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快點走?」周亦冬不忍心唐晚晚被拿來開玩笑,大聲說道。
顧晨光悶聲,低低笑了聲,揚起手,對唐晚晚說︰「我真的走了啊。」
唐晚晚半窩在病床上,捂住嘴偷笑。周亦冬的眼,一下瞥到她。心里忽然一熱,還是這樣壞壞的笑適合她。
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讓唐晚晚記起來被車撞飛的那一瞬間的疼。刺拉拉的,直撲她的感官。她很直接地甩開向雲天的手,兩只手攪在一起,「向董事,您不需要對我,一個外人這麼關心。還是想想怎麼給您向氏其他的股東交代-?」
面對這咄咄逼人的陣勢,向雲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當年發生的事情有幾個人知道呢?一個個不是都已經死了嗎?怎麼林城歌此時會翻出舊賬來?
「我看,我要退位讓賢了,你身邊的位置,是林城歌的,即使你不承認,這個位置也是你留給他的。」
「我帶你出院。」到那臉前。
周亦冬輕松地道出她的心里話,逼得她無路可退。
「然後呢?」向雲天渾身緊繃,沒想到自己造孽,害了他的女兒。
向雲天拉著唐晚晚冰冷的手,眼楮里閃著淚光,「這是誰干的?」
「晚晚,現在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愛你了。」林城歌蹲在她的面前,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安靜的會場,因為她,一下又重新沸騰起來。
更何況,此時,她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一無所有的人?
沒有任何人。
說完,他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向雲天,對著向雲天不安的雙眼,微微點頭。
林城歌站在她的對面,會場里面仿佛安靜了許多,她只看見林城歌。
沒有人能夠打敗她。
女記者話鋒一轉,將話筒對準林城歌,犀利地問︰「那麼林經理,當初向氏企業千金想要嫁給你,是不是也和向氏即將破產有關系呢?」
「哼,這樣的女人怎麼不死了算了,只是落得一個殘疾。」
「向董事您還是解釋一下-?」
唐晚晚這算是答應了。
唐晚晚挑了挑眉,故意問︰「怎麼?向董事一定沒有想到我現在是這個樣子-?」rbhy。
「那好。」
林城歌見時機差不多了,打開會場里的大屏幕,對著在場的人解釋道︰「這是向氏集團近兩年來的虧損狀況,你們可以看一下。如果我們盛輝集團與向氏合作,向董事翻身的機會有多大?」
唐晚晚一臉疑惑地看著周亦冬。
周亦冬懂得她的意思,徑直推著她往前走,仿佛沒有听到那些惡毒的話。
笑容毫無心機,令人疼惜。這不是自己愛她的理由嗎?
林城歌話剛一落音,就有人在他的後面接腔,質問著向雲天,「向董事,不會七年前那幾家企業一夜之間破產,和您也有關系-?」
「然後,然後晚晚這七年生活在內疚里面,直到她感覺,她可以回來了。」
「你覺得呢?」林城歌眼神膠在唐晚晚的身上,迂回的將問題重新拋給記者。
發問的是一個女記者,她銳利的眼楮像放大鏡一樣掃過向雲天,讓向雲天心驚膽戰。從未想到,他會被幾個小輩為難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地步。
「」
听了林城歌的話,發布會里的人,一個個在下面嘀咕,原來這不可一世的向氏集團也不過如此。
向雲天抬眼看看身邊的周亦冬,心里一陣慌亂,「你認識晚晚?」
「可我不是要復健嗎?」
周亦冬望著被記者包,圍的唐晚晚,一臉溫柔,像是在欣賞一幅名畫,他低沉的聲音在向雲天的耳邊回蕩,「七年前,我在車站里將她救走,那時候,她被飛來的車撞飛了,失去了孩子。」
林城歌盯著唐晚晚,恍如身邊沒有人一樣,說著︰「我從未在任何的地方說過,我要保護向明明。我要保護的人,一直只有一個,唯一的一個?」
「當然是給那些想要打敗你的人看,要不然,我干嘛花那麼多心思讓你出院呢?」周亦冬蹲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而唐晚晚很配合他,臉上全是滿意的笑容。
說罷,他急急忙忙坐了下來。
周亦冬給了林城歌一個了然的眼神,轉眼又一臉溫柔的低頭看看平靜的唐晚晚。
唐晚晚點點頭,示意周亦冬繼續往前走。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呢?」唐晚晚疑惑地問。
林城歌隔著老遠就望見了唐晚晚,她還是一臉恬靜,好似車禍從未發生過一樣。只是她一定不知道,安靜如空氣的她,還是深深地刺穿了他的心髒。
「向董事長,我想,您該看清楚您自己公司的狀況了-?年年虧損,如果我沒記錯,這虧損,是從七年前就有的-?」
周亦冬的臉色被這些辛辣的話惹得一陣青紫,唐晚晚揚手覆在他的手上。她的手冰冷,身子在微微顫抖。可她的嘴角在上揚,輕輕搖頭,小聲嘀咕著︰「周亦冬,這是第一步。」
林城歌握著拳頭,眼楮一刻也沒放過唐晚晚。
他還是西裝筆挺,臉上有淡淡的疏離。表情好像在說,這里的人,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就是那一秒,唐晚晚撞見了林城歌火熱的視線。
他走到向雲天身邊,扣住他的肩膀。「晚晚很久沒有這麼幸福過了,你知道嗎?」
周亦冬跟在唐晚晚的後面,握著單薄的肩膀,沒有說話。林城歌看到周亦冬的手,恨不得跑過去給他拉下來。他的手握緊了又松開,直到手指間傳來一陣麻脹,才松了手。
他的聲音頓了頓,眼楮掃過在現場一排角落邊的唐晚晚。總算舒了一口氣,繼續道︰「今天向氏集團的董事長也在,你們看見了-?」
女記者雙眼一沉,微微笑了笑,對身邊的記者,說︰「林經理果然是有風度呀,連向氏千金嫁給他的內幕也不願意透露,是不是為了保護向小姐呢?」
向雲天一下被唐晚晚的話堵得嚴口無言。
人情冷暖,到底是與他人無關。這些人的嘴里吐出來的話,像毒箭一般,全部朝她襲擊。
「是呀,听說她還是一個私生女了。」
「晚晚,你」向雲天吃驚盯著唐晚晚,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是唐晚晚。
被點名的向雲天心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在場的人招手,絮絮叨叨著︰「盛輝集團正在一點一點的發展呀,現在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嗯。」
「就是,就是。」
「喂,你們看,這不是當初毀了向明明婚禮的那個人嗎?」
「你推我來這里,是向誰來示,威的嗎?」唐晚晚一點也不畏懼發布會里別人投來的憐惜的目光,相反,她甚至開始享受被人視為弱者。
向雲天和其他的幾個有權勢的人悉數到達了發布會現場,林城歌走到展台上,對著前來的人鞠了一躬,接過秘書林安暖遞過來的話筒,說︰「感謝各位來參加這一次的新聞發布會,這一次我將宣布一件對于公司,對于我個人都算重大的事情。」
女記者似乎抓到了什麼大新聞,讓一邊的攝影師對著唐晚晚猛拍。林城歌替她擋住了那一閃一閃的鎂光燈,「你們一定很好奇我和晚晚的事情,不過我選擇沉默,因為我現在有她就夠了。」
周亦冬推著唐晚晚去了盛輝集團新一季的新聞發布會。
唯獨周亦冬一人,他的眼神看上起,似乎要將向雲天剜上一個洞。
所有人都盯著向雲天,讓他後背開始發涼。如果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全部被人知道,這一次不可能再一次僥幸逃月兌了。尤其是林城歌那副冷峻的臉,一定是想讓他向雲天從此在商界消失。
唐晚晚突然間被掌聲覆蓋,她看到林城歌在向走來,她只想躲開。她的感情,從來不需要向眾人宣告,接受外人的考究。
唐晚晚嘴邊泛著冷笑,對著身後的周亦冬,說了句︰「周亦冬,你猜這是不是報應了。七年了,是不是也該了斷了呢?」
唐晚晚自顧扶著輪椅,滑到向雲天的面前,目光似刀,盯著他蒼白的臉,「怎麼?向董事您不解釋一下嗎?」
在她出車禍的之後,第一次出行。不是和林城歌一起,是和另外一個男人,一個把她視為珍寶的男人。
向雲天站在一邊,也隨著會場的氣氛老淚眾橫。
向雲天看到自己公司的財務狀況被攤上台面,頓時覺得尷尬。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一時間老了十歲。是他小瞧了林城歌的能耐,他咬著牙直哆嗦。早知道會發生現在的狀況,當時他就應該將盛輝給吞了,讓林家人翻不了身。
「我帶你去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周亦冬故意賣起了關子。
「對呀,解釋一下-?」
周亦冬察覺向雲天渾身緊繃,不自覺笑了笑。
「你們沒想到晚晚現在又出車禍-?回家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同樣是你的孩子,怎麼會有天壤之別?」周亦冬忍不住低吼。
向雲天一臉吃驚,仿佛周亦冬在開什麼玩笑。可望著周亦冬緊繃的嘴角,他可以斷言,唐晚晚出車禍的事情,和向明明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