱來踱去,一刻鐘後蔣玉增走了回來,蔣夫人見他眉目間憂心忡忡的模樣,忙問道︰「怎麼了?」

蔣玉增關上門,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雙手捂住臉狠狠地抹了一把︰「督軍當時說玉珈看來是真的不怕死,我就知道玉珈要有大禍……白夜說我走後督軍就讓人把玉珈捆了,讓她在祖宗祠堂里跪著……說是……蘇安琪一日不救回來,玉珈就一日不準起來……」

蔣夫人聞言大慟,眼淚都要出來了︰「這怎麼成?玉珈從小嬌生慣養,幾時受過這樣的苦?!那姓蘇的現在人在哪里還不知道,等救回來誰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萬一……萬一救不回來了,豈不是要玉珈一輩子跪在祠堂里?他……他可真狠毒!」

蔣玉增卻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閉上眼楮想著剛才白夜的話︰「蔣老大,咱們兄弟一場,我白夜也不是見利忘義的人,斷然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是這一次玉珈真把兄弟害慘了,不僅是我,連慕容家也被纏了進來,我白家是不會對你不利,可是你蔣家從今往後再想得到慕容家的幫助,只怕是難上加難了。若只是如此,也還罷了,可是……那蘇安琪,她的生身母親已經找到了,就是那德國商人韋貝爾的夫人,那位夫人很快就會知道消息了……韋貝爾對自己夫人的服帖,在京州城是有名的。蘇安琪如果毫發無損地救出來還好,若有一點損傷……到時候只怕不單一個慕容家,連韋貝爾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督軍今日的處分雖然是將玉珈與你蔣家做了切割,可是那兩家不一定就從善如流……你還是早作準備得好。」

白夜與他,早在京州司令之爭時就已起了嫌隙,那時蔣玉增百般懷疑白夜,到如今白夜竟還肯給自己提醒,他也不敢十分相信,可是白夜所言有理,蘇安琪是在慕容家的別院里,在慕容泓霏的面前被玉珈帶人擄走的,這就讓慕容家無法向江墨炎交待,就算江墨炎不會向慕容家追究,慕容家在京州城里久已樹立的威望,也定然會受到威脅,為此慕容家就不會原諒自己,這件事,他早在萬象府時,看見慕容泓霏冷冽的眼神就已經明白了。

讓他更為擔心的,是韋貝爾夫人的事。韋貝爾是個大商人,和慕容家不同,韋貝爾如今經營的主要商品,是軍火彈藥。他與江墨炎合作,隸軍大部分先進的武器,都是韋貝爾販運而來賣給隸軍的。這樣一個人,在京州可以說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某種程度上,韋貝爾比慕容瑾更能左右江墨炎的決定。如果蘇安琪救不出來,那麼她的生母一旦知道了,不肯善罷甘休的話,江墨炎就必須給韋貝爾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到那時,只怕整個蔣家都要岌岌可危。如果蘇安琪救出來了,那麼憑借她母親的身份和她為江家孕育長子的功勞,嫁進江家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並且名分不會低,等到她的孩子長大,不僅玉珈得日子不好過,蔣家所有的人都將戰戰兢兢地頂著雷過日子。

越想越頭痛,只覺得往後的日子是一片黑暗,蔣玉增抬起頭看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妻子,不由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藍如煙一夜沒有睡得踏實,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不定,她陪著丈夫吃過了早飯,便站在內宅花園里吊嗓子,可是心神不寧的感覺揮之不去,她想來想去,索性回到書房,坐下再給白夜打個電話。

白夜的秘書接了電話,告訴她白司令忙了一夜,剛去休息,藍如煙想了想問道︰「白司令說去錦塘與我會面,為何沒有來?」

對方歉然答道︰「非常抱歉,韋貝爾夫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白司令沒有與您會面,但是他昨夜確實去過錦塘。」

藍如煙听到這樣的答復,心中隱隱明白錦塘那邊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否則白夜為何連夜趕到錦塘去?她也知道秘書不會再透露更多的細節,便不再多問,掛斷了電話,回頭叫過丫頭來伺候自己換了衣服,拎了包坐著車直奔白府而來。

白夜剛睡下沒多久,丫頭就來敲門,他雖然十分困倦,也不敢怠慢了來人,忙換了衣服,匆匆趕到了會客室。

藍如煙依然明**人,儀態萬方地坐在沙發上,姿態優雅地品著茶,見他走進來,微微一笑站了起來︰「白司令,很抱歉,我貿然登門,好像打擾到你休息了。」

白夜忙道︰「您太客氣了,何談打擾!快請坐!」

藍如煙開門見山說道︰「白司令,我打電話到過你的辦公室,秘書說你不在,所以我就冒昧地前來造訪了。白司令,不瞞你說,我早年拋下一雙女兒遠走他鄉,這些年來實是悔不當初!如今老天垂憐,讓我得了女兒們的消息,我自然不能不盡力探尋。昨日我給你打電話說了錦塘的事,你雖說沒有大礙,可是據我所知,你昨夜就親赴錦塘,我想知道,錦塘那里到底出了什麼事?那個可能是我女兒的姑娘,現在在哪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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