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菜死鑽牛角尖的認為是自己害的我折損了陽壽,無論誰來勸說都沒有用處,非要待在我的身邊照顧我不可。
「胡鬧」我還是保持趴著的姿勢,誰讓後背的傷口比較疼呢︰「你留下照顧我,那學校里的學業怎麼辦?」
「輟學唄」她小聲嘀咕著湊到我跟前,不過現在可不敢有什麼親昵的舉動︰「反正家里有的是錢我就算考上一流的大學也沒什麼用。」
「胡說」身為長輩的我急忙糾正這種錯誤的思想︰「我已經和你爸談過了,在你願意接受父母包辦婚姻之前不會干涉你的選擇,無論是找個情投意合的人嫁了,還是想干點自己喜歡的工作,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如果你有自己的夢想,那麼知識就是必須擁有的武裝」
她有點不高興的撅著嘴︰「可是我現在就只想待在你的身邊,要不是這次我太任性了,也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你不是總教育我們要敢作敢當嗎?我現在就想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越說越沒譜了,就你這小身板還想擔負起我的生活?」我調侃著對她打量起來︰「再說我身體不好也不是你造成的,就算這次有你的因素可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況且在我看來,你別說是照顧我,到時候不用我照顧你就算是好事了」
……
跟孩子多說了兩句話就讓我有點頭暈,好在她最後還是和雨光他們一起啟程回遠山了。因為我鄭重的告訴她,就算我想找個保姆伺候我,也不希望一個初中都沒有畢業的「半文盲」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打發走了孩子們才是我真正要頭痛的時候,因為徒弟她還一直待在這里沒走呢,這兩天也就是因為日本人太多她才忍住了自己的感情,現在這里徹底的清靜了下來,我估計自己的安心靜養的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別這樣盯著我行嗎?就好像我十惡不赦一樣。」
坐在門廊下正悠閑喝茶的徒弟就像沒听見我說話一樣,還是用哪種「你小子活該」的眼神不懷好意的看著我︰「這下老實了吧我看你還怎麼到處折騰。」
這話說得太不厚道了,我折騰半天還不是為了國家民族披肝瀝膽,怎麼到她嘴里就變成了瞎折騰?
「話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劉軍過來見我?」
她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喝了一口茶︰「明天我就讓國內派過來幾個懂中醫的營養師,還有這茶也必須換成國產貨。」
「別打岔」身體有些恢復的我翻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已經來了。」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休息,如果你不想讓一個小姑娘內疚一輩子,最好就是養足了精神回家給她一個微笑,至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至少在秀秀她們來之前都不要隨便亂動。」
我瞪大了眼楮看著她︰「你還打算把她們叫來?」
徒弟放下茶杯算是默認了,然後才像是想起某件並不重要的事情一樣恍然道︰「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了,國內還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那倆丫頭正在和國內的助手交接工作,估計明天就能來了。等她們到了我就回國,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將整理完的稿子交給我」
我認命般的將頭埋在了枕頭里,過了好一會才認真的抬起頭︰「那我就更要快點見到劉軍。」
……
在苦苦等待了三天之後,這位經理人界新竄起的名人總算是等到了我的召見,可走進房間之後卻開始犯了難,面對著榻榻米他不知道該不該學日本人那樣跪坐在我的面前。
我沒讓他猶豫太長時間,便在王秀的攙扶下同樣的正坐在茶幾前︰「這跪坐的姿勢本出自中華,諸侯王尚且能和士人平起平坐,今天你我不妨就仿效周禮小酌一杯。」
王秀也沒廢話,听見我要喝酒直接就搖了搖頭,然後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喝她帶來的藥酒,並且定量飲用不能多喝。誰都知道我們之間肯定要有重要的事情商談,所以王秀雖然不放心我,卻還是朝劉軍囑咐不讓我多喝酒之後退出了房間。
我端起杯聞了聞味道,一股沖鼻的藥味讓我倒了胃口︰「好了,現在沒有別人了,你能耐心的等我三天就證明了自己的才智。」
他也沒和我客套,端起自己的酒盅一飲而盡︰「這種時候您若是沒有特殊的交代,就不是運籌帷幄的王風了。」
調整了一下氣息,我盡可能平靜的對他說︰「馬屁還是以後再拍吧,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從非洲回來,然後投入到對西北各國的市場調研。」
他看得出我就連平常的對話都有些吃力,但還是不得不認真的問我︰「您認為上邊已經開始尋找出路了?還是有什麼內幕消息?」
我點點頭︰「這話我還沒有對第二個人說起,為了減緩我國對海運的依賴,第二條歐亞大陸橋是必然的選擇,這也是我們同俄國人共同的戰略需要,所以西北各國將會成為我們要挾俄國虎視中東的一塊重要砝碼,在這種大戰略下,我們作為中國第一大民營企業若是不抓住這個機遇向中亞方向拓展,豈不是坐視財富從眼前溜走?」
劉軍看我只有進氣沒出氣的在那里大口喘氣,便替我分析起來︰「雖然短時間內,甚至是幾十年內我們都不可能完全控制住南海方向的海運通道,但是和西北各國尤其是現在的俄國關系較為密切,美國人就是想伸手都有些鞭長莫及,這樣便可以獲得一個戰略上的緩沖空間,同時也為中國企業打開中亞市場提供了方便。在這個地區誰能和中國產品競爭。」
我點頭表示贊許卻沒有說話,他知道我是等著听到後面的分析,便輕輕咳嗽一聲繼續說到︰「關鍵的還是要爭取當地人的好感,無論我們的賬面盈利有多麼糟糕,都要留下良好的口碑,東歐的獨聯體國家正在被煽動著鬧**,中亞的國家民眾學歷普遍不高,對政治的關心也沒有西方那麼熱切,只要能讓他們感到給中國人打工並不是一件壞事,那麼就能抵擋住西歐的滲透。同時為了防止國內的某些人敗壞當地的商業環境,我們還必須承擔起商業協會會長的職責,成為一種半官方的華商組織」
我有些痛苦的微笑著︰「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但是你還忽略了另一個重要的不穩定因素。」
他皺起眉頭眼珠轉了幾轉,然後試探的問我︰「您是指入世?」
「對」再次調勻了呼吸後緩慢的說︰「歐美發達國家早就發現通過遏制的手段已經不能阻止中國在經濟上的崛起,那麼在未來的一兩年之內必然會接納咱們成為世貿組織成員國,可是放眼整個中國,能和那些歐美企業正面過招的民族資本少的可憐,假設世界經濟保持增長那麼我們將會短時間的相安無事,一旦世界經濟發生波動,或是中國企業到達了轉型的關鍵節點,那麼中國和西方的貿易沖突將會劇烈增長,可惜的是我們這些只喜歡悶聲發財不懂政治之道的企業家們將會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間,同時也會竄出一批為了眼前利益至國民安全于不顧的禽獸,屆時僅憑我們將無法保護全局,現在必須要趁著敵人尚未醒悟的時候搶先出手,任何一種商業活動都無外乎獲取原料、生產加工、包裝推銷直至最終獲利,就算是金融運作也可以套進這個公式,而我們的長處在于生產加工與包裝推銷,憑借著超群的性價比和服務,我們贏得了市場的青睞,而我一直無法完全佔領的就是原材料那一部分,別看我掌握著大量的稀土礦藏,可生產並不一定非要用到稀土,相比之下完整的金融服務與常規材料的獲取以及工業設備的研發方面一直是我們的軟肋,卻是歐美列強的傳統優勢,那麼如果盤活俄國及其獨聯體國家這盤棋就是今後天下集團能否真正君臨天下的關鍵。」
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我只好不顧形象的大口喘氣。劉軍知道我的命令已經很明確了,至于自己能不能理解其實並不重要,只是這個老板非常希望自己能夠體會出這種做法的意義,因為眼下這種狀況如果持續下去,那麼集團必須有一個能沿著既定道路走下去的管家,盡管自己還是對入世之後中國經濟變革的遠景有些模糊難辨,總體來說應該是利大于弊,但堪稱神算的老板都這麼說了,就必然有其深刻的道理,市面上也充斥著各種入世恐慌的論調,似乎是要阻止上峰入世的決定,唯有自己的老板卻是以歐美希望中國入世來思考問題,不用認真琢磨都能想明白這個道理,只有將中國這個新興市場限制在自己的體系之內才能讓歐美感覺到安心,也才能動用那些純熟的商業、金融手段來慢慢的侵蝕整個國家的統治階級。也就是說我們不需要考慮自己入世的利弊,只要想到對方會獲取什麼好處,便能未雨綢繆的提前布局。于是就能很容易的理解了歐亞大陸橋對中國的意義,這不僅是一個戰略通道,還是我們向內陸延伸觸角,是一個發揮中國影響力的平台,如果真能將中亞置于自己的勢力範圍,那麼將直接威脅到中東這個美國禁臠,還可以從容的吸取里海石油,進而威懾俄羅斯讓他們在遠東地區做出讓步,好換取自己月復心之地的穩定。
沉思了片刻之後劉軍雙眼閃爍著精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
我咳嗽了幾聲總算是恢復了一點力氣,然後就是苦笑著對他說︰「永遠不要相信我們北邊的鄰居,他們一貫秉承著大國沙文主義喜歡弱鄰理論,見到我們的強大之後必然會心生怨恨,所以跟他們說話必須要有實力,保持一種使其坐立不安的壓力,這時我們再談鄰里感情他們才能認真的听下去。假如再煽動點反美情緒就更加體現出咱們的重要性。在我們和美國人直接對抗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核大國在感情、道義上的聲援將會使得許多牆頭草改弦更張。」
劉軍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他覺得俄國人絕對沒有我說的那麼簡單,可是又猶豫著該不該反駁我,誰知道我有沒有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撒手 。
我猜得出他有什麼顧慮,中亞地區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誰能完全控制住里海就等于遏制住了中俄兩國,在這個地方美國人被趕走過,俄國人也被美國人聯合土著給打跑了,看上去這里依舊保持了某種政治上的獨立性。我盯著他的眼楮很認真的說到︰「你放心,美國人很快就會找個理由回到中亞,到時候無論是俄國還是我們,為了應對這種威脅,都一定會尋求某種聯盟來保護自己的邊境,到那時就是我們見分曉的時候。」
劉軍還是有些疑惑,美國人想重返中亞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那自己的老板為什麼會斷定很快就能見分曉呢?難道說是即將開展的上海會談帶給了美國人足夠的刺激?還是美國人想將空襲打擊範圍覆蓋新的鐵路線?在看到我疲憊的神情之後他沒敢多問主動地告辭離開了,這幾天他沒有白等,簡單的幾句對話就換來了開拓新市場的機會,這和以前接替別人上任的情況不同,一旦這個新市場給集團帶來預期的收益,那麼他的地位將會同那些創業階段的元老一樣穩固,唯一的麻煩是自己老板明顯對這塊龐大的土地另有所圖,自己能不能在完成領導交代的任務後依舊有一份不錯的業績報表,這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小憩了一會,當我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只看見昏黃的夕陽照射在庭院中,我估計現在網絡上應該已經能見到我的新連載了,許多人的目光都會被新故事吸引過去,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猜到身為作者的我已經連握住筆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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